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会着这种变化,陈天突然知道了他前进的道路在哪了,他不仅缺一股心气,更应该将这种变化进行到底,当他的法力能千变万化,随心所欲时,他的修行才算真正踏入了造化之道的门槛。
造化,造化,就要在这千变万化的造化之中总结出其中的共性,能在其手中造化世间万物,而不仅仅是催生植物之类类似木行修士的本事。
有了这想法,他将脑海中记忆的一卷卷功法列了出来,功法原本都已经让红星带回了辰漏观,供弟子修行去了。
将几本典籍过了之后,他决定首先修习《神霄天雷玉书》,他要看看,修行原本典籍与他以阴阳法力模拟出来的雷霆有何不一样。
这次不再是往常那种以阴阳法力衍化万般法力的特性去模仿,而是真正的将自身法力转变为中正平和的造化法力后
然后再以《神霄天雷玉书》中的法力运转路线真切运行,最后将造化法力转变为神霄法力,真正的神霄法力,如果此时还有一位神霄门的弟子,那么他就会发现,陈天一身法力可能比自己都还精纯、醇厚。
这个转化过程持续了三天,不过陈天并没有找个地方闭关转化,而是一边赶路一边转化。
他此时身上的外伤已经痊愈,一身法力也渐渐地转化为了神霄法力,远远看去,雷霆之意尽显,威猛摄人,犹如雷神下凡。
这就是法力还没有收束自如的表现,只有当浑身法力运转自如,让其外显则人人都能感受到雷霆之意,让其收敛则任何人都难以察觉,这才算大成。
不过这是个精细活,陈天并不急,慢慢磨就是了。
他一直往西,直奔大陆,与妖蛟的这一番交缠,也不知道往北去了多远,不过他依稀经过了胶州,大概已经快靠近幽州,也就是辽时的南京,金时的中都,现在的北平地域了。
他想到那里去看看,幽云十三州,自从辽代得到这里后,宋、辽、金、蒙兀,都围绕这里大战了无数次,也不知道现在那里如何了。
一路西行,上岸之后,打听了一下地名,果然在幽州附近了,此地乃是大名府,再往北数百里,就是大名鼎鼎的幽州了。
不过此时的幽州已经被蒙兀人占领,统治者为石抹明安父子,现在是石抹咸得卜执政。
此人残暴嗜杀,整个幽州,此时称燕京行省都被其淫威笼罩。
陈天一路北行,直接以手段入了燕京城,此城虽然屡经战火,但是蒙兀人攻克时,是以石抹明安为将,此人攻心为上,直接招降了此城,所以并未受到多大破坏。
陈天一入此城就感到一股低气压,蒙古人横冲直撞,契丹、金人等胡族横征暴敛,唯有汉人百姓,处于最底层,受到层层欺压。
越看越摇头,这城市本身营建的就不怎么样,统治者也没什么水准,只能算是一个大,城内脏乱差,处处是不公不义。
入城之后,他循着感觉,往北走了去。
一路直行,直到一处官衙前,这里正在审案,是一位汉人员外状告一位蒙古士卒。
陈天听了听,案情很简单,那位汉人员外的女儿被蒙古人强奸,所以他状告到这里来,要讨个公道。
今天不知道怎么,是石抹咸得卜亲自审案,他听了那位汉人员外的陈述,又问了问那位蒙古人士卒,道:“贴哈,他说的可是真的?”
“是,我早就看上他女儿了,可是这老匹夫一直不许,说什么我粗鲁不堪,配不上他女儿。”那蒙古士卒大咧咧地承认道。
“嗯,既然如此,既然木已成舟,李老管,我看你就将女儿嫁给贴哈算了。”石抹咸得卜摇头晃脑地道。
“不行”,这时,那蒙古人贴哈叫道:“他女儿已经是个破鞋,怎么能嫁给我,只能当我的女奴,然后他还要赔偿给我十头牛,一百头羊,作为不敬我的代价。”
那蒙古人一边叫,一边指着那位汉人员外叫道。
“你,你们……”这位汉人员外指着两人,气得脸色潮红,说不出话来。
“大胆”,石抹咸得卜一拍惊堂木,吼道:“竟然敢指着我,大逆不道,来人,将他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贴哈,你的女奴和他应该赔偿给你的东西,自己去取吧。”
那位员外一听,顿时委顿在地,竟然气死了。
堂下衙役去看了看,回禀道:“大人,这李员外犯法,羞愧而死了。”
“羞愧而死,岂能逃过刑罚,来人,将他的尸体拖出去打三十大板,另外,让他家赔偿老爷我的出场费、惊吓费。”这家伙坐在上面,一本正经地算了起来。
“哈哈,石抹大人英明,是难得的好官啊!”那蒙古人在一旁拱拱手。
这时,陈天再也忍不住了,脱口而出:“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
声音之大,盖过了一旁围观的所有人。
那石抹咸得卜虽然残暴,倒是其父亲石抹明安却是位饱学之士,受其熏陶,他书读的也不少,这话还是听得懂的,也正因为听得懂,他才暴跳如雷,反观旁边那蒙古人,就不知所云了。
“何人?何人敢非议你家石抹大人?来人,将这所有人都抓起来。”石抹咸得卜听到这骂他的话,却一时没看到是谁说的,只是如露出了红屁股的猴子一般,暴躁不安。
陈天身影浮现,一甩袖,将冲出来准备抓人的衙役通通丢了回去,并施施然走进了审案的大堂。
那石抹看到陈天的行为,脑子一滞,知道麻烦了,遇上了一位管闲事的修士了,一边堆起笑脸,一边手伸在后面打了一个手势。
陈天虽然感应到了,但也无所谓,更想看看,都有什么人还会到这等人手下做事,是修士还是他会调遣军队前来?
然后一伸手,禁制住了想往外溜的众人,道:“你既然已经让人报信去了,你就不用走了,你刚才不是审的很开心吗?继续审啊。”
说完,将此地禁制了。
那石抹咸得卜也是个有眼色的,知道再不认怂就会完蛋,笑道:“真人想怎么审?”
“你是主官啊,应该你决定怎么审,你刚才怎么审的,现在继续啊。”
“这,真人,那李老倌已经死了,怎么审?”
“怎么不能审?你刚才不是还要鞭尸,赔偿的吗,继续啊。”
“真人说笑了,小人刚才一时糊涂,一时糊涂,怎么能这样呢,是这贴哈犯法在先,应该重罚,应该重罚!”
那边的那蒙兀人却不干了,大叫道:“怎么可以这样,石抹咸得卜,你怎么能这样,我可是蒙兀人,是上等人。”
又朝陈天嚷道:“你这道士,还不放了我,给我跪地赔礼道歉,否则,我杀了你全家,将你家女人都罚为我的女奴。”
一边的石抹咸得卜听得头上冷汗直冒,修士神通,他可不像这贴哈,对修士一无所知。
“哦,凭什么呢?”陈天故意问道。
“就凭我是高贵的蒙兀老爷,你们只是低贱的下等人,只配给我们当奴隶。”
“哦,既然如此,那这样,你们换一换。”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不明所以,换什么?
只见陈天浑身气质一变,变得阴森恐怖,又伸手一抓,竟然将那蒙兀人的灵魂从躯体中抓了出来,揉了几下,塞入了一团阴气中,让他能暂时显形,然后塞入了那李老倌的身体之中。
又在空气中抓了几下,将李老倌刚死的灵魂抓了出来,同样一番操作,将其**塞入了那蒙兀人的躯体之中。
然后对那李老倌的灵魂说:“李老倌,你现在已经是蒙兀人了,你可要告那位啊?”说完一指那顶着李老倌尸体的蒙兀人。
众人都对这一幕看呆了,只觉得又奇诡,又恐怖,到那位石抹咸得卜身为此地主管,又是一个政客,一看到这情形就暗暗叫苦。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断喝:“何人敢在燕京撒野?”
进来一位衣着黑袍,头戴黑冠,与陈天一样阴森的修士。
这位一进来就想出手,但是定睛一看,发现是陈天,顿时僵住了,半天不敢动,让对他寄予厚望的石抹咸得卜失望不已。
陈天看到这一幕,笑道:“你老板对你寄予厚望,你怎么僵住了?”
“呵呵,在下不敢,不敢对陈真人出手。”那位金丹期修士笑得比哭还难看。
陈天来了兴趣:“你认识我?”
“在下出身扶桑鬼国,三年前鬼国也封了,我无望更进一步,又在扶桑待不住,不甘心老死在鬼国,所以才想出来闯闯。”
“哦,那你怎么投奔了这样一个家伙?”一边说一边指着石抹咸得卜。
“在下先后去了蒙兀、金国、宋国都去看过,看来看去,还是去投奔了蒙兀人,他们虽然残忍嗜杀,但是在鬼国,这些都不算什么,至少他们最有希望一统天下。”
“在下是投奔的蒙兀人,因为这里重要,所以被分配到了这里。”
“哈哈,那你这份差事干不长了,蒙兀人要知道我在这出现过,八成都会把现场这些人抓起来严刑拷打。”
这人一脸懵,心想,眼前这位又干了什么大事,要牵连到所有见过你的人?但是又不敢问,只得憋在心里。
陈天看他一剑便秘的样子,便主动告诉了他,免得他到时因为认识自己说不清:“那铁木真让我施了个计谋,被烧死了,灰都不剩。”
这话他没有避着坐在堂上的这几个人,石抹咸得卜一听,眼珠子都快瞪裂了,铁木真虽死,但是蒙兀人目前还未公布,而是在紧锣密鼓地准备进攻金国。
一听到这消息,他脸如死灰,眼前这人连大汗都说杀就杀,都能杀,杀他不跟他杀那些汉人平民一样,一想到这里,他就惶恐不已。
而那位修士也是一震,接着脸就垮了下来,发生了这种事,蒙兀人一定会报复,陈天他们报复不到,但是他这种认识陈天的人,难保不会被迁怒。
只得在心中一边哀叹运气不好,一边更加打起精神应付陈天,否则,自己转手就被陈天拍死了,更没处说理。
陈天看着他们的表情,似乎忘了正事,岂能放过,对石抹咸得卜道:“干正事,你要审案了,喏。”一边说一边用嘴歪了歪下面还待待站着,换了魂的汉人员和蒙兀人士卒。
石抹咸得卜哭丧着脸对陈天施礼道:“真人,小人才疏学浅,实在糊涂,请真人审理,全凭真人发落。”
陈天摇摇头,道:“快点审,再拖拉,我审可就是连你也一起点了天灯,然后把魂魄拉出来在问你。”
石抹咸得卜不知如何是好,求助的目光看向那鬼国修士,可是那修士自己也头大,怎么敢多话,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仿佛那上面是绝世秘籍。
石抹咸得卜没法,只好坐回大堂,战战兢兢地轻拍了一下惊堂木,问道:“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一屋人都沉默了,不知该如何说话,这时,陈天说道:“那位李老倌,你现在是蒙古人了,你不是要告状吗?告啊。”
好半天,这位死了一柱香时间又还魂,还换了一具躯体的老倌才颤颤巍巍的扑倒在地,哭嚎道:“请神仙为我做主啊,那蒙兀人强奸了我女儿,这位狗官还让我女儿给他做女奴,赔偿他牛羊,天下岂有此等道理?”
陈天也不管,就看着石抹咸得卜,看他如何处理。
石抹咸得卜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又哭丧着脸,看向陈天。
“你废物吗?刚才判的不是理直气壮吗?我就问你,现在一个汉人老倌,他”,一边说,一边指着李老倌的身体,继续道:“强奸了一个蒙兀人的女儿,该怎么判?”
“罪,罪,罪大恶极,该当杖毙,另外还要将全副家当赔给这位蒙兀老爷。”石抹咸得卜哆哆嗦嗦,想了半天,说出了这么一个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