时言转过身,惊讶的望着跪在地上高呼师傅的汤淅,脸上的表情怪异之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的的汤淅,不由得,他好奇的打量着那疾飞而来的女子,确切的说是一名妇女。
那名妇女窈窕婀娜的身上披着一件色彩鲜丽明净的绫罗做的衣服,双耳配戴着雕刻华美的美玉做的耳环;琉璃与玄玉做为配挂的首饰,点缀的稀世明珠照亮了美丽的容颜;她踏着绣着精美花纹的鞋子,拖着雾一样轻薄的纱裙,隐隐散发出幽幽兰香,缓缓的飘落在了主峰大殿的屋檐之上。
她一踏入场中,花间派内高层人员无一不惊讶异常。
她看了一眼汤淅,点点头让其起身,笑道:“十二年不见,修为精进了不少,都已经突破金丹了,看来我闭关的这段时日内,你没有偷懒,落下功夫啊!”
汤淅低头说道:“弟子惭愧。”
“哦?为何觉得惭愧?”那人甚是不解,疑惑的出声问道。
汤淅突然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微微抽泣,“弟子不孝,愧对花间派列祖列宗。弟子没有好好劝阻掌门,以至于花间派落到今日这般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请师父重重责罚!”
她转过头,看着数里外的山门,那儿已经围满了大批看热闹的修者,黑压压的一片。在他们前面,中通剑门的弟子正堵在山门外,与本门弟子对峙。
她眉头微蹙,轻声叱喝着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汤淅俯首称是,于是将来龙去脉细数说给她听,不过却从中添油加醋,将花若说的万般不是,什么不听劝阻一意孤行、什么惹是生非不顾门派等等等等。“弟子有愧,虽知事情不能如此,但是弟子区区长老,没有权利反驳掌门的安排,却没想到落到这般田地。早知弟子就算是拼着被扫出山门的危险也要阻拦掌门。千金难买早知道,这都是弟子的错,请师父狠狠地责罚弟子,只求花间派能够度过难关,延续香火,繁荣永盛!”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头,看着前方的对峙。
“那是花间派的上代掌门,俞琬清!”花若见时言疑惑的神情,出声解释道。
“上代掌门?”时言一惊,她竟然是花间派上代掌门!
“没错,俞掌门自将掌门之位传与我后,便闭关修炼去了,期间从未出关,整整十二年。”花若解释道:“所以你不认得也属正常,不只是你,门内有许多弟子也不认识她,毕竟她闭关的时候,你们年纪都还尚小。”
时言点点头,十二年前,自己才八岁罢了。八岁时受到极寒之气侵蚀了的他被家族放弃,抛入祖坟。同年,他离开天门域四处漂泊,寻找恢复身体的方法。
不过他有些惊讶,花若看上去不过比自己要大上些许,那她十二年前也应该年纪很小才对,最多不会超过十二三岁,可是纵使年纪还小,前掌门却将掌门之位传位与她,这让他有一些吃惊。年纪轻轻便接掌掌门之位,那她的天赋是要有多高啊,最起码不会比全盛时期的自己要低,实在是令人惊叹。
他还发现,花若在说起前掌门的时候,却没有用到敬语,仿佛那只不过是个路人甲乙丙丁一般。不过此时此刻他也没有细想,因为前掌门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
俞琬清来到两人身边,定眼看着时言,转过头向花若问道:“这就是你的弟子,时言?”
语气虽然平淡,没有上位者对晚辈的语气,反而像是一对朋友正在闲聊一般。但是她的神色中,却有一丝隐隐的怒意。
花若心如明镜,点点头,答道:“没错,他就是我的弟子。”
俞琬清眉头微皱,心忖,按照汤淅的话来讲,这场祸事的一切起因都是由这个时言而起,而花若虽顾徒心切,但实在是太不顾全大局,使得花涧派变成这般窘境。
“俞掌门,十多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公羊羿辰拱着手哈哈大声一笑,打招呼道。
俞晚清尴尬一笑,“公羊大哥,好久不见。”
“是啊,妹子你一闭关便是十二年,可知伤透了多少人的心呐。”公羊羿辰摇着脑袋感叹,像是在回忆,“想当年晚清你可是当年那些小伙子们的梦中情人呢,我记得当年一听到你闭关的消息,可是让好一些人黯然伤神呢。”
俞晚清微微一叹,“公羊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哪里比得上公羊大哥你呢,只是公羊大哥你早早娶妻,倒是让许多的姐妹们黯然泪伤呢!”
“岁月不饶人啊。”
瞧他们俩如此,像是十分熟络一般,其余人不由得一愣。随即才想起两人本就是同一代人,熟络也是应该,只是没有想到两人的关系会这么好。
突然,公羊羿辰脸色一变,声音徒然一变冷声道:“叙旧完毕,我们该谈谈正事了。既然你出关了,那是否说明花涧派此刻由你说的算?”
俞晚清有一些迟疑,转过头望了一眼花若。
“怎么?你说不得上话么?”
山下,汤淅紧皱眉头,心忖,“为什么不直接称是,她这是在顾及什么么?”
于是,她抬头高声喝道:“公羊前辈,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花涧派地位最高者本就是我师父,花涧派自然是她说的算了!”
她双手抱拳,一恳求的语气道:“师父,为了花涧派的未来,做决定吧!”
“掌门,为了花涧派的未来!”
隐藏在花涧谷中,汤淅收买的弟子们,都大声高喊。其余弟子不明所以,虽然不满中通剑门的举动,并且没人相信公羊羿辰的话,其中说不通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心中不解。
花涧派虽然都是女子,但都是有骨气的女子,面对如此强势的中通剑门,不但没有胆怯,反而激起了平常潜藏在心中的勇气。
“不行,我们不能妥协,中通剑门此举必定有所阴谋,不能让他得逞!”
汤淅目光一凝,冷哼一声,“门派处在危急关头,你们还在逞什么英雄!”
“汤长老这话可就是说错了!”时言转头望去,只见铭香脚踏七彩莲台,自远处赶来,她反驳道:“中通剑门逞凶大家有目共睹,今日一旦妥协,他日再来怎么办?再次妥协?虽然我花涧派都是女子,但是却没有懦夫,还没有到能够让人随便欺凌的地步!”
“你...你!”汤淅闻言一阵气节,心中大怒,指着铭香大喝:“大胆铭香,你以为这是在跟谁说话?你是什么身份,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你眼里还有长老,还有花涧派吗?”
“汤长老息怒,铭香顾及花涧派安危,才会如此顶撞,但铭香句句真心实意,为花涧派未来着想。”
汤淅拂袖,“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娃,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错。今日兵临城下,不妥协还有何未来可言?我看你不是为花涧派未来着想......”说着,她看向时言,冷笑一声,“而是为了你的小情人,时言着想吧!”
“你......”听她这般污蔑,心中十分气愤,却不知如何反驳。
时言见汤淅如此欺负铭香,勃然大怒,喝道:“八婆,休要妖言惑众!”
“我妖言惑众?也不知是谁在妖言惑众,鼓动大家将花涧派推至深渊。”她转身向俞晚清,“孰是孰非,请师父明鉴!”
俞晚清见下方你一言我一语的,脸色阴沉,“你们还嫌丢人丢的不够么?”
公羊羿辰环抱双臂,哈哈大笑,“晚清妹子,看来你好像还有些内部事情需要处理。这样吧,你们处理你们的内部事情,我就做我的事情,咱们互不干涉。”说罢,他大袖一挥,“拆山门!”
“是,掌门!”
顿时,一阵阵光芒闪现,奇形怪状的本命元灵出现,召唤出一只只灵兽,顿时花涧派山门之前群兽齐吼,响彻花涧谷周围数十里路,令人闻声色变。
俞晚清见此,望向公羊羿辰询问道:“公羊大哥,难道真的没有缓解的余地吗?”
公羊羿辰摇摇头,“非我中通剑门逼你,而是你花涧派的人逼我!”
俞晚清隐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眉头紧皱,如同打不开的死结。众人知道,她在犹豫,她在挣扎。
公羊羿辰见她如此,心道:“既然你如此拿不定主意,那就让我来帮你一把吧!”
“中通剑门所属听命,给我攻击!”
俞晚清脸色勃然大变,“公羊大哥,等等!”
公羊羿辰抬手止住了众人,看着俞晚清,等待着她的决判。
她歉意的望了一眼花若,微微长叹一口气,挥挥手,有些有气无力的道:“我,以上一代掌门的身份下令,卸去花若花涧派掌门之位,传为给汤淅。”
她看向一脸惊喜的汤淅,淡淡的道:“汤淅,自此刻开始,你便是掌门,门内所有事情都由你来判断!”
汤淅浑身颤抖,心内大笑狂呼,她等这一刻实在是等的太久了,今日终于如愿以偿!
“汤淅,谢师傅!”
ps:抱歉,最近生意上出了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