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初秋早晨已经有了一丝清冷的气息。
或许是山间的自然气息让袁紫星感觉回到了童蒙时无拘无束的时光,昨晚睡了个甜美的觉,一早上起来精神奕奕。
出了房门,看到母亲和铃儿还未起床,她就悄悄的走了出去,来到外面的小院。
小院中种了两棵枣树,枣树上果实累累,已经带了一点诱人的红斑。
袁紫星看了心喜,就想走过去摘一粒枣儿尝尝,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声音。
那声音不像敲门声,倒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拱门,好奇之下,就走了过去,打开门一看,却是一只可爱的小鹿正用脑袋蹭着门。
那小鹿刚刚长出角来,还很稚嫩,看到门打开,好像吓了一条,连退了几步。
等看到是袁紫星后,也不怕生,呦呦的叫了起来,还伸出粉红舌头友好的对她舔了起来。
袁紫星看着小鹿,满心欢喜,就和它玩了起来,一时玩得忘乎所以。
无衣抓回来的鹿养了一段时间后,生了几批,如今已经有了七八头鹿。他看这么多鹿在这边,都没地方放,就抓到桃源洞天那去放,这边只留下一对小鹿。这对小鹿平时也没圈,就放养着,一来二去,这两个小家伙倒连人都不怕了。
“星儿姐姐,喜欢小花花吗?”
“啊”
袁紫星正和小鹿玩得高兴,冷不防小渔儿突然从小鹿屁股后面冒出来,吓了一大条,再看到是小渔儿后,不由松了口气,拍了拍起伏不定的酥胸,气恼的说道:“小渔儿,你怎么来了也不出声,吓死人了。”
“我有叫啊,只是你没听到。”
小渔儿嘟囔辩解着,又问道:“怎么样,小花花可爱吧。”
“嗯”
袁紫星微点螓
纤纤细手轻轻摸着小鹿头上那些些冒出的小角,喜爱之情不言而喻。
跟小鹿玩闹了一下,抬起头来,往小渔儿看去,只见她额上微微冒着细汗,不远处姝儿正在练拳,无衣在旁边指点,不时的纠正姿势。
看到无衣手把手的教着姝儿,心中感觉怪怪的,就对小渔儿问道:“他们在做什么?”
“无衣哥哥在教姝儿姐姐练拳,你想不想学,我叫无衣哥哥教你。”
“这”
看到无衣不时伸手往姝儿身上摸去,袁紫星又是害羞又是艳羡又有一丝怨恼,蓦然想起那时身陷虎口被他救起后他在船舱中做的事,当时若不是正好醒来,估计估计自己都被他轻薄了。没想到轻薄自己不成,反对别人动手动脚起来,真是个薄情人。
她心中想着,看到无衣和姝儿两人手来脚去,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心中无来由生出一股怨气来。
想了下,说道:“这不好吧??”
“没什么,无衣哥哥最喜欢教人家了。走,我带你过去。”
说着,就拉起袁紫星的手往无衣他们走去。那只小鹿也欢快的跟在后面。
“无衣哥哥,无衣哥哥,星儿姐姐也要练拳。”
小渔儿拉着袁紫星来到无衣面前说道。
无衣也无所谓,就让袁紫星一起练着。
袁紫星倒也有板有眼的练了起来,俗话说的好“输人不输阵,输个芋头番薯面。”没理由所有的人都会两手功夫她不会,再说了,若是会一点功夫,上次她就不会被老虎叼走。
她也是异想天开,就这一手三脚猫的功夫就想打老虎,被老虎打还差不多。
练了一下,就到了吃饭时间。
早饭过后,小渔儿她们带着袁紫星娘俩还有铃儿熟悉山间的环境,顺便拜访一下山间的几户人家。
无衣无事可做,就去打了一些枣下来吃。
不一会儿,桃源洞天的白蟒兵过来了。
如今济北之地逐渐有大乱之象,他不得不未雨绸缪。他想把家人带到安全的地方去,所以这几天特地收拾一下,把该搬的东西搬走,然后就去桃源洞天住,若是发现苗头真的不对,赶紧下江南去。
这几天他也吩咐穆楚他们,把渡口的鱼粥店关了,免得贼兵攻打过来,落得个人财两失。
他把阳谷将乱和自己要离开涨秋的消息告诉了左邻右舍和集上的一些人,前几日县令也派人来说了,叫大家赶快逃命,免得被贼兵害了。
集上的人这阵子也听了不少的消息,也知道那些贼兵凶恶没人性,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所不为,都心生离意,一些商家更是早早的把店门关了,逃离开去。集上一些人看了,也跟着离开逃命了,不过还有一些人听到他要到南方去,就想跟着一起走,他倒是无可无不可。遂叫这些人准备东西,等要走的时候,再来接他们。
以前无衣只有两三条船,直到破了洪泽湖水贼,劫了一批东西弄了几条船后,船只才又添了一些,不过看到这么多乡亲要跟他走,他也担心船只不够,就连忙叫人去东莱那边买了一些船回来,如今他的船大大小小拢总加起来都有二十条了。
袁紫星她们随着小渔儿几人去拜访了下山间的几户人家,顺便熟悉环境后,回来看到白蟒兵正一件一件的往外搬箱子,不由奇怪。
就问道:“小渔儿,他们这是做什么。”
“无衣哥哥说这边不太平了,要带我们去南边,听说那边树叶四季长青,稻谷一年两熟,冬天也不冷,比这边好的很呢?”
在她心中,只要有哥哥和爷爷在的地方,就是好地方,倒没有什么故土难移的观念。秦骏也是,他也不是这边的人,只不过是后来搬来集上住的,只要有个安定的地方生活,他就满意了。
“哦”
袁紫星听了她的话,淡淡的应了一声,只是心中却有点不舍。
“星儿姐姐,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小渔儿对袁紫星问道。
“这”
袁紫星和关氏面面相觑,袁恒不在,这种事可不是她们两个女人家随便可以决定的。
阳谷县外三十里处,有段狭长的山路,山路两旁是陡峭的山壁,山壁湿润,长着一丛丛的青绿苔藓。从下往上看,只觉得山壁直耸云天,高不可及。
此时,山壁之上的两边山坡上,堆满了巨木、擂石,后面站着一排排的壮丁、兵卒、衙役,手中都拿着刀枪,只要县令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砍断紧紧绑在巨木、擂石上的粗大山藤。
袁恒站在上面,一身儒衫,羽扇纶巾,几缕长须飘摇,姿态洒脱。孟兆云站在旁边,抓着手中的宝剑,望着远处,眼眸中煞气弥漫,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寒窗苦读经年的儒生。
“令明贤弟,都安排好了吗?”
“城中百姓差不多已经逃离,只是还有一些老人因故土难离劝不走。”
“也罢,只希望这些贼子莫要丧心病狂,连白发老者都杀才好。”
正说着,远处好似有了动静。
孟兆云手搭凉望去,片刻后,转头笑着向旁边的袁恒说道:“来了。”
袁恒一听,抬头看去,只见远处路上飞起一阵阵尘烟。
一会儿,就见一大群贼兵从远处冲来,当先一些人骑着马匹,后面贼兵步行飞快的跟着,再后面还有一群衣衫褴褛的被挟持而来的百姓,最后面一些贼兵拿着巨斧驱赶着百姓,若是那些百姓速度慢了,或者想回头,就一斧砍下去,吓得前面的百姓没命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