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世纪左右,地球人提出一种“简单至上”理论,其中有一条,不要相信无法证伪的学说。
这是一种思维方式,比如说隔壁的王大婶拍拍某人的肩膀,眉飞色舞道:还记得我大姑二姨夫的小舅子邻居家的傻儿子么?对,就是那个十个数都摆弄不明白,智商连小区里的京巴都不如的二傻子,昨天他带着全家去冥王星旅游了一圈。
有些人大概会这么想:
是不是二傻子得到了什么奇遇,难道是在垃圾堆里捡到了修仙秘籍;说不定他是外星人;运气好遇到了漫威里的某位英雄;玉皇大帝的私生子;未来世界的穿越者?被外星生物寄生了?捡到系统了?超级神童手工制造太空船?
最简单,也最为接近真相的思维方式是:王大婶在骗人。
按照这个思维方式,罗比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沃金也在骗人,比起那相当于一千两百个萨格拉斯的黑暗存在,这个答案更加简单,更为接近真相。
“不可能。”克尔苏加德立刻反驳:“如是骗人的,那么只能是萨尔和沃金一起演戏,萨尔怎么会舍弃自己的生命演这么一出戏?这对兽人没有任何好处。”
萨尔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演戏么?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罗比想了想,递给克尔苏加德一张清单,这是萨尔这么多年吃的各种秘方偏方。
克尔苏加德看后眼睛都直了,惊呼道:“天呀,萨尔竟然吃了一千多个幽灵菇。”
“一千多个幽灵菇有问题么?”罗比对草药学不太了解,尤其是神秘的炼金术,总有一种扑朔迷离,难以捉摸的感觉。
“幽灵菇是有毒的,巨龙都扛不住一千个幽灵菇。”克尔苏加德又向下看:“我的天呀,萨尔这些年把药当饭吃了,他竟然服用了两千株格罗姆之血。”
“听说格罗姆之血能补充气血,这玩意也有毒么?”罗比又问道。
克尔苏加德回答道:“格罗姆之血通常用来炼制屠魔药剂,能够让人的血液沸腾,不畏惧恶魔的恐惧,如果长期服用的话,会引起大脑损伤,后果不堪设想。”
“哦!不,萨尔竟然吃了三千颗卡德加的胡须,他疯掉了么?”克尔苏加德发出了一阵惨叫声,小声解释道:“卡德加的胡须可用来制作法力药剂,但如果大量服用的话,能够引起肌肉断裂,神志不清,胃肠出血。”
“我倒是听说卡德加胡须能够治疗秃顶。”罗比耸耸肩膀,看来传言不可信,草药不能乱吃呀。
克尔苏加德继续读着长长的清单,表情越来越古怪:
“闹鬼的青鱼,上周的猛犸象肉,坏掉的蚌肉,软泥怪吃剩下的蛋糕渣,食尸鬼的鼻涕,瘟疫蝙蝠的粪便,地狱犬的唾液,魅魔蹄子上的尘土,恶魔守卫的耳屎,深渊领主的指甲泥......好吧,我只能说,吃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萨尔还能活着,简直就是一个奇迹,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罗比脑中灵光一闪,没错,这就是问题所在,一般人吃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早就一命呜呼了,即使是萨尔的兽人体质也不行。
事实上,想要借着这么多有毒之物毒死萨尔是不可能的。
这些毒物的毒性有限,不至于服用后直接致命,而是逐渐积累达到毒发身亡,一旦他的身体产生不适,来不及达到致命的剂量,他就会停止服用。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萨尔吃了这么多有害的东西,还能活蹦乱跳一直活到昨天?”罗比与克尔苏加德商量其中的可能性。
克尔苏加德思考一番,逐渐想通了,点了点头道:“如果是沃金搞的鬼,那么就不难解释了,我听说巨魔信奉的神灵中,甚至能够让死尸如活人般存活,萨尔的身体虽然被这些草药搞坏了,但某些巨魔神灵依旧能够让他维持健康状态。”
不难分析,这是一个持续多年的阴谋。
萨尔在银月城受到凯尔萨斯王子袭击,因为心理障碍患有隐疾,伊崔格为他四处求医问药,大概从兽人与巨魔第一次接触就开始谋划了。
沃金精通各种草药,他一方面为萨尔提供各种有毒的草药,故意弄坏了他的身体,一方面利用巨魔神灵的力量,暗中维持住萨尔的健康。
出于对麦迪文的惧怕,沃金不敢让萨尔毒发而亡,他在等待着恰当的时机。
当麦迪文成为“永肉者”以后,沃金趁机挑唆萨鲁法尔大王、加尔鲁什和阿格娜向萨尔逼宫。待萨尔使出最强力量之时,只需撤走萨尔体内的巨魔神灵,他的身体如同大厦失去了栋梁,瞬间就垮掉了,造成了一种沃金轻松击杀恶魔萨尔的假象。
这个计划完美无缺,毕竟兽人来自外域,对艾泽拉斯的草药了解不多。
果然是高明呀,足够的阴险狡诈,让人防不胜防。但就如那些耀眼的魔术一般,知道真相后也就不过如此。
罗比和克尔苏加德商议一下,决定先不揭穿沃金的把戏。
抓住部落大酋长的把柄,在必要的时候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暴风要塞,这座巨大而又坚固的堡垒坐落于暴风城北部的悬崖顶部,为国王和这座城市的其他贵族们提供了坚固的居所。
今日的暴风要塞一阵肃穆,卫兵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山缪森将军,狼人乌迪尔,两人护送着安度因王子的灵柩进入了暴风要塞,灵柩放在了王座之前。
装满炸药的大船爆炸后,安度因王子尸骨无存,所谓的灵柩只是烧焦的半个骷髅外加几根骨头,是不是安度因王子所有都很难说。
端坐在王座上的瓦里安国王只是低头看着地面,安静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高声质问道: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的儿子会死在卡拉波神殿,是谁害死看他?我该向谁复仇?”
王座下方站着不少贵族,各个衣着华丽,风度翩翩,佩戴着各种显赫的头衔,但都不敢言语,连大声呼吸都不敢。
安度因王子如何阵亡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瓦里安国王自己也很清楚。
他需要一个借口,一位委婉的说辞,为自己的儿子向德莱尼人复仇,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安度因从来不是个安分的王子,按道理说,他是暴风王国唯一的继承人,老老实实呆在暴风要塞等待继承王位,这才是安守本分。
结果他到处乱跑,塞拉摩,埃索达,铁炉堡,潘达利亚,德拉诺,为了王子殿下的野心勃勃,不知道有多少人吃尽了苦头,联盟又付出了怎样惨重的代价。
如今终于出事了,不拿出个解决办法来,瓦里安国王如何能善罢甘休。
只是,应该怎么说才合适呢?山缪森将军偷偷向狼人乌迪尔使着眼色。
乌迪尔叹息一声,心说只能自己冒险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