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锋一听,惊道:“什么?您不去,那您准备做什么?”
凌锋见此连忙伸手挡住道:“且慢!这琵琶是我一朋友之物,毁不得!”见师父慢慢将手放下,仍是死死盯着这琵琶,小心翼翼问道:“师父,您发现了什么。”
“我。。。。。。”陈会英只觉得头一阵眩晕,拼命的摇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凌锋刚想冲出去,发现这门推不开,竟被张顶中从外面堵死了。他转过身去扶住正要倒下的陈若霜,鼻尖又是刚才那浓烈的香气,他震惊之余发现自己的身体正慢慢起着变化。
陈会英被他猛的一推撞上墙壁上,正要起身,忽然听到里面隐阴约约传来妹妹的声音:“凌大哥,不要啊!”一时大惊,道:“这是什么,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张顶中冷笑道:“还不是你那个朝思幕想的人,在里面竟然对你妹妹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你自己好好听听吧!”
“什么?”陈会英大惊,接着又像听到了一阵布料撕扯的声音,连忙道:“你快把这密室门打开,放他们出来啊!”
张云不是被他杀死的,是有人在他重伤之后将他打死的!凌锋震惊起来,又是谁杀了他呢?
张顶中冷冷一笑:“发生什么事?你自己去看看吧!”拉起陈会英就向灵堂走去。
凌锋慢慢的在这院内搜索着,他知道众人都在前院大厅里等候着,但他急于想找到张云的灵堂,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死了。虽然他极其憎恨张云,本就想杀他,但他莫名其妙的死且将死因归于自己身上,这就太让他奇怪了。
“是,弟子遵命。”凌锋低头道。抬头时,师父已经走了,他看了看那琵琶一眼,发出一声叹息。
地上的火盆里,冥币还在燃烧着,可是这灵堂里怎么会没有人呢?这棺材里的人,真是张云吗?
陈会英拼命敲打着这墙壁,里面似乎又听到妹妹一声尖叫,她伤心站起以手掩面跑了出去。
刀魔只是淡淡道:“反正他也死了,就不用想太多。张云一死,都认为你是凶手,且你本负有一战要小心。为师父就不去看你的决战了。”
幽香更加浓厚,他只觉得更加奇怪,又连忙盖上了棺盖。正欲离去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厅内传来:“不要,放开我!”
“兵砰”一声,刀剑相击后,张顶中丝毫没有与他打斗的意思,给他一个阴邪的笑容马上飞身离开了。
“杀气。”刀魔立刻回答道,“这是谁的琵琶?”
他走到棺材面前,想了想,抬起手来,一掌推了过去。“砰”的一声,棺盖掉落在地上,lou出的是张云那惨白的脸。
他已经听出来这是陈若霜的声音,连忙冲了进去。厅内还有个小房间,他猛的推开门,看到的是张顶中阴邪的笑脸和陈若霜惊恐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不禁大怒抽出刀来。
“干什么,你弄疼我了。”陈会英被他狠狠拉着,走向灵堂,来到里面的一侧墙壁。张顶中将她猛的一推:“自己去听听里面有什么?”
一阵幽香飘来,让他突然觉得身子一震。他奇怪的想:“这棺木里怎么会有幽香呢?”又伸出手指,在他鼻子上探了探,果然没有气息了。他顿觉奇怪,扒开张云胸前的衣服,发现在他胸口除了有巨鼎撞击下的一大片阴影外,竟还有一小块掌痕!
“什么?”凌锋惊道,他只是震碎了他的经脉,但并没有杀他,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一个猛拍将琵琶震的摇晃起来,发出清脆的声音。刀魔看着这琵琶,手放在上面摸了一下弦,不禁眉头一皱,抬起手来就要打下去!
“他是名扬天下的琵琶高手,琵琶有点古怪也不稀奇。”刀魔舒了口气,又道:“为师走了,决战一事你要尽力而为。”
“金龙刀那么多人又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你找不到也不怪你。”接着,他又微微一笑道:“今天一大早,天下第一庄放出消息,庄主张云昨日与你一战后半夜暴毖。”
前天还热闹非凡的天下第一庄,今天却是愁云惨淡,凄凉冷清。整个庄里,到处的挂着白布条,在一阵阵阴风的吹拂下毫无生气的飘荡着。无声无息的院内,偶尔会有一两声落叶在地上打滚的“沙沙”声,却是像鬼哀鸣般,让人心寒。
张顶中却摇摇头笑道:“他们在里面醉生梦死的,我们突然闯进去,如果看到一些不雅画面,这多不好。“又恶狠狠道:“那个人在你身边做如此下流之事,你是不是心痛了?”
张顶中又是阴险一笑:“我还有正事要办,你在这里好好的听吧!”转身走了。
绕过一座小假山,又是一个小偏院,里面的阴愁气息最浓,且院前的白条,祭奠之的物众多,应该就是这里了。凌锋轻轻的走过去,发现这灵堂里竟是空无一人,巨大的棺材放在厅内,显得非常怪异。
刀魔先神秘一笑,又非常严肃道:“我要去川蜀昆山去找剑圣比武,三十年前败给他,无论任何我要赢回来!”又四处望了望这木屋,道:“这木屋处于山谷之中,还算隐避,没人知道你在这吧!”
“顶中,里面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闯进去了?”陈会英向刚刚从里面出来的张顶中问道。
“琵琶行者的。”凌锋虽然不知道那琵琶行者是否尚在人间,但他既然将这琵琶视为比生命更重要,不管怎样也要保护这琵琶不受损伤。
“是。”凌锋低头应道。刀魔点点头道:“好,你在这养精蓄锐,到时将那什么八大派掌门人都给我杀了!”说话时,猛拍了拍桌子,发出“砰“的巨响。
十月初,夏涵在得知自己乡试中举后,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行装便要赶往京城。
本来他连中秀才、举人,乃是天大的喜事,按旧俗要大肆操办半月酒席才是。有的人家家底殷实,甚至连开一个月流水席都有的。
乡试被称为““天关”,乃是许多学子终生未能迈过的一道坎。有这么一种说法,叫秀才考举子,比举子考进士还难。其实倒也未必,但是乡试难考是实话。就连夏涵的父亲夏伯卿大儒,当年也是考了两次才考过。
因为乡试很多时候不仅仅靠的是实力,还得靠运气。
夏涵的运气委实不坏。
他恳请父亲不要为了他的中举而大办酒席。夏涵的说法是,他们这样的书香世家,中举只是常事,何必学那些暴发户似的闹得街知巷闻。
““若要庆祝,却待孩儿金榜题名、御街夸官后再办不迟。”
夏伯卿听了儿子的话,哈哈大笑。这个孩子,到底是谦虚还是自满呢?御街夸官,那可是进士一甲前三,也就是状元、榜眼、探花才有的待遇。
““好,既然你这么有志气,就依了你吧。”
于是夏大儒也不阻着儿子进京备考,只让家人将夏涵的行装准备得足足的,再派了几个心腹的家人护院陪着他上京来。
夏涵也是走的水路,但没有像舒绿他们那样,因为种种意外耽搁行程,所以走得并不慢。
就在前两天,他就已经抵达京城。夏家在京城也有寓所常年有家仆看守,夏涵倒是一来就能住下不然夏大儒也不会那么干脆让儿子上京啊,他的儿子他能不心疼么。
来到京城后,夏涵先按照父亲的吩咐,去拜访了好几家父亲的同年与知交。这些叔叔伯伯们夏伯卿都分别写了信让夏涵带去的,因此大家都表示会好好照看他这世侄。
并且,这几位叔伯家里也有和他年纪相仿的青年。这些久住京城的世交兄弟们,都很热情的招待夏涵这远方来客。今儿,就是一位世兄邀请夏涵和另外几个朋友到普化寺来游玩。
夏涵本来是抱着无所谓的心态过来逛逛的,想不到在这儿居然就遇上了舒绿。
得知舒绿是陪着游王妃过来的,夏涵也不意外。毕竟夏家与临川
王府也算搭得上关系游王妃在江城时发现了舒绿兄妹,然后信安王爷才会派人来江城接他们上京这些事别人不一定清楚,夏涵却是知道内情的。
““既是如此,就不妨碍凌姑娘了。、。夏涵向她领首为礼侧身让开了一条通道。““请替我向令兄问好,改日我再去拜访他。”
这儿毕竟是人来人往的公众场合,他们俩也不好单独聊得太久。
舒绿也明白这个道理,低头应了一声,再次微微一福便带着两个丫鬟走开了。
夏涵目送舒绿缓步离开,周围的几个朋友这时才过来向他笑道:““檀青,你这小子,从哪里认识这么一位小佳人的?”
““檀青”是夏涵中举后,他父亲亲自给他取的字。其中来由,自然还是为着夏涵这嗜香的爱好了。另外,也带着夏伯卿对儿子的自傲一他觉得自己这幼子并不逊于那小字檀郎的美才子潘安呢。
夏涵并不想和别人谈论舒绿,只是含笑扯开了话题。
中举后,他明白自己想要走科举仕途这条路,总不可能和以前一样独善其身。所以近来夏涵也在尽力改变自己过于离群索居的性格只是…这不代表,他骨子里的那种清高自持会因为环境或外物而改变。
他可以和人多来往些可是让他跟别人戏*说笑甚至议论自己心爱的姑娘,却不是夏涵会做的事。
幸而这些读书人家的子弟,也很知道分寸,看夏涵没有多说的意思,也并没有揪着话题不放。
等夏涵再次回头看向舒绿离开的那条小路,偻人已是芳踪杳然。
没关系......
夏涵默默地微笑,期待着再次与她相见。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一只是谁也想不到,重逢会来得比他们想象的都要快得多。
““舒绿,你来了。”
游王妃见舒绿被知客僧带了过来,笑着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落座。
这是一间特别大的厢房,专门招待像游王妃这样身份高贵的女眷。房间很大,人却不多,只有两三位贵夫人陪坐在游王妃下首,正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这几位夫人,却都是舒绿刚才见过的。比时也不用多做介绍了,舒绿乖巧地站到游王妃身后,并不在那空位上坐下。
何必呢,贪图那点舒服,却是?不太合礼数的。若是单单有游王妃一个人在.她到不太讲究这个。外人面前,能装多好就装多好,这是舒绿的一贯原则。
果然那几位夫人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多了些赞许。这位凌小姐能被游王妃看重,的确不只是凭着她外祖父的大牌子啊。用一句通俗点的话讲,就是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看着挺顺眼的一小姑娘。
谁不喜欢懂事讨喜的女孩儿呢?
等和几个老朋友的寒暄告一段落,游王妃才问舒绿:““万夫人没大碍了吧?”
““嗯,早醒过来了,只是有点虚弱。”舒绿实话实说。
万夫人这话题又引起了那几位女眷的新一轮议论。从她们的说话中,舒绿了解到万夫人果然是个吃长斋的虔诚信徒,这在京城女眷里也是出了名的。据说万夫人在自家盖了一座规模不大、但却很精致的佛堂,一年中起码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泡在佛堂里。
““不过万将军如今春风得意,万家三公子又回来了,万夫人总算可以松松气啦。”
““哦,那位三公子倒是一表人才啊。”
““是呢,刚才看他一手抱起母亲的紧张样儿,却真是个孝子!”
““听说这三公子还未娶妻啊?”
““..…...不会吧,好像也二十多了......”
““是真的......”
““若是如此,我娘家倒是有个挺合适的女孩儿。年纪也不大,才十八呢,只是家里刚好连着没了父母,为了守孝磋砣到现在”
““姐姐你省省吧。如今万将军圣眷正隆,他家三公子怕找不着好的?我看万夫人那样儿,可未必肯迁就呢......”
游王妃回头看了舒绿一眼,只见她像是对这些对话充耳不闻一般,低垂着的小脸上只挂着一个浅浅的客套笑容。
嗯,舒绿对这叫万里的后生,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刚才是多心了吧。游王妃想着这些,又转过头去和那几人说起闲话来。
其实舒绿是全部听进去了的。她看起来文静,内心却燃烧着不灭的八卦之魂啊。尤其是熟人的八卦,她可是最爱听的了。
哈哈哈,想不到万里这家伙,居然要成为婚姻市场上的唐僧肉了?
也不知道他会娶个什么样的老婆呢。舒绿努力在心里构思了一下适合万里的姑娘形象,一时也没个谱儿。
另一方面,舒绿也从这些女眷的口中感觉到,婚姻永远是世家名门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也就说,她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像今天的万里一样,被各家女眷们品头论足,说来说去,然后有的人家或许就会去信安王府提亲......
真是想到都害怕。在这一点上,哥哥比自己幸运。他起码有个努力的目标,就是让他们的外祖父信安王爷,同意自己和欧阳婉的亲事。
方向是确定好的了,他所需要做的只是想法设法让这个预想变成现实。
可自己呢?
舒绿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天上飞着飞着的风筝,却不知道牵着自己的那根线,最终会落到谁的手里。
这个想法让舒绿的心情有些低落,幸好斋饭很快就送上来了。这回游王妃不让舒绿再站着了,非要拉她坐在自己身边一起吃。舒绿推辞不过,却也没在王妃身边落座,只在末席陪坐着。
普化寺不愧是贵人常来光顾的寺庙,斋饭做得真好。不过舒绿对于这些将菜蔬瓜果做得像鸡鸭鱼肉一样的豪华斋菜,真的兴趣不大。在她想来,吃素就老老实实吃素嘛,何必弄得这么麻烦。平时吃的鸡鸭鱼肉还少吗?
她当然不会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游王妃问她这些菜好不好吃,她也点头说好。但她发现别的菜就算了,这尼的百菌汤做得还是很鲜美的,忍不住多添了一碗。
饭后,那几位贵妇都先告辞回去了。游王妃有些累了,却突然想起来:“.哦,我还有尊玉佛放在后殿开光呢。”
““娘娘,奴婢去取吧。”她的贴身侍女丰露上前一步应道。
““不好不好。开光的佛像,得好好迎回来才是。”
游王妃否决了。舒绿见游王妃真的精神不太好,便斗胆说:““娘娘,要不,我去替您将玉佛迎回来?”
她知道王妃的意思,让一个丫鬟去取开光的佛像,是有些失礼的。而舒绿自己,好歹也是个客人,应该够格去替游王妃办这件事吧?
““这样啊那,也好。就麻烦你了。”游王妃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