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情敌

容觉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深沉冷峻的声音沉沉地响起,“表妹”

沈棠转过脸去,看到了一身玄色锦袍的秦焱正立在亭前,他身上分明散发着冰一样的冷意,但目光中却饱含了熊熊烈焰般的炙热,他沉着一张脸,冷冷地说道,“表妹,姑奶奶请你过去一趟。”

沈棠却并没有什么回应,她立在亭内,呆呆地望着秦焱的方向,但她的目光却停留在更远的地方。

黑得发亮的屋檐下,白白的廊墙前,赵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弯起了好看的弧度,让他这张原本就绝世无双的玉脸显得更加风情万种,但他的眼神却是无辜受伤的,带着一点落寞,一点酸意,甚至还有一点委屈。

爱情面前,总是先爱上的那个人受更多煎熬,爱得深的那个人更加卑微。

沈棠心中一动,眸光里便流转着一份温柔和安慰,等到那片紫色的衣角消失在了视野中,她才怅然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子对容觉说道,“阿觉,祖母唤我,我要过去了。”

秦焱看着眼前这两人神态亲密,举止亲昵,便连称呼也逾越了常理,不知怎得觉得心中甚是烦躁,他阴沉着脸色,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姑奶奶身子不舒服,表妹莫让她老人家等得急了。”

容觉对秦焱身上越来越冷的寒意似乎浑然无觉,他不紧不慢地立起了身,然后轻轻地替沈棠将额前跑出来的长发拢了回去,温柔如水般地笑着说道,“棠儿有事,便去忙吧,等改日咱们再聚上也是一样的。一别经年,阿觉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呢”

虽然幼年时也常有亲昵的举动,但此时毕竟已经大了,更何况方才那道委屈失落的目光一直都在她脑海中盘旋着,因此沈棠深觉不妥,她正觉得不自在,想要与容觉隔开些距离,却猛然看到他调皮地冲自己眨了眨眼。

他是故意的。

可他为什么要故意这样做?尤其是在秦焱这样的陌生人面前。

这时,碧痕匆匆地赶了回来,但手上却并没有端着点心,她见了亭中的景象不由一愣,然后急急地凑到了沈棠面前,在她耳边低低地耳语几句。

沈棠面色微变,忙向容觉福了一福,就步履匆忙地随着碧痕离开了凉亭之中。

秦焱却并没有离开,他踏进亭内,冷冷地盯视了容觉良久,才皱着眉头沉声问道,“你来京城做什么?来了为什么不使个人告诉我?”

容觉整了整衣襟,笑得风清云淡,“就非得告诉了你,你才知道我来了吗?以你的本事,怕是我刚出云州你就知道了吧?这样的话,又何必非要我告诉你呢至于我来京城做什么,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清楚吗?”

秦焱冷哼了一声,“我不管你此来京城究竟要做什么,但……”

他重重地说道,“你最好离得她远远的,我不准你动她的主意。”

容觉对秦焱的警告丝毫没有畏惧,他轻轻地笑了起来,“我和她是青梅竹马,自小就彼此相投,我心里有她,她对我也并不排斥,若非……如今她早就是我的妻子了。秦大公子,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离开她?可别忘了,她与你们秦家还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便是我离开了,她也绝不会是你的。”

他话刚说完,便闲庭信步一般从秦焱的身边施施然地经过,却又忽然顿住了脚步,转身笑道,“安远侯夫人便算是要寻棠儿,也犯不着使你来寻,你定是见了我和棠儿在一起,心生醋意了吧?秦大公子,这样可不好哦”

他一边笑着一边姿态轻松地向前走去,在路的尽头转了个弯后,便就消失不见了。

秦焱心中升腾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但同时却也生出深深的无力感来,容觉的话说得没错,姑奶奶确实不曾发过话要寻沈棠,但他方才一见着了沈棠和容觉神态亲昵地在一起,心中便似有万马奔腾一般不平静,只想着要找个借口将他们分开来。

容觉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他不该也不能去招惹沈棠。

他忽然又觉得深深地悲哀了起来,容觉不能,自己便能够吗?秦家亏欠她良多,确实可以用血海深仇来形容,她那样聪明,心中定是也有所察觉的。也因此,她才从来都不曾给过自己好脸色看吧?

她从来都不曾将自己纳入考虑的范围,她的抗拒和无视早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但正因为如此,却让他渴望得到她的心,更加坚定了。

颐寿园,桔梗见了沈棠,忙急急地迎了她进来,焦虑地说道,“大小姐,您可算是来了。老夫人方才还好端端的,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和柳絮不过是去了趟小厨房,算来最多是一盏茶的功夫,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老夫人已经晕了过去。我和柳絮掐了好久的人中都醒不过来,后来还是乔嬷嬷使了劲这才让她睁了眼,但虽说是睁了眼,却仍旧开不了口说话。”

沈棠低声问道,“你们离开的时候,屋内可还有其他的小丫头在?”

桔梗回道,“平素便是有小丫头在,我们也不敢一块出去,这回是因为乔嬷嬷在,我和柳絮这才敢一起出去的。”

沈棠凝着眉头想了想,又问道,“可曾请了大夫?”

桔梗忙点头,“请了,但三爷说大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您略通医理,还是先请您来看一看。”

沈沐见沈棠进来,立刻便将她引到了老夫人榻前,他满是担忧地说道,“棠儿,你可来了,你祖母她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昏了过去,好不容易醒来了,却不能说话了。”

沈棠面色微凝,替躺在榻上呆若木鸡的老夫人搭了脉搏,又翻看了她的双眼,在她全身上下几个穴位不轻不重地按了下去,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到最后几乎拧作一团。

沈沐不由急了,“棠儿,怎样?你祖母这是得了什么病?”

桔梗柳絮以及乔嬷嬷俱都围了过来,个个都面色焦虑地望着沈棠,“大小姐,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沈棠心中微微一动,语气平静地说道,“祖母的症状乍看之下倒有些像小中风,但我细细诊过她的脉,却是忧思伤神,哀痛伤心,一时情治郁结罢了,等她好好歇息歇息,缓过了这几日便就好了。”

果然,沈沐闻言神色一松,但乔嬷嬷的眼神却更闪烁了起来。

沈棠心中有了决断,神色便严厉了起来,她怒声喝道,“桔梗,柳絮你们两个给我退下,出去时记得将门带好,守在门前,不许任何人靠近。碧笙,你去将乔嬷嬷押住,莫让她跑了”

桔梗和柳絮一时惊讶莫名,但沈棠浑身上下的气势凛人,却让她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两个恭顺地道了声“是”,然后便疾速地退了下去。

被碧痕一把扣住的乔嬷嬷先是震惊万分,她的脸上闪过几丝慌乱的情绪,随即却又挤出几滴眼泪来,一脸无辜地哭诉道,“大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奴婢为老夫人鞠躬尽瘁一生,可不曾犯过半点错事,可老夫人这刚一病,您就派这些丫头将奴婢押了去,您这是想做什么啊?”

她转过脸去,泪眼婆娑地冲着沈沐哭道,“三爷,您是奴婢自小看着长大的,大小姐这样无缘无故地将奴婢拿了,您可要替奴婢做主啊”

沈沐被沈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时搞糊涂了,他半是迟疑半是不解地问道,“棠儿,这是怎么了?”

沈棠冷冷地说道,“乔嬷嬷,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何要拿你吗?”

她转过脸去,对着沈沐说道,“三叔,祖母近一两月来夜夜梦魇,心事沉重,又不肯用药,好好的身子已然被掏空了半截。昨夜祖父遇害,祖母悲痛欲绝,又伤了神思,便使原本枯空的身子又弱了几分。这也就罢了,静虚长老的药方甚是奇妙,若是好好养着,多歇一段时日,祖母也会慢慢好起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乔嬷嬷的面前,直直地盯视着她说道,“但是方才,定是有人不怀好意地又让祖母受了什么大的刺激,祖母气怒攻心之下,这才晕了过去。”

乔嬷嬷小声地啜泣着说道,“大小姐的意思,是奴婢让老夫人受了刺激,可奴婢又有什么理由悖逆主子,让老夫人气晕了过去?三爷请明鉴,奴婢可是老夫人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自服侍老夫人起算来也有四十年了,奴婢又怎么会做大小姐所说这等事?”

沈沐虽然觉得以乔嬷嬷的身份,是不该出手伤害自己的母亲的 ,但他却更相信沈棠的判断,因此他将脸一沉,厉声喝斥道,“乔嬷嬷,大小姐既然着人将你拿下,自然便有她将你拿下的理由,怎么,你觉得大小姐是那种无事生非之人吗?”

乔嬷嬷浑身一震,脸上便多了几分肃然决然的神情,她别过了脖子,将眼泪含住,凄然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老夫人神智不清,奴婢失了依靠,自然是大小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了。”

沈棠冷哼一声,“老夫人的身子如何,你最清楚了,她身子被噩梦掏空了半截,又素有心疾,这会祖父新逝,老夫人心神俱伤,若是这时候,你再狠狠地将她气上一气……后果不堪设想。方才你趁着桔梗和柳絮去小厨房之际,将老夫人屋内的其他小丫头都谴了出去,然后便将老夫人气昏了过去。”

乔嬷嬷狡辩道,“大小姐此话差矣,奴婢将小丫头谴了出去,是因为老夫人说有要事要交代。更何况,奴婢又不是傻子,若是将老夫人气出了三长两短,难道奴婢还能逃脱这罪责去?若是老夫人重又缓了过来,将奴婢指认出来,那奴婢岂非依旧得不了好?”

沈棠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低低地叹了一声,“是,这便是乔嬷嬷的高明之处了,若不是我刚巧识得你指甲中的那味药,又不曾见到祖母掌心那物事,想来我也是会被你这番说辞给蒙蔽的。”

她此话一出,乔嬷嬷的脸上便慌张了起来,但此时早就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她只能一条道抹黑走到底了,“大小姐说的什么话,奴婢听不大明白。”

沈棠向碧痕使了个眼色,碧痕便手脚利落地将乔嬷嬷指甲中的蓝色粉末俱都倒在了几案之上。

沈沐眉头紧皱,指着这蓝色粉末问道,“这是什么?”

沈棠轻轻地走到榻前老夫人处,将她的手心掰了开来,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枚通身翠绿的玉佩。

她拿了起来,举到了乔嬷嬷的面前,“这玉佩是乔嬷嬷的吧?可是却被老夫人紧紧地攥在手中呢若不是你方才做了什么,老夫人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将你的东西扯下来?不要跟我说,是因为老夫人眼馋你这块成色只能算是中上的玉佩。”

乔嬷嬷此时才慌张了起来,但她却仍旧死犟着说道,“许是老夫人跟奴婢开玩笑呢,这又有谁知道呢”

沈棠低低地笑了起来,这才走到几案之前,指着蓝色的粉末对着沈沐说道,“三叔,您看,乔嬷嬷之所以到此时都绝不松口,便是因为这蓝色的粉末啊。”

她语气微顿,继续说道,“这是仓兰草磨成的药粉,它虽是蓝色的,但若是溶于茶水中时,却并不显色,常人若是喝了下去,都会引起失语中风,更何况是一个身体衰弱已久的病人。大约只要这里的三分之一,便就能让祖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沈沐知晓沈棠乃是药圣弟子,辨识草药的能力自然是不会差的,她与乔嬷嬷无冤无仇,自然也是不可能随意冠个罪名在乔嬷嬷头上的,但他自小除了母亲和奶娘,最亲近的人便是乔嬷嬷了,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他痛心疾首地问道,“乔嬷嬷,你为何要对我母亲这般狠毒?”

乔嬷嬷的身子微微摆动了几下,她一脸不可置信地道,“这药……”

沈棠将身子凑了过去,沉声问道,“这药是西域的秘药,你想问我是怎么能闻出这味道来的,对吗?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告诉我,这药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乔嬷嬷冷笑道,“老夫人作恶多端,这药可是那些被她害死的冤魂所赠。啊,大小姐,您定然是不知道的,那冤魂中,可还有您的母亲一份呢”

她转脸过去,朝着沈沐笑了起来,“三爷,您若是觉得奴婢狠毒,那您的母亲可要比我狠毒十倍百倍千倍呢。便是老夫人这么对我,我也不曾想过要了她的性命;但二夫人也就是大小姐的母亲,她那样贤良淑德,温良恭俭让的女子,只不过是因为挡了秦夫人的道,便要被老夫人在生产的时候动手脚呢”

沈沐的身子微微颤动着,他厉声喝道,“乔嬷嬷,你胡说什么?”

乔嬷嬷的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来,她低声说道,“二爷自小就中意秦夫人,奈何他不是嫡长子,将来不能继承爵位,秦夫人又心比天高,那时与恒王来往密切,不曾将二爷放在眼里。二爷心下着恼,这才同意了侯爷给他定下的这门亲事,娶了淮南方氏的大小姐。”

她紧紧地盯着沈棠,继续说道,“恒王事败,秦夫人便歇了攀龙附凤的心,也不知道怎么地,又和二爷勾搭上了,还未婚先有孕,让永宁伯震怒非常。老夫人心疼侄女,又受到永宁伯夫人的催逼,再加上二爷死磨硬泡的,便就答应了秦夫人的要求,要迎她为妻。大小姐定然是不知道的,秦夫人差点便就做了你父亲的继妻呢”

沈沐沉着脸忽然发声说道,“一派胡言二嫂知书达礼,孝顺公婆,照顾弟妹,当时又怀着身孕,母亲怎么可能会让二哥下休书?秦表姐怎么又能差点做了二哥的继妻?”

乔嬷嬷阴阴地笑了,“那是因为不管是秦夫人还是老夫人,都各自对二夫人下了杀招,二夫人生产那日,若不是当时大小姐哭得动静太大,被方家的陪嫁闯进了产房,别说二夫人了,便是大小姐和二少爷也哪里还有命在?二夫人命大未死,秦夫人的肚子实在大了遮掩不住,因此这才匆匆地答应做了平夫人。”

沈棠若有所思地望着乔嬷嬷,她语气平静地问道,“乔嬷嬷这会说这些话,是想让我相信了你,然后与祖母生出嫌隙吗?”

乔嬷嬷微微一愣,“大小姐不信?”

沈棠浅浅一笑,“仓兰草的药粉乃是西域秘药,这绝非乔嬷嬷这样的身份可以得到的,我有理由相信,嬷嬷今日的所为是有人幕后在操控着的。我不知道那幕后之人是什么居心,竟然要嬷嬷编这通鬼话来蒙骗我和三叔,是想行那离间之计吗?”

她望着乔嬷嬷呆楞的脸,居高临下地问道,“说吧,这药粉是谁给你的,你又为什么要害了老夫人?”

乔嬷嬷窒了一窒,随即却又恨恨地说道,“我是不会说的,大小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棠忽然轻叹了一声,低低地说道,“那个在蓼羽轩投井的丫头,我听说好像叫采桑,那事是乔嬷嬷做的吧?那丫头死得可真冤,不过是耳环掉在了蓼羽轩的附近,回去找的时候不凑巧地看到了蓼羽轩的大门被人推开了,处于好奇之心便进去一探,结果却为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祭日上却添了新的冤魂,也不知道那位江姨娘可受得起不。”

乔嬷嬷的眼睛立刻便红了起来,她面目狰狞如厉鬼,用力地挣脱碧痕的钳制就要冲到沈棠面前,她声嘶力竭地呼号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还知道了什么?”

沈棠摊了摊说,无辜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等着嬷嬷来告诉我呢为什么嬷嬷这四十年来一直都顺着祖母的意思行事,充当着祖母的左右手,但不过只是回乡了两月多,再回来时却全然变了个模样?为什么嬷嬷突然对老夫人全无敬意,甚是敷衍,而且竟然还夜夜装神弄鬼惊吓老夫人?”

她看着乔嬷嬷越发惨白的脸色继续说道,“我也想不明白,嬷嬷为什么要借了巫蛊之术要害我和榕儿,还将秦氏也一并设计了进去;我更想不通的是,碧痕与你有何冤仇,嬷嬷竟然要在背后传她的闲话。”

她又凑近了一些,悄声说道,“我已经派人去了嬷嬷的老家,寻着了你的侄儿,还将掳走嬷嬷的山贼给找到了,只需要各方提供些线索,我便能猜到事情的真相。嬷嬷你可别不信,我真的能办到。只是,我更想听嬷嬷你亲口告诉我为什么呢”

乔嬷嬷惊恐万分,忙跳将起来,“你将涛儿怎么了?你不许打涛儿的主意,他可是……”

她话还未说完,忽然双膝一软,便倒了下去,颈部的动脉上赫然插着一根淬了毒液的铁针,伤口处流着一圈发黑的淤血,赫然醒目。

碧痕立刻过去探她的鼻息,但触手却是一片冰冷,她惊颤着说道,“小姐,乔嬷嬷她……没气了”

沈沐立刻推门出去,但哪里还会留下什么影踪?

他气急败坏地问着门口立着的桔梗和柳絮,“方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人靠近过这里?”

桔梗和柳絮莫名地对望了一眼,然后齐齐地摇了摇头,“不曾。”

沈沐一脸颓丧地返回了屋内,他的身子微微地颤抖着,似乎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过了半晌,他方抬起头来,又惊又恐地说道,“棠儿,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出入我安远侯府如无人之境,想什么时候放冷箭就什么时候放冷箭,想什么时候杀人就什么时候杀人。这简直……太可怕了”

沈棠也觉得浑身冰冷,腿脚沉重,她当时与乔嬷嬷的距离只隔开了一点点,若是那铁针的准头略有一丝一毫的偏差,那如今躺在地上一丝气息也无的,便该是自己了。

她心中仍自后怕,但却忽然灵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就在脑海之中,即将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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