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戴维斯的任务很简单:一,上缴家产;二,打入内部。
上缴家产,自然不是把家产上缴给艾瑞城,而是清算家产,打包上缴给杜威大师。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第二点,打入内部。
起初,他打入杜威大师麾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窃取魔法飞艇的资料。
然而,当他总算踩着巨额家产这个台阶,迈进杜威大师麾下的门槛以后,才赫然发现,杜威大师的产业涉及范围,已经铺盖到和风大陆的每一处角落。
而且杜威大师麾下的能人巧匠,能力比他强的都数不胜数。
一瞬间,约翰·戴维斯的心都凉了。
本以为杜威大师也就只有魔法飞艇这个行业比较吃香,谁能料到,他麾下的产业链儿竟然涉及到了近乎所有行业。
由于耀眼的人才太多,约翰·戴维斯只能被指派到月光城大酒店从事基层管理工作。
在得到委任状时,约翰·戴维斯喝了一天闷酒,差点就选择放弃了,好在当时的艾瑞城城主密信给他,叫他稍安勿躁,既然在月光城大酒店任职,就好好工作,安分守己,等坐上最高位置以后,就可以继续为艾瑞城服务了。
约翰·戴维斯很听话,每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一丝不苟,几乎年年都会被评为劳动模范,最佳员工。
其实关于这一点,我也很不解,为啥约翰·戴维斯对自己的故乡,对自己的家人,对那些真正疼爱,关心自己的人不屑一顾,反而喜欢当艾瑞城的忠犬?
他难道不知道吗?
艾瑞城高层,从来就没把外族人当人看!
在这一点上,艾瑞城与约克汉城既有相似之处,又有不同之处。
约克汉城人也不把外族人当人看,不过和艾瑞城高层看待事物的眼光不同,约克汉城人是把外族人当成洪水猛兽,认为迁居过来的他们,会大量侵占原本属于约克汉城人的土地,使得他们的生存空间变小。
具体来说,就是有点被迫妄想症。
而艾瑞城高层,却是把外族人当成猪狗牛羊等牲畜看待,削减他们的福利待遇,压榨他们的剩余价值。
书归正传。
约翰·戴维斯在月光城大酒店一干就是二十多年,总算攀登上总负责人的宝座。
在就任总负责人这十几年中,他以私人名义,不断挪用月光城大酒店的公共财产,借酒店名义大肆购买违禁品,通过酒店的渠道不断从月光城的木材商人那里购置珍贵的木材资源,并将以上物品统统私运到艾瑞城。
此举使得约翰·戴维斯深受艾瑞城两人城主的赏识,并因此不断提升约翰·戴维斯家族在艾瑞城的地位。
其实说白了,提升家族的地位,无外乎只是一种光鲜艳丽的泡影,因为无论家族地位被提升多高,他的家族成员都只能在艾瑞城境内活动,永远不能离开艾瑞城边境,永远也得不到真正的自由。
如果非要我用一个词来形容他家族的话,那就是——人质,一整个家族,都是人质。
我敢说,只要约翰·戴维斯稍有不忠,并被艾瑞城方面察觉,他的家族,会在第一时间落难。
至于是杀是留,全凭卡特·霍顿一人之言。
可悲。
离开外交部,我溜溜达达去了趟护城队总部,来到牢房,再次见到约翰·戴维斯本人。
他此刻的形象,比之在月光城大酒店时要恭顺的多,萎靡的多,也狼狈得多。
搬个小凳,坐在铁栅栏外,我静静打量着这位曾经在月光城大酒店只手遮天的当权者,发现他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恶。
他只是个普通的须发皆白的老头,浑浊的老眼与任何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一样,只是他眼中的光辉更盛,满口白牙也更整齐。
“约翰·戴维斯”我喃喃道:“艾瑞城派遣使者来讨要你了。”
听了我的话,他浑浊的老眼顿时绽放出一抹精光,蜡黄的脸上也恢复了不少生机。
见他似是要挣扎着坐起,我继续道:“但我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约翰·戴维斯的身体突然僵住了,他瞪着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好像一条恶狼。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拒绝?呵呵,原因很简单,我和艾瑞城有仇,月光城也和艾瑞城有仇。”
静静地与他充满仇视的目光相对,我继续道:“你知道吗,曾经有个案子,令我愤怒且不解,就是那场家喻户晓的诱拐案,我亲自拿办审理定罪并处决的那场。”
吸了口气,又静静吐出,我淡淡道:“那场诱拐案,从犯案开始,到孩童失踪,再到我把嫌疑人统统抓获,可以说整条案件,都充斥着一股子令我不安的因素,就好像有一双眼睛,始终在暗处盯着我。”
微微一笑,我道:“约翰·戴维斯,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的话,不是吗?”
“我、凭什么、要、理解、你的话?”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又是如此的沙哑,如此的痛苦,就好像每次张嘴,都有狂风灌入。
“因为你,就是诱拐案的真正幕后之人!”
冷冷的望着他,我沉声道。
约翰·戴维斯笑了,笑容很冷:“我、不会做、那么、低级、的事。”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我冷声道:“你真的以为自己有多高尚?你真的敢拍胸脯保证,这里面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戴维斯啊,戴维斯,你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敢承认,还妄想着同杜威大师一较高下?哼哼,简直笑话!”
冷笑着打量约翰·戴维斯那张开始扭曲的老脸,我继续道:“我承认,约翰·戴维斯,你的许多计划看起来都很缜密,尤其是协助人贩子诱拐儿童方面,你的计划简直天衣无缝,要不是我有特殊权利,恐怕又会有一批无辜的精灵孩童深陷暗无天日的‘地狱’。”
“你,有证据?嗯?”
约翰·戴维斯梗着脖子,倔强的问我道。
“证据?我当然有,只是从来不拿出来罢了”我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撒谎?在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