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兄弟陆续走了出去,不一会整个会议室里就剩下了李东和对面投影幕上的刘忠言。
尽管刘忠言在当年去台湾的十三名兄弟里排行最末和众兄弟认识时间最短,但是随着时间经验的积累和对南天集团建立不朽功勋却早已经赢得了众兄弟的尊重。
南天集团里面萧天不是三国的刘备,但是刘忠言却堪比刘备身边的诸葛亮,虽然现在没有舞台让刘忠言展示安邦定国的才能,但是南天集团的所有人却从来不怀疑这一点。
武看萧天,观忠言。
萧天不在南天集团,南天的大印就由刘忠言执掌,这是南天一直以来的准则。而事实上在南天帝国的成长历程中刘忠言的确在几次重要关头挺住了南天集团这棵大树,所以如果说萧天是靠兄弟情谊把众兄弟团结在自己身边的话,那么刘忠言就是依靠谋略让众兄弟心服口服,他的冷静沉稳和危机时刻的儒家风范是所有兄弟的定心丸。
即使是南天集团元老级人物李东此时在刘忠言面前也有些心虚,不仅是因为刘忠言那一双可以穿透人心的双眸,更是因为李东不知道自己所编造的谎言是否已经瞒过刘忠言,所以李东有些心虚。
李东抬头望着投影幕,一脸泰然之色望着自己的刘忠言,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不安的情绪,问道“你都知道什么,忠言?”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刘忠言望着屏幕外的李东,目光中有些犹豫,似乎忠言此时也在找寻着合适的语言来表达自己心中的疑惑,好半天之后刘忠言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道“东哥!我知道在日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老大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听到刘忠言的这句疑问,李东立时感觉身边有颗炸弹爆炸,两只耳朵一点也听不到东西了,惊得他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李东刚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有些失态了,所以当李东望着屏幕上刘忠言那了然的神色立刻坐回到座位上,故作镇定的说道“整个事情经过我不是已经说了么?”
“东哥,直觉告诉我你们在日本一定还发生一些不寻常的事情。如果真有的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些事情,大家兄弟有什么不能坦白出来呢?尤其是现在整个会议室就剩下你我两个人,如果你不告诉我老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没有把握一定搜救到老大的。告诉我,好么,东哥?”尽管刘忠言心中焦急万分,但是还是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在和李东商量着。
听到刘忠言的话,李东脸上神色数变,最终李东面无血色的背靠在沙发座椅上,好半天才深深的呼出一口胸中浊气,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一般,由衷的赞道“不愧是南天的第一智囊,没有到我在你面前竟然连一刻钟都装不下去。并非我不把实际情况告诉众兄弟,只是我生怕一旦兄弟们真的知道事情真相做出过激的行为。而且瞳雪和刘子龙他们正在重症监护中,他们如果得知了真相后果不堪设。”
身在台北的刘忠言听到李东突然这么说,仿佛一下子肯定了自己心中那不安的猜测,心神一下子随着李东的讲述而高悬起来。
最后李东缓缓抬起头望着投影幕上的刘忠言,沉声道“事情是这样的……”
随后李东当着刘忠言的面原原本本的把他们在最后离开的紧要关头和老大萧天是如何商量分头离开三原山以及最终三原山火山爆发到最后毁于一旦的经过向刘忠言讲述了一遍,说到最后李东坦白承认道自己唯一不敢肯定的就是萧天和黑雨那些兄弟究竟走没有走出三原山地下基地。是走出三原山逃出来了,还是……最后一种可能是李东永远都无法象的一个结果,之后李东把北京军区张克林用军事模拟系统计算萧天众兄弟逃出三原山的几率也诚实的告诉了刘忠言,等李东讲述完这一切就沉默了。
整个会议室里面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即使身在温暖湿润的台北,屏幕上的刘忠言还是感觉到身体边一阵恶寒,仿佛身体周围有无数的冷风在掠过自己的毛孔,那刻骨的寒气在不断的侵蚀着自己的身体一样,一阵冷麻的感觉顺着刘忠言的腰间一点点向头顶蔓延开来。
刘忠言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突然刘忠言猛的挥起右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忠言!忠言!你怎么了!?”看到这幕场景,李东立刻离座而起大声问道。
刘忠言微闭双目,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立时变得难看至极,苍白,毫无血色。
好半天刘忠言才恢复正常,刘忠言摆了摆手,轻声道“东哥,我没事!这件事情的确不能让其他兄弟知道,东哥你做得很对!”
李东见刘忠言没事,才又做回到座位上。
此时堂堂五尺男儿的李东脑海一片空白,每当起三原山那一幕李东就深深的自责,这种自责依然让李东失去往日的沉稳和豁达,然而当今天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给刘忠言的时候,李东就如同卸下一个包袱一般把希望完全寄托于刘忠言身上。
“忠言,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是不是要改变原有计划?”李东问道。
刘忠言依旧捂着胸口,先是痛苦的摇了摇头,随即坚强的又点了点头,缓声道“是要改变主意了!”
就见刘忠言缓缓抬起头,双眼聚射出锐利的锋芒,一字一句道“我要撤出台湾南天的所有黑旗,全部开往日本搜救老大!立刻!马上!不惜任何代价不惜任何手段一定要找到老大!”
此时的刘忠言不知道正是由于他的这个沉甸甸的决定彻底改变了台湾未来四年的命运,也使得大陆对于明年台湾大选的希望彻底破灭,正是这个决定使得将于二零零四年开始的台湾领导人大选突变横起,原本国民党和民进党势均力敌的局面立刻被打破,由于南天集团在竞选最关键的时刻撤出,使得竞选天平渐渐向本来稍见弱势的民进党倾泻,最后国民党以微弱优势惜败民进党,**得以再次执政台湾长达四年之久,大陆和台湾的关系也继续僵持了四年。
事后国民党分析选举成败的时候认为固然在竞选途中民进党使诈拉了不少选票,但是由于南天集团的中途撤出使得国民党竞选环节出现重大的纰漏,所以不少国民党党内的高官都把失败的罪责推诿到南天集团身上,使得南天集团在**二次执政的初期着实受到了来自国民党和民进党两大党的双重倾轧,经营一度出现困难。
不过好在之后由南天集团在中央授意下全力推动的国民党亲民党两大党魁在大陆的破冰之旅才使得国民党和南天集团重新修好,两大利益集团的嫌隙得以抚平,之后紧密合作继续备战零八年台湾大选。当然这是后话,在此不再赘述。
密室谈话,提防隔墙有耳。
就在刘忠言和李东在会议室里面秘密商议的时候,二人不知道在会议室门外还有一个人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这个人正是小小。
先前众兄弟开完会时刘忠言突然叫住了李东,小小心中就起了疑问,尽管好不敢确定什么,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小小刘忠言主动叫住李东一定是有特殊的原因,尤其是在眼前这个特别的时期。
所以小小就偷偷躲在门口听见了二人的谈话,当李东如实把事情的经过向刘忠言描述一遍的时候,小小也听到了这一切。这个消息如同惊雷一般把小小震得遍体生寒,为了怕自己喊出声来小小连忙右手握拳用小背堵住自己的嘴,当小小把一切听完的时候已经在右手手背上留下了一圈清晰带血的齿痕。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为什么会这样?!”小小在心中大声呼喊道,泪水就在眼圈中打着转。
小小忍住眼泪悄然退出走廊,接着冲出别墅在别墅外面的草坪死命的奔跑着,一路冲向百米外的南天马场。
扑通一声小小跪倒在马场前面的草地上,失声痛哭起来,这许久的郁闷之气终于在现在毫无节制的爆发出来。一声声凄厉的哭声不由得引得马场里面皓雪的躁动不安,不时发出一阵阵低声嘶吼,皓雪的不安分立刻让周围所有马匹把头深深的埋在身体里,瑟瑟发抖。
“哥……!哥……!你现在究竟在哪里?难道你真的死了么?”小小俏脸挂着泪痕哭诉道。
“不会的……!你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大英雄是永远都不会死的!不会!永远不会!”
小小的双手深深的抓进草丛泥土之中,泪水成线的滴落在地上。
“你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要失去你!我不要失去你!”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
“对!我一定要把你找回来!一定!”
跪在草地上的小小暗暗发誓道,语气渐渐变得冰冷,目光更是越来越执着。
这个时候皓雪的低声嘶吼引起了小小的注意,这一段时间由于**的原因以及大家都忙着照顾受到**感染的兄弟,所以极少有人过来照看皓雪。萧天离开上海,瞳雪卧病在床,别墅外围守卫重重,所以再也没有人可以随意带着皓雪出来嬉戏,玩耍。
除了萧天和瞳雪两个人,也许皓雪只对小小的态度要好一些,平素萧天和瞳雪二人带着皓雪出来的时候,小小偶尔也会陪伴在一边,时而也会和皓雪玩闹一阵,所以皓雪对于小小并不陌生,也不排斥。
小小一脸黯然之色寻着皓雪的声音走到南天马场里面来到皓雪的铁笼边,皓雪看到小小走了过来立刻扑了过来冲着小小低吼着。
小小跪在铁笼边伸出手抚摸着皓雪柔软光滑如丝的长毛,眼泪一滴一滴滑落下来,此时小小望着皓雪仿佛透过皓雪的双眼看到萧天的身影一般,而皓雪也十分乖巧的趴在铁笼边任由小小抚摸着自己的脑袋。
“皓雪!皓雪!你知道你的主人出事了么?他现在身临险境,生死不明么?”小小摸着皓雪的脑袋喃喃自语道。
当小小说到这里的时候,皓雪的两只耳朵突然竖了起来,皓雪巨大的身躯立刻站了起来,目露凶光,鼻孔不时喷出阵阵粗气,仿佛要把人撕碎一般。
此时已然被萧天生死震撼得意识全无的小小完全没有注意到皓雪双眼喷射出的阵阵寒光,那慑人心神的厉芒足可以把任何人搅碎。
“我要去日本!对!我要去日本!我要去日本救哥哥!”小小突然轻喝道,目光里面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坚毅神色。
突然小小转过头冲着笼里面的皓雪,大声道“皓雪,你也一定跟我去日本找哥哥吧?我们一起去日本!怎么样,对!就我们俩个去日本,找哥哥!”
也不知道是皓雪真的听懂了小小的话,还是午夜孤躁的冷漠触发了皓雪暴虐的神经,皓雪突然仰天一阵长啸,似乎在大声的回应着小小。
皓雪这一声凄厉的狼啸立刻让马场里群马在黑暗中瑟瑟发抖,在南天别墅里面的兄弟以及别墅周围的医护人员及武警都露出了心惊的神色,皓雪这声低吼就如同在他们耳边呼啸而过一般,甚至空气中都能嗅到那一丝野兽的凶蛮之气,让人心底泛起阵阵凉意。
皓雪这声长啸在宁静的午夜分外清晰,顺着空气的流动隐隐传进了正在监护病房的瞳雪的耳朵里。瞳雪微微张开双眼,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耳边响着仪器的滴答声,喃喃道“天!你回来了么?”
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挂夜色之中,月光下的空气隐隐流动着一丝不安的气息,似乎预示着一切的事情都从这个夜晚在悄然发生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