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懒的晒着太阳休息够了,两人才满足的爬起来收拾好东西,带上强弓和石梭在大森林边缘的繁茂植被中搜寻着,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让他们猎到了两只兔子和一只黄獍,还有一些野果和菌类,处理过后全都用藤织了个大网兜背到身上,估计着要是省点吃的话也能支撑几天了。
诸事完毕,两人在越狱后第四天下午的时候走进了这个原始森林,走向这可以预估却无法知道什么时候会遇上的危险。
才进入林中几十米,周围已经仿如傍晚般阴暗,空气也转为潮湿,满是霉味;地面是软的,落满了厚厚的各种树叶,最上层是才掉下来不久的,但最下层几乎已经腐烂成泥,只要蹲下就能闻到令人作呕的腐臭。每一棵树木都很大,大到以他们目前看到的为止,最小的也有合抱粗,看来小树都因为到不到什么阳光而夭折了,当然,杂草更没有生长的条件。所以现在地面上除了一踩上去就能陷下半尺的树叶外,就是随处可见的各种菌类,有白有灰有红,不过绝大多数都是有毒的。
一眼望去,前面除了树还是树,不过实在是过于密集,树冠更是相互交织着争夺没一丝阳光,能透进来的光线实在是少得可怜,在百米开外已经基本看不清楚东西,就是一片阴沉沉黑压压,根本听不到什么声音,那情形让人有点不由自主的战栗。
高一脚低一脚的前进着,李刀不停的打量着眼前恶劣的环境,叹了口气说:“我终于能想象你当初野外生存训练的情形了,呵呵……这样的地方,一个人在这样与世隔绝的地方,别说活下去,就算是举步前进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不完全想你说的。”白向云摇摇头:“我们有卫星电话,要是撑不住的话可以马上请求救援,很快就会有直升飞机来接应。”
“你试过么?”李刀停住脚步好奇的看向他。
“没有。”白向云再次摇头,脸上浮起一层自豪:“那怕在艰苦,我都从来没试过求援。每次野外训练任务我都能出色提前的完成。”
李刀笑了笑继续前进,一副我早知道是这样的样子。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走了几公里,就在两人快要被腐臭熏晕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处树木比较稀疏的地方,看看天色也黑了,两人干脆就在这里扎营——爬上树,将一些靠得比较近的树枝缠在一起,一张舒适的天然吊床就这样做成了。
点着下午在森林外做的蘸满松脂的火把,搜过周围的树都没什么危险东西,两人将火把插在身边吃过晚餐就立刻睡觉,虽然睡得不是很安稳,但也总算无惊无险的到了天亮。
接下来三天两人都是在这个迷宫般的原始森林中穿行,不过有指南针的指路总算没迷失方向,而这几天中除了在一个树洞中见到条正在冬眠的大蟒蛇和一些拇指粗细的蜈蚣外,竟然没再看到什么大型动物,这个结果大大出乎他们意料,不过心中也欢喜不已,平安总是好事,行程更没有被耽误。讨论来讨论去,两人只能将这森林定为是那三头灰狼的势力范围,所以才见不到其他动物。
唯一让他们遗憾的是这几天实在是太无聊了,除了抓几条蜈蚣烧烤来吃、又遭受了两次血蚊的未遂袭击外根本就是无任何插曲,而无聊导致的结果就是两人身上本来就所剩无几的烟已经完全抽光,肉干也几乎当零食全进了肚子,野果也菌就更不用说了,早已一个不剩。
第八天早晨,被恶劣环境折腾得疲软到极致两人终于在见到了森林边缘那华丽的阳光,兴奋无比的以最快速度冲了出去,在阳光下深深的呼吸着戒绝了几天的清新空气。
“大哥,我从来都不知道阳光是这样的美丽珍贵。”李刀大字形摊在地上,合着眼满脸幸福的说:“即使是从禁闭室出来的时候也没这样强烈的感觉。”
白向云侧耳转眼的搜寻过周围,确定并没什么危险,也就放松下来,坐到一块石头上仔细的盯了李刀好一会:“你白净了好多。”
李刀呆了呆,对他呸了声:“这样的白净,不要也罢。”
说完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将肚子里的腐臭全排出来后,白向云拿出地图看了又看,最后皱着眉头说:“这地图标识实在是过于简单,现在根本无法估计我们走到了哪里,离东滩还有多远的距离。”
李刀凑了过来:“八天了,你说我们走了多远?”
“一百公里左右吧。”白向云想也不想的说:“还不算是直线距离。”
李刀拿手指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这么说……我们才走了一半不到的路程。嗯,他妈的,八天竟然才走了这么点路。”
“走吧。”白向云耸耸肩:“今天我们的主要任务又是找足够的食物。呵呵……幸好我们还有点盐和维生素,不然这么几天的营养不均衡已经足以把我们的身体拖垮了。”
“那就走吧。”李刀看向前面杂草小树逐渐繁茂大树稀疏的一个个山头,嘴里咒骂了一声又好像醒起什么般住口,整了整背上的桑木弓和箭支就向前走去。
白向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叹,他又何尝不知道李刀想骂出口的是祝天安呢,要不是这几天自己一直逗他说话,这一生难得的好兄弟想来已经要被胸中的压抑和环境的折磨弄疯了。
在两人四下寻找接下来的日子需要的食物的时候,虎山监狱终于完全确定他们已经脱出自己联合两市三县二十八镇三百零六个村的综合治安监控区范围,只得将还在到处设卡警戒搜索的干警武警民兵和治安人员收回来,将两人越狱的简报传真到了清溪和清溪管辖的各市县,说明了两人越狱的目的估计是回到清溪,不过并没有说到他们越狱的原因,只是请求协助追捕缉拿。
清溪警方对这简报震惊不已,两个重刑犯越狱,其中一个还是杀人犯,这可是件不得了的事情,一个弄不好就会造成社会恐慌。
为了社会的稳定,清溪警方和虎山监狱经过协商后,决定还是将这两个越狱的重刑犯要回清溪的消息封锁,但以又一次严打为名调动一切能调动的警力全力缉捕,争取在两人进入清溪之前捉拿归案,以免给这个国家级城市造成不必要的治安问题。
在两人的档案调回清溪后,警方又暗中调查了两人的社会关系,更觉得在他们进入清溪之前捉住是最好的,不然的话至少整个城东区的黑社会份子都会成为两人的助力,那到底就造成什么后果就很难说了。
当高凡听到通报会议说这个简报的时候,心中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在看到投影幕上的幻灯片投射出白向云那高大俊朗而又黝黑了许多的样子时,终于知道这两个个越狱的重刑犯有一个是自己的兄弟。
相交了十几年的好兄弟。
简报语焉不详,高凡更是想不出白向云有什么需要越狱的理由。飘云集团生意蒸蒸日上,他父母身体健壮,妹妹白雁云也一切如常,所有的情况看起来可以说都很好很好。而当初一直在自己面前念念着要积极改造,努力争取早日获得自由的好兄弟怎么突然就越狱了呢?
散会后,高凡打了个电话给白雁云,旁敲侧击的套她的话,确定她并不知道白向云越狱,而且她本人和父母也没什么让人担心的情况发生,不由更加迷惑。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没有立刻对她说白向云已经越狱的事情,就算要说,也要当面说。
谁叫他和白向云是兄弟呢。
当天晚上,迷糊了一天也挣扎了一天的高凡一个电话打到了清溪警察局局长的手机上,说清楚了他和白向云的关系,又述说了白向云的为人个性,还有自己对他越狱的迷惑,最后说:“局长,我对白向云太了解了,他绝对有非这样做的理由才会作出这样的行为,只有弄清楚了他为什么越狱的原因,我们才能更好的采取行动,从而能以大家都毫无损失的情况下把这个事情解决。”
“你的意思是……”局长有点犹疑。
“让我来负责抓捕白向云和李刀的行动。”高凡语气坚定:“我请求这么做的理由有三,第一,他以前在军队的各种成绩非常的好,是个如假包换的出色军人,一般的捉拿犯人的方法很难顺利完成任务,而我曾和他是战友,更是知心兄弟,知道他的行事作风,负责这个行动可以说是事半功倍;第二,李刀曾是城东区的黑社会老大,我而原来工作的地方就是城东区,对该区的情况知道得比较清楚,能更迅速有效的防止意外治安情况发生;第三,白向云是我兄弟,而他的性格有点冲动,不过也是个很难得的人才,具体情况在今天的简报通报会上你也知道得很清楚了,我希望用我们之间的情谊能让他自己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