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是做阵人啦!”
“囡啊,汝做人新妇了,勿比细汉时节。”叶丽秋委婉地提醒。
“妈。真的只是一个做阵人,普通朋友啦!”
“这晚了,结一个男人出去,又付伊送汝到厝,会付人讲闲话的。”
林蓝知道,叶丽秋就是典型的三从四德,知道和她讲不清楚,安慰着说:“妈,我有分寸的啦!”
“哼,一铭勿是在北市吗?为甚干统冇看伊到来?汝是勿是做了对勿起伊的事?”
林蓝瞠目结舌,半晌。说道:“妈,我是汝亲生的否?汝讲的是甚么啊?!”
真行,竟然怀疑她出轨,真是亲妈吗?
不过,自从叶丽秋搬回公寓之后,月神就没回来一次,现在叶丽秋又亲眼撞见花绪送她回来,病危的老人,思绪总是容易飘忽,也难怪叶丽秋会多想。
接着,正给叶丽秋拿药的于莲,也一并加入批评林蓝的行列,说道:“小蓝,一铭可是一个好人,对咱们家又有恩德。你可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天公不饶无义人!”
“嫂子,我是那种人吗?”
于莲看到林蓝有些急了,不由笑了一笑:“我自然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但是你也知道,人言可畏,我不是怕人说闲话。辱了咱们的家风嘛!”
“不就让一个朋友送我回家吗?哪有那么严重!”
“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你也要稍微注意一下不是?大晚上的,就不要和别的男人出去了。你看,现在多晚了,你是有夫之妇,注意一点影响,总没有错的,这叫……叫什么来着?对了,防微杜渐!要是让一铭知道了呢,他就算嘴上不说。你又怎么知道他心里会不会介意呢?”
林蓝被说的脑仁发疼,真该庆幸。她十三岁就离开凤凰山求学,否则她也会像于莲一样,满嘴的三从四德。
虽然,凤凰山的妇女,很是符合传统的贤妻良母的典范,但是,对于女性本身而言,将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
可是,她又忽然想到,月神是有情感洁癖的人,他是容不得伴侣一点瑕疵的。
林蓝这才深切地意识到,自己走了一条多么艰难的路!
“囡,过来!”叶丽秋朝着林蓝招了招手。
林蓝乖巧地走到她的身旁,半蹲着身,听她的训斥,她知,就算是训斥,她也没有多少机会可以听到了。这些时日,她和于莲都在尽力地淡化死亡的味道,陪着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强作欢笑。
可是,暗地里,两人不知默默地流了多少泪水。
“妈,甚事?”
“汝结妈讲一句实话,汝结一铭是勿是冤家了?”
林蓝忙道:“妈,冇啦,我结一铭很好。”
“骗鬼啦,搬过来之几工,我连一铭的魂影统莫看到,恁到底怎样来怎样去?”
“一铭忙啊,做生意莫时间分心。”
“再忙,暗暝也得到厝了,几工冇看到人啦,一个电话也冇,汝现在打一个电话付伊!”
“妈,这晚了,勿要打搅伊休息啦!”
“伊欲休息,为甚干勿在厝内休息,伊在外面还有一个家庭噢?”叶丽秋情绪忽然十分激动。
林蓝简直被她打败了,刚刚还怀疑她出轨,现在又怀疑月神出轨了!
也是,他们现在属于夫妻身份,凤凰山的夫妻,除了外出打工,谁不是整天同住一个屋檐下?
现在,林蓝声称假冒宋一铭的月神,就在北市出差,而他在北市又恰巧拥有一套公寓,而月神竟然从不着家,这自然不符合叶丽秋的家庭观念。
男人不着家,能为什么?
为了能使叶丽秋安心,林蓝又只有拿出,走到窗口,打了一个电话给月神。
“有事?”又是寡淡如水的声音。
“一铭,妈想你了,你今晚能不能回家一趟?”
月神一听林蓝喊他“一铭”,会意地说:“好。”
林蓝没有想到这么顺利,兴奋不已:“真的太感谢你了!”
“你对宋一铭不用这么客气。”
林蓝立即反应过来,现在他是她的丈夫,对待自己的丈夫,虽说也要相敬如宾,但也没有必要激动成这个样子,会让旁边的叶丽秋和于莲怀疑的。
收起电话,林蓝转身去对叶丽秋说道:“妈,一铭就到。”
叶丽秋也有几分放心:“恁好好的,我就算走,也走放心了!”
“妈,又莽讲!”林蓝生气地跺了下脚,似要将刚才不吉利的话吓跑似的。
叶丽秋慈爱地笑了笑:“好了,一铭到厝,这晚了,会枵的,汝帮伊炙一碗夜宵。”
林蓝“噢”了一声,雀跃地蹦蹦跳跳进入厨房,她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女人,尽管,只是为他做一碗简单的夜宵,她也能像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似的,获得一种满满的成就感。
做点什么呢?
冰箱装的蔬果充足,还有肉蛋,但他是不吃蛋的。
给他做一碗简单的粉干汤吧!
一大海碗的粉干汤端上了桌,月神像是一个专门蹭饭的人,踩着点儿堪堪回来。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
“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开车就在不远的地方。”
“妈,您怎么还没睡呢!”月神望着坐在客厅专门等候他的叶丽秋。
于莲笑道:“一铭,你都不回家来住,妈以为你和小蓝吵架呢!”
“没有的事。”
“没有就最好了!”
叶丽秋拉着月神的手,说道:“一铭呀,小蓝细汉付我惯坏了,有甚做的冇够周到的地方,望汝体谅一子。”
“妈,您别多想,小蓝很好,只是我最近有些忙,休息的时候都很晚了,怕吵到你们,就在酒店了。”
起初,林蓝怎么解释都没用,现在月神随便几句话,叶丽秋竟然深信不疑,说道:“以后,还是到厝内来,暗摸子冇生活在一处,怎样亲像?”
林蓝亲密地扯住月神胳膊:“妈,一铭统到厝了,汝紧去困吧!”
于莲知道,叶丽秋经过化疗之后,身体越来越弱,浑身没有力气,为了林蓝和月神,能够大晚上这么撑着,早就吃不消了,因此哄着叶丽秋,推着她的轮椅进屋。
月神一个激灵,胳膊就从林蓝怀里扯了出来,不自觉地抓了一下身体的痒处。
“你对我的过敏还没好吗?”状助斤血。
“好了一点。”月神敷衍地说。
“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我和河总不是你想的那样。”林蓝委屈地说,看来他根本就没有相信她。
“那又怎样?”
“你到底怎样才肯相信我嘛!”
月神看着林蓝眼眶红彤彤的,沉默半晌,说道:“我说过了,我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