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精灵队长很年轻,说话的语气也很从容,不像是说谎,可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再慎重的询问一下。
“你是怎么知道的?”
精灵队长从容道:“我和他曾在同一处孤儿收容所长大。”
“孤儿收容所?”
“是的”他道:“就是用来收容因为在王子殿下叛乱那起事件中变成孤儿的孩子们的场所。”
话里满满的怨念啊,阿卡哈维,无论那次叛乱的真相如何,你都成了那一代精灵心中的罪人。
我点点头,问道:“这么说来,他也是孤儿收容所的一员了?”
“是的”精灵队长道:“不仅是他,还有他的那支小队,都曾是我的同伴。”
“那你为什么不拦住他?”我问:“如果你出手拦住他的话,这场惨案,或许就不会再发生了。”
“还是一样会发生的”精灵队长淡然道:“他的性格就是那样,从小到大从未变过,固执,自负,还有,长老大人,他已经不再是我的同伴了,在很久之前,我们就已经分道扬镳了。”
“呃......哦,抱歉,我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请见谅。”
精灵队长很大度的冲我鞠躬,那是原谅我的表现。
“我可以冒昧的问一下吗?”
一旁,莉蕾亚突然道:“你和你的朋友是因为什么原因分道扬镳的?”
“喂,这是隐私,你不要......”
我正要出言批评莉蕾亚打探别人隐私的不好行为时,精灵队长朝莉蕾亚鞠了一躬,道:“虽然这件事情是我的私事,但长老夫人既然问了,那我说出来也无妨。”
他直起身,道:“我和他分道扬镳的原因,和一个叫做创世之神教的教派有关,曾有段时间,他对这个教派极为追崇,甚至一度狂热到废寝忘食,也要聆听其布道的程度,在我俩共处的最后一段日子里,他曾要求我也加入那个教派,被我拒绝了,他说我没有信仰,我说我只信仰陛下,接着他就生气了,并发了与我一刀两断,从此不再往来的誓言,自那之后,我与他便再没说过一句话,很快,我俩都成年了,就离开了收容所,直到前不久,我才又与他重逢。”
“创世之神教?”
我皱起眉头,记忆中,并没有听说过类似名字的教派啊。
不过创世之神的狂热信徒我倒是见过,还救过我的命。
不觉间,脑海中凝聚出一个伟岸的身姿,站到我身前,替我挡下最致命的一击。
“安小毅长老”戴着眼镜的法师精灵队长突然开口,问我道:“如果刚刚我们施救,有几分把握能将他们救出来?”
我沉吟片刻,道:“强行去救的话,或许能救出来几位,但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折损在里面,毕竟,那可是连她都无法轻易解决的怪物群啊。”
我望向白云英,后者正抱着抱枕呼呼睡着。
“请问,她是谁,为什么你总是以她为衡量标准?”眼镜队长又问。
“她是白云英,是能和你们的英雄艾米丽打成平手的强者。”
多数人以惊诧的目光望向侧躺在小吱背上呼呼大睡的白云英,实在难以想象,这个有机会就会偷懒打瞌睡的女孩儿,竟是能够和自己心目中的最强英雄打成平手的角色。
眼镜队长深吸口气,道:“我明白了,多谢长老大人的解释。”
出了地下城,我带着有点沉重的心情,去了趟皇宫,被一脸淡然表情的艾米丽狂虐一顿,之后与她一道回家。
艾米丽问道:“你的状态很差,怎么了?”
“死人了”我道。 Www✿ TтkΛ n✿ CΟ
“谁死了?”
“同行的精灵,死了好几个。”
“怎么死的?”她又问。
“被巨型鬼面蜘蛛群虐杀了。”
“巨型鬼面蜘蛛群......”艾米丽思索片刻,道:“我与那个战斗过,很难缠的怪群,你为什么带队去哪里?”
“我只是带队寻找鬼面蜘蛛和精英鬼面蜘蛛,结果寻到了巨型鬼面蜘蛛群的巢穴,本想着要撤退的,但有人不听,觉得自己很勇敢,就冲进去了。”
艾米丽点了下头,道:“这是他们的错误,应该由他们自己背负。”
我叹息道:“或许对于理智的你来说是这样的,可我还不够理智。”
“慢慢就好了”艾米丽道。
我转向她,挤出一抹微笑:“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她不语,也转向我,嘴角略微勾起,展现给我一抹,令人惊艳的微笑。
那抹微笑,就好像划过天际的流星,一闪即逝,却给我留下永远无法消抹的记忆。
当我从呆滞中清醒过来时,她又不笑了,继续淡然的迈着步子往家走。
......
......
八卦这种东西,传播速度远超流感。
才过去仅仅四天,有关我的负面新闻就传遍了大半个月光城。
一时间,各分城居民都在议论我的事情——‘无视精灵死活,月光城外族长老竟是冷血长老!’‘丧心病狂,月光城外族长老竟做出这种事来!’‘身为人族,却能被赋予长老职位,是他演技卓绝,还是另有原因?’
......等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负面新闻,以奔腾的洪流之势,朝我汹涌而来。
看着月光城日报,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上面的激愤之辞了。
真没想到,硬汉精灵及其队友的死,竟然会被归罪到我头上。
貌似我当初主动阻止了啊,就差直接上前把他们打晕绑走了,要真这么做的话,估计第二天,我的负面新闻就会出来——‘外族长老竟当众动手,打晕无辜冒险家!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好吧,不扯这些了,我只知道,那件原本与我关系不大的事情,在某些人的精心策划下,全部归罪到我的头上了。
幸好我周围的邻居们,以及数位精灵高层,对我的人品性情有些了解,没有被舆论牵着走,才免除了相当一部分的压力。
但还有更大一部分来自外部的压力,狠狠压在了我的肩头——一些被舆论误导的愚者,开始没来由的向我发表言论攻势,一时间,谩骂,怒目,等等不礼貌的行为,劈头盖脸的向我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