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家族当然不止独孤兄弟几人,独孤家族是隋唐朝最富豪的家族,独孤信也是历史上最牛老丈人,三个女儿都成了皇后,北周皇后,隋朝皇后,唐朝元贞皇后。
正因为地位超然,独孤家族没有受到隋唐政权更迭影响,在隋唐开枝散叶,形成一个庞大的家族,分散到天下各地,形成四个系,长安系、洛阳系、河东系和扬州系。
虽然他们都有同一个祖先,但一百多年下来,几乎都各自发展,各有各的宗祠。
独孤家族长安系是主干,又细分成五房,实际上就是独孤烈的祖父五兄弟在武则天时代分家,独孤烈是嫡长房,雍县有嫡次房,另外还有庆州房、宁州房和同州房,这三房是庶房。
被刺杀的五叔,就是雍县家主独孤宽,长安系在世的唯一的长辈,是他们的从叔。
这个消息太让人震惊了,独孤烈急问道:“五叔怎么死的?”
“他在书房被一支毒箭射杀,刺客逃掉了,下落不明!”
独孤峻眉头皱成一团,“我就不懂了,五叔是个老乡绅,几个儿子也是地主或者做生意,只有一个孙子是郿县县丞,和朝廷几乎没有什么关系,阉党刺杀他做什么?”
独孤明缓缓道:“刚开始我也想不通,但现在我明白了,他们的真正目标其实是大哥!”
独孤烈点点头,“老三说得对,五叔去世,我肯定要去吊孝,他们就会在雍县对我下手了。”
“这样子大哥就不能去了。”
独孤烈冷笑一声,“我不光要去,我还要声势浩大的去,我就不信镇压不了阉党的邪气。”
独孤明把一张纸条递给大哥独孤烈,“这就是昨晚晋阳被刺杀的原因。”
独孤烈接过纸条,一下子愣住了,只见上面写着:‘祖母病危,难熬过今晚,速来见最后一面。’
落款正是他独孤烈,笔迹也和他的一模一样,但这肯定不是他写的,是有人仿他的笔迹,母亲好好的,对方竟然用这个卑劣的手段。
“晋阳看见这张纸条就相信了吗?”独孤烈恼火道。
独孤明叹口气,“光凭这张纸条当然还不够,再加上送信人是三管家阿苦,晋阳就不得不信了。”
“阿苦送的信?”
独孤烈大惊,立刻喝令道:“去把三管家找来!”
阿苦是独孤家的世家奴,祖父和父亲都是独孤家族的庄园管事,阿苦年纪比独孤烈小几岁,从小就精明能干,后来成为独孤府三管家,当了三十年的三管家,对独孤家族忠心耿耿,所以独孤烈根本就不相信。
独孤明摇摇头,“大哥不用找了,刚才我问过了,昨天阿苦请假了,不在府上。”
这时,外面隐隐传来一阵轻微骚乱,独孤三兄弟来到中庭,只见一名年轻男子正对管家说着什么,情绪十分激动。
独孤烈一眼认出来,是三管家独孤苦福的儿子满谷,孤独家族的世家奴都赐姓独孤,但从他们的名字上分得出来,仁寿福富义这个五个字,加个一个五谷,那就是世家奴,如果很有出息,或者当官了,独孤家则会另给他们起名。
独孤烈喝问道:“怎么回事?”
满谷回头看见家主,冲上前跪地大哭,大管家走上前叹息道:“老爷,阿苦今天一早悬梁自尽了。”满谷满脸泪水道:“家主,我儿子昨晚失踪了,父亲到处找孙子,都没有找到,今天一早就就上吊了。”
独孤烈和两个兄弟对望一眼,他们都明白了,一定是阉党绑架了阿苦的孙子,逼他送信,阿苦听到晋阳被刺杀的消息,万分愧疚之下悬梁自尽。
独孤烈半晌问道:“你父亲留下什么话没有?”
满谷取出一个皱巴巴的纸条,递给独孤烈,独孤打开,上面只有一句话,“都是我的错,我死有余辜!”
独孤烈心中一阵刺痛,叹口了气问道:“你儿子找回来没有?”
满谷悲伤地摇摇头,独孤烈回头对独孤明道:“动用一切手段找他儿子!”
独孤明点了点头,先走一步,独孤烈又对满谷道:“你父亲确实犯了大错,但他以死赎罪,罪孽也清了大半,我特准他葬入独孤家族普通墓地。”
独孤家族的墓地有三种,一种是主人墓,一种是世家奴墓,要三代为独孤家族效力才有资格,还有一种普通墓。
阿苦本来可以入葬世家奴墓,但他毕竟出卖了主人,就算以死赎罪,也不可能再葬入世家奴墓,只能降级葬入普通墓,但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否则,连独孤家族墓地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孤零零葬入乱坟岗。
满谷感激万分,连连磕头走了,独孤烈摇摇头,对大管家道:“替他安排一下后事吧!”
“卑职明白!”
独孤烈回到后堂,独自考虑阉党咄咄逼人的威胁,他必须反击,否则阉党还会肆无忌惮地攻击独孤家族。
他当即写了一封信,派人去送给李邺,给他讲述目前独孤家族遭遇的困境,独孤烈希望李邺能够出手相助。
停战期刚过了一个月,李邺一直在等北方的消息,同时也在关注洛阳城的动静。
云中的消息还没有传来,但李邺却意外得到了幽州的消息,他在黄河上的巡逻车船拦截了幽州的信使,带来了重要情报。
幽州爆发了大战,李怀仙的三万军和史朝清的三万军在蓟县城郊激战,双方死伤惨重,百姓更是伤亡无数。
刘晏看了情报笑问道:“殿下认为李怀仙真是效忠史朝义,替史朝义消灭史朝清吗?”
李邺怎么可能不知道,李怀仙就是河北三镇中范卢藩镇的创始人,史朝义好像就是死在他手上。
“李怀仙是和史思明平级的军阀,他可不是史思明手下,他找到了借口进攻史朝清,不过是想把幽州据为已有,成为史思明第二。”
刘晏沉吟一下道:“上次我听殿下说,河北、中原一带会形成藩镇割据的局面?”
李邺点点头,“看朝廷的决心和实力,如果拿不下他们,那最后就只能妥协,妥协的结果就是名义上承认朝廷,但实际上割据一方,这就是我说的藩镇割据。”
这时,一名亲兵在帐门口道:“殿下,长安独孤家主派人送来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