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慷慨言辞过后,百多号人竟无一人应声,更无一人喝彩,看得我极为尴尬。
我眼角抽搐,正不知该作何反应之时,那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突然转过身,面向众人,开口道:“当年艾瑞城大劫,怪潮与异动同时爆发,传送门大破,无数残忍暴戾的怪物冲杀出来,肆意杀戮,若没有艾瑞城诸位先祖的拼死反击,又如何能拯救艾瑞城于危难之间,然则,大劫平息,卡特·亚当斯承诺与诸位先祖共分天下,可当亚当斯之孙继位之后,竟然食言而肥,不惜对我们的家族施以屠刀!”
说到这里,老爷子深吸口气,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想必此刻的他,一定是脸颊抽搐,老泪纵横。
“那次屠杀过后,我们锐减到十数万户,但卡特家族依旧不肯放过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盘剥,想要将我们的一切都控制在他的掌握之中,甚至妄图剥夺我们的荣耀,转而让他们卡特家族更加大放异彩!”老人的言辞极为激烈,愤然道:“这种行为简直无耻,简直强盗!”
“如今,兽人王陛下对我们恩惠有加,许诺要将被卡特家族剥夺的荣耀重新还给我们”老人沉声道:“孩子们,我们的先祖都是莫逆的战友,都是最亲密的家人,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背后交给彼此,如今,有这等重现荣耀之事,我们还有什么需要犹豫的呢?快快动员起你们的人脉与关系网,将这件事情告知每一座城镇,让所有仍在受苦受难的同伴知晓陛下的决心,让我们再度携手,点燃往日的光辉,重获昔日的荣耀!”
老人家言出如军令,瞬间,在场所有人纷纷活跃起来,有的大声应诺,有的说要准备准备,有的当即就撒开脚丫子往自家方向跑——立即着手行动了。
老爷子转过身,摸了摸脸上残余的老泪,对我道:“你放心吧,他们都是一群好孩子,只是一时没反应过劲儿来,有老朽这番动员,用不了多久,艾瑞城所有传说英雄家族就都能接到消息了。”
我面色凝重,垂首一礼,道:“敢问老人家,您到底是什么人啊,如何会有这样的影响力?”
“我的身份很普通,能有如今的影响力,全凭先祖之威仰仗。”
老人家的语气很淡然,和白开水并无两样。
“您的先祖?”我道:“恕小子无礼,敢问您的先祖高姓大名?”
老人家面色微难。
见此状,我忙施礼道:“十分抱歉,老人家,我并非有意冒昧,只是好奇心所致,还望您老人家不要怪罪。”
“不会”老人家摇摇手,道:“老朽岁数大了,也不在乎什么冒昧不冒昧的,只是觉得愧对先祖威名,不好意思去提罢了。”
原来是因为羞愧难当,还以为是我出言冒昧了呢。
当下,我忙劝慰他道:“老爷子也不必如此自责,落到今天这般境地,并非是您的错,而是卡特家族之过,再者说,兽人王陛下不是已经答应要将昔日荣耀还于您了嘛,那不仍旧等同于您守住了家族的荣耀嘛,这是好事,不是吗?”
老人家呵呵笑道:“你说的倒是在理,只是自家荣耀竟然不是由自家君主下赐,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我眼珠一转,嘿嘿道:“关于这一点,老爷子您大可不必如此失落,卡特·霍顿可以是您的君主,那兽人王为什么就不能是您的君主呢?”
“他是兽人族......”
“您这么看可就见外了”我反驳道:“和风大陆最初并没有人族,人族其实是由其他类人族衍变而成,如此推断,人族和兽人族在亿万年前曾是一族也说不定,所以您拜卡特家族为君和拜兽人王为君并无差别。”
“净是些歪理邪说”老人家呵呵一笑,道:“要按照你这么说,那妖精族、精灵族、矮人族、地精族和人族的祖先都有可能是同一支了?”
“您老人家真是才思敏捷,举一反三啊!”
“你倒是真会安慰人”老人家笑了笑,随即又轻叹一声,道:“要是当真按你这般去想,我倒也轻巧了许多。”
“正是如此”我微笑道:“既然您家族的荣耀是君主钦赐,又有何辱没先祖之说?”
老人家呵呵一笑,道:“你这是变着法的想要我说出先祖的名讳,你小子对这个就这么在意吗?”
“倒也不是很在意”我挠挠头,道:“只是有点好奇罢了,还望老爷子成全。”
“也罢”老人家轻叹一声,道:“既然没有辱没先祖荣耀,那我便将先祖名讳说于你听也是无妨。”
老人家顿了顿,轻声道:“我家首位先祖并非传说英雄,而是妖精统治时期,虚祖部落的冒险家,西岚。”
“西岚?”我微皱眉头,这名字咋这么熟悉呢?
“很熟悉,对吧”老人家缓缓道:“这也正常,先祖他不是平凡的冒险家,而是被誉为人族四剑圣之一的刀达人,因为善用太刀,也有人称呼他为太刀剑圣。”
听了这个消息,我当时都惊呆了!
太刀并非和风大陆最常用的武器,剑才是。
而且不仅用太刀的冒险家人数不及用剑的,甚至连用钝器的也赶不上。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或许是因为太刀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既没有剑的轻盈,又没有刀的厚重,当剑当刀都不适用,只能另辟蹊径。
这也是我不得不自创刀法的原因——实在找不到适合做我老师的人。
然而今天,我竟然碰到了传说中的四剑圣之一,太刀剑圣的后裔!
这简直就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啊!
不待我说话,老人家又道:“太刀剑圣,呵呵呵呵,这名字是不是听起来怪怪的,但据说还挺受人尊重的。”
“不,一点也不怪”我激动道:“太刀虽然不同于刀和剑,但它又取之于刀和剑,故而无论分类为刀,还是分类为剑都不为过。”
老人家瞥我一眼,道:“你怎么了,为何突然如此激动?”
“这个......”我稍稍整理下思路,郑重道:“小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老人家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