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火说道:“那地狱是在鬼界最深处的,在鬼界边缘的裂隙中,普通涉罪之人,却是不会吓到地狱。只有杀人过多,魂化戾气污染鬼界,却无法投入轮回,故掷入地狱中,据说那地狱中有无数恶鬼,若是人魂进去,则定会被恶鬼吞吃掉,然而这地狱,也是有进无出的。”
“仙界的仙是为躲天条潜化成凡人下界,后由凡人醒觉,地法则受到破坏,趁地法动荡这个空隙,地狱中的修为较高的鬼怪则会钻入人间。”
只有杀人过多的人,才会死后入地狱,是因其身上戾气太重,若是其他罪恶,则不会受到什么惩罚了。
他突然想起那神秘老者所问:“何为善恶?”
善恶哪能那么轻易分清,传言大帝将善恶辩的明细,也不过是人间的臆想而已。
他没有再详细问这地狱中的世界是如何,因为他想,若是死后不入地狱,那地狱中的恐怖也与自己无关紧要;若是入了,那下地狱的时候自然会见到。
屠秋又看了看那地上躺着的人,说道:“还是留一条善心吧。”
阎火正要催促他下手,却看着那现在还在滋滋冒血的脑袋瓜子,心想原来这仙官给了他几下,早把人家打死了。
“这人能受到你如此偷袭,应该是修为不深之人,然而却能御剑飞天,这把剑也并不是飞剑……啊,这衣服打扮,灵枢堂弟子,原来如此。”那阎火想起来什么,点了点头,说道:“仙官,你将此人的剑捡起一看。”
屠秋将窄剑背到背后,拾起来地上的剑,这柄宽剑做工精致,但是剑柄与护手的花纹却也朴实无奇,只是这宽剑剑身上用不知是什么墨料画了一些古古怪怪的符号。
阎火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灵枢堂,也是人间九派……不,是六派之一。此派乃……”
想了半天,他才接着说道:“好像是叫枢玉老人的创立的,这个门派弟子比起其他正宗门派来修为并不高,人数也偏少,只有弟子数百人,算起来,创派也不过刚数千年,然而在各派之中名气确是十分大。据说这灵枢堂创立始初,只有数人而已,一直是默默无名,然而在一次正邪交锋之中,枢玉老人集十余弟子之力布下大阵,困住了邪教数千教众,整整三日!而三日阵开的时候,那阵中邪教之人,大多非死即伤,从此,这灵枢堂的名号才渐渐响亮起来,这灵枢堂阵法符咒,可谓是玄之又玄,人间正道中,一些小门派无以创造门殿的保护大阵,都是请这灵枢弟子去布的,就是这几大门派,也要向这派讨要阵法符咒,所以这灵枢堂和众派之间的关系都十分密切。学习阵法符咒不仅要有天分,更重要的是耐心,所以择徒非常严格,这也是灵枢堂弟子没有像其他派一般众多的原因。”
“这人头系浩然巾,只挂一符器囊,却没持灵枢堂玄符匣,恐怕只是一名记名弟子,不会传授真正的阵法符咒。这把剑,上面画的就是灵枢堂的阵法,像这种方式画下的阵法,大多在用过几次就失去效果了。”
屠秋倒是很有兴趣了,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说:“哦?看来之前飞腾所说,人间有个门派随手就能画出符咒来,看来就是这灵枢堂了。这么说,画下个这么个玩意就可以飞了?那我在我窄剑上也画上一幅。”
“阵法的玄妙,我也不懂。”阎火说道,“但是我却听说,这法阵布起来要准确无误,而每个不同的阵在布下的时候,有着不同的启动方式,有的是灵气指引,有的是入阵则启。而像这种将法阵附着物体上的本事,也只有这灵枢堂一派懂得,不仅每个阵脚阵眼都要有不同的法术灵气维持,每个笔画之上也要有保护,以免一道涂抹就毁掉了整个法阵,所以这法阵布物的本事也是十分耗费精力,再说了……”
“不懂不懂,总之,像我这种外行是不可能摸到门道了?”屠秋依依不舍地盯着那剑上的符咒图形,甩在了一旁,“真是可惜了这柄能飞天的剑了。”
说完,悻悻地往那灵枢堂弟子的脸上踩了一下,似乎是发泄心中的不甘心。
“仙官,倒是这灵枢堂弟子腰间应该还挂着普通的符器囊,其中符咒大多都可掷出使用,不要什么法诀咒语,只需灵识一动即可,可能对仙官有所帮助。”
屠秋听到此话,连忙去搜这人的衣服,果然找到一个小布袋,手探向囊中,里面竟是数米方圆的一个小空间,里面摆放着许多布阵的器具,在囊袋下方摸到了一叠咒符。
他掂了掂这小布袋,却没什么重量,说道:“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布袋竟然能装这么多东西。”
阎火呵呵一笑,说道:“这盛物的囊袋本就是低等的符器,若是一个法器,恐怕能装的下一屋事物,高等的法器还能收放自如,和心念共通哩。”
屠秋将符器囊挂在腰间,将窄剑也一并扔了进去,又去摸这人的衣服,念念有词道:“你是叫齐风远是吧,敢问……你的衣服能让我穿穿不?”
如此,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了麒麟派。
他将魂魄元力封闭,自然没有了煞气,而魂魄本身则为虚无之物,他想这门派之中也不会有一人看出自己的修为。
而如今,还在同麒麟派的长老谈论着关于葬仙官的事宜。
“事情就是如此了。之后,项烛将那名擒住的幽鬼宗弟子带上山来,有人认出,这人就是山下素水村中荫府的大管事,掌门便立刻差遣弟子前去问个明白,谁知道他们却先一步逃走了。”那木旬叹了口气,接着说,“齐小兄弟,你可知道玄阴大帝葬仙官?”
他各个门派中年轻弟子中,入门稍晚的,都是没听过这玄阴官的事,因为入门较晚,所知的幽鬼宗也仅限于这邪魔歪道之流,那些曾经的辉煌更是不会有人提起。
一失足成千古恨,人就是如此,错过一招,便是丢掉性命。
木旬看这人动作言语,并无那些高超弟子的气质,所以认为这人修为并不高,而他又如此年轻,所以认为这人是在幽鬼宗叛入魔道后才入的灵枢堂,大概是不知道了。
“我倒有所耳闻。”屠秋心里想,你官爷爷我知道的可比你多多了,“难道那名叫做应天长的弟子,就是遇到了葬仙官?”
“不错!”木旬点头说道。
“这几年来,幽鬼宗一直面如镜湖,这份安宁倒是让人心慌,他明是安宁,然而暗地里,却不知道了,如今葬仙官突然出现,怕有古怪,所以我也希望贵派能够稍稍注意。”
“嗯,这倒是个奇怪的事。”
屠秋眉头禁皱思索样,问:“既然那幽鬼宗原来就住在贵派山脚之下,之前都没有注意过?”
“没有,虽然偶尔有幽鬼宗弟子出现的传闻。然而……”长老犹豫着说,“说辞却向着幽鬼宗。”
“哦?此话怎讲?”
“这荫府,原本也是一家施善的大户,在这村落间也算是出了名的,若是没有今天这出,我们可猜不出,这荫府就是幽鬼宗残部,太过蹊跷。”
“这魔宗之人,做事狡猾,也确实隐藏太深。”
木旬叹了口气,的确,这荫太爷所做却一直为善事,而且没有为恶的证据和迹象,当然,和别派弟子面前谈论邪魔外道,也不能将说辞倒向一边,所以有些纠结。
他略一抬手,说道:“一路劳顿,不妨现在我派住下,欣赏一下这附近的山川美景,再回去也不迟。”
屠秋点了点头,说:“多谢长老美意。”
随后他跟着一名座前弟子,便被带了出去。
“看来这灵枢堂年轻弟子出了门派,也不像是在派中礼教那么多了啊。”一旁的那位真传弟子说道,“我还以为,这人要和你推就半天哩。”
这木旬长老轻轻摇头,说道:“不是他门派规矩少了,而是这个人规矩少了。”
他再是叹了一声,闭口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