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的街道整洁而且宽敞,处处体现了台北作为台湾政治文化中心卓而不凡的气质。但是随着车队缓缓向着总统府行进,萧天的剑眉却渐渐皱起,总统府虽然不是什么虎狼之地,尽管自己和陈水扁的关系菲浅,但是自己一人孤身来到台北还是让萧天的心头充满压力。这股莫名的压力让萧天一脸的凝重,深邃的眼神似乎要透过玻璃窗看透万物,少年而老成的脸上写满的除了责任,还是责任。
都说沉思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萧天也不例外,就在萧天凝神注视车窗外面的时候,在那么一瞬间连年过半百的吕秀莲也不禁被萧天浑身散发的忧郁气质所吸引,尽管只是那么的一瞬间。
“萧先生,转过这个弯就到总统府了!”宋启文及时提醒着萧天。
虽然是第一来到台北,但是萧天的思绪似乎还没有从自己的脑海中游荡回来,只是随口答应了一声。
萧天的反映让吕秀莲和宋启文着实感到差异,如此高规格的接待竟然没有让萧天眼中透露出一点点的兴奋。任谁坐在总统专车里,在有副总统陪同下,在马上就要到总统府而且还有总统亲自接见的情况下脸上都会洋溢的兴奋满足的表情,但是让二人错愕的是,萧天竟然一点反映都没有。
车队缓缓转过一个弯来到台北市凯达格兰大道与重庆南路交叉口处,一栋巨大的欧式建筑立刻呈现在萧天的眼前,萧天顿时感觉眼前一亮。
这就是台北的总统府么?萧天在心中暗道。
在蔚蓝的天空下,以红白两色为主的巨大欧式建筑矗立在车队的正前方,总统府的前面的是一条并行十六车道宽敞马路,马路边绿树林立,花团锦簇,就连总统府门前都种着若干棵椰子树,使得整个总统府风格别树一帜,尤其总统府定楼中间伫立的一个钟楼型建筑更为其凭添了一种另类的威严。
这是就是“中华民国”的总统府么,这简直就是一个渡假村嘛!台北的这个总统府彻底颠覆了萧天印象中对台湾总统府的想像,萧天脑海中对台北总统府的设想应该是一个充满现代风格的高楼大厦,就像美国的五角大楼一样,这才符合亚洲四小龙的称号嘛!但是事实的情况却恰恰和萧天心中设想的相反,充满异国情调的总统府似乎有点冲淡了压抑在萧天心头的忧虑,许久未见的微笑又浮现在萧天的脸上。
台北的总统府要追溯到日本占据台湾的上世纪初,日本人据台以后,将临时总督府设在清末的布政使衙门内,一直到第5任台湾总督佐久间左马太的时候,才有兴建永久性厅舍的计划。1907年,总督府悬赏5万元日币公开征图。1909年公布中选名单,结果第一名从缺,选用第二名长野卯平的作品。据说其样式与当年正在建造中的东京火车站很接近。
整个工程1912年6月正式开工,1915年6月主体大致完成,举行上栋典礼,而终于在1919年3月告竣。总工程费计280万日圆。但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这栋建筑曾遭到轰炸而严重毁损。台湾光复后,在民国三十五年也就是1946年重建完成,当时为庆祝前总统蒋介石的六十岁生日,改称介寿馆。国民党败退台湾,中央政府也随后迁台,便以此馆为总统府,延用至今。
整个总统府是一座造型对称的五层楼建筑,中央立起一座象征权威的高塔,建筑风格则是当时流行的文艺复兴巴洛克式样。它不仅是“总统”办公处所,也是台湾当局重要庆典活动的场地。虽然历经四分之三世纪,“总统府”至今仍大致维持原貌,台阶、拱门、高柱、红砖墙,仍不减当年风华。
萧天及其车队现在的位置就是在总统府正前方的介寿路,也是为了庆祝蒋介石六十岁生日而命名的,这条宽敞的马路以其独特设计享誉台北,平时可以当马路使用,逢有重大庆典活动,这里就是一个宽敞的广场。自日据时代以来这里一直是台湾最高领导中枢所在,在国民党政治“解严”后,由于政治气氛缓和,“总统府”也“亲民”许多,每年择期开放供民众参观。
宋启文在车里就滔滔不绝地向萧天介绍总统府的‘悠久’历史,萧天边听边不住地点头。
“今天为了迎接萧先生,整个介寿路都戒严了,这可是总统府的最高规格的接待,足见陈总统对萧先生的重视啊!”宋启文语气中掩饰不住羡慕地介绍道。
萧天透过玻璃窗定睛一看,果然整个广场都被戒严了,四周都是负责保卫的警察,还有一些身着黑色西服的保镖穿插其中四下巡视,似乎应该是总统的私人卫队。广场的正中间站满了台北的政府官员,每个人都衣着笔挺,神情恭敬。中间站立的正是刚刚任期满一年的“中华民国”大总统陈水扁。今天的陈水扁一身盛装,可以看出是精心穿戴的,率领他的内阁班底一脸从容地望着渐渐停靠在广场旁边上的总统车队。
待车队停靠,立刻就有服务人员上前打开车门,萧天昂首大步迈出车门。一股湿润的海风迎面吹来,顿时让萧天感觉心旷神怡,一扫刚才的阴霾之气。随后下车的是吕秀莲和宋启文。
陈水扁远远看见萧天走下车,立刻带领着迎接队伍跟了上来,萧天也是满脸微笑朝陈水扁走去。
二人刚到近前,立刻来了一个中国式的拥抱,四周埋伏的媒体记者立刻抓拍下来这个陈水扁自接任总统后与人最亲密的珍贵镜头。这张有着特殊的意义的照片随后也被放到第二天报纸的显著位置,新闻媒体更是大肆渲染。本来陈水扁心中一个普通的宴请立刻被弄的满城皆知,自然这份照片也随着网络媒体及新华社记者传回了大陆,引起了大陆有关人士的注意。
“老大,你终于来了!”陈水扁用了只有他和萧天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动情地说道。
“水哥,你还好吧!”萧天笑着边说边像老朋友一样拍着陈水扁的肩头。
“本来不太好,但是老大一来就什么都好了!”陈水扁语气似乎有点哽咽,萧天的这一声水哥实在是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太多的甚至连陈水扁自己都无法言谢的感激,所以陈水扁用力地拍着萧天的后背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激动。
若干年后,萧天回忆起这一段,他相信至少在那一刻陈水扁所展现的一面是他的真情流露,不搀杂一丝的政治意图。
但是也只有那一刻才是真,以至于到后来,萧天都分不大清这个和自己父亲几乎同龄的台湾政坛新锐人物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政治生活既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也可以掩盖一个人的性情,这也许就是政治的魅力所在。
“来,老大,我给你介绍这是内阁行政院长……”陈水扁立刻为萧天介绍自己的内阁成员,而萧天也不厌其烦地一一与其打着招呼。萧天知道将来南天集团的发展说不定就会求到其中政府高层的某个人,就全当是为忠言以后的发展铺路吧,萧天在心中暗道。
一阵寒暄过后,陈水扁和萧天在副总统吕秀莲和宋启文及其它政府官员的陪同下朝总统府走去。
这个时候萧天才发现在车里远望着到近前观看总统府是两个感觉。气魄雄伟、巍峨高耸的总统府,在宽敞广场的衬托下,尤显尊贵气派,也许只有站在这栋建筑的门前才能够理解为什么台湾的政治人物为谁能入住这里而疯狂。而这些在大陆居住的人们是永远也感受不到的,抛开台湾政治选举的阴暗,如果要论政治氛围和党派之争的激烈程度,大陆是比不上台湾的,不用看连想都不敢想。
陈水扁和萧天一行人由总统府的正大门进入,萧天抬头一看门楣上大书“总统府”的楷体匾额高悬,字体刚劲有力,气势不凡。正大门平时只供“总统”、“副总统”及“总统”的宾客使用,
穿过敞厅进入挑高六七米高的后敞厅,整个敞厅巴洛克式圆柱罗列,弧形顶雕饰繁复,阳光从高高的天窗泻下,整个空间气派明敞,令萧天眼前一亮。这里有Y字梯通往三楼的中枢厅室,众人拾阶而上进入三楼,三楼包括“总统”会客室、“总统”办公室、勋章陈列室、介寿堂。会客室为“总统”接待中外宾客的场所,墙上挂有孙中山及吴稚晖的墨宝。
边走陈水扁自动请缨当起了解说员,为萧天介绍总统府内的布局。
“老大,这里就是介寿堂了,去年我就是在这里宣誓就职的!”陈水扁和萧天站在介寿堂入口处自豪地向萧天介绍道。
萧天以前都是从新闻电视中看到台湾总统的就职,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亲身站在这里。整个介寿堂装修华丽,挑高弧度设计的天花板,大理石铺就的墙壁和地面,若干个巨大吊灯悬挂在棚顶,把整个介寿堂照射的金碧辉煌。
щшш¸t t k a n¸C○
“水哥,当时一定很威风吧!”萧天小声地对旁边的陈水扁说道。
“那个时候,感动的他妈的想哭!”陈水扁在萧天面前毫无顾及地说道,眼神中似乎还沉浸在的当时宣誓的情景中。
听到陈水扁的话,萧天哈哈大笑起来。心道看来陈水扁在这里是压抑坏了,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敢放肆一言吧。
陈水扁说完也感觉到自己言语上的问题,看到萧天哈哈大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连陈水扁自己都感觉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开怀大笑了。
“走吧,老大,到我的办公室去坐坐。”陈水扁说道。
“好吧,既然到了你的地盘,我就客随主便。”萧天微笑着说道。
“你们赶紧去准备宴会。”陈水扁吩咐道。
“是!”手下人恭敬地答道。
让萧天感到意外的是陈水扁的“总统”办公室一共估计都不到10平大小,不多的摆设,布置的俭朴雅致。
陈水扁看到了萧天诧异的表情也不奇怪,解释道“当初我的表情和老大一样,心想总统的办公室应该是宽敞明亮,摆设豪华吧。但是我的那些顾问团却说,民进党头一次执政台湾,还是要低调些,要平民化一些,后来就弄成这样了。”
望着陈水扁一脸的无奈,萧天笑着说道“应该这样,要不然何谈亲民呢?不亲民又如何爱民呢?”
“老大,看来还是你比较适合干总统这个差事!明年让您做!”陈水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萧天哈哈一声笑,然后接着说道“我的性格是不适合做总统的,我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然后萧天手一指办公室里总统的座位,看着陈水扁说道“那里不适合我坐的!”
陈水扁笑着也不言语,招呼萧天坐到沙发上,递给萧天一只烟并为其点燃。
望着陈水扁手中的烟火,萧天心中都想大喊一声妈的,有机会回大陆一定告诉那些曾经鄙视过我的人,在台湾有总统亲自为我点烟。
但是萧天的脸上依然表情平静,没有任何的变化。
随后陈水扁也为自己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然后吐了出去,缓缓地说道“老大,你不知道啊!这个位置真的很难坐啊!我现在是内忧外患啊!”
“你今天让我到台北是让我帮你解决内忧,还是外患?”萧天直言不讳问道。
陈水扁没有想到刚见到萧天,萧天竟然就直接向他抛出了这个他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要求,一时间陈水扁没有反映过来楞住了。
这个时候敲门进来。
“总统,宴会已经准备好了!”
“好了,知道了!老大,我们走吧!”陈水扁正好趁这个时候摆脱了一时的尴尬。。
“好吧,走吧!”萧天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