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吞吞当下就紧张了起来,他动了动唇,有些犹豫:“可是……”
“你放心,我肯定会把我会的本事都教给你,至于你能学到多少,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刘吞吞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有些委屈地说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舍不得你啊二当家,你怎么突然就要走了?大当家知道吗?”
“这件事我回头再跟你说,我现在要看他们在说什么。”
刘吞吞当下就闭嘴,不再打扰胡隶,胡隶看向顾子俊,他正满脸疑窦地盯着面前的老宋,老宋也是很不满地回盯着他,胡隶突然觉得,这个老宋是个汉子!
因为这顾子俊说什么在这昌都,也算得上有权有势的人了,他竟然丝毫不害怕,还勇于跟他直面起冲突。
不过,胡隶笑了笑,心说这是好事!他们两人掐起来,对自己这方,绝壁是有利无害的。
他仔细地看着顾子俊和老宋,生怕错过他们的每一个表情,最关键的是,他得在他们开口的第一时间,不错过率先说话的那个人的唇形,不然很可能会遗漏一些信息。
好在两人挨得近,也不需要他来回切换视线,只见顾子俊先是冷哼一声,随后怒气冲天地指着老宋的鼻子怒道:“我警告你,你若是敢把我找你劫镖的事情透露出去,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我老宋在这条道上,说什么也是有一定信誉的,当初你找我当这个中间人,想必也是打听过的,这等不讲信用之事我绝对不会做!”
“总之我警告你,你若是敢透露半点风声,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顾大少爷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你可别忘了你还有妻儿大小!”
说罢,顾子俊面露狠戾地看着老宋,老宋微微皱眉,脸上明显有着不满:“你这是在威胁我?”
“只是给你提个醒,我顾家在这昌都也算是有头有脸,想要对付你一家三口,我有的是办法!”
老宋闻言笑了笑,目露同情地看着顾子俊,心说同样都是顾家的少爷,怎么兄弟二人差别这么大?想到这里,老宋不禁想到了顾子辰昨日虽然也是质问自己,可是那口气和态度明显和顾子俊不一样。
虽然他是有所求,可是这顾子俊目前的状况,不也一样是有所求吗?而且对方说放自己,就真的放了。
这么一对比,老宋的心里已经对顾子俊产生反感,况且他在这黑白两道混了这么久,从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这顾子俊的威胁,恰恰的踩中了他心底的底线,无疑不是扯了他头顶上的逆毛。
“若是没有别的事,大少爷请回吧!”
在别人家门前被下逐客令的事,顾子俊长这么大,可谓是第一次碰到,他听了老宋的这话之后,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几分,他再次伸手指向老宋的鼻子,老宋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之后,便转身朝自家大门走去。
那顾子俊见状气得可以说是七窍生烟,他“啐”地朝地上做了个鄙夷的表情,这才对着老宋的背影恶狠狠地说道:“自己好自为之!”
语毕,他便气匆匆地离开了,而老宋的脚步微顿,随后便打开大门,回去了。
胡隶笑眯眯地用折扇的扇柄在刘吞吞的手臂上轻轻敲打着,他那模样是算计人的时候才会出现的,这种表情刘吞吞他们在老虎寨的时候没少见,就连那时候算计顾子辰和安玉同床的时候,都是这副神情,于是刘吞吞禁不住好奇地问道:“二当家,又在想什么呢?”
没有直接回答刘吞吞的问话,胡隶只是点点头,对他说:“走,回老冷的铺子去!”
“去他铺子干什么?”
“等老宋送上门来,顺便还要安排一些事。”
“什么事?”
“一边走一边说。”
刘吞吞瞬间亢奋起来,其实他一直都很亢奋,要知道,他自从上了老虎寨,就很少与老虎寨之外的人打交道,这次胡隶让他和庞榭一起下山,又给他安排了那么多的事做,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他立刻觉得自己肩膀上的压力很大!
可是却又是一种奋斗的激情,今日一路上跟踪老宋的感觉,又是刺激又是惊险,现在胡隶又神秘成这样,他能不亢奋吗?
“二当家,刚才那老冷和顾子俊到底说了些什么?”
刘吞吞一边好奇一边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继续说道:“我刚才就听见了顾子俊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让老宋好自为之,还是他气急了之后声音变大才听见的。”
方才顾子俊和老宋的交谈,刘吞吞虽然听不见,但是他又不瞎,自然是看清楚了两人不同的表情,不难看出来,顾子俊有对老宋说狠话,否则也不会丢下最后略带威胁的话才气愤离开了。
“当然是对咱们有利的,这顾子俊害人终害己,他一定没想到,他方才对老宋采取威胁措施,简直就是把自己推向地狱。”
“我还是没懂!”
“刚才……”
胡隶一路上便告诉了刘吞吞,这顾子俊是如何自己作死的,刘吞吞听完后,不得不对顾子俊表示一下同情,他或许真的觉得老宋不过是个市井混混,可是这混混不是也得分大混混和小混混吗?更何况,自己都还有把柄在别人手上呢,竟然还嚣张成那样,他到底是有多大的*和勇气啊?
这顾子辰背后可是有白睿这个官宦世家的公子哥儿做后盾呢,你顾子俊有的不过是老爹,这商人他再怎么厉害,也不敢跟官斗不是?可是顾子辰还是对老宋礼待有加,他偏生对老宋无礼威胁,这鲜明的对比之后,老宋的心会偏向哪一边,答案自然明了。
于是,胡隶和刘吞吞齐齐向顾子俊表示了鄙视,连同情都懒得同情了,俗话不是有说吗?这不作死就不会死,唉……愚蠢的人类啊!
两人回到棺材铺后,胡隶立刻将老冷叫了过来,让老冷看着铺子,自己则是下了密室,在老宋离开后,他便让老冷将老宋的妻儿关到了密室,刘吞吞则是在棺材铺前面的路口,也就是会来这条街的必经之路上守着,要是看到了老宋,立刻施展百米冲刺的速度回来报告。
胡隶独自下了密室,刚步下台阶就听见老宋的妻子在训斥孩子:“吃吃吃,这些坏人给的东西你也敢吃?吃死你!”
胡隶微微蹙眉,他顿了顿脚步,向来都是以笑容示人的他,此刻竟然露出了不耐的神色,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宋华,那孩子目光里有些怯弱,最后还是抓了桌上的一块糕点,放到嘴边,在开口咬之前糯糯地说了句:“他们不是坏人,他才是坏人。”
语毕,宋华还深深地瞪了和老宋妻子偷情的男人一眼,胡隶忍不住又勾了勾唇,扬起笑容故意发出了脚步声,继续朝下走。
“二位对我们的待客之道可还满意?”
宋妻冷哼一声,还瞪了胡隶一眼,她旁边那男人有些缩手缩脚地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如此,目光里难掩害怕之色。
对此,宋华发出一声鄙夷,随后走到胡隶面前:“桂花糕很好吃,刚才那位大叔对我也很好。”
说实话,胡隶不得不有些佩服老宋了,他常年不在家,竟然还能把孩子教导得如此懂事有礼,关键是他身上有一股遇事不慌乱的气质,别看他年纪小,人小鬼大说的就是宋华这样的。
至于为何不说是宋妻会教孩子,这不明摆着吗?宋华压根就不听她的,甚至看她的视线里也有不屑。
胡隶坐到桌边,指了指糕点:“喜欢就多吃点,不够就让冷大叔给你买。”
宋华点头,不再多言,胡隶连个鄙视的眼神都没有甩给旁边的一男一女,继续问宋华:“你看起来好像不喜欢你娘?”
“她不是我娘!”
“你个兔崽子!你……”
“宋夫人,在我的地方,还请你自重,要教孩子回家教。”
胡隶没等宋妻辱骂的话说出口,便淡淡地打断她,这语气虽然是淡淡的,可是却是听得宋妻心里毛毛的,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身上的气度不凡,对人温和有礼,可是却总能带给人一种压迫感。
她不知道究竟老宋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自己会被绑架到这里来,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看他们又不像是会为难自己的样子。可是,自己会男人总归是被这帮人给撞破了,要是他们拿这个威胁自己,多半会被老宋休妻,严重点很可能会被打得半残!
想到这里,她有些害怕地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结果那男人比她还怕,都已经瑟瑟发抖了,她气急败坏地打了那男人一下,嘴里还小声念叨:“不争气的东西!”
胡隶也懒得理会这两人,他更不会担心,他们两人会以多欺少对自己怎么着,上面不是还有老冷看着吗?更何况,他胡隶虽然没有安玉那种力推千斤的力量,也没有螃蟹那样威武雄壮的身材,可是他好歹也是老虎寨的二当家,没两把刷子,他又岂敢只身一人下来跟他们谈条件?别说老冷不肯,这刘吞吞也会同意。
是以,他不但没有半分的惧意,还一脸轻松的对宋华笑着:“她不是你娘,那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