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行动进行得很顺利,主要人物没有漏网,偶尔几个底层人员的逃脱,并不影响大局。
毕竟底层人员居无定所,想抓住这种人,并不太容易。
不过意外抓捕的一些逃犯,倒是多了不少。
像吴大海抓的那一窝拍花子,就是其中的一例。
天亮了,阳县的百姓上街之后,纷纷发现往日里街上游荡的闲汉没了,那些平日里欺男霸女的混混也消失不见了。
突然太平的大街,让阳县百姓一时有些不习惯。
而独立团后勤处的大院里,已经塞满了各种各样人,甚至有些人因为塞不下,被稽查处的人带到了他们处里关押。
风统的办公地点,就在后勤处大院里。
由于风统的人员并不多,正经的涉谍要犯都审不过来,因此很多没有涉谍的犯人都是被大兵们审讯。
大兵们哪里懂这个,因此审讯过程十分简单粗暴。
周小毛虽然没有进入到独立团,但是混了个杂活的差事。
一大早,他就与几个特战队员,审讯着两个昨晚抓到的嫌疑人。
山羊看着被周小毛带进来的那个贼眉鼠眼,挠了挠头发,悄悄对着旁边的大狗问道。
“大狗,你说这咋个审法?”
要是俘虏的话,那倒是好办,有的是办法让对方吐口。
可对方只是个老百姓,团座说过,对待鬼子,要像冬天般冷酷无情,但是对待同胞,要像春天般温暖。
对方怎么看也不像个鬼子,应该算是同胞吧?
大狗一副狗头军师的打扮,可他那魁梧的身材,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他捏着拳头摁着几个响指,唬着脸喝道:“威——武!”
山羊福至心灵,抓起桌子上的笔筒,猛地朝着桌上一顿。
“堂下何人!还不报上名来!”
那贼眉鼠眼被这一幕一下子镇住了,他看着挺着腰杆的山羊,再看看旁边有些懵逼的周小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大狗看贼眉鼠眼竟然不配合,气得抡起枪托就要砸对方的脑袋。
还是山羊止住了大狗的做法。
这戏台上演得贪官才会动不动就屈打成招,清官向来是以理服人,他可不想当贪官。
“咳,大狗,不得妄动私刑,待本官让他认清罪责,让他甘愿受罚。”
周小毛在底下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山羊大哥是搞哪出,咋还玩起角色扮演了。
“兀那贼人,还不快报出你的籍贯,所犯何事!”
贼眉鼠眼被刚才大狗的行为吓住了,这一路上这些大兵动不动就打人。
为了防止再吃苦头,他急忙配合起对方来。
“青天大老爷,小的是冤枉的啊,小的只是喝了点马尿,误入了旁人的屋子,与主人家起了点冲突,小的真不是强盗呀!”
大狗被对方的无耻惊呆了:“你说啥?”
山羊则是忍不住了,他袖子一挽:“娘的,废什么话,揍他狗日的,俺今天不打得他满地找牙,俺就跟他姓!”
贼眉鼠眼顿时就陷入到一群人的胖揍之中,房间里只能听到凄厉的惨叫声。
而旁边的一间屋子,则出现了奇葩的一幕。
猎手与傻大胆两人竟然争吵了起来。
“额说咧,这人铁定是个惯犯,你还说个甚!”
傻大胆似乎出乎意料地站在了犯人的一边。
“你咋个知道人家是惯犯,你亲眼看到咧?”
“额跟你就说不到一块去,你看这个包包,生手能准备这么多的工具嘛!”
傻大胆不屑地瞥了眼桌子上的的小腰包,那里夹着各种各样的钩针。
“这算啥,团座说过咧,招式的最高警戒,就是无招胜有招,你看他准备的东西这么多,明显就是个新手,要是老手,一截铁丝都能打开世间万锁,那个谁,你说是不是?”
被审的小偷急忙点头,虽然他心里对那傻子的话并不认同,但是好坏他是分得清的。
猎手气得拍了桌子:“那你想作甚,你是想把人放喽?”
傻大胆嗤笑一声:“怎么阔能放喽,自然是要打他一顿,再把他送到城外矿上挖矿喽。”
小偷吓得大惊失色:“长官,我是惯犯,是惯犯,不是生手,别把我送到城外矿上啊。”
开玩笑,城外的煤矿,那可是每年不知道死多少人。
即使干上个三年五载,也会得一身的痨病。
他宁肯蹲牢房,也不想去那里。
猎手也被傻大胆的判罚吓了一跳。
这时候旁边的屋子忽然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
傻大胆与猎手对视一眼,忽然笑出声来。
“山羊那个愣货,连审个案子都审不明白,这组长还不如让我干呢。”
猎手掏出烟卷,给自己点上。
“这小子撂了,他承认是惯犯了,你说额们这报告咋个写,额俩加一起,认不上一百锅大字儿。”
傻大胆伸手示意对方也要一支。
猎手好奇递给对方一支烟:“你不是不会抽么?”
“跟你们这帮人待久了,不会也会了。要俺说,把这帮人都拉到前线挖工事去,哪天鬼子打过来,正好把这些人都突突了。省得这帮人以后出来了,还要继续祸害老百姓。”
“团座心善,额觉得不会这么做。”
“唉,谁说不是呢,团座实在是太心慈手软了。”
……
心慈手软李景林,此时正在办公室听着几个属下的报告。
瘦猴翻着一个本子看了看,就开口说道。
“截止目前为止,抓捕的各个犯人有一百三十多人,其中一百多人在风统调查科那受审,其余的近三十人,被分给了稽查处审讯。”
李景林没想到只是让部下顺便清扫下阳县的治安,一下子就抓了这么多人。
他两指轻敲着桌子问道:“涉谍的几个都抓到了?别正经事没办成,全抓了些无关紧要的人。”
光头雄接过话头回答:“团座,涉谍的人员全部抓捕归案,涉谍人员被单独关押,不会与外界的人有联系。哦,对了,半小时前,黄师长的侄子,押着那个副营长过来了,那小子放下人就开车走了,提都没提您。”
李景林停下了敲桌子的手,笑着答道:“年轻人嘛,有些小性子都很正常,毕竟抓的是人家的人,其实我昨晚的电话,是想让他大伯自己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