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当王哲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张床上了。他迷糊地睁开了眼,只感觉一阵阵强烈的刺痛从身体的每一处展开。

他强忍着痛左右打量了一番,这是在一间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四周全是些复杂的医疗仪器。

“我✘,这是哪儿?”他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突然,房间门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你醒了?”是宁笑,她的神情十分激动。

王哲看了她一眼,她今天穿得很休闲,一整套休闲运动装,头发难得的没有被束起来,而是自然披散在肩头,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我刚醒的,这是在哪儿?”王哲摸了摸自己胀痛的头。

“你是在医院里,不要乱动,医生说你这次身体受到的伤害很大。”宁笑慢慢走到床前,神情担忧地看着他。

“我怎么会受伤?”王哲疑惑地看着她。“我只记得我开了枪,但是没有发射出子弹,只有一阵奇怪的声音,然后……我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宁笑皱了皱眉,慢慢向他解释:“你听到的是醒神咒,是专门唤醒神裔者血统的咒语……”

“当时,你听了咒语,身体的血统被唤醒,你化身成一个巨大的石头人,后来你把熊神杀了,你救了我们所有人。”

王哲以一种强烈的质疑的眼神看着她,说道:“什么鬼?石头人?”

“你可以理解为石化版的绿巨人。”

王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缓了好一会儿。他在怀疑,自己难道真的可以变身?但为什么自己又什么也不记得。

“那我身上的伤是在和那怪物搏斗的时候留下的吗?”王哲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是的,当时它为了反抗,拼命功击你的身体,但你那时已经石化,根本感受不到,所以就受了很重的伤。”

“可是我现在很痛苦啊。”王哲苦着脸摸了摸自己的背,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背是断过重新接上的。

“你没留下什么残疾就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你杀死的可是一个高位阶的神。它的搏命一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抗得住的。”

王哲埋下头,拼命地回想,但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你在想什么?”宁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我在想……”王哲说着突然抬起了头,冲她翻了个白眼,“我在想什么,你不是都知道吗?”

宁笑摇了摇头。

“你现在血统已经觉醒,而且等级在我之上,已经读不了你的心了。”

王哲听到这里,好像变得兴奋起来,他盯着宁笑看了半天,迟迟没有说话。

宁笑被他看得奇怪,一把推开了他的脑袋:“你盯着我干嘛?”

王哲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渐渐浮出得意的笑容。

“没事儿,我就是试试你是不是真的不能读我的心了。”

宁笑这才反应过来,她伸出手一把掐住了王哲的脖子,恶狠狠地威胁他:“你不要以为这样老娘我就治不了你,我告诉你,老娘还是你姐,你还是小弟,在我面前最好放尊重点……”

王哲吃痛,不敢与她争吵,赶紧认怂了。

宁笑见他认怂,便放开了他,端着大姐的架子,坐在床边,用眼里的余光瞥了瞥王哲。而王哲却用忧怨的眼神看着她,问了一句:“你刚才说的那什么血统等级是什么?”

宁笑冷笑一声闭上了眼,回答说:“血统等级就是衡量一个神裔者血统浓度和血统能力强弱的标准。按一级二级三级四级这样依次排序,越往后级别越低。”

王哲好奇地把头凑了过来,笑着问她:“那你的等级是什么?”

宁笑白了他一眼,十分不爽地回答:“一级。”

“那就是最厉害的等级喽?”

“不,还有比一级更强的,我们称为超一级。只有超一级水平的神裔者,才会对我的能力免疫。”

“那……我岂不是就是超一级?”王哲突然激动了起来。

“是的,你就是超一级,而且应该是超一级中很强的。”

“超一级也分强弱?”

“当然,超一级是一个非常宽泛的概念,只要是比一级更强的就是超一级,要知道在一级以上的是可以无线延伸的。有一些弱的超一级,以我的血统如果我努力的话,也是可以少量地读心的,但是你我一点都读不出来。”

王哲听着得意地笑了笑,继续问:“那在这里超一级的多吗?”

“想什么呢?超一级多么难得,还多吗?在整个组织超一级也就只有主席,阿吉莫维奇部长,江海师兄,还有那个夏花也许是,现在又多了个你。”

“什么叫夏花也许是?”

“血统评级是通过特殊仪器检测你的血液中神血的比例,一般来说,人类的一级血统是神血比例在25%到30%之间。而她的血统就是30%左右,而且在不停的上下增减,总是有将近百分之一的变值。所以她有时候是超一级,有时候是一级。”

“哦,原来如此。那30%到100%就是超一级喽?”

宁笑摇了摇头:“准确的说是30%到50%之间,过了50%就成了半神了。”

“那半神岂不是更厉害?”

“不是,我们一般把半神称为魔鬼。因为他们几乎已经异化,不再是真正的人了,他们没有意识,有的只是杀戮和破坏的意识。这些魔鬼也就是圣徒会那群疯子所追求的。”

“圣徒会?就是那些追杀我的人?”王哲低着头思索。

宁笑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和圣徒会的人见过?”

王哲点了点头:“他们在中国追杀过我。”

宁笑的双手握拳,咬着牙说道:“那些人都是疯子,我们组织的人大部分没有死在神的手下,而是死在他们的手中。”

这话刚说完,病房门被推开了。

宁笑和王哲同时望了过去,莱恩,阿吉莫维奇还有江海都站在门口。

他们个个神情严肃,让人看了莫名的紧张,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只有莱恩笑了笑,他拖着他肥胖的身影走到王哲的病床前,关心地问候他:

“你恢复得怎样?”

王哲尴尬地笑了笑,回答道:“感觉就是全身刺痛,浑身无力。其他的都还好。”

宁笑站了起来,主动退到了一旁:“主席,部长,那我就先告辞了。”

她正要走,却被莱恩拦下。

“你不用回避,这件事与你有关。”

宁笑看了一眼江海,江海用眼神告诉她,没什么大事。她才放下了悬着的心,老老实实退到了江海身旁。

王哲的视线在这四个人脸上来回扫过,下意识吞了口口水,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几个超一级的人同时过来,不会只是问候那么简单。

莱恩在他床前坐了下来,面色和蔼。

“你大概已经知道了一些吧?”

王哲老实地点头,回答道:“我知道自己觉醒了血统,拥有了神力,我的血统还很强的样子。”

莱恩点了点头:“看起来你和宁笑的关系不错嘛,她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说着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宁笑。

王哲和宁笑互看了一眼,觉得尴尬又各自把视线分开。

“那你知道了这些以后,有什么想法?”莱恩继续问。

王哲挠了挠自己的鬓角,犹豫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他:“如果我说,我还是想回去当个普通人,你看……”

“不可能!”阿吉莫维奇板着个脸,非常干脆地拒绝了他。

王哲吓得立刻把话咽了回去,不敢与他对视。

莱恩看着他,安慰道:“在我们的约定中你是可以回去做普通人的。但是你错过了机会,你光在这里躺的时间都快三天了,而且你已经见过神,杀过神,还觉醒了血统,这些都已经回不了头了。”

王哲依旧埋着头,神情失望。

“那你们打算怎么安置我?”

莱恩好像听到了什么好消息,把头抬起来,笑着看向了阿吉莫维奇。

阿吉莫维奇会意,清了清嗓子,十分不乐意地念道:

“你从今天正式被编入葬神之手组织,成为行动部预备成员,成员等级为初级,进入组织内部军事学院学习,学制为三年,……”

王哲听着阿吉莫维奇念的,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只是有种莫名地恐惧,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往深渊里面掉,而且越掉越深,在深渊的底部就有个什么样的怪物正常张着嘴等着他。

莱恩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不用害怕,在这里大家都是家人,你会感觉到家的温暖。”

王哲的大脑依旧在游离状态,只是敷衍地点了一下头。

“好了,接下来就是你血统问题了。”莱恩伸手把江海和宁笑招呼到面前,“你们各自说说,在神柩里的情况吧,从江海开始。”

“是。”江海从后面站了出来,“在神柩里,是王哲在最后时刻杀死了神,但是他那时已经失去意识,眼里只有杀戮和狂躁,而且还向我们发起了攻击。”

他说完后,莱恩又看向了宁笑。

宁笑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是的,当时江海师兄和其他两个师弟师妹都失去了战斗力,而我只是辅助型战斗人员,当时我就想着要保护自己的队友。然后尝试着把自己的意念全部集中在王哲的身上,但还是没能读到他的心,眼看就要失败了,我突然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悲伤感,还有非常强烈的痛苦。然后他就停了下来,接着就倒在我面前,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之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变回了正常的样子……”

莱恩点了点头,又把视线移到了王哲身上。

王哲的表情很严肃,像是在回忆,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听到了一段咒语,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莱恩听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整个房间又陷入了沉默。

大概过了有四五分钟,这种令人窒息的宁静才被莱恩打破。

“这样看起来,只有一种解释。”莱恩指了指宁笑,“是你把自己的意念侵入了狂暴后的王哲的脑子里,迫使他停止了对你们的攻击。”

宁笑也被吓到了,她完全没想过这种可能。

“看来也只能是这样解释了,从明天开始,宁笑到我这儿来,试验你的能力到底有没有控制效果。”阿吉莫维奇对宁笑命令道。

莱恩也站了起来,拍着手招呼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等宁笑的试验结果。今天就先到这儿了,大家都回去吧,王哲继续留在这里修养,江海负责到后勤部去帮王哲办理一切的手续,宁笑和部长去做实验。而我自然是要回到我的小屋去,给我的火炉添上点新的柴火。”

众人都没有异议,先先后后走出了房间。临走前,只有莱恩回头冲王哲神秘地笑了笑。王哲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笑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