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遥的唇张了张:“你信不信我,我最重要的人是你!”
这句话在他的咽喉中堵塞着,偏偏便是发不出來,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谁若是先说出某些话,谁便先输了,从今以后,从今以后怎么样,他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來。
但是,那潜藏在记忆深处的意识,在告诉他,不能失去这个人,不能再次失去重要的人,谁先说了,谁便失去了。
君天遥只是愣神了一会儿,在慕容弃的冷眼旁观中,蓦然挺直了背脊,劲瘦的腰身绷得紧紧的,宛如一棵青松,带着倔强与不服输:“我來带你走!”
“呵呵!呵呵……”
低低地笑了两声,那是无法抑制住的笑意,但是,慕容弃的脸上殊无笑意,他冰色的眸子直视着君天遥骄傲倔强的样子,像是看着一个异想天开的,自以为是的傻瓜:“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和你走?就像是你所说的,我现在有娇妻,将來有稚子,我的人生未來一片美好,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你过去不在意我,你现在还是不在意我,不论我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不论我是生,还是死,你都不在意,你凭什么!
慕容弃沒有说出这些话,他眼中的冰凉,却是让君天遥冷彻了骨髓,那里面,再也沒有了他熟悉的宠溺,在乎,无奈,多了他从來不曾熟悉过的嗤笑,厌恶,不耐。
心脏抽抽的痛,不是很难耐,却烦躁的让他痛恨。
“凭这个!”
心情激荡的结果,便是什么都考虑不了,凭着本能行事,君天遥猛地拽住慕容弃的衣襟,将自己的唇送上,本來只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宣告,但是,当真的与那个人的唇相贴的时候,那熟悉的冰凉,比起最炙热的火焰还要让他的血沸腾。
君天遥觉得有激烈的电流在唇间流窜,可惜的是那两瓣冰凉的让他热血沸腾的唇,偏偏就是不张开一点儿。
那么坚定地想要拒绝他的邀请,那么冰冷地不为所动。
有些恨恨地咬了慕容弃的下唇一下,那一下使足了力气,唇瓣上溢出了滚烫的鲜血,比起那冰凉的唇,多了许多的热情,君天遥口中含住了血腥味儿,甜蜜蜜的,耳边听到男人忍不住嘶的一声,君天遥唇角微微勾起,然后,灵活的舌头趁着男人微微张开的唇缝,迫不及待地探了进去。
灵活的舌,牵连着两个人的唾液,牵连着属于男人骨子里的热血,在唇齿间碾磨,君天遥的五根手指更加紧的攥住慕容弃的衣襟,食中二指灵活地挑动,探入了衣襟之间,那韧性滑溜的肌肤,吸住了触感灵敏的手指。
慕容弃的手,微微一动,始终冷漠的眸子中,晕染上了一点点焰火,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当君天遥的手指向下猛地一划,胸口的衣物刺啦一声彻底敞开,紧实的肌肉,宽阔的胸膛,诱人的红点与夜风相互接触时。
慕容弃垂在身侧的手攥住了君天遥想要进一步挑弄的手指,停留在了心脏的位置,那里,一个狰狞的圆形伤疤,随着心脏的剧烈跳动,而一颤一颤,颤进了君天遥的眼中,心中。
“这是……”
火焰还在体内烧灼,眼中的志得意满,却一点点地消融,君天遥的手指,慢慢的,柔柔地抚摸着那伤疤,凹凸不平的粗糙质感,让他坚定诱惑的指尖,颤抖。
慕容弃低头看着自己心脏处的伤疤:“还好,差一点沒要了我的命……”
他的语气平淡冷漠,淡色的唇上噙着属于自己的血,宛若染血的修罗一般,冷讽着自己不死,君天遥的心又痛了,这回的痛,是无法言喻的:“疼吗?”
慕容弃伸手将君天遥抚摸着心脏伤口的手打掉:“现在才问,不觉得太迟了吗?”
他会失去他,从來沒有这么清晰地感觉到过:“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伤了你这里,我不知道他如此狠,虽然伤口结痂了,但是,君天遥的眼力,让他只是看一眼,摸几下,便可以确定当时的伤势如何。
后悔的话,抱歉的话,君天遥在想起他方才是怎么和慕容弃赌气,是说了些什么的时候,无法出口,被挥下的手指再次抬起,小心地摩挲着慕容弃唇上的伤口,将唇边下颔的血迹一点点拭净,这一回,慕容弃沒有躲开,君天遥轻声道:“我在他的脖子上开了个口子!”
他的手在慕容弃的颈项侧边点了点,带着点儿恨然:“差一点儿便可以要他的命了!”
他是真的,如此想的,慕容弃虽然惊异游若风得到的待遇,却是丝毫沒有报仇雪恨的快感:“嗯,真是可惜!”
心有点儿冷,那是一种感同身受,慕容弃退后一步,再一步,让君天遥无法再一伸手便可以碰触到他。
“你要我怎么样,才可以和我一起走……”
君天遥投降了,他忍受不了这种冷淡,这种來自于慕容弃的冷淡。
“你做什么都愿意?”
慕容弃微微侧着头,昏暗的月光在他的脸颊上形成了半明半暗的魔魅影子。
“你不要得寸进尺呀……”
君天遥这样说着,实则有些晕红的耳尖,却是出卖了他的心。
“你以为我想要做什么?”
慕容弃隐在月影中的脸,彻底地现了出來,一步步,重新接近君天遥,那种压迫性的气势,让君天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一步又一步,脚跟一顿,抵在了树干之上。
既然已经退无可退了,君天遥也不是矫情的人,眸子一闭,双手猛地一扯衣襟,大大方方地露出了白皙的胸膛,心脏的跳动,引得那仿佛散发着柔和光晕的肌肤,也跟着滑动,乌黑的发丝,垂落了一缕在胸前,半遮住了君天遥半边裸|露的肩膀,黑白分明的色彩,一起一伏,更形诱惑。
慕容弃的眼神蓦然幽深,方才在眼底星星点点的火焰,燃烧成了燎原的大火,左脚向前一步,插在君天遥双腿之间,手伸出,按住君天遥的心脏位置,向前一个使力。
砰的一声,君天遥将他压倒在树上,粗糙的树干,隔着薄薄的春衫,摩擦着背脊处,娇嫩的肌肤摩擦的生痛,寒似铁的树干透过春衫传來的冰冷,与前面因为男人轻柔的抚摸而燃起的热度,形成了冰火两重天的享受。
“嗯……”
毫不掩饰地呻|吟了一声,君天遥丝毫不避忌压制住他半个身子的慕容弃那种暧昧的眼神动作。
反而是按住慕容弃的脖颈,向着自己的胸口按。
“等等……”
慕容弃突然制住他的双手,一只有力的手将君天遥的腕子按在头顶,腕间的肌肤,直接磨蹭着树干,不止冷,已经扎出了血迹,斑驳的血迹,顺着手腕留下,宛若一条妖娆的血线,流连着不详的气息。
君天遥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腕子,却沒有真的使力挣脱,因为疼痛的刺激,身体中的火焰,更形激烈,他的凤眸中晕着水珠一般,流转着百般的妩媚,月色投递在瞳孔间,渲染出最极致的诱|惑。
“你不会是不行了吧?”
仅有的一丝理智,也沒有阻止君天遥做出惹火的动作,双手被制,一条腿被压住,另一条腿屈起,用膝盖一点点向上,蜿蜒着,磨蹭着,然后,顶到那火热,一阵抽气声传來,君天遥微微闭着双眸,艳色的唇挑衅地勾起,怎一个魅惑妖娆。
“你一点儿都沒变……”
耳边传來冰凉的吐息,那一股子凉气,化为狡猾的小舌,自耳洞钻入,迷迷蒙蒙的脑子蓦然间打了个寒颤:“你做什……”
“咔擦!”一声脆响,君天遥的双腕间一阵冷彻入骨的寒凉:“你什么意思……”
君天遥瞪大了眼睛,身子一动不能动,以着衣衫半|裸,双手被镣铐锁住的羞耻样子,呈现在慕容弃的面前。
而他的一条腿,甚至还半弯曲在慕容弃的双腿之间,那个样子,怎么一个尴尬可言,再火热的情|欲,在这样的时候,都冷却的一干二净了。
慕容弃沒有搭理君天遥的怒目,而是将他屈起的腿按下,解放了自己被撩拨了很久的欲|望,然后,在君天遥不敢置信的眼神中,自袖间掏出一条银白色的精致漂亮的链子,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男子骨肉均匀的脚腕,顺势脱去那双鞋,露出精致完美的脚:“这么漂亮的东西,你说,若是毁了的话,会不会很遗憾!”
君天遥一动不能动,他听着慕容弃带着笑意的威胁,反而觉得有种隐秘的欣喜,男人这样不依不饶,只是因为在乎,所以,不论是他见过的那个风姿独特的女子,还是还未出生的孩子,都是可以将他们从男人心中驱逐的,他从來沒有想过面前的男人会真的伤他:“哥哥,你还在生气!”
那样隐秘的喜悦,让他忍不住喊了一声哥哥,只是,慕容弃显然不曾与他想到了一处。
“生气?不,我不生气!”
慕容弃猛地攥紧君天遥的脚腕,纤细的脚腕在男人的大掌中,显得如此纤弱可怜,咯吱声响起,那是骨骼不堪重负发出的抗议声,君天遥闷哼声中,男人抬起了头,眼底,泛着血色的光芒:“我只是想清楚了,君天遥,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己!”
这样鄙弃的眼神,这样冷酷的姿态,将君天遥自以为的在乎,打醒了,君天遥嘴里的血腥味儿不再是甜的,开始变得有些苦涩:“对,我在乎的只有自己,既然你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
“不会再有别人了!”
低声一句,慕容弃开口:“选一个!”
脚镣,或是把他的脚腕折断,君天遥从慕容弃的眼中看到了这些,不寒而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