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教授的眼睛明亮而深邃,他唇角抿着一抹笑,手指轻轻地拢住她乌黑的发丝,她看着他的眼睛,他的黑亮而温柔的眼睛里映着她有些发怔,有些羞赧的神情,眼前,那张俊朗的,带着异哉气息的脸渐渐拉近,杰教授的唇,轻轻地印在了她的唇角。那种男性的气息一阵阵的扑撒过来,她一阵阵的心悠神荡。他的脸颊轻轻地蹭过了她的鼻子尖,唇角处传来温软的感觉,林水晶的脑子似是过了电一般,倾刻间空白。
两个人保持着那呼吸相闻的距离,时间仿佛是静止了。林水晶一动都不敢动的,眼前是那张光洁的脸,她屏住了呼吸,而那张近在咫尺的容颜,唇角隐约的笑窝那么地明显。
这一刻,如是永久该多好!
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此时的沉静,空气中萦绕的那丝暧昧在一瞬间无形。眼前的人,缓缓地拉开了和她的距离,接着,肩上的那只手轻轻地抽离,杰教授已经起身,眼神明亮而温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去了外面。
不知是谁打过来的电话,杰教授的声音从外面低低传来,柔和而沉静。
林水晶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完好的淡青色裙子,她的小舌伸出来,轻轻地柔柔地舔了一下唇角,微微的发热,那是他,刚刚吻过的地方。
这一吻代表的是什么,林水晶不知道,她想,或许他也是有些喜欢她的吧!她抬头打量这个她睡了一晚上的房间,简洁明了的装修,房间里洋溢着单身男性的气息。
“在想什么?”杰教授从外面进来了,笑意温润。
“没想什么?”林水晶心头像是被小鹿撞了一下,她偏身下床,她的鞋子就在床下,她将那两只纤白的脚伸进鞋子。
杰教授已经来到她面前,“去洗脸吧,你的车子还在酒巴门口,我载你去取。”
返身回来的他,眼神里没有了那丝朦胧的柔情,而是清朗而明亮。
林水晶笑了笑,向着他的洗漱间走去……
一晚上睡得不是很好,伊亦峰少有的有些失眠,到了凌晨的时候,他睡意渐沉,正做着梦,手臂处好像有什么在一下一下了挠着痒痒。他胳膊一挥,翻身接着想睡,却忽然间听见呼哧呼哧的笑声,他陡的睁眼,却见他的床头半趴着一个黑眉深目的小家伙。
那小家伙看见他醒来,对着他眦牙一笑,却是哧溜一下子下床跑了。
伊亦峰抬手一瞧,但见他的右臂上画着活脱脱一只绿乌龟。小脑袋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四只小短腿,画得还真是像。
死小子!
他骂了一句,翻身下床。等到他洗尽手臂上的龟印,从楼上下来,走到一楼的尽头时,斜刺里忽然间冲出两个半大小子。
穿着男孩子利落的酷帅装束,一人手里握着一杆枪,对着他突突开火。
“死小子!”伊亦峰长眉倒立,眼里掠过阴鸷,对着那两个淘气的外甥瞪起了眼睛。
两个小家伙持枪突突了一阵,见敌人并没有应声而倒,反倒是作鸟兽散了。
伊亦峰迈步下楼,客厅里,他的母亲正亲自将一束百合插进花瓶里。
“小舅舅,怎么没精打彩的?”他的大外甥一手持着枪又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
伊亦峰抬手在那小家伙漆黑的发顶上,轻轻地拍了一下,“一边儿玩去!”
“小舅舅一定失恋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了起来,伊亦峰扭头一瞧,但见他的姐姐伊心兰的怀里,那个穿着泡泡纱小裙子的小女孩儿正咬着一根手指,对着他咧着小嘴,眼神晶亮的笑得恣意。
伊亦峰只觉得额顶滑下无数道的黑线来,他的整张帅脸都跟着抽搐起来。
“你女儿,真的五岁吗?”他咬着牙没好气地阴着他的姐姐。
伊心兰一张娇俏的脸上,笑得几乎叫花枝乱颤,“不是五岁,难道像你是的三十岁不成。”
伊亦峰脸上的肌肉又抽了抽,江芷兰说道:“亦峰啊,昨天让你接水晶过来,怎么没接呀?”
“她有事。”伊亦峰心头忽然间有些烦躁,随口说道。
“哦,那问问她今天有没有事,过来一起吃顿饭吧!”江芷兰又道。
伊亦峰双眉纠了纠,“她今天还是没空。”
“嗯?”江芷兰诧然转头。
……
伊亦峰的车子缓缓地滑进了他的总裁车位。他像往常一样大步地进了伊氏在北京分部的大厦。
“伊总早。”整齐装扮的员工礼貌地打招呼。
他只是敛着眉,没听见一般并不言声。今天的总裁好像不太高兴,一路上碰到的员工都纷纷地退让出一条路来,让他们年轻的总裁先行通过。
伊亦峰到了三十层他的办公室,门一关,屁股便沉进了他的转椅。
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沉沉若有所思。这样的神思迟续了一会儿,他的眸光忽然间落在了墙上的一副画框上。
那副画是三年前,他在一个画展上购来的,画面的背景是京郊的一座山,风光秀丽。山下一个年轻的女子,大约二八年华,笑容灿若流光,坐在一块山石上,淡青色碎花的长裙
下,两只纤白的脚轻轻地探进了山石下面清灵的溪水中。吸引他的不是女子的美貌,而是那清亮的眼神,似曾相识。五十万买下了这副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画者,着实不低。他的眸光幽深地端祥着那画面上女子的眼睛,清亮中闪烁着那种熟悉的流光……
“喂,你昨晚倒底去哪儿了?”佳佳气呼呼地一拍前面女孩儿的肩膀。那股子没轻没重的疼让林水晶差点儿跳起来。
“你干嘛,佳佳?”
“我干嘛,你昨晚明明和我们在一起的,可是半截上跑哪儿去了?打电话你也不接,害得我担心了一整个晚上!”佳佳又气又委屈地样子让林水晶心头有点儿不安。
“佳佳好了,我不是有意的,我的手机没电了,你看,我现在还没冲呢。”林水晶从包里拿出手机来,按了按开机键,屏幕仍然一团黑。
佳佳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林水晶将手机收进包中,心头又是涌起一种异样的暖流。昨天晚上,她醉在了那个人的怀里,嗯,那感觉……
这一天无疑是兴奋的,愉悦的,每一堂课即使是林水晶最不喜欢的课程也好像生动起来。
杰教授的课是在最后的,他的声音依然低沉柔和,那张曾经近在咫尺与她呼吸缭绕的脸,含着淡淡的笑意,讲述着那原本应该枯燥的课程,课堂里的气氛一如既往的热烈。这门环境学,并不是多么的吸引人,吸引人的只是讲台上那个俊逸如厮的男子。
林水晶明眸含笑,静静地凝视着杰教授的眼睛。杰教授对她发出淡淡的一笑,一切似乎是在不言中。
经过昨夜,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暑假已经将临,期末考试迫在眉睫,林水晶仍然是那种恣意悠闲的学习态度。她是属于平时并不用功,但一旦考试却又是名列前茅的一种,这常让佳佳感叹:怎么都是人,林水晶就有一副高智商高记忆力的大脑,她的脑子却是榆木疙瘩一般?
这天,林水晶考完试从考场上出来,远远的,看到一道女人的身影站在一棵梧桐树下。
她撑着一只淡蓝色的遮阳伞,身材纤秀,墨发覆额,垂着眸不知在想着什么。
林水晶怔了怔,忽然间惊喜地向着那身影跑了过去。“妈妈!”
叶惜然匆忙间抬眸,她原来拢着一抹轻愁的眉梢眼角缓缓地绽出柔和的笑来。“水晶。”
她抬手,轻轻地抚摸女儿黑亮的发丝。眼角眉梢的疼爱淡淡流泻。
“妈妈,你怎么来了?爸爸呢?”林水晶忽闪着那双黑亮亮的眼睛问她的妈妈。
叶惜然眼神好似是黯了一些,“他很忙,没过来。”
“哦,那妈妈你是自己来的呀!”林水晶挽了母亲的臂膀,关心地问。
“嗯。”叶惜然淡淡点头。
林水晶轻轻敛眉,虽然母亲什么也没说,但她能感觉到母亲眉宇间的那抹沉重和忧虑。
“妈妈,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吗?”她不由担心地问。
更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