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经理,李总那边一定安排人定期查看,不会平白无故失踪的,吴坤鹏也不知情?”
汪东城摇头,“李总经常被家里的事绊住了,不怎么来公司的,如果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不也没发现李总没过来吗?”
是啊,因为那心对外人的抵触,李向阳只能独自承受着父亲丈夫公司老总,外加保姆,这些角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好了,下班后,我们再去一趟死者家。”
“罗经理,只怕我们下班,也不会那么顺利出去,我来这之前,已经发现公司门口蹲守了好几波记者。”
“他们还真是无孔不入!”我厌恶瞪着桌面上的电脑,难道真的要求华夜帮忙?“汪经理,你先回去工作吧,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汪东城离开后,我拨打华夜的电话,只不过被转入留言信箱。
越来越心烦意乱,不爱喝咖啡的我,愣是连喝三杯,提神!
苦涩的味道,就像秦风就给我的味道,痛苦却又让人上瘾!
员工们陆续离去,看来这些苍蝇们是死盯着我们这些高层。
“罗经理,你看我们怎么出去?”吴坤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瞅着我。
盯着窗户下,架着相机的记者们,我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出去。
“罗经理,你好歹发话啊,我们一出门,就代表了公司形象,你说我们要怎么回答记者的问题?”
“吴总监,你大可以随性,如果你还想端向阳公司饭碗的话,就给我低调内敛点,我相信你的嘴皮子处理这点小事,很简单!”
“这……哼!”吴坤鹏不满地走了。
汪东城过来接我时,我们走了地下通道,其实我们也担心,地下通道会不会也有记者堵塞?
一切顺顺当当,到达死者家时,她的丈夫与一双儿女正在吃饭,儿子偏大一点,满脸的伤心样,看得人揪心,小女儿懵懵懂懂的,正在把玩着碗里的饭米粒,她的爸爸唉声叹气,无心管她。
我们站在敞开的大门口,敲了敲门板。
“你们还来干什么?我们方家不欢迎你们!”男人方刚强怒视着我们。
“方先生,我们纯粹是过来看看孩子们。”我没有征得他们同意,走了进去。
“阿姨,你好美啊!”小女孩扬起天真的笑脸。
“谢谢!小朋友,你几岁了?”
“四岁,我都上小班了。”
“你真乖。”我抱起小女孩,坐到方刚强对面,“方先生,您真的不考虑吗?只要您撤回媒体前的一切报道,以后这两个孩子的一切费用都归我们公司,当然了,前提是我们公司还存在。”
“不需要,我们只要讨回一个公道,你们那坑人的床垫,就该关闭公司,彻底销毁。”
“方先生,您说的公道,我不知道有没有道德标准?方先生家徒四壁,上有老下有小,至于与钱过不去吗?除非方先生有更好的利益。”
方刚强眼珠转动,“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反正我只要公道。”
我耐着性子,依旧磨嘴巴皮子,“方先生,法医鉴定应该也快出结果了,我坚信我们公司的产品没有问题,方先生,现在科技如此发达,您爱人到底如何去世的,相信法医会给出裁判。”
“你就别浪费口水了,我一定坚持要公道!”
“看来方先生真性情啊,就是不知道方先生有没有想过,万一拒绝了我们,而您那边给的筹码又不够,不知道方先生这一家要如何是好?”
“你别乱说,什么筹码?我只是为了爱人,要一个公道!”方刚强激动地拍着桌面,有些怒狂,惊的两个孩子呆傻地靠墙站住。
“方先生,不要激动,我知道,失去爱人,您情绪不好,我能理解,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您该为孩子们多多考虑。”我摸着小女孩的头,只能以孩子的名义旁敲左击,让方刚强松口。
“罗小姐就是说出天来,我也坚持要公道!”
“罗小姐?你怎么知道我姓罗?貌似我从未向你介绍自己吧?”
“我……不知道……反正你肯定说了。”
我盯着慌乱掩饰的方刚强,现在看来,必然是秦氏为他撑腰了,秦风,你给我等着!
“方先生,还有一晚上的时间,你好好考虑清楚,权衡利弊要把握好!”
方刚强没理我,“滚出我的家!”
再次灰头土脸地出来,汪东城的脸色特别难看,已经不给我面子了,“罗总经理,我老婆突发不适,儿子还在上补习班,我得赶紧去接他们,您看您自己打车,行吗?”
“没事,你赶紧忙嫂子的事。”
丝毫不担心不着急,汪东城你这编瞎话的本领,也就这水准,还是你瞧不上我,压根不想努力演出,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务必找到秦风!
从包里掏出锦绣小区的钥匙,我招了辆的士,直奔而去,打开门,一股呛人的灰尘直奔我的口腔,茶几的凌乱,还有干掉的血迹还在那里,看来,秦风从未来过。
攥着钥匙紧了又紧,锁好门,再次出门,撞上对门的老奶奶。
“哎呦,小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我看你男朋友来找你好多次,每次都不说话,静静地站在门口,我这个老婆子问他,他也不搭理。”
“奶奶,你说我男朋友,他长什么样?”我急切地抓着老奶奶的手,把她老人家吓的连退好几步。“对不起,奶奶,吓到你了吧!”
“没事,没事!”老奶奶一定见过大世面,正了正色,又笑嘻嘻地说,“小姑娘真有意思,你们以前都住这里,当我老眼昏花啊?告诉你,你奶奶我耳聪目明呢,想当年,我可是小学校长,那……”
我没心思听奶奶的长篇大论,“奶奶,谢谢你,我走了!”我一口气跑出小区,拦了辆的士,刚坐上,却发现自己不知该去哪?秦氏公司已经下班,而秦风别的住处,我一无所知。
“去哪?”师傅见我坐在车上,半天没说去哪。
“去?”我还是不知去哪,公司面临危机,我一个人没有能力解决,华夜的电话也打不通,也许打不通更好一些,我只剩下秦风这一条路可走。
“去康阳大道,具体地址,当了我告诉你。”
司机师傅一踩油门,如脱缰的野马,呼啸在夜色中。
我脑子有点乱,我不知道该不该去?
……
“小姐,具体哪个地点?我们已经在这大道转了两圈了,你钱烧的慌?告诉你,你闲的话,我可没时间陪你瞎耽误。”
“师傅,你是什么态度,你管我转悠几圈,反正我会付钱!”
“你要付钱,我不想做你生意,成吗?我求您下车,我好早点下班,小姐,还请您行行好!”司机特嫌弃地赶我下车。
“小姐,你喊谁小姐?”我怒视着他。
“呵,别做了‘表’子还想立牌坊!”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骂谁呢?”我不依不饶,心里烦闷。
“得,得,得,我嘴欠,真的求您嘞,让我下班回家,成吗?”司机换了副嘴角,不过,眼里的看轻意思很明显。
我从一个高档小区失魂落魄地上了车,包里有钱,却无家可归,纯粹像个失宠的三满大街闲逛,让人多想很正常。
“小心我投诉你!”我摔下车门,恶狠狠地瞪着他。
“欢迎投诉,反正我黑车,你尽管到处投诉!真是碰到个神经病!活该被男人甩!”
诅骂完我,才驾车离去。
“你个混蛋,我祝你出车祸,收了老娘的钱,还骂老娘……”我对着早已没有影子的出租车哭骂着,为什么都要欺负我?
晃荡在马路上,等着天亮,偶尔三三两两下夜班的人,抬头看我一眼,在他们眼里,我一定是个疯子!
高跟鞋已经磨着我的脚后跟,越来越痛,走了多远的地,我也不知道,竟然不知不觉晃到秦氏集团。
当初以一名翻译员身份被秦氏招进去,我以为凭着我的真本事,原来,只是朱琳莉与欧阳逸的手段。
与秦风一年的相处,让我享受了出入天堂地狱的巨大反差。
熟悉的秦氏集团,却又陌生,我呆呆地坐在广场的石凳之上,盯着大厦发呆。
夜色冷寂,我抱紧自己的膝盖,蜷缩住身体。
“小姐,您好!这夜里很凉,还请你不要在这里逗留!”身穿秦氏保安制服的人,走到我跟前对我说。
我没吭声,抬头看了眼,又垂下头,抵在膝盖处。
“小姐,您有没有听见我说话?”保安推了下我的胳膊。
“我知道了!”我答应了一声,却还是没有动,我不知道我这股犟劲是为了什么?很多年后,我才发觉,我纯粹是为自己找不快!
“小姐,请您离开,秦氏集团岂是你随便逗留的,万一出了什么事,谁担着?赶紧走!”见好言好语没效果,保安直接对我呵斥起来。
我没心情与他吵架,也没有力气走开。“我只是坐会,能出什么事?”我努力撑着眼睑,解释着。
“不行,我们秦氏集团了不容许不三不四的人逗留,请离开,再不离开,我们要动武力了!”
“大哥,您行行好,马上就天亮了,您就让我待两个小时,等天亮我就离开,成吗?”我苦苦哀求地盯着他。
“真的不行,我们保安的职业就是避免一切损害公司安全的人事物存在!”
“我求您,我就坐一会。”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保安怒视着我,按了下对讲机,“小张,快来广场,这里有个不明女人在这里胡搅蛮缠。”
“我没有胡搅蛮缠,我只是坐会。”
三十秒的时间,又来了一个保安,两个人一个拉起我的一只 胳膊,朝大马路拖去,我想挣扎却使不上力气,低血糖又犯了。
“你们给我住手!”突然一声厉呵,吓得两个保安直接松开了我,我一个趔趄直接匍匐在一双黑色高档定制皮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