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荡着毛子烤大串香气的靶场上,卫燃一手拎着一大瓶冰凉的啤酒,另一只手拎着一大串烤牛肉,左吃一口右喝一口可谓不亦乐乎。时不时的,他也难免活动活动酸疼的肩膀。
在拿起啤酒和烤串之前,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上手体验了一番亚历山大先生招呼着萨韦利从车子里抬下来的那两支苏联反坦克兄弟枪。
无论是单发半自动的捷格佳廖夫反坦克枪还是五发半自动的西蒙诺夫反坦克枪,虽然远远达不到传闻中“左一枪右一枪,抬去医院等勋章”的地步,但每支枪各自打上七八发也绝对不算什么舒服的体验。
当然,凡事儿都怕比,这单发的捷格佳廖夫虽然火力持续性差了些,但因为枪管进行长距离后坐对后坐力的缓冲,所以射击体验反倒比西蒙诺夫要舒服的多。
借口肩膀酸疼,只想喝酒撸串的卫燃婉拒了尝试那门厄立孔单管速射炮的邀请。
倒是亚历山大,似乎真就是单纯的想找俩年轻人陪自己在靶场消磨时间的,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提及过那支12星枪管的事情,毫无疑问,这让卫燃也暗暗松了口气——他现在只想好好享受生活。
“维克多,有没有兴趣去我的博物馆逛逛?”
刚刚在车上用那门厄立孔速射炮将拖拉机残骸撕成马蜂窝的亚历山大走过来,拿起一串萨韦利刚刚烤好的牛肉咬了一口说道,“你去喀山的这些年,我在阿历克塞教授的帮助下,可是收集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当然有兴趣”
卫燃用手里的酒瓶子和对方刚刚拿起的酒瓶子碰了碰,开着玩笑说道,“我今天是来替教授上班的,当然是老板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了。”
“那就走吧”
亚历山大说完灌了一大口冰凉的啤酒,转而看向了穿着西装的烧烤师傅萨韦利,“年轻人,有没有兴趣为我工作?试用期两个月,无论你上一份工作的月薪是多少,试用期都按照你之前的薪水来算,另外每周还有两天的假期。”
“真的?”
萨韦利闻言眼前一亮,他原本已经放弃了这份面试,权当是跟着卫燃过来玩了,却没想到这机会竟然还在。
“除了阿历克塞教授,伱是唯一一个没把我当做老板来对待的年轻人,我喜欢你把我当朋友来对待的处世态度,这是我的另一位助理都没有做到的,而且我现在确实缺少一位助手。”
亚历山大说着,已经将一串车钥匙抛了过去,“如果你愿意试试的话,就先从我的司机做起吧。”
“没问题!”萨韦利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了钥匙,“这些东西不用收拾吗?”
“有人会帮我们收拾的”亚历山大说话间,已经拎着烤肉和啤酒走向了他的越野车。
“恭喜”
卫燃朝着萨韦利扬了扬同样拿在手里的吃喝,跟着亚历山大走向了不远处的那辆绿色越野车。
看了看手里的钥匙,萨韦利抓起一串牛肉咬了一口,都不等咽下便兴致勃勃的追了上去。
搭乘着萨韦利驾驶的越野车,卫燃跟着亚历山大在闲聊中直奔他自己的私人博物馆。
然而,这车子开出去都不到十分钟,就在亚历山大将话题聊到他上次拍电影惨遭失败的话题,以及教授不久前在萨韦利的帮助下调查到的蕾吉卡以及那些勃兰登堡部队事件是否值得拍一场电影的时候,一通电话却打到了他的手机里。
“是我的女儿莉莉娅”
亚历山大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满是宠溺的说道,“肯定是她又把生活费花光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按下了接听键盘,可紧接着,听筒里便传来了早晨才见过的那位莉莉娅的哭喊,“爸爸!快来救我!”
“莉莉娅?发生什么了?”
亚历山大立刻皱起了眉头,负责驾车的萨韦利也在同一时间降低车速,缓缓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亚历山大先生,我猜你不会报警的。”
电话听筒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猜坐在你身旁的维克多先生和驾车的萨韦利先生也不会多管闲事的。”
这话刚一传进三人的耳朵里,之前大半天一直算得上和蔼可亲的亚历山大立刻目光锋锐的看了眼卫燃和坐在正前方驾驶室位置的萨韦利。
与此同时,卫燃和萨韦利也立刻打量着这辆越野车内部的摆设,寻找着窃听护着监控设备。
“这两个年轻人并没有出卖你。”
电话里的人一副稳操胜券的语气说道,“我只是在你的车子里装了几个窃听器而已。”
“你要做什么?”亚历山大和卫燃对视了一眼,冷静的问道。
“很简单,当然是勒索一笔钱了。”
电话里的人说道,“如果你不想你的莉莉娅变成尸体,现在就把车窗降下来,把你们三个的手机全都丢出去,我就在不远处用望远镜看着你们,所以别想耍花样。”
话音未落,萨韦利已经第一个降下车窗,掏出不久前阿历克塞送他的那台华夏产智能手机干脆的丢出了窗外。
看了眼亚历山大,卫燃同样降下车窗,将已经按下了紧急拨号键的手机连同和穗穗的情侣戒指也丢了出去。
“我把手机丢出去,该怎么联系你?”亚历山大语气平静的问道。
“总会有办法的,总之快点把手机丢出去吧。”电话里的男人带着笑意说道。
稍作犹豫,亚历山大同样将自己的手机也丢了出去。
几乎前后脚,一个声音从副驾驶的座椅下面传了出来,“很好,司机先生,打开手套箱,抽纸盒子里有几副手铐,把亚历山大和维克多的双手铐住。”
扭头看了眼亚历山大,萨韦利直等到对方点点头,这才打开了手套箱,一阵翻找之后翻出一盒抽纸,粗暴的撕开盒子之后,里面除了不过手指头厚的一沓抽纸之外,其余的空间放的却全都是手铐。
“我可以推开车门吗?”萨韦利举着两副手铐问道,“不然我可够不到他们。”
“当然可以”座椅下面传出来的声音自信的答道。
闻言,萨韦利这才推开了车门,接着又拉开了后排车厢亚历山大身侧的车门。
“对不起,老板。”
萨韦利一脸歉意的说道,用手铐“咔嚓”一声松松垮垮的铐住了亚历山大的左手腕,接着又将他的另一只手铐住。
只不过,无论卫燃还是亚历山大却都注意到,萨韦利在铐住另一只手的同时,却暗中用力掰动锁齿并没有让它扣住,只是贴着一侧边缘别住,接着又按动另一只手腕上松松垮垮铐住的手铐将其彻底锁死,让它再一次发出了“咔嚓”一声响。
“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萨韦利绕到了卫燃这一边,如法炮制将他的双手也铐住。
等萨韦利重新坐回驾驶室,副驾驶座椅底下的人又说道,“亚历山大先生,维克多先生,现在把手伸出窗外让我看一眼吧。”
和亚历山大对视了一眼,卫燃和对方将被铐住的双手伸出窗外晃了晃。
“很好,现在关上车窗,麻烦亚历山大和维克多先生把双手搭在前排座椅上,另外还要麻烦萨韦利先生开车去70公里外的兹纳缅斯克。”
副驾驶座椅下的声音一副胜券在握的语气说道,“我的人会在后面盯着你们,如果你们敢耍任何小心思,我就把莉莉娅卖到保加利亚拍一些男人都喜欢的东西。”
“萨韦利,麻烦你了,走吧。”亚历山大语气平静的开口说道,同时也和卫燃一起,将双手搭在了前排座椅的靠背上。
“坐稳了”
萨韦利说完,缓缓踩下油门,驾驶着这辆车子,在车载导航的帮助下,开往了绑匪提示的目的地。
“你觉得是谁?”卫燃比着口型无声的问道。
亚历山大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随后开口问道,“绑匪先生,你需要多少钱才肯放过我的莉莉娅?”
“这件事不急,等到了兹纳缅斯克再说吧。”副驾驶座椅下的人回应了一声便没了动静,这车厢里也陷入了安静。
“先生,我今天才刚刚面试成为亚历山大先生的司机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现在有些紧张。”
开车的萨韦利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能放个音乐吗?不然我担心我赶不到兹纳缅斯克就要弃车逃跑了。”
“当然可以”
座椅下的声音在沉默片刻后答道,“你最好别耍花样,不然我不介意用你刚刚试射过的那支反坦克枪给你来一发。”
“当然,当然,我只是太紧张了想听听音乐缓解一下。”萨韦利语气颤抖的答道,“那我要播放音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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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座椅下没有声音传出来,萨韦利伸手按下中控屏幕上点了一下,随机播放了一首柳拜乐队的《为了你,祖国母亲》。
或许真的是为了缓解紧张,开车的萨韦利甚至扯着嗓子跟着唱了起来。尤其让卫燃有些羡慕的是,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有一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好嗓子。
在这歌声中,卫燃也将这车子里巡视了一番,万幸,这一番初步的观察,他并没有看到偷拍设备,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同样,也正是因为有这音乐和歌声的干扰,负责驾车的萨韦利,也用扶着方向盘的手有意无意指了指后视镜,随后又在不经意间,把车内后视镜掰了掰,让后排的二人得以通过镜子和他进行眼神交流,同时也能观察到车尾的情况。
等萨韦利唱完了第二首歌的时候,已经将额头顶住前排座椅靠背的卫燃用鞋尖轻轻碰了碰亚历山大,无声的比着口型问道,“车上有武器吗?武器,枪。”
在理解了卫燃的意思之后,亚历山大用一只脚轻轻撩起另一只脚的裤腿,露出了小腿上的腿部枪套,以及枪套里别着的一支PPK小手枪。
轻微的点点头,亚历山大用脚将裤腿重新放下来,借助着后视镜看着车尾的情况。
而在此之前,卫燃其实就已经通过车内后视镜注意到,在他们这辆车的身后,正有一辆几乎算得上满大街都是的面包车一直在跟着他们。
不过,对方虽然跟的明目张胆,但却格外的谨慎,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将近百十米的安全距离。
将时间往前推,就在萨韦利开始唱歌的时候,五分钟前才在大剧院里看完了一场芭蕾舞表演的穗穗也在心神不宁中挂断了第四次拨出去但却无人接听的电话。
“阿芙乐尔姐姐,怎么了?”洛拉一边好奇的问着,一边将刚刚买来的咖啡递给了穗穗。
“维克多刚刚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接通之后却根本没有人说话。”
穗穗顿了顿继续说道,“问题是,他打的是国际长途,打的是我在华夏的那个手机号码,我刚刚已经连着给他打了四次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他不是和萨韦利在一起吗?”
结伴一起出来玩的佐娅说话间已经掏出了手机,“我给萨韦利打个电话问一下。”
说完,这姑娘已经拨了出去,并且不出意外的同样没有人接。
“我们去找他们吧?”穗穗略显惊慌的说道,“我总感觉他好像遇到麻烦了。”
老板遇到麻烦?
旁边的卡坚卡姐妹忍不住对视了一眼,与其说老板遇到麻烦,倒不如说是谁给自己找了麻烦或许更合适一些。
这对双胞胎虽然对自家老板格外自信,但穗穗却已经用她自己的手机登陆了卫燃的手机账号并且开启了设备找回功能,并且顺利的定位了准确的位置。
“我们过去看看吧?”心神不宁的穗穗慌乱的说道,“我找到手机的位置了。”
“那就走吧”
奥莱娜故作夸张的打了个哈欠,“我本来就不喜欢看芭蕾舞,出去逛逛也不错。”
心知这姑娘是在安慰自己,穗穗强撑着笑脸点点头,心急火燎的跑出了剧院。
其余的姑娘对视了一眼,相互摊摊手跟着追了出去。而走在最后的卡坚卡姐妹,则不约而同的从后腰处的枪套里抽出一支PSS小手枪,借着衣服的掩护顶上了子弹,随后将其又插进了枪套里。
根本没有耽搁多久,安菲萨便驾驶着那辆依维柯大面包,拉着一车姑娘开往了设备定位的位置。
仅仅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这辆依维柯便停在了伏尔加河东岸,被冬小麦田夹在中间的一条乡间土路上。“哗啦”一声车门开启,十多位姑娘鱼贯而下,穗穗和佐娅也各自拨通了各自男人的手机,并且不出意外的在路边找到了三部手机,以及卫燃故意丢下的戒指。
“这里有车子调头的痕迹”安菲娅蹲下来指着一处车子调头时碾压过的车辙印说道。
“这是萨韦利的打火机,是我在去年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佐娅说话间,也捡起了一枚银壳zippo打火机,她的脸上也露出和穗穗一样的担忧之色。
“我们去追”穗穗想都不想的钻进了面包车里。其余姑娘闻言,也立刻钻进了车厢。
等到最后上车的安菲娅关上了车门,留在车里的安菲萨放下手刹的同时问道,“我们要报警吗?”
穗穗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正前方却开过来一辆乌拉尔4320卡车,在这并不算宽敞的乡间土路上朝着她们开了过来。
也正是在两辆车会车的同时,躲在车里的穗穗一眼便看到了这辆卡车货斗白色篷布上用花体俄文喷绘的“亚历山大私人军事博物馆”大红色艺术字,更一眼认出来这辆卡车副驾驶位置,那个手里夹着一支粗大雪茄,正一脸凝重的看向这辆面包车的男人,恰恰是亚历山大曾经的助理费德勒!
“你是说费德勒?我把那个忘恩负义的犹太人给开除了。”
近乎下意识的,穗穗便想到了昨天亚历山大登门的时候说过的这句话。
“卡妹!拦下那辆卡车!快!快拦下他!”穗穗近乎尖叫着大喊道。
“坐稳了!”
安菲萨话音未落,已经踩下油门儿,操纵着这辆并不算多么灵活的面包车粗暴的开始了调头。
“系上安全带!”
坐在副驾驶的安菲娅同样提醒了一声,接着换上没有哪个姑娘听得懂的意大利语喊道,“主驾驶!”
“没问题!”
安菲萨用意大利语回应的同时,已经完成了调头,并且将油门踩到了底。
“都往左边靠!双手用力扶住前排座椅!”
安菲娅换上俄语大喊着提醒了一声,同时却一手抓紧了安全带,另一只手则从后腰处抽出了那支来到伏尔加格勒第一天卫燃便发给她们姐妹俩的PSS小手枪。
在她的提醒下,姑娘们近乎下意识的听从安排靠到了车厢的最左边系好了安全带,就连听不懂俄语的陆欣妲,也被洛拉一把拽到了怀里靠到了最左边,同时,穗穗也下意识的将安菲娅的提醒翻译成了她能听懂的汉语。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安菲萨驾驶的面包车已经开始提速,并且追上了同样开始提速的那辆乌拉尔卡车。
无论是比越野还是比载重,依维柯都要甘败下风,但在这路况还算平坦的乡间土路上比速度,即便是拉着十几个姑娘的依维柯,也足以轻松的拿捏那辆乌拉尔4320!
前后不到20秒钟的时间,两辆车的车头便开始并驾齐驱,早已做好了准备的安菲娅也根本不避讳身后的姑娘们,用身体做掩护,将那支PSS小手枪举在胸前,瞄准了那辆乌拉尔卡车驾驶位同样捏着一根雪茄的司机便扣动了扳机!
在被发动机的轰鸣掩盖的枪声中,那司机搭在车窗外的那支胳膊接连爆出了两团血花。
在剧痛以及并排另一辆车里,那个漂亮的姑娘举着的手枪威胁之下,这个司机下意识的往右一打方向盘,这辆卡车也如卡坚卡姐妹预料的那样开下公路,一头扎进了路边的灌溉渠里发生侧翻露出了底盘。
“嗤——!”安菲萨踩下刹车的同时喊道,“开车往前跑!”
话音未落,她已经和副驾驶的妹妹不分先后的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各自举着一支PSS小手枪,一个跑向了车头的方向,一个跑向了车尾的方向。
愣了愣神,穗穗反应极快的解开了安全带,窜到驾驶位都来不及坐稳便踩下油门,驾驶着车子往前跑。
她自然并非抛下卡坚卡姐妹不管,只是自从上次在美国的球场厕所里险些遭遇绑架的时候见识过这对姐妹的能力之后,她已经对她们充满了信任,更何况她清楚的知道,这一车姑娘即便加在一起恐怕都帮不上什么忙。
都不等她把车子开起来,卡坚卡姐妹却已经分别来到了车头车尾。
“哒哒!”
在被乌拉尔卡车的发动机轰鸣掩盖的枪声中,车头位置的安菲萨连续两枪命中了费德勒持枪的那只手的手臂,而紧随其后的一枪,则打在了压在他身上的那个司机的屁股上。
剧痛之下,这名司机下意识的挣扎立刻压到了费德勒中枪的手臂,进而让对方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里的那支手枪,任由它掉落在了车厢缝隙里。
与此同时,安菲娅也撩起牛仔背带裤的裤腿拔出了一支怪模怪样的匕首,轻而易举的划开了车厢的篷布,看到了里面正被几支反坦克枪压在身下惨叫不止的一个男人,以及一个双手被铐在那门厄立孔速射炮上,脸上套着个黑色布套,外面还缠着几层胶带,此时整个人都趴在炮身上同样在惨叫的姑娘。
动作麻利的钻进侧倾的车厢,安菲娅一脚跺在那个男人艰难从枪管间伸出来的那只手上,在对方的惨叫中让他的手弯折到了一个正常人无法做到的角度。
“嘭!”
紧随其后的第二脚补在这个男人的裤裆处废了他的行动能力,安菲娅这才走到那个姑娘的旁边,从头发上取下一枚发卡,轻而易举的撬开了手铐又扯开了胶带和头套,将这个在刚刚车子侧翻时被撞的满头包,手臂也划开了一道口子的姑娘给解救了下来。
“车头方向有辆面包车,能自己跑过去吗?”
安菲娅说话间,不忘在那个男人下意识伸到裤裆处的另一只手上狠狠补了一脚,将其弯折成了另一个角度。
在那个男人新一轮的惨叫声中,满脸惊恐而且流了不少血的莉莉娅泪流满面的点点头,一瘸一拐的从车厢里逃了出来。
几乎同一时间,安菲萨也将驾驶室的里摔做一团的费德勒和司机给请了出来,让他们双手抱头趴在了被卡车挡住的麦地上。
等安菲娅将货斗里的那个人给赶出来并且打晕之后,这姐妹俩从车厢里找出一捆绳子,将这三人绑好之后,默契的各自抽出匕首,在发动机的轰鸣都无法掩盖的惨叫声中,从费德勒和那名司机的手臂上,将打进去的子弹给挑了出来。
紧接着,这姐妹俩又像是在拔河一样,用绳子合力给两人中枪的手臂完成了捆扎止血。
与此同时,穗穗也驾驶着面包车又倒了回来。
都不等车子停稳,后排车厢的滑门便被陆欣妲给用力拽开,等到车子停下之后,奥莉佳和奥莱娜姐妹也立刻出来,将受伤的莉莉娅给搀扶到了车上,交给船医佐娅进行紧急处理。
这些姑娘们意外救下被绑架的莉莉娅的前两分钟,萨韦利驾驶的越野车也在一处两侧都是白桦树的乡间公路上,被后面一直追着的面包车给拦了下来。
“不要反抗”
副驾驶座椅下的声音气定神闲的说道,“给你们换一辆车子,然后我们就可以谈谈了。”
他这边说话的同时,那辆面包车上也有个带着蓝牙耳机的人一边说一边走了下来,在这人的身后,还跟着另外三个手里拿着短管猎枪的男人,而在他们四人的身后,那辆拉开了车门的面包车里却只有个嘴里叼着烟的。
先隔着后视镜和萨韦利对视了一眼,两人相互之间轻轻点了点头,紧跟着,卫燃又看向了亚历山大,并且用眼神看了眼对方的小腿。
亚历山大小心的比了个大拇指,随后立刻将大拇指给收了回去。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个戴着蓝牙耳机的人已经停住了脚步,并且从同伴的手里接过了一支锯掉了枪托、锯断了枪管的泵动式猎枪,格外潇洒的将其搭在了肩膀上。而另外三个人,则分别走向了驾驶位已经后排两侧的车门。
几乎就在这三个绑匪敲门的同时,车里的三人也借着后视镜对视了一眼,动作一致的伸手打开了上锁的车门,接着却各自猛的用脚一踹车门,“嘭”的一声,不分先后的用车门撞在了那三人的鼻梁骨上!
双手用力一撑打开了仅仅只是被萨韦利别住的手铐,卫燃假意将手伸进衣服内侧,取出了当初亚历山大送给自己的那支钛合金手枪,隔着车窗瞄准那个戴着蓝牙耳机的嚣张怪便扣动了扳机!
“啪啪!”
连续两声被消音器压抑的枪声中,车窗上出现了两个圆润的弹孔,那个戴着蓝牙耳机的人持枪的手肘和一条腿的大腿也分别中枪。
“砰!”
比他稍晚一步,亚历山大同样隔着车窗扣动了扳机,一枪命中了门外那名绑匪的胸口。
“砰!”
在重叠的枪声中,亚历山大的第二枪打在了原本站在驾驶位门外的那个人的太阳穴上,而卫燃打出的第三枪,则命中了车门外被他撞了鼻子的那名绑匪正准备抄起枪的手上。
这枪声过后,卫燃和亚历山大也先后钻出了车厢,萨韦利却连门都没关,便踩下油门撞向了正前方横在路上真准备跑的面包车上!
“嘭!”
沉闷的撞击声中,价值近千万卢布的高档越野车轻而易举的顶着那辆不过几十万卢布的面包车一路往前,像一辆推土机一样,将其一直推到了路边一颗能有腰粗的白桦树上,才在越野车的防爆气囊怦然炸开中停了下来。
至于那辆面包车.它连安全带都没有,就更不可能配置什么安全气囊了。
等被安全气囊炸的鼻血直流,额头上还被划出了一些细小伤口的萨韦利晕晕乎乎的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卫燃和亚历山大已经制服了幸存的另外两个人,各自举着枪跑了过来。
“你没事吧?”
卫燃询问的同时,也举着枪看了眼车厢里的情况,可惜,这里面除了些绳子胶带黑布头套之类的东西之外,根本没有被劫持的莉莉娅,至于那司机,已经在和方向盘的接触中被撞晕过去了,那简陋的方向盘上甚至还残存着一颗断裂的门牙。
“没事,我没事。”
萨韦利抹了抹流到嘴角的鼻血,接着却扶着车门“呕”的一声将之前吃的烤串全都吐了出来——他刚刚似乎被安全气囊崩的脑震荡了。
将那个晕的更严重的司机揪出来看了一眼,亚历山大拽着他的一条胳膊,将其拖拽到了路中央那个戴着蓝牙耳机的男人身旁,将两人的脑袋靠在一起之后,用手里的PPK手枪顶住他的脑袋问道,“莉莉娅在哪?”
“你这辈子都”
“砰!”
那个戴着蓝牙耳机的男人话都没说完,亚历山大便用枪抵着那名司机的天灵盖扣动了扳机!
“莉莉娅在哪!”
亚历山大推开这具尸体,将刚刚准备开卫燃的车门的那个男人拽过来,不顾对方惊恐的挣扎,将他们二人的脑袋靠在了一起再次问道。
“费德勒!是费德勒!”
这次,都没等蓝牙耳机男开口,被拽过来的那个便惊慌失措的大喊道,“是费德勒绑架了莉莉娅!”
“莉莉娅在哪!”亚历山大阴着脸再次问道。
“刚刚就在距离靶场不远的河边白桦林里”
蓝牙耳机男脸色惨白的说道,“费德勒现在大概已经带着她回到您的家里了,我们准备勒索到钱之后,以您的名义租用一架直升机飞去三百公里外的沙蒂赫,从那里偷渡去乌可烂。”
“你是谁?”亚历山大继续问道。
“我是费德勒的表弟”
蓝牙耳机男脸色惨白的说道,“我们没打算伤害您和您的女儿,我们的枪里面甚至都没有子弹!我发誓,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打算杀人!”
“呵!恶心的犹太人!”
亚历山大话音未落,已经扣动扳机,击毙了费德勒的表弟,随后又朝着另一个尖叫的人后脑勺上打了一枪。
伸手从这具尸体的身上摸出一部手机,亚历山大拨了一通电话之后,站起身朝着走过来的卫燃和被他搀扶着的萨韦利说道,“帮我把这些尸体抬到车子里去吧?”
“您打算怎么做?”
卫燃说话的同时,却已经从兜里摸出了两副橡胶手套,并将其中一双分给了萨韦利,随后弯下腰来捡起刚刚他那三枪掉落的子弹壳,接着又摸出一串家里的钥匙,用上面坠着的一把折叠小剪刀,毫不避讳的将他刚刚打出去的三枚子弹头一一挖出来也揣进了兜里。
“维克多,这种事你怎么做的这么熟练?”亚历山大却并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是个历史学者,经常要从尸体身上找线索,不信你可以问问萨韦利。”
“确实是这样”仍旧有些晕乎的萨韦利下意识的答道,“当初他从那两具冻了半个多世纪的尸体身上找到了不少线索呢。”
卫燃站起身理所当然的补充道,“而且去年我才遭受过比这些人更专业的袭击,我的帮派朋友教过我该怎么毁灭证据来避免麻烦。
说起这个,亚历山大先生,我还要感谢当初你送我的那支钛合金手枪和配套的消音器,我可没想到它第一次实战竟然是用在这种时候。”
“我也要感谢我当初送你的手枪,不过如果只是想毁灭带来麻烦的证据,我或许有更好的办法。”
亚历山大笑眯眯的问道,“维克多,萨韦利,有没有兴趣参观一下我的钛合金冶炼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