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连续率兵攻打山海关多日,但是日日都可以说在守关的明军和大中军的死扛之下,铩羽而归,每一次都在关城之外,撞得是头破血流,损失惨重。
守军火力很强悍,虽然他也想尽办法,派汉军旗炮手轰击关墙,可是敌军的炮火精度很高,往往可以反击他们的炮阵,双方炮战他们建奴一方损失很大,带来的不少大炮,已经被守军轰翻,不得不将一些炮身拖回去,重新修造新的炮架方能再次使用,一些炮干脆便被守军给轰废了,连修复的可能都没有了。
而且守军前几日还从他们眼皮底下救回去了一批他们逼迫着充当肉盾的关外汉人百姓,紧接着还突然派兵出关逆袭了一下,虽然他已经有所准备,可是还是被大中军的兵将逆袭得手,杀了不少乌真超哈营的汉军和蒙古兵,然后在城上炮火的掩护下,安然又退入到了关内。
这一下打的他们建奴军方面是士气大跌,当晚便有乌真超哈营的一些汉军连夜当了逃兵,虽然事后追上屠杀了这些逃卒,可是多尔衮也不敢再过度消耗这些汉军旗的汉兵了,就连配合他们出战的那些蒙古八旗的蒙古兵,也同样是士气大跌,有人暗中叫嚷着,如果多尔衮还这么不拿他们蒙古人的命当人命的话,他们就逃回草原去,不给他们建奴卖命了。
所以不得已之下,多尔衮只得下令收兵让这些乌真超哈营的汉军和蒙古兵们休整一番,然后再战,而他则派出了本旗的兵将,绕道潜到山海关以西的义院口,试图偷袭那里,破关进入到关内,可是没成想大中军已经有一部人马驻防在了义院口一带,他派去偷袭义院口的兵将,一头便撞上了铁板,强攻之下被打的丢盔弃甲,只得铩羽而归,白白在义院口关下面丢了上百具正白旗的披甲兵卒的尸体,灰溜溜的也撤了回来。
现如今山海关一线在多尔衮眼中,几乎是铜墙铁壁一般,令他望而生畏,想遍了办法,也找不出好办法来突破这道防线。
而后面驻扎在前屯卫的大清皇帝皇太极,却连连对他的行动表示不满,令其加快速度,务求要攻克山海关。
这是让我们三兄弟死呀!多尔衮心中怒骂,可是却对皇太极没有一点办法,皇太极这么逼他,是站在他们满人的大义上的,而他是前锋,自该攻克山海关为后续的清军打通通道,而他连战不利,对于他在大清国之中的威信也是一种打击,这一战之后,他们三兄弟的实力,肯定会被削弱不少,今后恐怕问鼎大清帝位,便再也没有实力了。
所以多尔衮对于守关的吴襄和那些大中军的兵将们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他自从跟着他爹野猪皮起兵之后,哪儿吃过这样的憋呀!可是连续两次碰上这刑天贼,他都被对方逼的没有办法。
早十几二十年,他们建奴关外起兵,面对着那么多的明军精兵,但是却屡战屡胜,特别是萨尔浒之战,他们老爹野猪皮领着他们不足明军五分之一的兵力,愣是打的那么多明军精兵丢盔弃甲,怎么也没有想到,碰上了刑天军之后,他们的荣耀便不再那么令人瞩目了,沾住刑天贼,他们就要吃瘪,这么下去,难道他们建奴真的就要毁在这刑天贼手中不成。
想到这里,多尔衮不仅有点浑身发寒,即便是不为了他们三兄弟,仅仅是为了建奴的未来,他也不能就这么拖下去了,于是多尔衮强打精神,将阿济格、多铎以及听他调遣的那几个汉八旗的旗主和蒙古旗主都招至了他的帐中,大声的对这些人训斥了起来,大骂他们无能,令他们下去之后,立即提振士气,做好再一次猛攻的准备,不管怎么样,都务必要攻入山海关之中。
这些旗主们一个个面如苦瓜,这些天仗打下来,他们各自旗下的兵将都损失惨重,特别是他们汉军旗的兵将,作为主攻的主力,每天被赶上去,又被打下来,没一天不死一大批的,牛录章京几乎快换了一茬了,有的是被守军打死了,有的因为擅自后退下来被砍了,就连甲喇章京也换了不少,这么下去他们就要被打垮了。
所以他们都不想打下去了,这山海关简直就是一条会喷火的巨龙,他们去多少都是个死,于是他们都哀求多尔衮宽限他们几天时间,让他们休整休整再战,可是多尔衮瞪眼骂了起来,骂他们都是酒囊饭袋,不准他们的请求,必须要马上准备再战,并且威胁他们,谁要是想要不卖力的话,就小心项上人头。
这帮汉人和蒙古旗主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他们心中再苦,也没有地方说去,谁让他们投降了建奴呢?自己一家老少都在人家手中控制着,刀把子也在人家手中,让他们这些狗干什么他们能不干?
所以他们只能点头称是,准备下去开始召集兵马,再次攻城,这一次多尔衮提出一个想法,就是放弃几路人马齐头并进的打法,集中起军中所有的大炮和兵力,仅仅集中在山海关城西的西罗城一点,发动一次最猛烈的进攻,这样的话他们便可以充分发挥火力上的优势和兵力上的优势,便有可能攻破西罗城,突破山海关防线。
他这个提议其实早就该想到了,这么做却是对于他们建奴军来说,是一个比较合适的办法,面对绵延几十里的防线,集中兵力攻打一点,就如同拿锥子扎牛皮一般,牛皮即便是再硬,也架不住锥子在一个点上用力。
于是这些旗主们只能听令于多尔衮,点头答应了下来,可是他们商议还没有结束,外面便有人报信,说山海关又增援到了一支大中军的兵马,看旗号应该是大中军的近卫师,也就是刑天贼酋肖天健直领的一批人马,已经接防了一批山海关沿线的关墙和敌楼。
多尔衮一听便急了起来,立即问报信之人,是否看到了贼酋肖天健的大纛,如果有的话,那么便代表着刑天贼酋肖天健已经亲领大军抵达了山海关,那样的话,他们接下来考虑的恐怕就不是怎么攻破山海关的事情了,而是转而该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跟刑天军在山海关会战的问题了。
报信之人摇头道:“启禀睿亲王,没有看到贼酋的大纛,只是见到了关墙上升起了新的贼军军旗,经过辨认,有人指出此军乃是大中军第一近卫师的军旗,主帅姓罗,有外号称其为肖刑天手下第一猛犬,乃是一个刑天贼之中的悍将!倒是未看到有贼酋肖刑天的大纛出现在山海关!
但是据哨骑仔细观瞧,发现刑天贼虽然增援了兵力,但是原本驻防的一些刑天贼军却不见了踪影,似乎实际兵力并未增强太多,城中细作还传出消息,说原来驻防这里的一支刑天贼的骑兵,在援军抵达之后,换防便离开了山海关不知所踪!”
多尔衮听罢之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暗中有点生气,真想把这个报信的家伙给砍了拉倒,刚才不说清楚,吓了他一大跳,让他还以为是刑天贼酋肖天健已经亲领大军前来山海关了,吓得他差点下令收兵后撤,省的再被那凶神在这里狠揍一顿。
现在听这个报信的家伙说了之后,他基本上可以做出了判断,那就是大中军来了援军不假,但是实际上来的兵力并不是很多,仅仅是肖天健麾下的一个近卫师先行抵达了这里,同时却替换下了大中军的一支骑兵,那么不用想,这支大中军的骑兵肯定是赶往了西面,弄不好他们已经得知了他们建奴已经分兵,派阿巴泰朝西另寻入关之路去了,所以抽调出一批骑兵,向西拦截阿巴泰入关。
多尔衮甚至心理阴暗一些,暗自琢磨着最好阿巴泰和他一样,去西面诸关试图破关的时候,也一样吃瘪,撞得是头破血流,被堵在关外无法入关,那样的话,他打不下山海关就有情可原了。
不过他也知道他这种想法估计是不太现实,眼下大明最后的精兵都在这里,而且这里还集结了不少的大中军的精兵,他面对的可是明中两朝的精兵,可是其余的那些关隘处,出了地理上没有这里坚固之外,守军也多是一些残兵败将,根本不足以守住关城,他们这么多年来,可是屡次从其它地方破关而入,但是却从没有在山海关破关入关过,阿巴泰和豪格,很可能在其它地方选择一点破关而入,这一点他还是有信心的,所以皇太极这一招可是够狠的,一方面让他在山海关外丢尽了颜面,另一方面却让他儿子豪格获取到破关而入的头功,多尔衮一想到这里,就想破口大骂皇太极这个哥哥不是玩意儿,可是他在没有失去理智之前,是万万不敢这么做的,于是只能打掉牙和血朝肚子里面咽,表面上还不能表现出对皇太极的一点不敬。
于是他挥手让报信的人下去,然后喝令各旗旗主继续下去准备,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对山海关继续发动攻势,否则的话皇太极凭借他畏战这一条罪责,便可以将他置于死地,死就死吧!死也不能让皇太极抓住这样的机会,像是对付莽古尔泰那样,对付他们三兄弟。
接下来第二天,也就是在罗立替换下王承平之后的第三天,多尔衮便再一次在山海关之外,拉开了架势,将兵马派出了大营,对西罗城发动了一次此次攻打山海关大战之中,最为猛烈的一场攻势。
(今日鸣谢不吝打赏的毛毛将军、不喝西北方兄弟!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