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程远志已经昏迷了三天。
“程将军，不是说他这两天就能醒过来的吗？怎么还没醒？”医院走廊里，赵刚问道。
“他又遇到了一些别的事情，叫人看好病房，不要让其他人打扰。”程不疑已经知道程菲菲自毁的消息，也知道这期间程远志在经受一种怎样的考验。
说不定他真的永远都不会醒来。
“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程不疑仰天长叹。
其实在第二天的时候，程远志已经即将苏醒。因为空间转移是他最熟悉的能力，所以反噬也相对小一些，只是他异能空间中的蓝色符文破碎了几十个，使他从精英四阶掉落到精英三阶，并没有其他损害。
然而就在他将要醒来时，一道金色光芒没入了他的脑海。 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了异能空间里，而在他对面的，正是程菲菲。
“菲菲！”程远志想要把她抱在怀里，却扑了个空。在精神世界里，一切都是虚幻的。
程菲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程远志，眼泪已经无法止住。但程远志却发现他根本不能和程菲菲交流，只能听她说着。
“主人，对不起，我自毁了，我们失败了，都怪我太任性。如果我事先知道九生计划的存在，也许就不会这么任性，葬送了主人九世轮回的磨难。”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就连水到渠成的事情都会出差错，我们想要违逆命运的安排还真是不容易啊。”
“不知道主人还能不能等到一万年后我再次苏醒，如果我醒来时主人已经不在，菲菲就会彻底毁灭自己，永远不再醒来。”
“主人，我虽然死了，却带来了你九世轮回的全部记忆，本来是要在我们进展到最后一步时交给你的，现在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给你了。”
“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能和主人走完最后一步，如果还可以再来一次该多好，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主人已经不复当初的实力，‘九生’也就没办法再次发动了。”
“不管怎么说，苏醒的这几个月我很开心，有主人在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真的好希望主人你能等到万年之后，看着我再次苏醒。”
“主人，再见了，希望还有机会再见……”
说完最后一句话，程菲菲的影像化作点点金光，四处飘散，程远志的异能空间里，只留下一串晶莹的泪珠。
“菲菲，不要走！”程远志想要拉住程菲菲，却抓了个空。
“菲菲！”程远志撕心裂肺的叫着，没有回应。
“菲菲，菲菲……”程远志反复念叨着，原本即将苏醒的他再次将大脑封闭了起来。
异能空间中，一个金色光团悬浮着，这是程菲菲带给程远志的九世记忆。对现在的程远志来说，所谓的“九世记忆”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菲菲留下的”。
他伸手去触摸光团，温柔的就如同要去抚摸程菲菲的脸颊一般。只是在触摸到光团的那一瞬间，大量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他记起了自己曾经是谁，记起了历经九世轮回的一幕一幕。
第一世，他的名字叫作曦，是神国的神子，从小就在生命一道表现出惊人的天赋。后来父神陨落，他继承父神的皇位，称作曦皇。
神国中本就没有什么事务，所以曦依旧沉迷于他最爱的生命创造一道，并制造出一批有感情，可以修炼甚至可以生育的人工智能。而彭祖和冥就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
那时神国中已经存在大量的人工智能，但是这些人工智能并没有任何权利，只是工具而已。为了让人工智能可以正常生活，曦皇颁布法令，赋予人工智能公民权，这引起了轩然大波。而他的兄弟羽则借机拉拢贵族造反，将他从皇位上赶下来，被人称作羽皇。
他们紧锣密鼓的谋反时，曦皇正忙于创造一个最新型的人工生命，这种人工生命和人类已经没有任何不同，于是菲菲诞生了。这本是神才能做到的事情，却被一个传说级的曦皇做到了。
菲菲诞生的那一刻，曦皇便爱上了她，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体会爱情的甜蜜，曦皇专门为人工生命开辟的星球就遭遇了灭顶之灾。
羽皇将这颗星球摧毁了，为了尽可能救出这些生命，曦皇发动了他自己创造的禁咒九生。借助九生的力量，人工生命被安全地转移到宇宙的另一个角落，而被“九生”之力洗礼过的人工生命实力进一步提高，也更加接近人类。但作为代价，曦皇需要经历九世轮回，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能力被施加了封印。只有在第九世才能通过“钥匙”将这些封印一一解开，回到最初的状态。
曦皇的追随者彭祖和冥将这个过程称作“九生”计划，并开始为之谋划。
初生的菲菲义无反顾的担任了“钥匙”的角色，选择了解体，只留下一颗在一万年后才能苏醒的种子。
而曦皇则开始了他长达万年的九世轮回。
之前的八世，他做过称霸的帝王，也做过揭竿的征夫；做过善战的将军，也做过不第的书生；做过部落的主人，也做过卑微的奴隶；做过辛劳的农夫，也做过普通的商贩。
直到一万年后，第九世，他成为现在的自己。
程远志二十四岁生日时，菲菲苏醒了，九生计划正式启动，才有了程远志莫名其妙的收到少女机器人的一幕。
“菲菲，你到底更喜欢曦皇时代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呢？”程远志自言自语。至于其他的几世经历，已经被他忽略了，因为那些生活中没有程菲菲的出现。
“我觉得你应该更喜欢现在的我吧？毕竟曦皇时期的我那么无趣。”程远志轻轻抚摸着手中已经化作水晶的几滴眼泪，那时程菲菲留在这个空间里唯一的东西。
“菲菲，你可能不知道，既然是我创造了你，我就有办法救你，我现在就要去救你，不惜一切代价。”程远志霍的站起身来，消失在异能空间里，精神回归本源。
“他醒了！”意识刚刚回归，程远志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竟然是张婷的。此时的她容颜憔悴，丝毫没有以前的神采奕奕。
“谢谢你。”程远志由衷的说。他知道张婷一定很久都没休息了，只是在等自己醒来。他没想到这个曾经对他意见颇大的女孩竟然会这么照顾自己。
“谢什么，你救了我的命我都没说什么，我们是战友，是兄弟。”张婷郑重的说。
医生很快出现，为程远志检查了一番，发现他体征平稳，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没事了，真是不可思议，昏迷了十天，居然还能完好的醒过来。”医生赞叹道。
“什么？我已经昏迷了十天？”程远志惊呼道。他感觉自己也不过在异能空间呆了半天而已，竟然已经过了十天。
“可不是吗，程将军和唐将军已经来了好几次，你都没醒来，他们现在有紧急任务出去了。”张婷白了他一眼道。
“果然还是那个张婷啊。”程远志心道。
参加完因为他而延期的庆功大会，程远志和飞鹰天州分部的成员一同回到天州后，他第一时间赶回了别墅。
一进家门，他就直接钻进他和程菲菲的房间里，贪婪的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因为这里到处都还留着程菲菲的味道。
从抽屉里拿出他和程菲菲的结婚证，她笑得那么灿烂，而这张照片竟然成了他和程菲菲唯一的合影。
这些天来，他只顾着修炼，几乎都没什么机会陪菲菲，而当他终于醒悟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远志，对不起，我们没能保护好菲菲。我们已经报警了，可是警察一直没有消息。这些天我和孙琳一直在外面寻找线索，也毫无所获。”门外传来了邓茂沮丧的声音。他并不知道程菲菲已经死了，也不知道程远志已经在医院住了十天，只以为他是完成任务刚刚回来。
“小茂，这不关你的事，能抓走菲菲的人不是普通人，以你的能力还帮不上什么忙。你们先忙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程远志说道。
“远志你千万别做傻事，你那么厉害，一定能把菲菲找回来的。”邓茂说完就下楼去了。
“是啊菲菲，我一定能把你找回来的。”程远志暗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