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没事吧?”李刀喘着气满脸兴奋的扶起白向云。
“没事。”白向云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对远远近近围观的犯人说:“打完了。该干嘛都干嘛去。”
一旁看得惊心动魄的人们哄笑起来,一下子就散了开去。
“收获不小。”白向云揉了揉胸口,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也是象李刀般满脸的兴奋湛然:“我感觉到他已经没留什么余力了,而我们不但撑了六分钟这么久,还至少在他身上留下了十多个拳掌脚膝肘,哈哈……哎哟,好痛……”
听着白向云的话,李刀一边轻拍着他背脊一边揉着身上被郁千风照顾到的地方猛点头:“只要我们能在进步点的话,保持十分钟应该不成问题了。”
“当然。”白向云也自信满满的扭了扭腰:“我们跟着他走走,先让翻腾的气血平静下来,然后再回去擦药。”
李刀应了声,一把将囚衣扯下来,一边擦汗一边向郁千风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就在他们这样感悟冥想比斗中过去,白向云和李刀也在一次又一次的脸青鼻肿中一点再一点的进步着,除了因为偶尔的失误外,两人在郁千风手下支撑的时间都超过了七八分钟,但距离十分钟的标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
就是这一点点的距离,让两人如飞蛾扑火般每天早上都找郁千风干架,出勤到地里的时候也相互练手,几个武警兴致来了也会和他们玩上一阵,让两人狂揍一顿的同时也如两人一样慢慢进步着。
但这一点点的距离也成了两人无法逾越的鸿沟。郁千风的出手越来越重越来越无情,也更加的诡异飘忽,让他们觉得自己在进步的同时却是更加的穷于招架,落到郁千风身上的攻击也越来越少了。
对于这点他们反而觉得正常,毕竟打了几个月架,两人的水平和路线早已被郁千风所熟悉,加上他那越来越象鬼魅般的身法,越来越多的打得到他身上才不正常。
在两人高兴自己的进步的同时,三队的老丁们也因为他们每天心情好好而日子越来越好过,不但记工分奖励时没再有被克扣,偶尔还能得到他们的照顾请吃,好好的撮上一顿。
天气越来越冷,一切生意策划也并没因此而终止运作,犯人们奖励照卖妓照嫖,白向云和监狱管理层他们也勾搭照旧钱照收。在干警武警们再三加紧对普通犯人和监狱管理人员的通讯和会见的监督下,虎山中每天都进行着肮脏钱权色交易和疯狂压榨犯人的事情并没有流出高墙,而各个刑满释放的犯人不但被再三警告不得泄漏这里的一切事情,而且不得带一点监狱内的东西出去,连身穿出去的衣服也被不同的干警再三搜遍,以免流出什么让人抓住把柄的证据。
一旦有上级领导或者兄弟监狱的人来检查指导交流的时候,预先知道消息的狱长会让白向云暂时停止一切活动,来探监的人员都要经过身份证、口头询问、电话查证等数道关卡检查证实过,的确是该犯人的亲属才会被允许接见,不然的话连亲密朋友也不行。这样严格的执法程序让上面的领导和同行看到时无不交口称赞不愧为国家级示范监狱,果然是滴水不漏。
道友成也被调走了。在郭老大的刻意做作下,白向云和他的关系更是如胶似漆密不可分,仿佛是相交了数十年的生死兄弟一般。整个监狱一派团结和睦欣欣向荣,产出超额质量过硬。当然,整个虎山监狱其他监区也都是如此,并没有什么异常。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平静而又不平静中,要过年了。
照例是在除夕一周前就停止了“太太探监团”的进出,只让李刀的兄弟在茂林看守“风月满天”夜总会的兄弟们以蚂蚁搬家的方式掩人耳目的带尽可能多的“土特产”进来,以满足整个虎山监狱犯人们的额外需求。
白向云和李刀的家人也来看了他们一次,带来一些物品、一片叮嘱和一份浓浓的亲情,让几乎已经随时能够将自己整个身心进入空明状态的两人也暗自流了数滴清泪。
在白雁云和几个副总裁不遗余力打拼下,“飘云集团”业务进一步扩大,利润在这一年中翻了一番;李刀父母的生意在得到他一次又一次的资金注入后迅速扩大,从原来的一个小小的百货批发店变成了清溪市东城区繁华商圈中的一个中型超市,通过和“飘云集团”的各种合作后生意更是日趋红火,门庭若市。
面对如此美好前途,白向云和李刀均是欣喜不尽,除了练武冥思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凑在一起算计着日后如何将目前的成果变得更加辉煌,过上安稳充实的幸福生活。
“还是做正当生意好啊。”在接见了千里迢迢赶来探望的母亲,知道了目前家里的一切后,李刀以手枕头,靠在白向云床铺高高垒起的柔软棉被上欢喜的叹气说。
白向云默默的抽着烟点点头没说话,在这除夕前夕的日子里,他一年前的痛楚再次被时间无情的狠狠揭开,整颗心都在痉挛着。
李刀当然知道他的心情,所以更是滔滔不绝的说着目前的美好和日后的憧憬,希望能因此引开这大哥的注意力,不然的话,年初一预定的比斗实在是不容乐观。
再说,在李刀的观念中,那样的女人也没什么值得留恋想念的。
听着李刀热烈的话语,白向云在长吸几口气后终于平静下来,双眼慢慢的恢复清明,在江源哼着歌儿走近身边后更是变得有说有笑起来。
一夜就这样过去。
第二天除了后勤犯外,所有的犯人开始了无所事事的三天春节假期,都换上了监狱新发的冬衣准备过年。
早上白向云和李刀只是跟着郁千风悠然散步,并没有进行几乎已经成了惯例的“晨斗”。在最后的结局之战前,只有致胜决心并无致胜把握的两人实在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晨操后监区热闹起来,并不像中秋时候那样愁云惨雾,原因不但是因为监狱除了好好加菜和发了些年货外,还因为辛劳了一年终于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当然更大的原因是早已盛传整个监区、明天早上就要进行的监区三大高手的“最后”比试,这可是早已得到监区管理层默许的事情,而三人无一不是他们生活中仅见的武道高手,多月来无数次比斗过程说明,明天这“最后”一战将会更加精彩。为此,白向云在江源的献计下,还授意郭老大和山猪开出了赌局,郁千风胜是一赔一,白向云两人胜是一赔二。
四个多月来无数次比斗白向云和李刀无一胜迹的结果当然也被整个监区的人所熟知,因此绝大多数犯人下注意向都是买郁千风赢——当然是在十分钟内,不然就是白向云他们赢。
这一边倒的赌局让白向云和李刀郁闷不已,更加坚定了明天一定要撑过十分钟的决心。
早餐的时候同坐一桌的三人成了所有目光注视的对象,还时不时的窃窃私语谈前论后,估测着明天将会是什么结果。但三人并没有因此而局促不安,一如往日那样轻言浅笑,还不时的拿监区加的丰盛菜肴开玩笑说廖警司终于大方了一次。
早已完全打入老大圈子的江源和郭老大他们坐在一起,话题当然也离不开三人明天的比斗,只是郭老大和光头莫他们的语气始终还是带点酸酸的味道,不过说出来的意思也算是希望白向云和李刀胜吧——他们和白向云都是庄家,白向云两人赢了的话收益可是十分巨大的,不然就得贴钱了。
对于谨小慎微诡计多端的江源,郭老大和山猪他们还是佩服不已的,对于明天的赌局更是无数次的问他的意见。江源看了看凑过头来聆听的阿飞他们,莫测高深耸肩摇头说:“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
然后他又不是很肯定的神秘兮兮的说了句:“我想……白老大是不会让自己输钱的吧,不过呢,也很难说,毕竟他们从来就没赢过。”
“切~~”
他这说了等于没说的话让众人无不对他竖起中指表示鄙视,让江源好是嘎嘎怪笑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