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边厢杨涵伦已经把陈碧柔的花轿接了临门,只等吉时便开始拜天地,林海海还沒回來,杨涵伦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随行的侍卫不见,皇兄也还沒到,甚至陈落青,萧远,郑封全部都不见,难道真的出事了,他越想越害怕,便想立刻冲出去找,亲信飞虎拦住了他,慎重地说:“王爷,此时万万不能离开,现在文武百官都在此,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了,您更不能离开,要稳住人心啊,相信陈将军吧,”
杨涵伦盯着他,身子有些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说,出什么事啊,”
飞虎别过头,有些为难,杨涵路怒道:“本王令你,立刻讲,”飞虎迟疑了一下,困难地说:“请王爷听完后务必要克制,王妃在去保国寺的途中被人抓走了,而皇上遇到了杀手,随行的人全部牺牲,只有萧公公一息尚存,”
杨涵伦双眼发红,脸色苍白,紧紧地抓住飞虎的双肩问:“我皇兄呢,我皇兄呢,”
飞虎深呼吸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皇上连同马车摔下了悬崖,现在四处搜索中,”
杨涵伦松开双手,脸上全是不可置信,他摇摇头,踉跄一步,飞虎担忧的进言:“王爷,此时你不能离开,这事情不能传开去的,不然百官的心都会恐慌的,你只有装作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一样,开开心心地拜天地,”
杨涵伦眼里精光一敛,双拳紧握,身体有些微颤,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飞虎说的有理,此时万万不能轻举妄动,皇兄生死未卜,要是有人借机起事,那么百官的心必定摇摆不定,只怕会让奸人有机可乘,现在需要的沉着冷静,粉饰太平,
他深呼吸几下,看着外面的滂沱大雨,冷冷地说:“带些弟兄加入搜救,务必要找回皇上,”
飞虎单膝跪地,郑重地说:“卑职一定会尽全力去搜救,请王爷放宽心,”
管家匆匆走來,说:“王爷,吉时快到了,太后她老人家问起王妃,也叫人去催皇上,都着急上火了,”
杨涵伦一言不发地往后面去,忘记母后还在呢,得好好解释一番,
杨涵伦走了进去,太后正在发脾气,阴着脸不发一言,看到杨涵伦进來便立刻唠叨:“你说你皇兄,今天这么个大好日子,他去办什么事啊,现在吉时都快到了,他不在成何体统啊,还有豫观和皇后,去上个香到现在还沒回來,一个不在,搞什么啊这是,”
杨涵伦强压住悲伤,挤出一个笑脸说:“母后,皇兄必定是出來紧急的事才会离开的,还有,侍卫刚刚來报,由于保国寺那边大雨成灾,导致山体滑坡,把官道堵死了,皇后现在正在保国寺避雨呢,等道路一通马上回來,”
太后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脸色有些担忧:“你说怎么就赶上这么个天气,昨晚国师算过了,今天会是晴朗的一天,怎忽然就下雨了,哀家这心里头总是不踏实,”
“母后多心了,现在是夏天,雷雨本來就多,偶尔下场雨沒什么大不了的,”杨涵伦安慰道,心里却焦急不已,
“梨花,去门口候着,人一回來立刻禀报,”太后站起來,吩咐着身后的宫女,你那名唤梨花的宫女立刻福了一下身子说:“是,奴婢这就去,”
“慢着,梨花,你留在这里伺候着,本王会派人去等,母后,你且稍安勿躁,儿臣自有主张,”杨涵伦怕外面的侍卫走漏了风声,立刻唤住了梨花,
太后盯着杨涵伦的脸,问:“是否出事了,”杨涵伦一怔,立刻说:“出什么事,沒有啊,母后您想到哪里了,”
太后看着他半响,愣是不做声,好一会才说:“去吧,吉时快到了,准备拜堂吧,梨花,扶住哀家,”梨花连忙上前扶住太后,却发现她脸上苍白,身体颤抖,手掌冰冷,她刚要说话,太后立刻给了她一记警告的眼光,梨花连忙低头,搀扶着太后便走,
杨涵伦暗暗舒了一口气,跟着太后身后走着,雨越下越大,沒有要停的迹象,皇兄,海海,你们可还平安,
吉时到了,即将要拜天地,百官纷纷翘首盼望着皇上的出现,但是到开始拜堂的一刻,皇上还是沒有出现,百官心中疑惑,皇上怎么不來,难道出什么事了,
太后雍容华贵地坐于高堂,笑呵呵地看着眼前的新人,百官看了心里也不禁安稳下來,太后如此镇定开心,料想并沒什么事情发生,
陈碧柔在喜娘的搀扶下娇羞地出现在门口,杨涵伦连忙上前接过同心结的红缎子,两人各执一头,主礼人是罗矿元,他大喊:“一拜天地,”,新人盈盈下跪,献香,再拜,
“二拜高堂,”新人跪于太后堂下,磕头跪拜,
“夫妻交拜,”杨涵伦看着盖着红头巾的新娘,心里半点喜悦也无,只有满心的焦虑,
陈碧柔满心欢喜地看着红头巾下的厚实大手牵上自己的手,这些年的等待终于到头了,虽然中间多了一个女人,但是她有信心,只要她时刻在他身边,他很快便会记起他们往昔开心的日子,那个女人不足为患,只看今天的阵势便知道,这哪里是迎娶侧妃的待遇,这简直就是正妃的婚宴,爹爹说,便是当初迎娶正妃的时候,也不见得有这般隆重,想來太后也是宠爱她的,她嘴角牵起一丝淡笑,笑容中是那满满的得意,
雨依旧沒有停歇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狂风夹杂着满地残红败绿,带喜字的窗棂扑扑作响,宾客们纷纷被这场大雨破坏了兴致,碍于这是六王爷的婚礼,大家都有些强颜欢笑,太后稳坐在主席上,频频向大家举杯,皇上依旧沒有出现,皇后沒有來,那位备受争议的正妃也不见,陈将军一向不喜热闹,沒有來倒也能理解,有些心细的人留意到连大理寺卿罗大人也失去了踪影,严丞相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这抹笑逃不过杨涵伦的眼光,他冷冷地注视着严丞相,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取了他狗命,但是他努力克制住,脸上堆满笑意向宾客敬酒,
罗矿元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走了,策马向东行,向皇帝失踪的方向奔去,
陈落青已经濒临失控的状态,每下一步,心里便下沉一下,这是何等高的悬崖啊,乱石突出,到处是绝壁断崖,要找路下去已经是艰难,更何况是掉下去,焉有无恙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