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7、身份

听闻一连串的鸟鸣声,我慢慢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线射了进来,原来已经天亮了……

天亮!?我猛然瞪大双眼,身子跟着弹了起来,看向身边,那死淫贼早没了踪影。回忆昨夜发生的事,我的心又是一片慌乱,分明是睡不着的,没想到最后还是睡了过去,再瞧自己的衣裳,除了有些凌乱,并无其余不妥,身体也没有奇怪的感觉,我想他是没再对我做什么越轨行为了吧。

我敲了敲脑门,整好衣衫,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昨夜面对淫贼的禽兽行为虽是怕得要死,但我一个21世纪新女性也没必要为了守住贞洁弄个要死要活的,我怕,是因为从未经历过。

整理好凌乱的衣衫后,正要下床穿好鞋袜,脑海里忽然想到一件万分重要以及严重的事,那就是死淫贼昨晚扒我衣服的时候,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身上的那卷布条……

话说那卷布条呢?我顿时心下一慌,搜遍全身,却毫无所获。

完了完了,不会是被他捡了去吧……那我逃跑的计划就真的完了!

不行!我不甘心!一定要找到!

我站起来,把被子全部掀开,摸遍整张床,可就是没有一丝痕迹,不过没找到布条,我却另有发现,我摸到床榻内侧时,感觉有硬物铬的我手有些疼,猛然想起昨日寻找密道之事。

于是乎,我转悲为喜,伸手隔着床幔去碰触那凸起的东西,我感受它的轮廓,为圆形,似乎还有花纹,瞬时心下大喜,我知道,这一定就是开启密道的机关!

脑海里浮现各种武侠片镜头,每当开启机关时,最多的启动方式当属旋钮式!于是,我试着转动机关……

才下手,便听到开门的声音,我又立即收回手,立正站好。

下一刻,我开始想该怎么办?是不是他回来了?我该怎么面对他……尴尬,实在是太尴尬了!

“丫头,原来你已经醒了啊。”我闻声抬头,什么嘛,原来是徐娘。

还好,还好,我深吐一口气,拍拍胸脯。

不过她进来做什么?

“热水已经备好了,是否需要现在更衣沐浴?”

“沐浴?”我不解地看向她,而她正一脸暧昧地看着我,我顿时明白过来,哦不,她误会了,我想她一定是误会了!

“大娘,我不需要沐浴。”我讪讪笑道,其实我想说的是,昨晚啥都没发生,可总觉得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怎么不需要?你看你,头发都黏在了一块儿,昨夜一定是累着了吧。”她半是担忧,半是暧昧地说,还不忘给我理理凌乱的发丝。

我嘴角抽搐,急忙解释:“大娘,不是……”

“好了,大娘都明白,大娘也是过来人,第一次总会比较辛苦,往后就会好的。”

我晕啊,她怎么给我扯这么远了?我想说的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啊,我头发之所以黏在一起,那是因为被紧张、害怕的汗水和泪水浸湿的啊!她咋就不听我解释呢!

“大娘,我是因为紧张……”

“紧张是肯定的,好了好了,赶紧回屋里洗洗身子吧,这里就让大娘来收拾。”不等我继续解释,她已经径自收拾了起来。

我站在她身后,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啊!

还有,我都没找到那布条,洗什么澡啊!于是,我趁着徐娘背着我收拾床榻时,环顾了一下四周,心想那布条会不会落到了地上。

我将视线扫荡了一圈,没看到,再扫回来,顿时眼前一亮,一个米白色的东西跃然眼前,不过,只露出了一半,另外一半被徐娘踩在了脚下。

怎么办?必须让她把脚抬起来……可是要怎么做呢?要是直接说,她一定会低头看,届时便会发现,要是直接去拿,同样也会被她发现,难道只能等她自动抬脚了么?

我静静地等她移动,谁知她整理床铺的时候居然可以站着一动不动,来回“唰唰唰”就铺好了。

“奇怪……”她停下手,我看着她问:“怎么了?”心里却有些紧张,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为何没有落红?”

我倒,耳根瞬间涨红,昨夜没发生什么,当然不可能落红啊。

这回您应该相信我了吧,大娘。

然而,她没有质疑下去,继续铺床,我还听到了轻微的笑声,接着便听她说:“丫头,你瞒了大娘多久了?大人他第一次与你行事是在何处?”

徐娘她……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

我受不鸟了!

“大娘!您真的是误会了!昨晚我和大人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吼道。

她忽地站起身,面朝我,笑道:“你这丫头,还害臊了是吧,大人一早便把实情告诉了我,说你昨夜在这房里留宿,还吩咐了厨房准备好热水,待你醒来便服侍你沐浴净身。你说说,大娘我误会什么了,如今全府的人都知道你已是大人的人了,丫头,你的好日子来啦!”

什么好日子……我看就是水生火热的苦日子才对!

死淫贼……非但试图霸王硬上弓,还四处宣扬,他就那么耐不住寂寞嘛!

什么叫“已经是他的人”?我生是花家的人,死是花家的鬼,他一个自私、自利又霸王且欠缺温柔善解人意的古代男人凭什么可以自说自话、为所欲为!

这群人都疯了,他们全都是疯子!

“总之,我是不会承认的!”我气道。

可是,徐娘竟把我的愤怒当作了娇嗔,“你这丫头,定是因自己的新身份高兴坏了吧,怎竟是语无伦次,以后跟在大人身边,该改的都得改掉,好好为伯家传宗接代。”

什么!?还要传宗接代!要不要这么给力啊!

“大娘……我……”我苦着一张脸,知道这时候和她说什么都没用,她的脑子里早已奠定我是死淫贼的人,再经昨夜那么一闹,我的妈呀,只怕我早已晚节不保!

此刻我咬牙切齿,将所有罪责推到死淫贼身上,要不是他,我的日子也不会过得这般惨无人道!

七叔,您的话我再也不相信了!他就是个淫贼,百分之百的大坏蛋!这样的人,活该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等等,这样诅咒他会不会太狠了点?不过,这本来就是事实,说说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才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什么天谴呢!

“我收拾好了,府里还有其他事要做,就先走了,你记得回去洗洗。”她叮嘱我后,便笑着离开了。

我无语望天,这世道,真是不想让人活了!

然而徐娘一走,我也清静了不少,刹那间,想起了布条,我立马低头看向她方才站着的地方,还好,那东西还在!

我弯下身,捡起来拍了拍灰尘,塞进腰带里,再张望了一下外头的阳光,日晒三杆,他该要回来了,我必须在他回来前迅速撤离!

至于那条密道,日后再想方法打开。

瞬时,我提步即刻便走。

回去的时候,才知道我此刻已成了这令尹府的风云人物,每到一个地方,只要有个人看到我,便会低头暧昧笑笑,而等我走近,他们又对我态度180度大转弯,好似比从前更为恭敬。

我忽又想起徐娘说的身份问题,难道说……我现在的身份是那死淫贼的新姬妾!?还是挂牌的!?

哦!不!实在是太狗血了!淫贼,你害人不浅啊!

此刻,我更加对他深恶痛绝,要我做一个断背的姬妾,那还不如趁早跑路!我可不想和那些女人一样做他的挡箭牌!

那些女人……对了,这么说,当初他和文姬之间,莫非也是这种关系?所以徐娘才对我说不是我想的那样,这么一想,好像有点道理。

难怪了,难怪文姬出嫁那天,他没去送她,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骗子!实足的感情骗子!

这些姑娘都让他给骗了,人长得帅又怎么样,你姑娘家痴心一片,到头来人家却是个基佬!

男人的甜言蜜语已经令人作呕,基佬的甜言蜜语简直就是杀人无形的天下奇毒!

所以说,不要迷恋帅哥,帅哥可能是传说,也有可能是基佬,基佬与女人进行的只可能是爱情买卖,知道真相之后,才发现自己活得有多忐忑!

“花屏……哦不对,如今该叫花姬才是!”

花姬?我还“叫花鸡”呢!这称呼也忒难听了点吧。

“还是叫我花屏吧,这称呼……我不习惯。”其实是不喜欢。

小嫚颇为难地看着我,我怕她又开始纠结问题的严重性,便索性说道:“好好好,你还是该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只是个称呼,我又是个挂牌姬妾,听听就算了。

“嗯!花姬,婢子已经备好了热水,您赶紧回屋沐浴吧。”小嫚笑道。

我无奈,唯有点头,再忍忍,再忍忍就能离开了,我如是安慰自己。

我绕过小嫚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却在回廊的拐角处看见阿英站在那里,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笑我,而是直盯着我,那眼神,好像和我有仇似的。

我心里一紧,差点忘了,她是文姬党,如今我取代了文姬的地位,她,一定在怨恨我吧。

可是我无辜啊,我也不想这样啊,阿英啊,你要怨恨也该怨恨你们家大人啊……

我对她讪讪一笑,哪知她冷眼瞥了我一下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今,这满院子的人都对我投来异于平常的目光,羡慕嫉妒恨也好,空虚寂寞冷也罢,总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啊!

我是多么想要澄清这段关系,可惜没人给我这个机会。

回到屋里时,抬眼便见一个年幼的身影站在屏风处,我心头一顿,对了,还有弥儿,想必他也知道了此事,他,应该是相信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