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榆拿着手电筒回到小树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9:30了。
屋子里乱糟糟的,去交易市场买的那些东西正乱七八糟堆着,被手电筒照的像个破烂厂。
去山上带回来的树藤网兜也还扔在地上,矿泉水桶里只剩一小半的水了,而屋子正中间砌着的四方围墙里,火堆的余烬冷冷冰冰。
今天好累哦!
但时间紧,她还不能休息,这会儿便去外面重新拢了一堆树枝树叶,然后再次生起了火堆。
温暖的火光跳跃着,再将编出的草帘子门放下,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但只短暂的在草堆上躺了一会儿,怀榆就重新爬了起来。
三个背篓,其中有一个做收纳筐,新买回来的糖盐,还有自己的黄豆,田鼠赞助的花生和山药蛋,都用叶子包裹好,小心放了进去。
大的防水储物收纳袋,则放自己新买的羽绒服,运动裤,内衣裤,还有崭新的运动鞋。
啊呀,好空旷啊,好像能装很多东西,她越看越觉得开心!恨不得明天就去山上收两筐野菜,把屋子堆满!
但……再看看树屋一侧堆放的干草,怀榆又只能按下自己急迫的心情。
野菜一茬儿之后还有一茬儿,但大雨之前盖不好厕所,她五谷轮回就要出大问题了!
轻重缓急还是有的。
她叹口气,再把杯子盆子摆放在放牙刷牙膏的简易洗漱台上,香皂肥皂放一旁,铁锅暂时用不到也随手摆上。
而其中一个背篓里塞上三个塑料袋,另一个做备用,就跟多功能铲摆在一起,随时拿上就能出发上山了。
而现在!
她最要紧的任务是编草帘子!
昨晚编起的小小一摞正堆在自己床畔,看手艺是完全没手艺可讲,就是一条条最简单的三股辫,再把三股辫儿上下交叠穿插,勉强形成一个草帘子。
帘子一点也不平滑顺直,干草断掉的茬子支楞着,傻里傻气。
只能说越到最后熟练度越高,反正都能用罢了。
今天去交易市场逛了一圈,怀榆越发肯定周队长帮她兑换防水篷布时,两次都没说真实价格。
好分要花在刀刃上,厕所什么的,草帘子挡雨就行了,以后分多了再一步步置换。
火光慢慢的跳跃着,屋子里的温度渐渐升高。而有昨天熟练度的堆叠,怀榆今天编织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夜,渐渐深了。
…
第2天一大早,怀榆仍是在播报声中醒来,她昨晚一点才睡,如今起床挣扎地很艰难。
掀开草帘子,风一阵阵的刮,风里潮湿的水汽不用听播报就能感受到。
虽然播报说预计后天大雨,可怀榆看这天气,总觉得明天也够呛。
她拿起多功能铲和绳子,简单洗漱后,草草叼起一袋营养液就直接上山了。
毕竟现在建材那么贵,搭棚子盖厕所想要支架,还得去看看山上的亲戚们。
这一次,怀榆已经是熟门熟路了,而蔷薇走廊也渐渐客气起来,不用自己说什么好话就主动让出通道。
怀榆也没走太远,山那么高那么深那么大,而她今天要干的都是力气活,就近取材最好。
毕竟从37区走到8区,也得半个多小时呢!
所幸山边最不缺的就是树,尤其是那些刚长成的小树。
它们只有女孩子手腕那么粗细,恰恰是又能承重,怀榆又拖得动的重量。而如今好些树都还没萌发绿意,于是重量又减轻许多。
她拿起多功能铲,将弹力绳选好方位后绑在周边几棵树上,以免待会儿倒下的方向不对。
连砍带锯再猛踹,这些动作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来说,实在有些不堪承受了。
而两个小时气喘吁吁耗尽体力的劳动,终于使得怀榆脚边堆叠出了八棵均匀的树干。
别看树干不粗,上头的枝枝叉叉可伸展出了不小的直径范围。她重新用绳子将这些绑好,几根树藤一钩,连拖带拽的就往回拉。
其实若能省力,还是用树藤扎根生长比较好。虽说费点能力,虚脱的感觉也并不好受,但却也省了这番辛苦的劳动了。
可怀榆很怕防御军们过来。
她的树屋全被树叶和防水篷布层层覆盖,紫藤枝们又比较争气,侧芽暂停,根系全部从底下的土里蔓延生长。
再过一段时间,他们会在另一侧的土地上破开土层,长出结实的树干。
但那就是正常生长速度了,就算防御军们过来也不会发现。
更别提用来铺屋顶的树叶,如今已经干缩枯萎成黄色的了,要不了两天就会枯掉。
当然了,枯掉也能老老实实呆在屋顶堆叠,起到一个保暖防寒隔热的能力。
但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如今才开春,哪里来的这么新鲜的梧桐叶子?
可如果盖走廊和厕所,再用这种方法的话,树干是活是死,区别还是很大的。
更何况她也没那么多分再去厚脸皮要防水篷布一路覆盖了。
思来想去,费力气就费力气吧,撑过这一段再说。
怀榆一边不停的说服自己,一边哼哼哧哧拉拽着。
树干太大了,到蔷薇走廊时又不得不重新解开一棵一棵拖过去。
枝枝叉叉把蔷薇走廊的藤蔓勾连住,使得对方的花都窜动起来,明摆着是很不高兴。
怀榆害怕它发出警报,这会儿还得软语相求……
拖得她简直想哭出来。
呜呜呜也太难了吧!
怎么这么辛苦啊!
她以前是享到了什么泼天的富贵,如今才触底反弹,要自己过这样的日子吗?
而当她狼狈不堪的拖着树干回到树屋时,再抬抬手腕,这会儿都已经12点了。
但却还不能歇。
怀榆拿毛巾擦了擦满头满脸的汗,这会儿将火堆点燃架起了锅,然后烧了一大锅水。
水沸腾的时候,咕嘟嘟冒着泡,这时候倘若有一包方便面扔进去,大概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
怀榆盯着除了水就空荡荡的锅,感觉到一股汹涌而来的馋意,可再馋也没有东西吃啊!
现如今唯一能吃的,就是她预留的一些种子,还有剩下的营养液。
最后目光往上抬,都放到了树屋正中央用树藤悬挂着,伪装吊灯的那个松塔上了。
算了。
她郁闷的挪回目光,将昨天买回的盐糖撒进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