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
“砰!”
陡然间,天葬村的空中响出一声大爆炸,摄人心魄,震耳欲聋。
各行道、走程、巷间等,已是人满为患,来回穿梭,碰见的都是相自抱拳打招呼新年好诸如此类。
顿时,一切都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正犹豫之间,又连续响起砰砰爆炸声。
这时,人们才释然,原来是礼花,还以为地震,到底谁家礼花如此大爆炸,见了鬼似的。
有些地势高的房子看见了爆炸的来源,猜测出是葬家铺,除了惊愕还有佩服,葬家铺往年一个卵样,啥都不响,今年倒是响了大的,真是喜庆。
很明显,在众人眼里,爆炸声越大越喜庆,谁家爆炸厉害谁家第一,葬无痕往往在不经意间,就竖起了葬家铺的第一招牌。
胡家的胡红梅刚刚要随着哥哥姐姐去村里一些亲戚好友家拜年,听到剧烈爆炸后有点害怕,说:“大姐,我看我还是不去拜年了,你们去吧”
胡杨梅看了她一眼,无奈道:“怎么能不去呢,往常都是爸爸带我们去的,可不能断了链。”
这时,走出来一高大的男人,正是胡杨梅的男朋友,能在胡家过年,显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钱晓天好奇的问:“杨梅,刚刚怎么回事,这么大爆炸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呵呵,哪能呢,好着呢。”胡杨梅回答的有些亲昵。
钱晓天哦了一声,胡红梅在一边咬了咬嘴唇,忽闻道:“好像是葬家铺那里传过来的。”
混蛋正手提诸多炮仗,遥看天象,很深沉,很有研究的样子。
“真的吗?!”胡红梅四处眺望,突然说:“姐,我们先去葬家铺拜年吧,他家辈分最高。”
“怎么,你不是不想去拜年么。”胡杨梅有点揶揄,似是看出什么猫腻。
“走吧走吧,啰嗦什么。”
混蛋催促,几人走去,突然胡母走了出来,说道:“杨梅,叫上晓天去拜年,多拿点炮仗,不够回来再拿。”
胡杨梅微微一笑,看向钱晓天,说:“去吧。”
“哦。”
……
本来,初来乍到的钱晓天是不允许去拜年的,不过呢,既然胡母承认了他们的关系,定然要有一番举措,也是变相告诉诸村民这桩亲事算定了。
路上真的很多人,一到过年人员是暴增,什么“阿猫四狗都蹿了出来”,初一这天还算好的,要是到初二,外地亲戚都要来天葬村。
鞭炮不断,硝烟弥漫,只见凭空当中,突起烟花爆炸,而且很多,散开精彩,炸的人醒目。
雪地日空,尤是不少见,正是葬家铺门前,一席地摆了众多烟花爆竹,胡红梅和胡杨梅在一边离的老远,捂着耳朵不敢看。
钱晓天抱着仅剩一捆烟花到处跑,最后选了个地方点燃,速度离开,天上落下黄土粒,躲都来不及。
混蛋这厮吊儿郎当的点起一卷大地红,直往葬家铺堂屋扔,然后打游击战一样又换个地方再扔。
心中暗骂,看不炸烂你屋,麻痹让你买家具都买不起……
鞭炮一响,葬无痕就在堂屋里开始骂娘,躲都躲不赢,大喊道:“外面的是谁,你扔错地方了!”
“涛子,快,把炮仗扔出去!”
徐涛正攀在一窗户上,看着堂屋里的几卷大地红爆炸渗的慌,说:“我才不去,这可是新衣服,等下烫烂了。”
葬无痕又要大骂,徐涛突然喊道:“葬师,外面是混蛋……我靠,扔窗户来了!”
徐涛刚喊完,一个跟头翻了下来,迅速滚到药台下面,而葬无痕正在下面捂着鼻子,硝烟呛的欢。
只见那窗户被一捆鞭炮炸的变形,是木窗户,搞不好会起火。
混蛋在外面隐隐约约听到葬无痕叫苦,咧嘴大笑,劲头十足,刚要点剩下的,被胡杨梅制止,说:“别放了,还有下家呢,放完了哪里买去,不知道初一不能买东西的吗?”
“没事,姐夫买了一车在家里!”混蛋叫的欢,就连口音也变了,钱晓天再高兴不过,庆幸自己没买错。
胡杨梅脸一红,默不说话,胡红梅眼看葬家被炮仗弄的乱七八糟的,心里很不高兴,跑过去就是踢了混蛋一脚,骂到:“哥,你放鞭炮可以,要是再乱放,我非得收拾你不可!”
混蛋嘿嘿一笑,说:“这不想热闹一下嘛,好了好了,我们进去吧。”
等了会,鞭炮声一落,几人进屋,待的硝烟散开,只见葬无痕从药台下钻了出来,面色铁青。
“给你拜年了,葬先生。”胡杨梅率先喊道,几人倒是挺有礼貌的连声而喊。
葬无痕悄然点起一根香烟,生硬的说了一声,“坐!”
徐涛在一旁连忙派发香烟,倒上热茶,没有想到还接到了钱晓天的一份礼物,当然,胡家也有代表礼物。
“这位是?”葬无痕看向钱晓天,钱晓天笑着摸了摸鼻子,道:“钱晓天,杨梅的男朋友。”
“哦。”他点了点头。
桌上有瓜子有糖果,还有几个碟子,放着丰盛的腊味。比如猪肠子,猪耳朵,圆子等等,都是熟食,放上辣椒粉随时都可以吃。
徐涛忙里忙外,混蛋只顾大吃,说:“涛子,别忙了,快坐下一起吃,我可不客气。”
葬无痕暗骂,这个混蛋是打算把东西吃完啊,不行,得赶快想办法把他们赶走。
胡红梅一直看着葬无痕,见他不高兴的样子,说:“坏蛋,你怎么了,我给你拜年不高兴吗?”
“哪里,有点心事罢了。”
“哦~”胡红梅偏头问道:“刚刚大爆炸是怎么回事?”
徐涛抢答:“是一个大炮仗,响不响?”
“我没问你。”
胡红梅一撅嘴,说:“坏蛋,你别老是闷闷不乐,大过年的,高兴一点。”
“呵呵。”葬无痕笑了笑。
没闲聊一会,门外又响起鞭炮,预示下一家到来,胡杨梅自知,起身说道:“葬先生,那我们就先走了。”
葬无痕起身相送,到门外时,说:“胡杨梅,有空来玩啊。”
“没问题。”
胡杨梅答到,心说谁愿意来。
胡红梅最后回头喊道:“坏蛋,今天一定要来我家哦,我妈说了,如果来的话就加你的饭。”
葬无痕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目光停留在钱晓天的背影上,一动不动,似乎在看着什么。
“葬师,怎么了?”徐涛问道。
“这个人我见过一次,看得出人不错,只是与胡杨梅命中相克,希望胡杨梅能明我意。”
徐涛摇了摇头,一看不远处是李老头他们,一行四五人,迎接礼待。
李老头老远就喊:“葬先生,拜年了!”
葬无痕笑着抱拳,亲迎进屋,几人进得堂屋,李老头一阵感叹,说:“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看见葬家铺,全仰仗葬先生,我已备大礼,葬先生有时间来寒舍一观。”
“哦,什么大礼?”
“有空一观便知!”
看着他神秘的样子,葬无痕无奈摇了摇头,两人似是老友见面,聊的甚欢,其子孙未能插上一句。
不一会儿,李老头一家走罢,又迎来老猎、刘拔草、赵农他们,三者携手,带上家儿,恭贺!
这一天,要数谁家欢,莫过葬家铺,基本上,从早到晚都有村民到来,各家各户一个不落。
主要是葬家辈分何其高,考究已不知,天葬村祠堂有谱。
夜幕降临,葬无痕一直站在门口,沉默不语,徐涛也不知什么原因,这一天他未有任何的开心。 .t t k a n.¢○
“葬师,有什么心事?”
“嘶~”葬无痕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道:看着一家家的儿孙满堂,有点感慨,没有家人的年叫什么过年!”
徐涛明悟,故作嬉笑道:“我不就是葬师的家人。”
葬无痕看向他,说:“今天你爸来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话?”
“家中有师,不可与其亲相谈。”徐涛一脸严肃。
“呵,不用这样的,我们就当做是朋友相担。记住,以后不能这样了。”
“对了,今天看来不能去你家了,胡家还是要去一趟的,想必胡红梅已经等急了,催了好几次。”
“去吧。”
“那我走了,晚点再回来,记得给祖师爷上香。”
“放心吧葬师。”
葬无痕整了整衣物,走了出去,还是那套洗的发黄发白衣物,没有穿上胡红梅买的新衣服,原因不明。
他刻意走没人走的路线,头一遭去人家屋里拜年,要低调,不仅是要选择晚上,还不能放鞭炮,传出去可不好。
抽着闷烟低头走路,直到胡家的后墙,刚要翻墙而入,听见厨房有些声音,不禁停了下来。
厨房不大,但很精致,样样齐全,不像平常人家烧火煮饭做菜,这都是液化气和自来水。
“小梅,你来这里干什么?”胡母刚刚架起锅,看到胡红梅走了进来,有点好奇的问道。
胡红梅拿着一瓢舀了一瓢水,说:“我来给葬无痕那个坏蛋熬粥的,妈,你可要教我,上次我熬的不好,他一脸不愿意吃的样子。”
胡母微微一笑,说:“我家小梅倒是学会熬粥了,做妈妈的肯定要教你学好一点,就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
“一定会来的!”
胡母闻言坚定,也不再多说,突然问:“小梅,你是不是喜欢他?”
话落,胡红梅脸一红,低头细声道:“妈,你怎么问这种问题,人家好难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