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从吊灯上丢下的滚烫火弹,摔落在地的瞬间,涌出一团炙热的火焰,裹挟着这团火焰,直奔我滚压过来。
火弹很大,直径从地面到膝盖那么高,滚动的过程中呼呼生风,都是灼热的热风,灼烧的我汗毛都要化了。
“好烫!”我低喝一声,大太刀高高扬起,直接将滚至面前的火弹从中间一分为二。
被一刀两断的火弹,只维持了不到两秒,就轰隆一声炸成碎片,无数破碎的残片四处崩散,我赶忙抬起手臂遮挡面部,不少横飞过来的灼热碎片贴在胳膊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同时,一股烤肉的香味儿钻入鼻中,但我无暇理会这股香味儿,因为被烤的,是我的肉。
疼痛是一定的,但并不严重,这残片的热度只比尤拉释放的火焰系魔法飞弹略强一些。
甩掉粘在胳膊上的火弹残片,我皱起眉头,望向正在吊灯之上制造毒飞镖的哥布林,怀着挑衅的心理,冲它竖起中指。
“弱爆了,你这家伙”我大声道:“要是你还承认自己是雄性的话,要是你还有雄性尊严的话,就别畏畏缩缩躲在上面放冷枪,下来单挑啊,我让你一把刀的!”
然而无论我如何叫嚣,哥布林就是自顾自在吊灯上面制作毒飞镖,对我的挑衅不理不睬。
“原来它是只雌的”我低声暗道。
“这与雄性还是雌性没有关系吧”大太刀道:“它不下来,是因为它不傻,既然能够占据制高点,凭什么非要放弃优势和你单挑啊?”
“单挑不是男人的浪漫嘛”我摊摊手:“它真是一只不解风情的哥布林。”
“可得了吧”大太刀嗤笑一声:“种族都不同,还谈什么浪漫?”
“男人之间的浪漫,不受种族的约束”我义正言辞道。
“你还是先注意头顶吧”大太刀道:“别一会儿被扎满脑袋飞镖,弄得和印第安酋长似的。”
听到这话,我立马抬头,就见数枚飞镖当头扎下,吓得我一机灵,连忙提刀格挡。
叮叮当当一通乱挡,这一次,侥幸没被飞镖命中。
吊灯之上的哥布林气的哇啦哇啦乱叫,接着又顺手丢出三颗熊熊燃烧的火弹。
一刀将火弹击碎,又停滞数秒,待炸裂的碎片皆安静地躺在地上之后,这才弯下腰,一枚一枚将扎在地上的飞镖拾起,接着瞄准哥布林,就是一通乱丢。
由于我丢飞镖的准头实在太差,以至于连续丢了三十多枚飞镖,硬是没有一枚命中哥布林哪怕一根汗毛。
这成绩实在令我汗颜。
哥布林也被我的行为吓了一跳。
若是寻常飞镖,只需躲避即可,就算被命中,只要不是要害,都不致命。
但眼下散落一地的飞镖皆是毒飞镖,哥布林自己虽然能够制造出毒飞镖来,却并不意味着它自身就免疫毒素,中了自己的毒飞镖挂掉这种事,想想就觉得很逊。
像它这种活了数亿年的哥布林,才不想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
于是乎,它放弃继续丢我毒飞镖的计划,转而换成火弹与黑了吧唧的爆弹。
火弹对我的威胁极为有限,别看它高温滚动挺吓人,基本就是一刀的事儿。
爆弹比火弹威胁大一些,这玩意儿会爆炸,爆炸威力还挺大,能够产生冲击波与气浪,还会将炸碎的碎砖片崩的到处都是,有些锐利的碎石片还划伤了我的皮肤,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这个结果,总算让哥布林颇感满意。
它手舞足蹈了会儿,随后便一刻不停的对着我丢黑色爆弹。
一时间,大殿中,爆炸声此起彼伏,好像重金属摇滚演唱会,一块又一块大理石地板被炸得粉碎,一座又一座或蓝或红的龙首雕像被炸得粉碎。
我则一刻不停的跑,绕着圈的跑,一颗又一颗爆弹落在我身后,紧接着又被我远远拉开,待我与它相距三四米远时,它才轰隆一声爆炸开花,气浪紧随而至,冲击着我的后背,充当着我加速奔跑的助推器。
我以绕圈奔跑的方式,与哥布林僵持着,不知不觉中,我已跑完了一场马拉松的距离。
微微喘息中,我抬头瞥了眼吊灯上的哥布林,这货一脸狂热表情,依旧一刻不停的丢着爆弹。
真心佩服它凝聚爆弹的速度,以及它的魔力值。
估算一下,到目前为止,它已足足投掷了数千颗爆弹,大理石地砖早已被炸成了飞灰,余下的,只有不知是什么材料的白色地面。
地面的质地极其坚硬,坚硬到用大太刀来砍都砍不动的程度。
在洞悉了我的想法之后,大太刀立马站出来表态:这锅我不背,不是我不够锋利,而是你力量太小,无法驾驭我刺破地面。
......
战斗还在继续,哥布林还在丢爆弹,我也还在绕圈跑。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跑了多少圈,也已经不清楚哥布林丢了多少爆弹。
原来的计划,是等到哥布林丢爆弹丢累了,又或者魔力值枯竭了,这时候再用毒飞镖丢它,一遍不中再丢一遍,反正飞镖不是一次性用品,回收再利用呗。
可眼下,哪里还有什么飞镖了?
都特么被炸成渣渣了!
幸好我的包裹等物件放置的位置较远一些,没有受到爆炸波及,不然我都没地儿哭去!
消耗战术不管用了,那就只有想其他办法了。
一边奔跑,一边思考,想了好久,终于,我又心生一法——可不可以用棒球的方法,把丢下来的爆弹击打回去?
“噫——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大太刀夸赞了我。
说干就干,就在哥布林再次丢下一枚爆弹的瞬间,我立刻停住脚步,双手紧握刀柄,屏息凝神,接着反手一击。
然而我却忽视了一件事儿,那就是用刀背出击这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锋利的刀刃,毫无阻碍的将爆弹一分为二。
被分成两半的爆弹,一左一右朝我两侧飞来。
左边的那半,没有引线,只有火药,右边的那半,引线依旧嗤嗤燃烧着,待它落在我脚边的刹那,呼啦一声,升起一团火球,并冒出一团黑烟,熏得我不得不闭上眼,屏住呼吸。
然而就在这时,又一声呼啸,自头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