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在考虑吗？”同样发现莎尔真的在犹豫的塞伦涅十分惊讶。
她本来以为莎尔会骂她呢！
结果没想到自己这位向来优雅的，喜欢安静的妹妹，竟然真的在考虑选择一个在学习怎么和安博里对骂的阙森塔法师成为自己的选民。
“真是……时代不同了啊！”同样有点惊讶的兰森德尔忍不住感慨，“莎尔，已经开始考虑以后的事情了吗？
既然不再以灭世为自己的全部意志，那以前的两个选民，尤其是安姆的那个，就需要限制一下了，对吧？
但你也不打算完全放弃在托瑞尔搅风搅雨的念头，尤其是……让安姆这样的国家毁灭的大事上，你也不在乎加一把火。
而这个纳斯尔的确挺精明能干，又很擅长和外界沟通，既能让外面的人知道你的转变，又能安抚住那位想要毁灭一切的选民。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安姆必然要亡国的基础上。
所以，你和那个威廉谈好了？不死族是一定会对安姆下死手的对吧？”
“安姆这样的国家，没有存在的意义。”莎尔冷冰冰的说，“该杀的全都杀了，该毁灭的全都毁灭了以后，再重新建立起一个由女王统治的国家，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你们是故意避而不谈，这个纳斯尔和艾德娜关系不错……艾德娜看着他的时候，一点都没有表现出紧绷的状态，分明已经将他视为可以信任的人了。
虽然可能是因为不死族的关系，但她的确因为相信那个威廉而将信任给了莎尔的手下。
以后的密斯特拉，可能不会再将暗夜中的杀手视为敌人……这件事儿吗？”塞伦涅上半身微微探出，一脸好奇地问。
莎尔猛地坐起，冷冰冰地注视着面带微笑，一脸挑衅的月之少女。
金孔雀的鸟喙开合了几下，还是放弃了和塞伦涅说话的打算……兰森德尔只是静静地走到一边，躺在地上，一副与我无关的表现：“我得和根迪拉瑞交待点事儿，等会儿再聊。”
所以……塞伦涅为什么要问呢？
希尔真的觉得自己脑海里的弹幕已经刷屏了。
莎尔会选择纳斯尔做选民，最主要的原因不就是因为艾德娜吗？
她等于是在明示，只要艾德娜还在魔法女神的位置上，她这个暗夜女神轻易不会主动对她下手。
可向来骄傲的莎尔，怎么可能会主动去和艾德娜示好呢？
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好。
连向来嘴欠的兰森德尔都明智的略过了这一条！
希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可转念一想，塞伦涅这样做，好像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不是表现的和和气气，她们姐妹就真的能重新找回所谓的姐妹之情。
也许的确还有那么一点……但掩盖不了这几十万年来的仇恨。
只是在某一刻，因为外界环境的转变，交战的双方默契地选择了停战，并且愿意出现在同一张谈判桌上，甚至可以相互合作配合。
但停战和重新建交从来不是一回事。
至少也得再维持一段时间的冷战甚至在大量的小规模摩擦以后，才会看彼此的表现来决定有没有下一步进展。
即使还会彼此怀念过去的美好时光，那也不可能说和好就和好，甚至直接过渡到亲亲密密。
现实永远不是童话，更不是偶像剧。
所以她们两个一刻不停地在挑衅对方，一点点的在试探彼此的容忍极限。
但从一开始只是不停提起过去的那些往事，到对现在的事情也开始指手画脚，看来塞伦涅的忍耐力还是不太够。
希尔突然扬起了眉……不对，是因为她们的手下，即将要开始正式合作了。
雪落岛的精金矿一出，无论莎尔还是塞伦涅，都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她们不但要在阿格莱亚友好相处，连手下都要开始合作了。
无论两位女神自己的手里是不是资源丰富，她们都不可能拿出来随便送给自己的信徒的……托瑞尔可没有哪位神明会因为哪个人类够诚实就送他一把金斧子。
即使这个人类正在对她顶礼膜拜也不会那么莫名其妙的慷慨。
所以她俩都不可能让自己的信徒放弃精金矿的所有权。
但这就意味着，她俩的关系不得不因此而走上了快车道。
以前只是大家感觉她俩的恶劣关系可能出现了好转，但双生女神的信徒联袂出现在某座岛屿，一起欺负本土月影人，一起抵抗后来的劫掠者这种现状，也足够让看到的观者人仰马翻了。
甚至凑在里面的提尔和兰森德尔，阿格莱亚领主，还有精灵……当然是特拉希尔精灵和阿祖斯后裔都不得不失去了存在感。
希尔很明白不死族的做事风格，他们习惯了只要有贡献，就按人头分配，所以，艾德娜一定会得到她的一份。
就连艾德娜自己都明白。
而且即使份额可能会少一点，但黑龙兄弟和泰利与塔斯庭也一定会有他们的一份，只要他们为此而努力过，不死族向来论功行赏。
虽然这组合有点怪，但……却的确有足够的威慑力，无论对哪一方来说。
幸好主持雪落岛的是不死族，他们可不会在乎那些神殿之间混乱的关系……就算两大神殿的主事者在旁边打到在地上滚，他们也能弯下腰递上协议让她们签。
至于雪落岛的原主人……月影群岛的那位女王有没有机会，那就得看她背后的裳提阿有没有那个脸出现在坐在一起的莎尔和塞伦涅面前了。
按常理来说，她应该没有，但托瑞尔有时候是没有常理的。
希尔虽然对这些事不太敏感，甚至有点迟钝，但等到事情发生以后还是能想明白。
所以，即使看到莎尔只是面无表情地让塞伦涅少管闲事少说废话，一点恼羞成怒的表现都没有，希尔也是静静地转过了头，轻轻地翻出了一碗芒果冰沙往嘴里塞。
毕竟，塞伦涅的表情有点让人看着想笑……又想笑又忍不住惊讶的月之少女，脸上的肌肉有点扭曲。
对过去的莎尔太了解，所以塞伦涅对自己的妹妹其实很警惕……她有点不敢相信只是谈一场恋爱，就能让莎尔变成现在这个德性。
在她的印象里……对爱情这玩意儿最擅长的还是火发女士，但淑妮无论谈了多少场恋爱，都还是她自己。
就算是出了名为了对方可以去死的午夜和克蓝沃，也没有为了对方改变性情啊！
收敛不是改变，这点月之少女还是看得明白的。
所以，她几乎是趴在自己的长椅上，歪着脑袋死死地盯着莎尔：“我的妹妹，不可能是这个样子的啊~
你是不是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喝了剧毒夫人的茶水啊？……老头子就没说啥？”
“啊！”一声撕裂天空的嚎叫打断了差点按捺不住的莎尔手里即将汇集成型的暗夜之鞭。
不想再进水池的希尔感激地看了一眼巨幕……安博里已经被刺激到直接乘坐着一团深绿色的海水直接冲向了黑色玫瑰的大船：一具手爪、肘蹼、淡珍珠色死鱼眼与巨褐藻长发的蓝绿色女体从岛屿中心直接升起，她背后那一袭由数以百万计淡紫色水母组成的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三叉戟紧紧地握在手上，正要往那个从桅杆上往下跳的黑衣小萝莉身上砸。
看起来像是个老妖婆在追杀可怜又无辜的小姑娘。
但不知道为什么，希尔却第一次升起了对这位丑陋老妖婆的同情。
真是……偶尔听两句的希尔都能感觉到人生如此美妙，何苦不带个耳罩。
“我……擦！这么快？”‘老年散打王’收回了自己的平板，大喊道：“大厅里的记得守好，一个死角都不要留！
我出去看一眼牧师团，溜溜上来我就回来！
艾德娜，待在艾尔维娅身边！”
她紧皱眉头看了一圈，下巴微抬：“莱昂纳德，愣着干嘛？赶紧也去艾尔维娅那里啊！
有事让乔萨妮喊我。”
她又看了眼纳斯尔，眼里意味十足。
纳斯尔轻轻地点了点头：无论艾德娜是什么身份，只要不死族还关注她，作为暗夜信徒的他就绝对不会让这个小姑娘有什么事。
不过，除了半精灵法师以外，更相信他这个暗夜信徒吗？
德维斯和吕卡一直以来表现得也不错啊！
纳斯尔向来对人心比较敏感，所以他真的不觉得这两个小法师有什么问题。
那……不死族防备的是什么？
能让一直以来表现得友好又真诚的的阙森塔法师突然翻脸的人……总不会是阿祖斯吧？
纳斯尔笑了笑，又轻轻摇了摇头。
且不说艾德娜的嫌疑已经很小了，就算艾德娜真的是密斯特拉转世，那位法师之神也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那就是那几个仅存的随从呗？
或者……是那个虎人。
纳斯尔又看了眼陪在索玛身边的那只和他长得很像的老虎……到底是真的陪伴还是有心的监视，谁知道呢？
但他也没时间再多想，外面的战斗很快就进入了白热化。
安博里上次这么疯，应该还是发现塔洛斯抢占了她的神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