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团因为战斗原因,有的连队缺员严重,只能从新七连与后勤的民壮那里删选补充兵。
尤其是组建装甲营,不仅是士兵调动,有的军官还要调动。
因此此时的独立团还是比较混乱的,就连与川军师说好的联合防御,也是大部分停留在口头上,目前主要是六连与王天存的三营,在小王乡南与川军师一同防御鬼子。
装甲营在这个时间组建,说实话,有点不合时宜。
但是没办法,明年开始,抗战形势就会越来越严峻,不早点组建装甲营,怕是到时候就没时间训练了。
好在柴油问题得到了解决,从抚顺商行的秘密仓库里,独立团查获了几十桶柴油和汽油。
这下子,坦克的动力问题,就不再是限制它们发挥的障碍了。
不过李景林依旧向上级要求各种物资,大有物资不足,他就等到何时物资足了,再南下进攻申城的意思。
尤其是105毫米榴弹炮炮弹,他一口气要了三个基数。
长官部早就知道独立团有105毫米重炮了,不是没打过主意,但是李景林这个军头是死活捂着不松手,不管是谁来,都没用。
他宁肯花钱去赌下来的人的嘴,也不露一丝口风给外人。
他可是清楚,上头的人,一旦觉得你好欺负,那铁定是得寸进尺的,到时候别说是重炮了,估计连所有重武器,都能被上级“借”走。
当然,长官部不可能给他三个基数的榴弹炮炮弹,他自己也没指望,能给他一个基数他就偷着乐了。
与此同时,他还要求兵员、子弹、轻重机枪等等,尤其是防空机枪,这次他张口要了20挺12.7毫米防空机枪,还表明了这是最基本的,要么就给他十几架战斗机的临时指挥权。
后者他根本就是瞎说的,开玩笑,别说是他了,就连长官部,就指挥不动那些苏联人。
这时候国统区的天空,都是苏联志愿航空队撑起来的。
唐纳德的飞虎队还是个卵细胞,要等两年后,才能生出来。
最后经过几天的交锋,连发报员的手都累坏了,才算大体谈了个差不多。
炮弹只给了三分之二个基数,这是考虑到独立团的功劳,原本长官部就打算给个几十发炮弹意思下就完事了。
别小看这几十发炮弹,要是落在冲锋的鬼子集群里,一炮就能灭了鬼子半个小队。
至于普通的步枪弹机枪弹,长官部倒是没太计较,该拨付的都拨付到位了。
问题出在防空机枪上。
12.7毫米的重机枪,在武器落后的果军里,是很重要的大杀器。
苏联的这款叫德什卡的重机枪,又被称为M38式机枪,除了使用弹鼓供弹有些不理想,其余的都没什么问题。
这玩意要是发射钢芯弹,连鬼子的九五式豆包战车都能打穿,要是不是混凝土工事,可以直接击穿掩体,打死在后面躲藏的鬼子。
这玩意各个战区都缺,五战区倒是有这么多防空机枪,但是不可能给独立团那么多。
最后因为李景林死咬着这件事不松口,加上长官们知道南下攻打申城,会面临鬼子飞机的疯狂轰炸,这才答应了给独立团六挺。
为了凑够这六挺德什卡机枪,长官部把放在长官部周围的四挺拆下来两挺,才算刚好凑够了给独立团的数量。
现在这些武器装备虽然还没运到独立团,但是也就是几天的时间,到时候独立团再想拖延,就没了借口了。
李景林通过这件事,也算是看清楚了,长官部是下定了决心要让他们进攻申城了。
一向小气巴拉的长官部,竟然破天荒的要人给人,要装备给装备,物资更是尽可能满足,李景林猜测,这时候他要是张口要几百万法币,长官部都敢大笔一挥给批了。
这完全是逼着他们拼命呀,这些东西,就是卖命的。
可鬼子亡命起来,不下于他们独立团的战士。
真要是比狠,即使几十年后的人们,在知道鬼子当时对待自己人的残酷要求时,也不得不倒吸口凉气。
最起码李景林就无法要求士兵们绑住自己的脚踝,只给三天的饮水与饭团,剩下的就是大量的弹药,让战士们趴在矮小的暗堡里对付敌人。
……
平田这几天又被拉出去打了几次,那群混蛋不仅没给他治伤,还有意弄得她浑身鲜血淋漓。
好在那群混蛋还算知道轻重,打他都没有下重手,只是故意做得有些吓人而已。
平田虽然没干过特工,但是好歹基本的人情世故他懂,明白那群人是想演给他旁边的人看。
这几天,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旁边的那个半百老头,八成是他的一个同胞。
老头自从进来后,就一直半眯着眼睛,对周边的人或者事都没有一点表示,仿佛一个死人。
要不是这个老头前天因为他抢吃的,狠狠揍了他一顿,他真的就以为这个老头已经死了。
至于前天的胜负,平田心里安慰自己,这是因为自己身上有伤,要不然一个糟老头子,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于是他自然地离老头远了点,这是那个光头叮嘱他的,对老头原先什么样子,现在还要什么样子。
唉,当初真不如死了的好,现在的自己,失去了基本的荣誉,能让他活下去的动力,只有家乡的母亲和妹妹了。
他完全忘了曾经杀害了多少像他母亲与妹妹的人,在他的观念里,支那人就是猪狗,就应该被他们大和人这种高等民族统治。
想着自己的母亲与妹妹,平田似乎快忘掉了身上的疼痛,抱着稻草蜷缩着身子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他。
“平田君,你想活着吗?”
平田刚刚梦到自己妹妹做了自己最好吃的寿司,正要品尝呢,冷不丁被这一声问话拽回了现实里。
八嘎!就不能等自己吃完了再喊我吗?
他恼怒地睁眼一看,就看到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影,正在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