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见冥都

走了一段时间,斩风发现八人竟是往冥都方向而去,心中纳闷。巡视鬼界归来,应该是先回苍冥界报告调查结果,此时去冥都有些奇怪,所以他直接询问了静亦遥。

「冥界合并的协商会议要在冥都举行,苍冥界的其它代表应该都到了,我是其中一员,怎能不去?」

「合并事宜还有很多细节没有商定,特别是关于这次的冥武典。」

「我们要插手冥武典?」斩风大感意外,那是冥界最重要的盛典,苍冥人要想插手,必然会引起果凌野之类的冥人反感。

「你也知道冥武典?」

「在断戈城听说过,我也想去看看。」

「也罢,算是与你有缘,你就以我随从的身分,一起去冥都看看热闹吧。」

斩风没推辞,那样的会议可以看到两股势力间的所有纷争,是评定眼下局势的最佳机会,便道:「到时精英云集,应该能学到不少东西。」

左帅淡淡一笑,摇头道:「这冥武典究竟如何,尚未可知,但事关机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而且修炼这种东西不一定要参加什么盛典才有进益,回到苍冥界,到处都有人可以指点你。」

斩风深感不安,苍冥界似乎很想插手冥武典,事情只怕还要节外生枝,一旦冥武典出现问题,只怕就连冥皇断戈都会被激怒。

想了想,他道:「不知能否向大人请教?」

左帅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旁边的随从笑了起来,抢着道:「你这家伙连规矩都不知道,挑战左帅大人这种等级的人物,可是要先获取资格才行哦!」

「不是挑战,只是学习学习而已。」斩风急于知道苍冥领袖们的实力,静亦遥的出现正好给了他机会。

静亦遥却不肯轻易出手,指着名叫伦诰平的随从道:「你可以试试和他打一架,我在一旁指点你如何?」

斩风颇为失望,看了伦诰平一眼。他是位满头银发的老人,看上去红光满面,目光炯炯有神,年纪虽大,但这位苍冥人好大喜功,一路上都在展示自己的实力,倚老卖老,数次以长辈的身分教训斩风,斩风自然没有任何兴趣与他交锋。

「来来来,我来指教你,我可是……」伦诰平倒是得意起来,拉着斩风又要说历史,却只得到一个冷冰冰的目光。

静亦遥看在眼中,对斩风更是好奇,若不是碍于身分,倒真想试一试这个只会修炼、不问世事的青年。

随着他们接近冥都,路上的苍冥人越来越多,但是静亦遥却换上了普通武士的衣服,扮成普通苍冥人的样子,而且再也没开口,一切事情都让随从处理。

斩风颇为奇怪,这一路上监视的冥人从未间断过,静亦遥从未避忌什么,有话就说,爽朗率直。虽然立场不同,但令人感觉很舒服,可快到终点时,却为何突然隐藏起身分?

冥都。

又一次回到这座改变命运的巨城,斩风不胜唏嘘,当日正是因为冥武典而来,现在又是如此,简直是命运刻意安排的结果。

静亦遥突然停下脚步,在城墙下找了一处隐密处,再次换回了左帅的服饰,边穿边吩咐道:「我是苍冥谈判使者,你们都要小心,不要让冥人抓住把柄,尤其必须守礼,冥人最讲的就是这个。」

「是!」众人同声应道。

「弒天,你现在也是我的随从。有一件事需要你替我去办。」静亦遥转而对斩风交代道:「传说在冥武典之前,特意为了苍冥人安排了资格赛。这事我不太清楚,你替我去调查一下,如果是真,应该有一批苍冥人到了冥都附近,把详细的情况调查清楚后告诉我。」

「难道资格赛是假的?」

「不要问,去查就是了。」

斩风躬身领命,目送八人进城后转身就走。他刚才已经看到冥都外聚集了一大批苍冥武士,这些人也一定是为了冥武典而来。

就在这时,一队冥武士走了过来,朗声道:「参加资格赛的苍冥人,一律留在城外,等到开赛再一起安排。」

斩风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安排一定会引起高傲的苍冥人不满。果不其然,周围听到这话的苍冥人一起鼓噪起来。

冥人武士们见状,都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苍冥人在冥都如此神圣之地喧闹叫嚣,让他们心里很不爽,脸上也表现出厌恶之色,甚至有人私下嘟囔。

「喂!你们在干什么?这是冥都,不许喧哗,安静点。」一位冥武士忍不住高声喝斥。

声音倒是不大,但反响却极为惊人,几乎所有的苍冥人都在同一时间回头瞪着他。冥武士不卑不亢,反而挺起了胸膛与他们对视。

「首领,看来他们又要动手了。」琉流悄声道。

斩风淡淡地应道:「在冥都附近,他们不敢。」

果然,一名苍冥女子从后面挤了出来,张开双臂拦住同伴,高声唤道:「都安静点。」

斩风打量女武士。她长得白白净净,挺水灵的,可眉宇间野气十足,一看就知道是不拘小节的豪迈之人,与玄好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管束妳的同伴,不要再吵嚷了,这是冥界的圣地,请你们安静。」

「那你们为什么对他无礼?」苍冥女武士一指斩风。在众人看来,被围在中央的斩风像是被押送的囚犯。

闻言,斩风淡淡地接口道:「我来参加冥武典,不识路,请他们带路。他只是让我在城外等,其它倒没什么。」

一句话就化解了大部分人的怒气,冥武士们都松了口气。刚才只要他话锋不对,这批苍冥人立时就要翻脸,不禁都朝斩风投去感谢的目光,毕竟麻烦少一点是一点。

人群散开,女武士看了斩风一眼,径自朝他走来,边打量边问:「你也是来参加资格赛的?」

「资格赛是什么?我只听说冥武典?谁说有资格赛?」

女武士不疑有他,直率地应道:「我们也是来了才听说,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谁告诉你们的?」斩风问道。

女武士瞥了一眼高大的冥都城墙,冷冷地道:「来了才看到城外的文告,说人数太多,场地有限,过于混乱会影响冥武典的庄严感,对冥界祖先不敬,因此要限制人数。」

斩风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走吧!大家都在等待资格赛的安排,你也一起来吧!」女武士倒是自来熟,拉着斩风就往人群的聚集处走去。

城外的苍冥人分成三大群,城北、城西、城南各一处,说的都是同一个话题——冥武典和资格赛。由于时间临近,他们对冥都的安排越来越不满,到处都可以感受到苍冥人的怨气。

斩风看在眼里颇为疑惑,这种情况,近在.\С\om1|6|k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

咫尺的断戈、元苏不会不知道,却没有任何作为,更像是有意在营造怨气。那两个家伙难道也在想办法阻止两界合并?

那名女武士随口问道:「你刚从苍冥界来吧?」

「不,我去了人界。」

「人界!」女武士一声惊叫,目光再次拉到斩风身上,「都说外面乱哄哄的,只有苍冥界最太平,你居然还敢往别的界跑。」

「见识一下也好。」斩风耸了耸肩,神色依然平静。

一个苍冥人凑了过来,嘻笑着问道:「人界听说很弱,是这个世界最弱的一支,一直被仙鬼冥三界轮流控制,你去了应该所向无敌吧?」

周围一片哄笑,对于人界的轻视溢于言表。

一切只是道听途说,竟敢下这种定论,斩风很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骄傲,便道:「小看人界是会吃亏的。」

「不会吧?他们很强?」

「半年多前,人界动用了一千万大军消灭了一百五十余万名魔人,把魔人压制在一片不算很大的区域内。」

空气突然抽了一下,因为所有人都在吸气。且不论魔人实力如何,单是一千万大军这个数字,就足以制造强烈的震撼感。

「人界真有那么强?」女武士问道。

「如果以数目算,人族数目可达上亿,千万大军不算什么。更何况看着家园被毁,换成你们,也一样会拼死作战。」

语带双关,斩风想借机敲醒苍冥人别太过分,否则冥人也会拼死抵抗。

「算了,人界是强是弱,都与我们无关,有魔人在,他们也无暇来理会我们。」沉默了一阵,有人开口道。

旁人也立即附和,「是啊,是啊!」

一群不能正视事实的家伙。斩风冷冷一哂,对苍冥人的评价又低了些。

女武士有些不甘心,拉着他小声问道:「人界还有什么新奇的事吗?快告诉我!」

斩风淡然道:「没什么了,都是些打打杀杀,生生死死。」

「冥界太无趣了,想不到人界也那么无趣,有机会到鬼界去看看就好,听说那里也很热闹。」

把鬼界的生死存亡看成一场热闹,斩风不知道该叹还是该笑,苍冥人固步自封的程度真让人惊叹。看了一眼身后重新回到旧话题的冥人们,他摇了摇头道:「我先进城看看。」

「他们不会让你进城的。」

「左帅静亦遥大人在城内等我,我是随从,他们不会不让我进去。」

女武士一听,眼都直了,上下打量斩风,似乎很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左帅大人到了?」旁边的人耳尖,听到了对话,高声问了一句,又把人们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斩风感到厌烦,却不能甩袖就走,沉吟道:「事关机密,无可奉告。」

「弒天,是你啊!」一个年轻的苍冥人挤了出来,亲切地拍着斩风肩头,亲密得就像是从小到大的玩伴。

斩风倏的一惊,没想到这里也有弒天的熟人。

「你这家伙,几年不见也没多少长进,怎么才到塑神环?太让我失望了,当年你可是难得的天才啊!不过气势倒是出来了,你跟了左帅大人?」

「嗯。」斩风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不敢多说,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运气不错,有左帅大人指点,将来的实力一定会突飞猛进。」青年武士哈哈一笑,「我很快就要到中相大人那里做事,有空多亲近。」

斩风哪能听不出对方话中的涵义,却听而不闻。

对方见状,调侃道:「怎么?玩深沉,都不像你了。」

「没办法,最近跑了不少地方,见了不少大场面。」斩风应道。

「人界吗?千万大军的大场面?其实也不算什么。」青年武士依然傲气冲天。

见状,斩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人界有直径千里的邪恶云海遮天蔽日,有高达数百丈的漩涡之柱连接天地,有会走会飞的风火,有杀人无形的力量。」

「你、你是说人界?有那么邪吗?」青年武士被斩风描述的画面震撼了,脸色一变再变。

「那些景象很快就会在这里看到了,然后就是我们的苍冥界。」

「别胡说,苍冥界不是人界可比的。」旁边的一位苍冥人喝斥道。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问他们。」为了让苍冥界有危机意识,斩风遥手一指星华二子,「我从人界带来的朋友,星华人。」

众人都发现了两个星华人的身影,心中更是惊讶。

璃欢迎了上来,在斩风的暗示下,绘声绘影地道:「魔人吸收了强大的邪恶力量,所以建造了可怕的邪恶之都,虽然败了一次,但威胁依然很大。

「听说鬼界也是一样,妖人不知从哪里获得了额外的力量,变得无比强大,所以强大的鬼界这么快就完蛋了。以妖人的个性,绝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冥界自然也是他们的目标……那些疯子见人就杀,还到处制造尸塔,用尸气杀人,真可怕……」

一番话把苍冥人都说惊了,星华人口中的世界与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巨大的差异造成巨大的震撼。

「妖人真要杀来?我们怎么不知道!」

琉流跟着说道:「当然是真的,据说妖人的目标是统一九界,打完了鬼界就打冥界,然后顺着月桥打苍冥界。」

「他们要打苍冥界!不可能吧?我们可是有协议的。」

「协议算什么!以前他们没有实力,当然要签协议,不让你们对他们动手。现在他们变了,不是昔日那些小妖,吸收了强大的力量后几乎所向披靡,鬼人那么强大的一支种族,竟然被打得落花流水,毫无招架之力。

「我们正担心他们冲击星华界,打算在冥界看看情况。如果真的打来,我们立即回去送信。」

大敌当前,谁的心都无法安宁,这些一心修炼、无心战事的苍冥人,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国度也在战火边缘,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当火点燃之后,点火之人却悄悄地退开了。

斩风知道现在还不是出头的时候,否则会被两个冥界的领袖层怀疑。他给星华二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留在原处,自己却先行离开了。

之后,他再次接近冥都的大门,再次被冥武士拦下。

「说过多少次,参加冥武典的苍冥人都在城外等待,你再往里钻也没用。」守卫城门的也是花白老人,看到斩风,想都不想便伸手将他拦下,虽然满脸的不耐烦,不过语气倒还算平和。

「我是参加谈判的苍冥左帅静亦遥的随从。」

守卫微微一愣,方才倒是有位苍冥左帅进城,不过苍冥人在他眼中大都差不多,也分不清真假,犹豫了半天才道:「你在这里等,我找人去问一声,如果确认无误就让你进去。你的姓名?」

守卫转身奔入城门,片刻后又走回原位,淡淡地道:「已经找人处理了,你等一等。」

「好。」斩风站在守卫身边,目光左右扫动,打量着经过了很多次,却很少细看的城门部分。

很快地,一名冥武士跑了出来,目光从斩风脸上扫过,淡淡地道:「弒天,你随我进城,城很大,不要乱跑。」

斩风点点头,默默跟在传讯者的身后踏入冥都。街道上人头汹涌,不比城外逊色,不同的是这里聚集了众多冥人,几乎看不到苍冥人的身影,而且满眼望着的不是白发便是花发,挤在一起就像一片白浪。

传讯者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回应道:「不要小看冥人,任何年龄的冥人都拥有强大的力量。」

斩风理解他的民族自豪感,尤其在苍冥人的威慑力下,这种自豪感越发弥足珍贵。

拐了几个弯,传讯者突然在一幢小楼前停下脚步。

斩风瞥了两眼,小石楼的布置相当简单,倒是符合冥人不喜享乐的个性,不过拿来接待外使却明显有些失色。

门口站着两名冥人守卫,虽然没有说话,但斩风可以看出他们相当谨慎,目光几乎要把斩风看穿。

「就在里面,自己上去吧。」传讯者说完就走,彷佛与苍冥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会惹麻烦,弄得斩风哭笑不得。

进入小楼,他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面积比想象中大些,布置也算凑合。十几位苍冥人正坐在里面,见到弒天来了也没有起身,只用眼睛瞟了一下。

「弒天,过来、过来!」

斩风找了半圈,在左侧的椅子上看到了静亦遥的身影,旁边还是那七位随从,正交头接耳商量着什么,谁也没有在意他的出现。

「大人。」斩风上前应道。

「城外的情况如何?资格赛的事情打听好了吗?」

斩风不愿多费唇舌,简单明了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静亦遥听到一半便陷入沉思,直到说完还没有回神。

「嗯,办的不错。」静亦遥给了一个赞许的目光,转头面向七位随从,问道:「你们看呢?」

「这是冥界有意要削了我们对冥武典的影响。」

「是啊!他们怠慢我们的族人,说不定就是要激怒他们,让他们自行退走,免得冥武典的盛事被我们抢了风头。」

静亦遥一边听一边点头,似乎很同意这些阴谋论,让斩风感到深深的不安。如此一来,冥界在苍冥人眼中就只剩下诡诈和阴险了。

静亦遥突然道:「对了,我们要进冥皇宫谈判了,你也准备一下。」

斩风原本只是因为静亦遥负责调查鬼界的事情,因此一路跟来,想打听细节,知道苍冥界高层的心思,没想到竟有机会参与最高级的谈判。他想到要以其它人的身分与元苏、布扬在谈判桌的两侧会面,感觉也相当有趣。

侧边突然传来了激烈的争辩,所有的目光都射了过去。

「这一条太苛刻了,冥人绝不会同意,加这一条会把事情搞砸的。」

「不加这一条,不足以彰显苍冥界的实力和地步,就是要让冥人了解现实,现实就是苍冥界比冥界强大,是他们依附我们,是我们拯救他们,要想得救,就必须同意这一点。」

左帅皱了皱眉,扬声问道:「东相、北相,那一条的纷争还没完啊?」

两个争吵的老人同时摇了摇头。

斩风这才知道,这两个样貌不太起眼的老人,竟是苍冥界的东相和北相,十人领袖中的两位。

他默默记下他们的样貌,不过,更让他好奇的还是三人口中的「那一条」,似乎是协议中的一个条款,对冥界一方极为苛刻。

趁着三人谈论,斩风闪出了小楼,找到已经等待在楼外的星华二子,在他们耳边嘀咕了两句。

二人听了先是一愣,过了一阵才明白,含笑挤入了人群。

回到小楼,苍冥人已经准备出发了,斩风这才真正见识到谈判团的规模,加上他自己总共二十三人。为首的是东相博颜,副手是北相、左帅、后帅,其它十九人是这四人的随从,其中以左帅的随从最多。

来到小楼迎接苍冥使团的,正是冥相元苏。他一身紫袍相当显眼,再加上威严的气度,友善的笑容,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即便对冥人颇有微辞的使团成员们,对他也极有好感。

斩风站在人群最后,熟悉的老友以冥相身分出现,心中不胜感慨。

「东相、北相、后帅,你们好啊!这位是?」元苏的目光落在静亦遥的脸上。

「左帅静亦遥,这次将以副使的身分加入会议。」

「好啊!又是一位苍冥重臣,看来这次会议定能一举成功,走走,我们都进宫吧!冥皇大人已经等待多时了。」

蓝色的皇宫庄严圣洁,无论经历了怎样的风雨,这座伟大的宮殿一直矗立不倒,成为冥人的象征。

苍冥使团在皇宮内转了一圈,对宫殿之美赞不绝口,与平庸朴素的建筑相比,皇宫实在太华丽了。

斩风一直默默地跟在使团最后,游走在熟悉的道路上,直到进入了同样熟悉的宮殿内部。

天和殿,原本是冥界重臣议事的小厅,此时已经成为两界合并事宜的谈判地点。水晶般的蓝色铺满了屋顶、墙壁和地面,一尘不染,中央放置着一张晶石长桌,左右各放置了十张椅子。冥界一方已有九人落坐,断戈并不在场,领军的是冥界统帅布扬。

看不到断戈的身影,苍冥使团的成员们都有些意外,如此重要的会议,断戈竟然缺席,实在不可思议。

「断戈大人呢?」

「冥皇大人等一会才来。」

「那我们就等他一下。」东相含笑垂手而立,倒是一副恭敬的姿态。

斩风完全感觉到话语之下的明剑利枪,苍冥界派出东相为首的使团,却要与断戈谈判,无疑压低了冥界的地位。

元苏似乎早有准备,手朝侧方一指,贴墙处放着一把大椅,由于地面建了一个小台,因此比所有座位都高出一节,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东相心有不甘,朝同伴使了个眼色。这是气势之争,若是轻易随了冥人的意,后面的事就不好谈了。

北相和后帅都没有什么办法,朝他摇了摇头。只有左帅静亦遥沉吟不语,片刻后含笑拱手,问道:「冥相大人,你方的首席谈判使者是您?」

「不,布扬统帅才是谈判的使者,我负责接待诸位。」

「接待」二字用的巧,把自己置于迎宾的地位,避开了对方二号人物也没有参加的尴尬。让三号人物与三号人物谈判名正言顺,无可争议。

苍冥人领略到冥人之巧,都不敢掉以轻心,谈笑间各自落坐。

斩风一方面为元苏的手腕而赞许,另一方面也感觉接下未必是一场唇枪舌箭,无论两个冥界的关系如何之好,这场激战都避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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