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绪送了林蓝到了公寓楼下,说道:“林小姐,方便请我上去坐坐吗?”
“不方便。”林小姐虽然面带微笑,却是直截了当地拒绝。
“阿神在家?”
“他不在家。所以才不方便。”
花绪忽然就诡异地逼近了她:“你这是在提醒我,可以乘人之危吗?”
“花先生,你是公众人物,你如果不想你的演艺生涯就此断送的话,你可以试试噢!”
“最毒妇人心,林小姐,你太狠了!”
林蓝莞尔一笑,又很认真地说:“花少,今晚谢谢你。”
花绪耸了耸肩:“不客气,都是朋友嘛!”
“你指的朋友的定义又是什么?”
花绪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说道:“我不想跟你聊天。”然后钻入车里。
“路上小心。”林蓝对他挥了下手。
上楼,进门,开灯,正要回房。
就见房门贴了一张紫藤色暗花便笺,依旧好看的钢笔字:生日快乐,厨房煮了一双荷包蛋。
落款:月神。
一种感动充盈内心,她承认,她是容易感动的人,文艺创作的人,心思都是敏感而又细腻的。
感动,或许不是因为那一件事,而是因为那一个人。
急忙放下手里的包,奔入厨房,锅里确实煮了一双糖水桂圆荷包蛋,却已经凉透了。
林蓝登时就是一愣。他不是从来不吃从肛门里出来的东西吗?
就连面包,他都选择全麦的,不加任何的蛋。
他又怎么会做荷包蛋,不可否认,他的荷包蛋做的确实很像荷包蛋。
林蓝冲到月神的房间门口,定了定神,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敲了敲门。
半天,没有反应,林蓝灰心丧气,他回来了,却又走了。
正要转身离开,听见身后的门打开的声音,林蓝立即回头,见到月神穿着白大褂似的睡衣,笔挺地站在她的面前。铅笔灰一般的目光,铅笔灰一般的表情,像是一种天气。
“阿神,你回来了!”
“不欢迎?”
林蓝好脾气地冲他笑了笑:“这是你家,谁敢不欢迎你?”
“还有十分钟,就到零点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林蓝小心翼翼地问,她很怕又会惹他不高兴,本来他的脾气就很怪异,自从拒绝了他之后。越来越不可捉摸了。
简直就像风云变幻。
或许,是伤了他的尊严了吧!
“你没看到我给你留的便笺吗?”夹冬岁划。
林蓝反应过来。急忙冲入厨房,将两只荷包蛋盛了出来,狼吞虎咽,需要赶在生日过了之前吃完,否则他就算是白白费了心思。
尽管,先前花绪的英式大餐,已经快要撑破她的肚子。
终于赶在零点之前,吃完两个荷包蛋,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他的房间门口,房门没关,可以看见他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一本时尚杂志。
“我把蛋吃完了,连汤都喝了,一点也没浪费。”
“嗯。”低头看书,敷衍地回应着她。
林蓝弱弱地问:“我可以进来吗?”
“不可以。”
林蓝只有默默地站在门口:“阿神,我……”
“叫我月先生。”
林蓝满心不乐意,但是面对明显正在闹情绪的小朋友,她也只有小小地配合着他:“噢,月先生,谢谢你的荷包蛋。”然后,她就打了一个饱嗝,以示他的荷包蛋真的好吃,她吃的很饱。
月神抬起了头,蹙着眉头:“林小姐,吃完荷包蛋,能不能洗把嘴里的蛋味清除一下,然后再和我说话?”
林蓝恨不得现在就跟他接吻,熏死他,她现在就站在他的房间门口,和他相隔将近十米,他竟然能够闻到她嘴里的蛋味,他属狗的吗?
但是,林蓝还是老老实实地前去刷牙,谁叫她现在惹不起他呢!
继续卑微吧!
等到卑微到了尘埃里,她就能在那里开出一朵花。
张爱玲女士,你不会骗我吧!
刷完了牙,又像紧急集合似的,冲到他的门口,朝着十米之远的月神用力地哈了口气:“月先生,现在没有口气了吧?”
月神莫名地看着这个女人:“无聊!”
“月先生,你不是不吃蛋的吗?又怎么会做荷包蛋?”
“很奇怪吗?”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呀?”林蓝满脸幸福地问。
“你妈说的。”
“噢,荷包蛋也是我妈叫你煮的喽!”
“嗯。”
“月先生,你煮的荷包蛋真好吃呢!”
“你非要继续荷包蛋的话题吗?”
林蓝抿了下嘴,默默地看着正在地板翻看杂志的他,时间,就随着他翻动书页的优雅动作,一点一点地流逝。
林蓝纠结的要命,绞尽脑汁,想着新的话题。
却听他说:“你去找过屈少芬?”
“嗯。”
“宋一铭十日之内没有签下合同,你到底对屈少芬说了什么?”
“我就对她说,宋一铭有病。”
“什么病?”
“就是那种病呀!”
月神手中的杂志抖了一下,慌乱地抬起了头:“所以,你……”
林蓝忙道:“月先生,你别紧张,我是骗屈少芬的,宋一铭没有病,我也没有病,你可以不用担心。”
月神暗暗松了口气,死女人,吓死他了,说话不会说清楚的吗?
不知道他过敏的吗?
“除了这些,没对屈少芬说点别的?”
林蓝茫然摇头。
月神忽然一阵挫败,这些日子以来,他可是一天也没睡过安稳觉,生怕宋一铭先他一步,拿下屈少芬的那一块地,结果她一句话就把宋一铭给踢出局了。
本来以为她只是一个迷失在小说幻想里的女人,愚蠢,而且神经质,现在看来,她倒有些手段。
宋一铭本来无下限地想以身体作为条件,拿下屈少芬的那一块地,可是,如果他有了那种病,屈少芬说什么也不会碰他,何况,这话出自宋一铭的前妻之口,屈少芬自然理所当然地相信了。
“为什么帮我?”
“你帮我这么多,你遇到难处,我就想出一份力。”林蓝是打心里感激他的帮助,特别是当身边所有的朋友都把她当成陌路的时候,他的帮助就越发显得难能可贵。
“谢谢。”
简单,而且毫无感情的一句谢谢,却让林蓝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忙道:“不用谢不用谢,宋一铭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帮你,就是帮我自己,咱们现在就是革命统一战线……”
月神显然没有兴趣听她啰唆,起身,就要关门,林蓝忽的伸手把门撑住:“月先生,我还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