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咦咦咦!温易知心里数万个感叹号插在草泥马上呼啸奔腾而过,差点说不出来话。他动作已经很迅速了,早在看着他们那往这走的抄家灭门架势,就已经注视着周围的形势想伺机逃走,这地方他熟悉的很,也为了可能的祸事而事先做了准备,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的被围追堵截,因此一不留神,就抵不过那御林军的动作有序,早被死死堵住了他所有能逃跑的位置,虎视眈眈的被盯着。
这是对他有多大的怨念?这情况,看来是七皇子成功上位,又把老皇帝的非自然死亡推到温家,而温家之前支持的三皇子,估计也被扣上了别的罪名,也不知道老皇帝到底是谁杀的,温相可没那气魄。只是这样的人生赢家缘何说什么怜悯他,怜悯他就是把他弄成太监,好继续伫在新皇帝跟前吗?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皇帝的事情吧,顶多因为他的故作傻笨,而让皇帝被他兄弟嘲笑过几次而已啊!
现在的情况已经由不得温易知多想,大太监连让他跪旨谢恩的程序都没做,御林军就一拥上前,用极结实的麻绳把他结结实实绑了起来。温易知脸上难看起来,脑袋迅速的转动着如何躲开这一劫的法子,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古代位面的麻烦之处,在于皇帝虽然只是个象形符号高坐皇位,但是一旦惹到了,便很难躲过,只是温易知在这个位面的能力也只有简单的武技,还受限于他毕竟曾被下过毒的身体,不能发挥的太好。
但是即使武功再强,在这种被训练有素、能力最强专用来保护皇帝的御林军的包围下,温易知也只能遵守这个位面的规则,逃脱不得啊!温易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御林军控制着他往皇宫边角的小房间走去,而那个小房间上挂着小小不起眼的两个字牌匾:净房。
温易知已面如死灰,被绑着推了进去,门登时关上。净房里阴的很,又很热,里面有两个体壮的大太监,都是沉默寡言又凶煞的模样,其中一个已经拿着刀朝温易知走了过来。温易知当时只想,等着他有了自主能力,不如自杀好了,也免得被这般折辱,横竖他又并非得活着不可。
但是当温易知的裤子被褪掉,刀子挨了上来时,温易知又不甘心了。那皇帝怎么这样对他,他还没弄清楚呢,更何况,这样能不去报复吗?他好歹也曾经在某个位面做过皇帝,这样不明不白的可不行。在这么着急的情况下,温易知突的想起来自己曾经有过的一种技能。
他沉下声对那太监说,“看着我。”
……
好多年前的催眠术幸好他还记得,要不可吃大亏了,也幸好在这种阴暗的地方好施展,可真耗尽了温易知八百年前学的催眠知识了。温易知把两个太监催眠过去,让他们只当他已经做过阉割手术了,于是把他推到暖房,将养起来。也幸亏这时不是寻常太监入宫的时候,暖房只温易知一人,要不然还不好遮掩。温易知只装成了苍白脸色“养”了半个月,那个那时对他下旨的太监来了,说他该去侍奉皇帝了。
在路上,这太监已向温易知普及了他要做的职务。温易知要当的是内室大太监,负责管理皇帝寝殿和处理一些贴身事务。那皇帝一定是脑袋进水了,让他一个被皇帝“去了势”的男人,去掌握他贴身的事务,也不怕哪一天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倒也真是大胆。
温易知还真想知道现在的皇帝,曾经的小皇子是什么模样,毕竟这么算来也有四五年未见,印在脑海里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倒是只记得他幼时穿着大红色袍子,肆意飞扬的模样了。
也不知道那时的小少年如今变得如何了,又是否……准备好面对他的报复了吗?
如今他既脱了绳子的束缚,又保全了自身,也就不着急溜走了。以温易知的武力值,还是可以横行皇宫的。这样的话,温易知也有耐心,多在这里“玩”上一阵,要不然一刀下去了结了固然干脆利落,却太不解恨了些。
温易知进了皇帝的寝殿龙安殿时,那原本跟着他的大太监刘福就悄然退下。大殿里灯火通明,照着皇帝绣着金边的龙袍都在闪闪烁烁。他还伏在桌案上,桌上摆着厚厚一沓奏折,聚精会神的看着。新皇登基,总是事很多,温易知幸灾乐祸的瞧着皇帝疲倦的眉眼,嘴角都不由得勾出了微笑。
温易知进殿的时候就没发出声音,而皇帝似乎是累了,抬头伸了伸腰,正看到温易知站在他面前,也无惊讶之色,只是用着一副感概叹息的语气说道,“易知,朕与你许久未见,可甚是想念哪。”
温易知没说话,只想这皇帝还真能装。一边阉割了别人,一边说想念人,还在脸上摆出了温柔怀念的表情,真当他是瞎子吗?温易知趁机打量着皇帝,看到他眉眼似乎未变,一味的锋利,一味的张扬,明明穿着孝期的素白镶金龙袍,却硬是在他身上穿出了大红色燃烧着的感觉。
温易知并没有卑躬屈膝佯作奴态,毕竟他现在扮演着可是家破人亡,又身体残破的角色,单是沉默,就够了。而皇帝见温易知这样也不恼怒,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朕恨温家好久了,还有朕那三皇兄,一个个都当朕是傻子。你那好爹爹绕了那么多弯,死活赖活的把你送到我身边说是当伴读,也不看看上书房里哪家伴读像你这般,一点用都不中的?不说指望你做什么,至少别把你的作业也让朕完成吧?真不知道上书房那些老家伙都怎么想的,哪门子皇子和伴读的作业都得完成,若是你不写,朕还得跟着丢脸的?”
他越说越气,干脆站起来到温易知面前,挑起他的下巴,嫌弃的拍了拍他的脸。
“我讨厌你很久了,温易知,你知不知道?瞧你那名字,好像该知道的多容易似的,上课就只知道睡觉,整天一副睡不醒,困到要死的样子,多丢我的脸!我和你说句话你还嫌弃我烦人!我烦人?我那是给你面子你知道吗!你爹天天在背地里给我找麻烦,你就天天在上书房膈应我。不过现在可好,你家一百三十六人口全部被我杀了,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又落到我手里,我看你还能不能去掉你那副衰样子,变得机灵点!”瞧他气得,连“朕”都不会说,只记得说“我”了,脸上却勾起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一副恨极了的模样。
咦?温易知很是困惑,他有给皇帝造成那么大的困扰吗?明明他只是尽力扮演一个智力受损害又无人教导的角色呀?虽说吧,他对皇权毫无敬畏,又不觉得需要他对卑躬屈膝,所以对幼时的皇帝态度不太好,但那也只是稍微不爱搭理一点嘛。
“你倒是说话啊?怎么,被朕吓着了,连话都不会说了?也是,朕看啊,你被去掉了男人的根,倒是连男人该有的勇气都没有了。”他突然笑的促狭起来,眼睛不怀好意的往温易知穿着的太监服下面望去,像是在心里揣摩那里都被割去多少似肉的。
温易知始终不说话。他心里却突然有了个好主意,只是还在心里推测着可行性以及自己会感觉到的愉悦感,还无暇去顾忌正在耀武扬威孩子气到又可恶又恶毒的皇帝。
说起来,他好像还不知道皇帝的名字呢。幼时温易知叫他为七皇子,现在该叫皇上,他只知道皇室姓宫呢。不过,他也不需要叫皇帝的名字啊。
这新任皇帝看来确实很忙,大概是想着来日方长,于是自言自语了半天又回到御桌前批改奏折了,温易知找了处墙根站着,站了一会就整个身子都倚到墙上了,随性到极点,也不敬到极点。从殿门口悄悄的进来几个宫女太监,静悄悄的站在他们自己的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并去看没有个“奴才本分”的温易知。
就寝的时候,温易知原本要随着退下去的太监一起走,虽然还不知道他能退到哪里。皇帝却喝止了他,让他留下来。不一会,这内殿就空了彻底了,只在内殿门口和外殿有人守着。这皇帝还挺多疑么,只是就不怕他么?还是说,温易知在皇帝眼里形象太过不堪,连提防都不愿意提防了?
皇帝指了指他龙床下的脚榻,示意温易知睡在那里。温易知可无可不可的真躺过去了,听着只躺在比他高一块龙床上皇帝的呼吸声,想他还真放心呢。不过温易知倒是不太放心自己,总觉得自己一控制个不好,半夜就爬到龙床上了。
要知道,温易知以前仗着年纪小还可以和侍女亲近一二,而近几年来却少有了,唯一发展的一个小下人,现在也死在温家的牵连中了。他又是好久没有碰过人了,真怕他自己把持不住,一不小心把皇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