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衣来到外面,往造船的地方走去,里面那些船工都在忙自己的事,看他过来,鸟也不鸟他,让他讨了个没趣。
看了几眼后,他就转身离开,来到堆积木料的地方。
成堆成堆的木料,让人目不暇接,他饶有兴趣的张开手往一棵原木抱去,双手都抱不过来。像这种又大又粗的木料,一般都是留着做龙骨。
龙骨主要是用来贯通船体首尾,支撑船身,使船只更坚固,做成的船不仅吃水深,抗御风浪能力还十分强。龙骨选择十分讲究,一般只选择木纹挺直、没有节子的长方形木料。
在堆积成山的木料前晃了几眼,正想离开,忽然看到旁边一块废弃的木料中有蜂群飞进飞出,不由好奇的走了过去。
来到废弃木料前,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块中空的腐朽圆木,不知何时已经被蜂群占据,成了蜂巢。
这下无衣可来了兴趣,自来到这边后,除了偶尔从山上获得一些野蜂蜜外,他都没怎么吃过蜂蜜,哪像前世那样,想吃多少就有多少。记得来到这边的时候,为了得到蜂蜜他还差点被蜂蜇到,看眼前这些野蜂也不像很凶猛的样,或许可以带回去驯养。
他低头仔细的观察起来,木头中的野蜂好像不是后世见过的那种黄色的家蜂,而是一身乌漆抹黑的,也不知有没有蜜。想着,他伸出手飞快的往前一抓,一只野蜂落入手中。他用手指轻轻抓住野蜂,抽去尾针,然后伸出舌头往野蜂尾部的蜜囊舔去。
嗯,甜丝丝的。带着一股蜜香,很不错。
点了点头,感觉这野蜂的蜜不错,转头看了一下,想找个东西把这一窝蜂装起来,却没看到有什么东西,就想做个蜂箱来装,幸好这边有的是木料。想着。他就转过身去,想到里面让船工帮忙做个蜂箱。
玉娘不知道无衣在那边做什么,见他弯腰凑在那看着,就悄悄走了过去。无衣正细心的看着野蜂。一时没有发觉。
走到无衣后面,玉娘正想低头去看看无衣到底在看什么。就在这时,无衣忽然转过身来,吓了她一大跳,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倒去。
“呀...”玉娘惊慌的叫了起来。
无衣看到她手舞足蹈的往后倒去,连忙上前将她抱住。
鬓发微乱,酥胸半露。
无衣一时被眼前两团雪白晃花了眼。鼻间一缕幽香传来,看着眼前人娇娆如玉。他竟不由情动起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无衣发觉自己的定力越来越差。他记得以前不是这样。
眼前这女子,容颜妖娆,肌肤胜雪,明眸皓齿,一点朱唇,让人竟有股想抱在怀中细细品尝的冲动,让他情不自禁、情不自禁的想...
看到无衣脸慢慢靠近,一张嘴竟然嘟着要亲下来,玉娘不由瞪大了眼睛,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她没想到这厮胆子竟然这么肥,连忙一把将他推开,喝道:“你想做甚?”
“唔...呃...哦”
无衣无言以对,只怪一时情迷,昏了脑,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只是一时情难自禁...”
“情难自禁就可以这样,你干嘛不去亲鸡啊鸭啊狗的。”
玉娘一听,柳眉直竖,怒喝道。
“谁叫你这么漂亮。”
无衣无辜的小声嘟囔道。
“水你就亲哦,你这澎肚短命的夭寿死囡仔,无人教习,道德败坏,恁老爸老妈都不知道生你做甚,要是恁祖妈,没出来就给你捻死,也无嘛甲你剁剁剁养猪!”(漂亮你就可以亲啊!你这澎肚短命的夭寿死孩子,没人教导,道德败坏,你老爸老妈都不知道生你做什么,要是你祖妈,没出来就把你捻死,或者将你剁剁剁剁养猪了)
玉娘被无衣气得脑门生烟,大声的对无衣骂着。不过用的是另一种方言,怕无衣听到翻脸,她一个弱女子可斗不过他。
无衣听了她的话,不禁瞪大了眼睛。
“你...你会晓讲...讲闽南话。”(你会说闽南语)
“你听会晓(你听得懂)。”
玉娘感到难以置信,忽又感觉不对,在这时代根本没人会说闽南语,更没有闽南语这个称呼,难道眼前这人是...,莫名的眼中缀满了泪水。
来到此处,算来已经九年,九年间日夜的思念、等待,多方探听,伊人却毫无音讯,没想到今日又忽然出现在眼前。
“你...你是鸣人哥哥。”
玉娘痴痴的望着无衣,多少日日夜夜的思念,在这一刻尽化作一眶情泪。
“嗯...”
无衣眼眸微敛,心情不自禁的跳动起来,前世今生叫他鸣人哥哥的只有一人,但那人...,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那人...那人...
“我是玉儿,我是玉儿,鸣人哥哥,鸣人哥哥,我是玉儿啊...”
看到无衣惊骇的表情,玉儿泪水再也不可抑制的流了出来,多少个日日夜夜刻苦铭心的思恋,在这一霎那喷涌而出。
“不...不可能...,玉儿...玉儿怎么可能在这里?你不是...你不是。”
看着眼前女子泪水模糊的双脸,想起无数次魂牵梦萦的伊人,无衣不敢相信,无法相信,难以相信。
“我是玉儿,我是玉儿。鸣人哥哥,你知道吗?自从你不见后,玉儿感觉整个天就快塌下来一样,好像连魂魄也跟着你走了,那日老道伯伯说要去出事的地点为你祭奠,我也跟着去了。
那一刻,面对起伏的波浪,我好像听到了你的声音,你的呼唤,我想距离你近一点,就跳到海里,谁知道就被一道漩涡卷了去。醒来后不知怎的,就来到了这里,成了一个小女孩子。玉儿想找到你,却又找不到你,只能日日夜夜祈求天公伯保佑,让你出现在我的面前,鸣人哥哥,天公伯听见了,他听见玉儿的话了,鸣人哥哥,鸣人哥哥。”
玉娘呜咽着扑入无衣怀中,泪水扑扑而下。
多少个夜晚的不眠思念,多少个日日夜夜的默默等待,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苦苦期盼,在这一刻化成泪水将所有的孤苦尽诉出来。
紧紧的抱着,投入他的怀中,她要将用所有的眷念停泊在伊人胸前的宽广港湾,要抓住他直到永远、永远。
那深深的爱、痴痴的恋、默默的等待、苦苦的期盼,在这一刻竟如糖似蜜般的甜腻。
在这一刻,无衣就是她日日夜夜的思念,就是她追寻的梦,就是她魂牵梦萦的牵绊,就是她今生的终点,就是她日日夜夜不眠的思念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