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没有进食,连睁眼都显得疲惫,中途他们只送了两杯水进来,“求你们给点吃的,我好饿,我是低血糖,我不吃东西会很难受,会昏迷,求你们了……”
我声音越来越弱,我不知道自己的求救能不能让他们听清。
“老大,要不给一点吃的给她!”被唤着小张的女警好意地说。
“不可以!对待嫌犯,我们一定不能心慈手软!”
我的眼皮越来越重,蜷缩的身体使不上力气,滚到椅子下,似有人在扶我,可我使不上劲,软绵绵地躺在地上,有种放空的解脱感。
我不知道低血糖会不会要了我的命,正因为低血糖,所以我一直都是爱惜食物的人,它能给我满足感。
再醒来时,我还是在审讯室,只不过只有小张一位女警在,见我睁眼瞧她,她开口说:“你就早点承认了吧,这样僵下去,对你没有好处的。我也是低血糖患者,我能明白那种饥饿的感觉。”
我回给她一个自认为好看的微笑,其实,在这样的境况下,笑比哭丑多了。“谢谢你!只不过,我没有做过的事,我真的承认不了。”
见我还是没有说出他们要的话,小张也走了出去。
用灯光烤我的脸,用冷水浇透我的全身,用饥饿打压着我的身体,一望无际的恐惧将我裹得透不过气来,为什么这样?为什么我罗欢就是天生遭罪的?为什么都欺负我?
一会对我冷处理,一会又询问一通,浑浑噩噩,密封的审讯室,我不知道过了多久,难挨的一分一秒,在卞贤宇与顾格一同来接我时,才得以结束。
卞贤宇带我去医院检查了一遍,补充了几瓶葡萄糖,我终于恢复了体力。
“总裁呢?”
“还在法国!”
“我要见朱琳莉!”
“对不起!她已经被辞退,联系不上她。”
我冷冷地盯着卞贤宇,“总裁的意思?”
“是!”
“我想知道事情的经过,秦风为什么不回来?”
“这个等总裁亲自告诉你吧。”
我愤怒地将手上的针管拔掉,顾不上渗出的鲜血,出了病房门,卞贤宇跟在我的身后,一直到我进了家门。
落地窗前,我看见卞贤宇毕恭毕敬地讲电话,随后挂了电话,便驱车而去。
我盘腿坐在地板上,将这几天的事情反反复复地想来想去,唯一的突破口还是在朱琳莉身上,警察说她手机在案发头两天就丢了,可是,她手机丢了,怎么不网上告诉公司同事,堂堂一个会计,这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我务必找到朱琳莉!
来到朱琳莉与男朋友合租的地方,开门的是一个面容皎白,长相温和的女人,“请问你找谁?”
我正想说话,朱琳莉的男朋友胡凯探出头来,见来人是我,便让这个温和的女人进屋,“说吧,什么事?”
胡凯面色不耐烦。
“我来找朱琳莉。”
“哼!”胡凯带着厌恶的表情看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别和我提那个婊/子!”
“她……”
“砰”的一声,胡凯关上了大门,吃了闭门羹的我越来越迷糊。
我困在警察局三天,他们都发生了什么事?胡凯与朱琳莉之前那个恩爱秀的能腻死人,如今怎么成了这般?
晃荡地出了他们的小区,“等等,你等等!”
我回头,便看见之前温和的女人追了上来,额头细小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如璀璨的宝石。
“你好!我叫杨佩佩,是胡凯现在的女朋友,我知道你是他前女友的朋友。”
我有些意外,点点头,默认她的说法。
“这项链,你拿着。”杨佩佩将一条闪着光亮的白金项链放在我手上。
“这……”
杨佩佩看着我,“这个是胡凯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只是,她等不及先离开了。”
“等等!”我被她绕的云里雾里,“你从头到尾说吧,你这样无厘头的话,我也搞不懂。”
“朱琳莉嫌弃胡凯没本事,天天找他吵架找他闹,有一天早上,胡凯做好的企划书被朱琳莉撕的粉碎,那是他们部门辛苦了半年的成果,而且防止劳动成果被窃取,他们没有备份,就因为这个事情,害得胡凯被辞退,辞职后的胡凯更是被朱琳莉嫌弃,后来朱琳莉就一个人搬走了。”
“这是多久的事?”我有点转不过来,为什么她从来不说。
“两个月前!其实我知道,胡凯还是放不下她,只不过,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现在虽然是我们在一起,可他的心还有跟着朱琳莉走的,他想让她看到他的心意,我愿意帮他达成所愿。”
“你是个好女孩!”我由衷地赞美她。
告别了杨佩佩,我无处可去,也顾不得时差,挂了个远洋电话给秦紫薇,愁肠百结,却不知从哪里说起。
“罗欢,你现在一个人?”秦紫薇在那边试探地问我。
“是啊,赶明儿叫你神算子吧。”我想换种愉快的方式交谈,不让自己消沉下去。
“你丫的滚一边去!既然你是一个人,那我就和你说点事吧。”
本想找你倾诉下郁闷的心情,现在好了,彻底没戏,“好!”
我还是乖乖地听话。
“欢欢,你要防着点朱琳莉!”
“什么?”我惊呼起来,惹的路人像看傻/逼一样看我。
“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再咋呼,上次你打求助电话时,我第一时间打给了朱琳莉,她绝对听得清我说什么,却一个劲地在那边喊‘喂,你说什么?喂,信号不好’之类的,我们都通话三年了,恰好那一次信号不好?我怀疑她是故意的。”
听秦紫薇说了这些,莫名的冷意萦绕着我的周身,可是,我不明白,朱琳莉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之间是最亲密的友人!
“罗欢!”秦紫薇对着电话咆哮,“你丫的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听,你说的我都听见了,既然你说起她了,我也刚好和你说说吧。”
我将警察局的事全盘告诉了秦紫薇。
“罗欢,你是不是傻啊,你的男朋友见你进了警察局,不回来救你,还在法国旅行?你丫的心怎么那么大啊?”
秦紫薇在那边怒吼一通,我脑袋有点沉,胃里空荡荡的,双脚也开始发软,唉,出来太急了,都没有吃东西,低血糖又发作了。
“我联系不上他!”我委屈地像个没有得到父母表扬的小孩子。
“唉,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打击你了,算了,你还是先找朱琳莉吧,她既然选择消失,那她身上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嗯,我知道。”我边说,边朝快餐店走进去。
“不和你扯了,我要睡觉了,真是的,春宵/一刻/值千金,愣是被你丫的糟蹋了。”听着满满的嫌弃,其实只有我知道,这是我们亲密的交流方式,对于别人,秦紫薇压根就不说一个字。
胡乱扒了一些饭,恢复体力的我,还是得继续找到朱琳莉。
被控饭店厕所?TOPS咖啡厅后无辜发烧?秦风无缘无故带我学习迷药与兴奋药?秦风打听朱琳莉?朱琳莉在公司造谣我女/同?我又稀里糊涂被弄进警察局?这一切是不是与朱琳莉有关?如果是,那又是为了什么?毕竟,我们曾经的友情摆在那里!
将朱琳莉常去的地方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刚回家,满屋灯火通明,秦风回来了?
见我开门,秦风头也不抬,专心地看新闻报纸,身心俱累的我,也不想搭理他,准备直接进了房间睡觉。
“你男人回来,不用迎接?”秦风慢悠悠地说出口。
不说倒好,一说,我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使劲地憋啊憋,还是默默地朝房间走去。
“罗欢,你太让我失望了,训练了这么久,一点点挫折就受不了了,你这样,怎么做我的女人?”深深的责问,让我委屈地掉眼泪。
怒目而视,“你的女人就该当枪使唤?你的女人就活该周旋在男人身边?你的女人就活该要受牢狱之苦?”
质问他的话,鞭笞着我自己的心,如果不爱我,何必要来招惹我?
明明有能力保我出来,偏偏将我留在那里待够72小时。
秦风面无表情地盯着我,蓄满泪水的眼,看不真切秦风的神情。
僵持着好久,秦风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还是想不通的话,那就不要做我的女人了!”寡情薄意,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们的家。
一时间,我除了呆在那里,什么也忘记了,泪,早已不会流了!
一连好几天,秦风都没有回来,公司里,也没有过来。只是卞贤宇经常往外跑,应该是去秦风那里吧。
我上班之余,便是找朱琳莉,只是,收获的也只是失望。
望着空荡的屋子,也许我才是该离开的那个人吧。
想到便去做,这是我唯一的坚持,利落地收拾好行礼箱,找了个便宜的旅馆暂且住下,等明天就去找房子吧,得亏现在的工作挺好,手里有了节余。
秦风砸开旅馆门时,正是半夜三更,一时间,隔壁的旅客,旅馆老板,看守的保安,一起挤了过来,秦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丢下一沓毛爷爷,连人带被,扛着我出了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