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伏塔端起酒杯,凑到鼻子旁仔细闻着,不着痕迹的皱着眉头。
挑起一滴酒落在毛毯上,刺耳的声音响起,毛毯瞬间烧焦了一大片。
沃金和凯恩见状大吃一惊,这显然不是普通的美酒,喝下去恐怕肠穿肚烂。
凯恩低下头不去看杯中的美酒,强忍着干渴,低声道:
“抱歉,自从我父亲过世后,我就发誓从此滴酒不沾,我们牛头人一向说话算话,绝不扯谎。”
沃金长叹一声:“年轻的时候我贪杯误事,害了一位好汉的性命,从此发誓若是喝酒,就割掉自己的头颅。”
格里伏塔暗暗鄙视,临出发前在沙塔斯城最豪华的酒店,这两位可是喝得酩酊大醉,几乎不省人事。
泰罗克大帝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艾泽拉斯的男人都是胆小鬼么?我们德拉诺的男人顶天立地,无酒不欢,鸦人一生若是少了酒,还有什么乐趣。”
沃金和凯恩死死的咬着嘴唇,不去闻那酒的香气,泰罗克大帝挥挥手,鸦人侍女撤走了烤肉和美酒。
泰罗克大帝坐直了身子,摇头晃脑道:“二位一看就是人中豪杰,精通音律,如此难得的夜晚,可否为大家演奏一曲?你们不吃也不喝,让我觉得很没面子,若是能够让大家尽兴,就是要我头上的皇冠都没问题。”
鸦人侍女端上来三样乐器,分别送到三人面前。
沃金面前是手鼓。
年轻时沃金隐居的时候,就经常敲打手鼓排忧解闷。
手鼓的技艺是由邦桑迪传授的,据邦桑迪评价,赞达拉帝国的乐器师远远比不上他。
凯恩面前则是一支牧笛。
血蹄家族有牧牛者的称号,听到血蹄家族的笛声,牛头人无论多忙都必须放下手中事,聚集到大酋长面前。
牧笛是血蹄家族权势的象征,血蹄家族人人都是吹奏牧笛的好手。
格里伏塔面前则是一把精致的竖琴。
在艾泽拉斯各族中,狗头人最擅长弹奏竖琴ꓹ 拥有最多的吟游诗人。
年轻的时候,格里伏塔梦想着成为吟游诗人ꓹ 向当时最有名的吟游诗人学习。
那位狗头人年纪很老了,全身的毛发洁白如雪,格里伏塔是他最优秀的弟子。
一种悲凉的感觉涌上沃金心头ꓹ 他回忆起了与邦桑迪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日子。
单纯的时代早已经不在ꓹ 沉浮于浊世的大染缸内,已经变得面目人非。
多想敲打手鼓ꓹ 重现年轻时候的感觉ꓹ 哪怕只有一刻。
凯恩的双目中溢满了泪水,忆起了雷霆崖自由自在的美好时光。
可惜一切都不见了,自从兽人进入卡利姆多,憨厚的牛头人不得不变得狡诈,以适应时代的改变。
凯恩多想再次吹起牧笛,重温那一去不复返的单纯岁月。
格里伏塔激动的望着竖琴,想起了向狗头人导师学习的日子。
在格里伏塔颠仆流离的一生中ꓹ 极少有安稳快乐之时,学徒生涯可谓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泰罗克大帝嘴角露出得意之色ꓹ 拍手赞道:
“三位都是性情中人ꓹ 何不合奏一曲ꓹ 让我们见识下艾泽拉斯世界的音乐。”
下方的客人们也跟着起哄ꓹ 格罗姆.地狱咆哮高唱着古老的战歌,对面的乌瑟尔低吟着洛丹伦的民谣。
盛情难却ꓹ 在加上心有触动ꓹ 格里伏塔正要拿起竖琴ꓹ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仔细看琴弦?”
格里伏塔瞬间清醒了,小心翼翼从身下的毛毯上抽出一根丝ꓹ 落在琴弦上。
细丝立刻断成两截。
这琴弦异常锋利,若是弹奏一曲,手指都得被割下来。
沃金和凯恩依旧处在迷醉中,格里伏塔暗暗拉了两人一把。
再次抽出一根细丝,小心放在凯恩的牧笛上。
细丝瞬间烧成灰烬,牧笛温度高得可怕。
格里伏塔仔细看着沃金面前的手鼓,从袖子上扯下一块布扔到上面。
手鼓出现了一张满是利齿的大嘴,一口吞下布片,大口嚼着。
这些乐器有问题。
沃金面色晦暗,抱歉的说道:
“尊金的泰罗克大帝,心情愉悦和以歌声和音乐,是艾泽拉斯的传统,今日我心情不佳,不在状态,请恕我不能演奏。”
凯恩忐忑不安道:“牛头人酋长的牧笛是律法和权威的象征,一般的场合不能拿出来演奏。”
格里伏塔则最为干脆:“我不会竖琴。”
再次遭到拒绝,泰罗克大帝非常生气:
“你们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这是对鸦人帝国的侮辱,鸦人以热情好客著称,让我真的很难办。”
见到大帝阴沉的表情,沃金三人都吓得够呛。
只见泰罗克大帝哀叹一声:
“罢了,鸦人绝对不能怠慢了客人,我有三个女儿,由我最喜爱的妃子孵化出来,鸦人帝国三颗最闪耀的明珠,我这就命令她们出来陪酒,希望能让你们感到满意。”
沃金三人听后非常放心,不同的种族,审美观点截然不同,在巨魔和牛头人眼中,鸦人女子没有半点魅力可言。
伴随着悦耳的音乐,一阵叮铃铃的声音传来。
赛泰克大厅呢,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响起,几名鸦人侍卫干脆昏了过去。
三名盛装的鸦人女子款款走来,嘴角带着迷人的微笑,分别在沃金三人身边坐下。
沃金的眼睛一下子直了,眼前的鸦人女子美得让人心醉,只要看上一眼,视线就在也移不开。
凯恩愣愣的盯着身边的鸦人女子,从未想过,一个鸦人女子能够如此吸引他。
格里伏塔不敢看身边的鸦人女子,心慌得如同第一次约会,不知道把视线落在何处。
三名鸦人女子媚眼如丝,一点点靠过来,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人沉醉。
突然,格里伏塔的心中出现了一名有着精致獠牙的巨魔女子,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丽莎,我的最爱。”格里伏塔低呼了一声。
眼前的鸦人女子变得丑陋不堪,格里伏塔厌恶的躲在一边,那鸦人女子讨了个没趣,愤恨的瞪圆了双目。
格里伏塔永远也忘记不了,当年学习竖琴之时,一个名为丽莎的女巨魔走进了他的心。
那是美好的初恋,心中最柔软之处。
格里伏塔念叨丽莎这个名字,凯恩身躯猛得一震,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名落落大方的小母牛。
心中永远得不到的白月光,凯恩念念不忘,名为丽莎的女子,让他瞬间泪流满面,再也不看身边的鸦人女子。
沃金死死攥着双拳,他自认为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做大事者不能在意儿女情长。
怎么也没有想到,自以为已经忘记的女子,竟然被勾起来了,一瞬间充满了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