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猛然一阵刺痛,前尘往事在一刹那间汹涌着朝我压过来,我稳了稳神,正要回敬他一句,却瞧见廖伟从南苑的大门走了出来,心里一动,我忙跑过去到廖伟身边,低声说了句,“帮个忙廖总。”
等我甜蜜的挽着廖伟的手臂走回到宁致远身边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神色冷了一下,可我没心情去管他,我笑靥如花的将头靠在廖伟的肩上,对宁致远说:“宁总,我忘了跟你介绍了,廖总是我男朋友,怎么样,我们还算般配吧?”
宁致远气得一头黑线。不过,他的神情很快就恢复了自如,“哦,是这样,不过我怎么听说莫秘书已经结婚了呢?”
我愣了一下,真是没想到他这人还是不改厚脸皮的德行,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宁总,我和你不熟,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不然,我男朋友会误会的。”
我紧了紧挽着廖伟胳膊的手,冲他笑笑,“别听宁总的,既然不在一个频道上,不如我们先走吧,我想回家了。”我把那个家字咬的很重。
宁致远却继续阴阴的笑着,他跟廖伟说:“廖总,能否单独和你说几句?”
廖伟点点头,示意我松开他。
宁致远一手搭在廖伟的肩膀上,扔给我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两个人朝花廊的尽头走了过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在那边悉悉索索不知说些什么,心里突然有点担心,虽然我并不介意廖伟怎么看我,但我还是怕宁致远真的会在廖伟面前揭穿我所有的面具,可我没法阻拦他,只能压抑着内心的不安站在原地等候。
心烦意乱,我重新抽出一根烟点燃,猛的吸了一口。
手里的烟剩下一半的时候,他们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我扔掉烟上前去牵起廖伟的手,仰头柔声对他说:“我们走吧,亲爱的。”
廖伟回我一个温和的笑容,他说:“是这样,莫离,我还有点事要和冯总交流,你先回去吧。”
我正要开口,宁致远却好死不死的走过来,绅士的说:“莫秘书,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家。”
说完,也不管我答应不答应,他拉着我就朝停车场走过去。我一边走一边甩开他的手,低声道:“宁总,你过分了!我说让你送了吗?”
说完我朝南苑西门的方向走过去,由于走得太急,没看清路上的道沿,一下子崴了下去。
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后面猛地扶住了我,我失去平衡的身子就这样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他的怀里,猝不及防的,他抱住了我。他的呼吸浅浅的喷在我的脖颈,熟悉的感觉让我一阵恍惚。
“你放开我。”我挣扎了一下。
“如果你想知道果果在哪里的话,就乖乖让我送你回家。”依然是一副志在必得的语气。
“果果?”我的身子颤了一下。
有多久了,我不敢算,我只知道离开果果的这些日子,我总是会在睡梦里见到他,我在梦里亲吻他的小脸,我在梦里拥抱他,我在梦里哭着看他一步一步的远离我,剩下我独自一人踽踽独行,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嚎啕大哭……
梦里,除了面前的这个男人,我叫的最多的是果果的名字。
宁致远。果果。宁致远。果果。
他们填充了我一千多个夜晚的梦境,每次深夜从梦中惊醒,泪水总是打湿了半个枕头。
我使劲去推开他,我努力让自己站稳,我忍着内心极度的渴望,“你说的是真的?”
“那还有假?”
“好。”
甩开他,我扭头朝停车场走去,身后是他不厌其烦的叨叨声,“莫离,你要知道,男人在看你的时候,大多是在看你的杯罩有多大,那个廖总我也注意过了,他一直在偷窥你,哎,你是个傻蛋啊,竟然还骗我说他是你男朋友,人家有女朋友的,你骗人也不骗的高明点儿,我是谁啊,是那么好骗的么……”
我没心情听他说这些。我只想快点知道我的果果到底在哪里,我想见他,我想他都快要想疯了。
似乎有个声音在心里辩解,莫离,难道你不是同样想这个男人想疯了吗?为什么不承认?!
是的,我也想他。可我没资格再去爱他!
宁致远的司机开着车,按照我给的地址很快开到我住的楼下。
这是个濒临拆迁的老旧小区,楼道黑暗逼仄,声控灯很多都坏了,要靠着感觉慢慢的在黑暗中摸索着才能上楼。房子很小,里面只有房东留下的简单的家具和一台旧电视机。
我打开门,他跟在我后面走了进来。
环顾四周,宁致远撇撇嘴,“你就住在这里?”
“有个住处已经不错了,像我这种人,能不露宿街头都是好的。”我顶了一句。
把包扔在那个破旧的布艺沙发上,我迫不及待的问他,“你现在已经把我送回家了,现在说吧,果果在哪?”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你就不给我倒杯水,刚才喝酒喝的嗓子有点干。”
没有饮水机,我只好去小厨房烧开水,扔下他一个人在那个小小的客厅里。
很快烧好了水,想了想,我拉开冰箱找到一包某次开会剩下打包回来的一点茶叶,给他泡了杯茶水。
我把水放在茶几上,“喝吧。”
“这么烫,你想烫死你老公?”他不高兴的说。
“爱喝不喝。”我拉了只小凳子坐下来,他坐在沙发上,我们面面相对,空气有点尴尬。
窗外的雨棚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下雨了。
我走到窗前去准备关上窗子,雨棚是坏的,只要雨稍微大一点,就会从那个破洞处往房间里飘雨,刚关好窗,后面伸出一双手将我环了起来。
我闭了闭眼睛。
这个怀抱,还是那样温暖那样熟悉。
可我不能沉溺于这个拥抱了,我有自知之明。
我用力想要挣脱,他的手却愈来愈紧的环着我,他的声音低沉而魅惑,“不要推开我,不要,小离,你知道这几年我有多想你?我常常想着,只要让我再见到你,只要让我再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放弃这世界上除了之外所有的东西,小离,你想没想我?”
我在他柔的像海风一般的声音里沉溺了一会儿,虽然喝了酒,可我理智尚残存。
于是,我猛地在他怀里转身,我对着他冷冷的说:“宁总,你是正人君子,就要践行诺言,你刚才说的,送我回来就跟我说果果的事,所以,请你放开我。”
“我不想放。”
“宁致远!我叫你放开我!你听到了吗?我们已经完了,完了你知道吗?”我的声音有点大,我自己都被这样的自己吓了一跳。
从精神病院出来后,我哪里还会这么大声的跟谁说话?我谨言善行,我埋头做事,我知道我应该一步一个脚印向生活妥协,我知道这个世界是无情的,我知道离开c市之后不会有人惯着我,不会有人宠着我,不会有人容忍我,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有点任性的莫离,我默默的,把自己改变成一个甚至不会轻易喜怒的人。
猝不及防的,他的唇朝我压了过来。
我闻到了他嘴巴里淡淡的酒气。
我想躲开的,可是我刚刚离开他,又被他吻了回去,他伸手从后面箍住我的头,他的眼睛微微的睁着看向我,我死死地咬紧牙关,我摇着头,从牙缝里蹦出一句,“不要这样,宁致远,不要。”
我的声音是那么轻飘飘的,无力的感觉。
却是根本不听我的,他的唇在我唇间辗转碾压,仿佛终于失去耐心,他轻咬了一下我的嘴唇,我吃痛,呻吟了一声,被他逮住机会狠狠的吻住。
一切好像都失去了控制,那么理智的我,却在微微酒意的伴随下,在他稳准狠的进攻下,放弃了徒劳的挣扎,他带着酒气肆意横扫了我,而我竟然恬不知耻的开始回应。
三年没有过亲吻,三年没有过和男人如此亲密的拥抱,身子不由得烫起来,在他松口气的时候,我不知哪根神经抽了一下,理智瞬间占了上风,我推开了他。
低着头,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不要这样了。”
“不要哪样?”他扳起我的脸,邪魅的笑着问。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请你自重。”我正色道。
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傻逼啊脑残啊,刚刚还舌吻呢,现在又装什么正经?你明明爱他!
他凑过来在我耳边呼了一口气,轻声道:“谁说我们没有关系?莫非你真的忘了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这个女人最爱口是心非,看来我得做点什么让你脑子清醒点,好记起来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可我不能在纵容他的自以为是了,所以我走过去打开门,冷冷的说了句,“宁总,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果果的事,那你走吧。”
宁致远朝我这边走过来,他伸手过去把门关上,顺便反锁,忽的转身他把我抵在墙上,低头看向我,“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外面下那么大雨,你忍心?”
“不是有司机?”
“我让他走了。”他的身子继续向我靠近。
我推了推他,气恼的说了句,“宁致远你很烦人知不知道?”
“什么时候最烦人,是在吻你的时候,还是在床上的时候?哦,你怎么脸红了,我还没做什么呢……”
在他接二连三的言语挑逗下,我那根敏感的神经再度跳跃起来,我的身子的确很热,很热,很热……
“你丫的快滚吧!讨厌死了!”我再次去推他,反被他抓住双手用力一拉拉进怀里,紧接着,他托起我的腰,墨如点漆的双眸盯牢我,“一个人滚多没意思,要滚一起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