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兰收敛了身上凌厉的杀气,淡漠的一笑,“他害得沈家家破人亡,皇后娘娘觉得我不该对他有敌意吗?”
如果不是她,沈家还是淮阳城的首富,她也还是沈家大小姐,可是一切都变了。
沈素兰忧伤的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不愿让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上官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沈家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全是因为子风,还因为我。”
“你不应该将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在子风一个人身上。”上官琪敛了笑,认真的说道。
沈素兰怔怔的盯着上官琪,哥哥当初确实因为得罪了太子,才被费了双手,可是沈家败落却是因为秦子风,这一点沈素兰还是分得清楚的。
“我知道皇后娘娘当初废了哥哥的双手,那也是哥哥咎由自取,怨不得你。可是秦子风在商场上打压沈家,害得沈家家破不说,还杀了哥哥。”沈素兰说着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想起哥哥被杀的那一晚,沈素兰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恨秦子风。
“秦子风杀了沈年琛?”上官琪诧异的皱了皱眉,问道:“你亲眼看到的吗?”
沈素兰摇了摇头,“那晚我和哥哥说了话离开不久,哥哥就被害了,当我听到动静再回去的时候,凶手已经逃离了现场。”
“你既然没有亲眼看到凶手,为何就认为杀你哥哥的凶手会是子风呢?”上官琪反问道。
“不是他,还会有谁会杀哥哥。”沈素兰主观意识早就认定杀人凶手就是秦子风,自然不会往其他方面去想。
“就算不是他亲手杀的,也是他派手下杀的。”
上官琪皱了皱眉,“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你哥哥也许不是子风杀的。”
沈素兰诧异的盯着上官琪,不解的问道:“皇后娘娘为何要帮他说话?”
“咳咳...我只是不想你们有太多的误会。”上官琪说。
沈素兰冷笑了一声,“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误会,有的只是仇恨。”
“不要被仇恨蒙住的双眼,沈小姐应该用心去看,子风身上其实有很多优点。”上官琪真不愿看到一对痴情怨女。
沈素兰冷哼的一声,秦子风身上有多少优点都与她无关,而对他再多的喜欢也被仇恨埋葬。
上官琪叹了口气,还想劝说两句,却看到宝儿和月儿奔跑着向这边跑来。
“娘亲,秦叔叔呢?”宝儿没见到秦子风,东张西望的问道。
“秦叔叔和爹爹在一起。”上官琪从怀里拿了绢帕擦了擦宝儿额头上的汗珠。
“坐得有些久了,不知沈小姐愿不愿意陪我在宫中走走?”上官琪站起身,微笑着看向沈素兰。
沈素兰立即起身,恭敬的说道:“皇后娘娘盛情,岂敢不从。”
上官琪摇了摇头,牵了宝儿和月儿闲步往凤来宫宫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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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兰离上官琪有五步之遥的距离跟在她身后,之前跟着秦子风进宫一直战战兢兢,走得匆忙,根本来不及细看这宫中景色。
这会儿因为走得缓慢,有了时间欣赏。
时下已入秋,不管是那里都显得萧瑟,宫中也不例外,只是这金碧辉煌的皇宫中却自有一番别样景色。
御花园的花好多都竞相开放,走在园中,满园的花香扑鼻。
“沈小姐也是爱花之人。”上官琪走得慢,时不时跟沈素兰说话,但基本上都是她问沈素兰回答,见她的目光落在满园的花中,心情似乎没那么沉重,上官琪不由笑了笑。
“我这里有一瓶用鲜花做的药膏,相信沈小姐用得上。”上官琪从智能医疗手环里拿了一瓶药膏递给沈素兰。
沈素兰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收下,却见上官琪盯着她,目关深邃,沈素兰不由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皇后娘娘怎么一直看着我的脖子?”
沈素兰说着突然想到今早起来身上满是紫红色的印记,莫非脖子上也有。
沈素兰感觉尴尬,俏脸瞬间如红透的苹果,双手下意思的抓住自己的衣领,可是奈何今早穿的这一身素白色的裙衫是低领的,怎么遮都遮不住。
“不用遮了,我都看到了。”上官琪笑了笑,将手中的药膏塞到沈素兰的手里,“回去以后记得擦,过两天就消了。”
“皇后娘娘我...”沈素兰囧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
正在这时,一身龙袍的轩辕无道和秦子风向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爹爹,秦叔叔。”正玩得开心的宝儿,向两人奔去。
“秦叔叔,说好的宝儿要带你在宫里到处逛逛。”宝儿不高兴的瞪了一眼轩辕无道,然后将视线转移到秦子风身上。
“秦叔叔已经逛过了。”秦子风宠溺的揉了揉宝儿的脑袋。
“哼。”宝儿冷哼了一声,自己跑去和月儿一起玩了。
秦子风摇了摇头,和轩辕无道一起走进了花团锦簇的御花园。
午膳,就摆在御花园,沈素兰没想自己还有这么好的待遇,能和皇上和皇后娘娘坐在一起吃饭,整个过程她都是低着头,认真吃饭。
午膳后,轩辕无道有事情要忙,便急匆匆的走了,秦子风提出要去天牢看看秦穆白,上官琪则陪着他一起去了天牢。
天牢,秦穆白身上所中的毒每十二个时辰就要发作一次,之前白芷来看他留下的药,他渐渐开始依赖上了。
秦子风和上官琪来到天牢时,秦穆白正蜷缩在角落里,一脸颓废的靠着墙,发丝垂落在肩上,完全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
“小叔。”秦子风站在铁栏杆外,唤了一声。
秦穆白抬起头看了过来,凌厉的眸子扫过秦子风,最后落在上官琪身上。
“你赢了。”秦穆白冷笑着对上官琪说道。
上官琪嗤笑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小叔,你还好么?”秦子风问。
秦穆白冰冷的眼神掠过秦子风,冷哼了一声,“你觉得在天牢这种地方,我会好么?”
秦子风叹了口气,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直以来,他和小叔的关系都不是那般亲密,只是两人都姓秦,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他才会想要关心一下,来天牢看望他。
可是看了又怎么样呢?小琪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他出天牢的。
“小叔,仁济堂我会安排好的,你不必担心。”秦子风说。
秦穆白冷哼了一声,不予理会。
走出天牢,秦子风不由问道,“小琪,小叔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出于自己的私欲,对你也没有照成实质性的伤害,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他出天牢?”
上官琪想了想,道:“等仁济医院开业之后吧!”
秦子风点点头,“那就这样吧。”
上官琪亲自将秦子风送到宫门口,看着他和沈素兰乘坐的马车驶离皇宫,她才转身往后宫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上官琪和秦子风等人离开天牢之后不久,又有一个人进了天牢看望秦穆白。
马车里,沈素兰一直低垂着眸,秦子风瞟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手中。
“你手里攥着的是什么?”
沈素兰想起上官琪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头埋得更低,手中攥着的药瓶也被她不着痕迹的藏进了袖腕里。
秦子风突然逼近,从她手中将抢走药瓶,孤疑的问道:“毒药?”
沈素兰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秦子风好奇的看着她,同时将药瓶的软塞打开,顿时一股好闻的花香味萦绕在鼻尖。
“皇后娘娘给你的?”秦子风仔细瞧了瞧药膏,不确定的问道。
“皇后娘娘说擦了这药,脖子上的淤青很快就能消散。”沈素兰点点头,俏脸瞬间变得绯红,秦子风见她羞涩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闷,谁都没有再说话。
漆黑阴暗的天牢,秦穆白蜷缩在角落里,双眼紧闭,“你来了。”
“我来了表哥。”薛齐站在铁栏杆牢房外,说道。
“你不该来的。”秦穆白猛然间睁开双眼,凌厉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薛齐。
薛齐的母亲和他的母亲是亲的俩姐妹,嫁人后姐妹二人便很少来往,但薛齐的母亲时常会跟薛齐提起,薛齐也知道自己有位姑姑远嫁到了天下首富的逍遥山庄。
“表哥我来是带你离开的。”薛齐说着便拿着钥匙打开牢房的大门。
“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离开的。”秦穆白闭上眼,不予理会。
薛齐一愣,走到秦穆白面前,蹲下身子,不解的问道:“有机会出天牢,你为何不跟我走,难道你想死在这里?”
秦穆白缓缓的睁开双眼,历经那么多,他也看明白了很多,“你走吧,就算我死在这里,你也别再来找我,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表哥。”薛齐用力抓着秦穆白的手臂,“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要帮我,难道你想反悔?”
“罂粟花都毁了,我什么也帮不了你。”秦穆白用力甩开薛齐的手。
“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就当我们谁也不认识谁。”秦穆白说得决绝,如今的他就像个行尸走肉,苟延残喘的活着。
“表哥。”薛齐不甘心,可秦穆白已经闭上双眼,毫不理睬他。
“我会再来的。”薛齐气得一跺脚,转身走出了牢房。
“等等。”秦穆白突然叫住了薛齐,睁开双眼,喃喃的说道:世间有康庄大道你不选,为何要跟我一样选择一条狭窄的小路,薛齐,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表哥,你不是我,也无法帮我做选择。”薛齐丢下话,转身就往天牢外走去。
秦穆白望着薛齐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秦穆白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自己又何尝不是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秦穆白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药瓶,紧紧的攥在手心里,突然间他双手发抖,身体抽搐难受,脸色发白。
毒瘾又开始发作了,秦穆白极力隐忍着,额头上爬满了豆大的汗珠,眼泪鼻涕不受控制的往外流,他很想坚持,却终究坚持不住,打开药瓶,将瓶中最后一点药粉倒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