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腾策不眠不休的照顾了倚翠三日之后,倚翠这才算是渡过了危险期,转醒过来。
而接连熬了三日,哪怕腾策武功不俗,眼中也已经全是血丝了。
倚翠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腾策冷漠的脸和满眼的猩红。
或许是他这模样格外的骇人,倚翠吓得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腾策见她醒来,眼中先是闪过一抹喜色,又见她畏惧自己,便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这才开口道:“你醒了。那里不舒服就告诉我。”
他素来沉默寡言,就连关心也都显得很无力。
倚翠这才想起自己昏迷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腾策,是他救了自己。
想到自己刚刚的反应,倚翠有些不好意思,略微摇头,轻声道:“我很好,多谢壮士相救之恩。”
腾策淡淡道:“我不过奉命行事而已,你既没事,那是最好。”
说着又道:“这里很安全,你不必担心,安心养伤。你若有事便喊丫鬟去做,我要先回去跟主子复命去。”
倚翠微微点头,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虽然腾策救了她,但是毕竟她没有见过腾策,也不知道他的主子是谁,会不会是对方故意设计的,稳妥为主,她还是不开口的好,否则若真的只是一个计谋,那她这会儿胡乱开口,之前的努力,却是全都白费了!
腾策显然也明白她的顾虑,招呼一声便离开了。
腾策这个救命恩人都走了,倚翠便更加沉默了,没有人经历过那样的悲惨际遇还能保持心情愉悦的,直到现在,倚翠还陷在那天的噩梦之中。
如果那天腾策没有及时赶到,那个人是不是就要用那个东西捅到她的身子里,她是不是就会疼得四分五裂?是不是就……
倚翠身子不敢多想,每每想到,浑身就止不住的颤栗。
或许是倚翠的态度太冷惹恼了服侍她的婢女,也或许是,腾策对她的照顾,让人迁怒于她,又或许是她苍白却美丽的容颜让那些丫鬟心生嫉妒,趁着倚翠卧病在床的时候,那些人竟然在说她的不是。
“屋里那个女的什么来头啊,腾策大人竟然对她那么上心。”
“可不是,大人不眠不休照顾了她三天三夜,她醒来竟态度那么冷淡,不就仗着自己长得好看些吗?”
“哼,亏得大人临走前还让咱们仔细照顾着,真是气人。”
……
倚翠听着外头传来的低声嘀咕,眼神有些恍惚。
原来他叫腾策,原来他照顾了她三天三夜……
心里蓦然被一股温暖所覆盖。
她自有孤苦,颠沛流离,甚至流落青楼,尝尽人间各种苦痛,她早就已经不记得温暖和照顾长什么样了。
上次感受到温暖,是半年前,苏瑾寒替她赎身,却什么都没有向她索取,而这一次,是腾策的救命之恩。
哪怕这份恩情夹杂着别的缘由在,却依旧弥足珍贵。
倚翠合上眼,掩去了眼中的情绪波动。
与此同时,腾策也回到了靖王府,告诉庄靖铖倚翠没事的消息。
虽然已经经历过各种的大风大浪,但是庄靖铖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没事,还好。
不管怎么说,倚翠都是海嬷嬷唯一的后人,当年她尽心尽力照顾母妃,后来又尽心尽力的服侍他,这份恩情是无法轻易泯灭或者抵消的。
当初他找倚翠,也是打定了主意,就算倚翠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会好好照顾倚翠的。
没想到因为苏瑾寒的横空出手,生了这么多的枝节来。
当然,真正要说起来,庄靖铖并不怪苏瑾寒。
虽然这么说或许对倚翠有些不公平,但是事实是,庄靖铖感激苏瑾寒插手了倚翠的事情。
要不然他们两个,也不会纠缠到一起,或许他就要继续过着他看似花天酒地,实则却无趣的生活。
苏瑾寒的出现,填补了他心里的那一份空洞,至少如今,他的心里不止有仇恨,还有苏瑾寒。
“没事了就好,好好照顾她,一定不能让她再出事了。”庄靖铖面色郑重的说。
第一次出事,是他大意了,疏忽了,而在他的身上,绝对不会让同样的错犯第二次。
“属下明白。”腾策应了一声,又道:“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倚翠?属下感觉,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这是属于腾策的直觉,那个女子,受了那么严重的刑罚,他救她时,依旧能感受到她的坚定,那是一种让他都觉得震惊的执着。
要说倚翠什么也不知道,腾策不相信。
而同时,腾策也深知庄靖铖对当年的事情有多么的执着,毕竟若不是因为丽妃的事情,庄靖铖对于势力,夺嫡,根本不会有丝毫的兴趣。
他更多的,还是喜欢悠闲自在的日子。
庄靖铖眼中闪过一抹心动,随后又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道:“暂时先不去,你不时的过去看看,等她的伤好些了,再说。”
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庄靖铖也不在乎多等这段时日。
倚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正是身心俱疲的时候,这时候去问她任何关于当初的事情,只会是一种伤害和侮辱。
腾策心里松了口气,应了一声。
……
苏瑾寒将倚翠的事情告诉庄靖铖之后,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想要去找他问问情况,却又有些开不了口。
毕竟她对他隐瞒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而他却还要收拾她惹出来的烂摊子,这种无力的感觉让苏瑾寒觉得自己很没用,是个只会惹事儿的人。
也因为这件事情,苏瑾寒接连几日的情绪都很不好。
直到庄靖铖那边派人传来消息,告诉她倚翠没事了,她才算安定下来。
如果倚翠真的出事了,她真的会内疚一辈子的,好在,好在她没事。
虽然倚翠没事了,但是苏瑾寒却依旧心虚的不敢去见庄靖铖。
瞒着他重生的事情,总有一种犯罪感,偏偏这样的事情,她又不能够坦白的告诉他,这种苦痛纠缠的感觉,让她都快疯了。
人空着的时候,就容易多想,苏瑾寒索性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她不想让自己成日成日的这样颓废下去。
上次那个烤架她亲身体验之后,心里多少有了些底,便让铁匠铺再打造十套左右的工具。
之所以弄这么多,还是为了防止到时候生意好,不够用。
毕竟来自未来的东西,没道理生意会不好的。
忙活了几天,又去找合适的店面租下,招人做工,七七八八的,几天就过去了。
而这一天,苏瑾寒收到了岳府请她过府做客的帖子。
收到帖子的瞬间,苏瑾寒心里一个咯噔。
上次庄靖铖说的话言犹在耳,难道邵氏真的有要将她许配给岳泽的念头?
苏瑾寒想着,不由得苦笑,这叫什么事儿啊。
不过岳府下了帖子,她也不能不去,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了。
转眼便到了岳府宴席的这一日,苏瑾寒带着青芽赴宴。
到了岳府,苏瑾寒才发现今天的宴会规模很大,赴宴的名门贵族大把大把的,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这样大的场合,邵氏总不会拿一件从来不曾商议过的事情摆在台面上说。
毕竟她和庄靖铖两情相悦的事情,邵氏也是知道的,肯定也怕会出岔子,定然不会在这种场合下给自己找不痛快。
就在苏瑾寒松了口气的时候,李庆欢笑着迎了上来。
“苏妹妹。”
苏瑾寒回头的时候,李庆欢已经自然的挽住了她的手。
“妹妹来得有些晚,姐姐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大庭广众之下,李庆欢对她这么示好,苏瑾寒也不会驳了她的面子,笑着道:“姐姐知道的,我素来不喜欢这种场合,总是要偷懒,拖到没有办法的时候才来的。”
“要说你这性子也是外向的,也不知怎么的,竟然这么不喜应酬,真是奇怪。”李庆欢笑着抱怨。
苏瑾寒含笑不语。
她如今和李庆欢并没有撕破脸,甚至因为她隐藏得足够好,而许馨月也足够阴,李庆欢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敌意。
苏瑾寒低低的笑,莫名觉得有趣。
想到许馨月,苏瑾寒笑着问:“对了,上次姐姐找我要玉露膏,后来我特地催了补货的人,昨日正巧给我送了两盒来,也不知姐姐拿得如火霜可还好用?要不要妹妹再给你送一盒玉露膏过去?”
听到苏瑾寒说起如火霜,李庆欢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庆幸和后怕。
如火霜她当初就是替许馨月要的,用的也是许馨月,不过因为她身上伤口面积太大,用如火霜的副作用极强,痛得生不如死。
李庆欢去看过许馨月,正巧赶上她在上药,那痛不欲生的模样让李庆欢这时候想起来,还不由得浑身打寒颤,脸色都跟着白了几分,那场景,着实可怕。
“姐姐这是怎么了?脸色突然就变得这么差,莫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苏瑾寒看到李庆欢的模样,感受着她不由自主的轻颤,顿时明白她肯定是看到了许馨月上药的惨状了。
心里明白,面上却故作不解,一脸担心的问她。
李庆欢回过神来,勉强一笑,道:“不用,我没事,就是刚刚忽然有些头晕。”
苏瑾寒扶着李庆欢,道:“那姐姐这里坐一下,看看会不会好一些。”
随后又不解道:“可是如火霜不好用?姐姐想起来才会这般惊惧?”
李庆欢当初说的是自己用来抹点小伤,用来美容养颜的,这会儿自然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露馅了,便道:“妹妹误会了,我这些日子有些体虚,不时便会头晕,与如火霜无关。”
“如火霜确实如同妹妹所言那么好用,用了之后,当真是一点疤都没有留,我还要多谢妹妹才是。”李庆欢笑着道。
效果确实好,但是同样的,副作用也一点没少,想着许馨月当时的残样,李庆欢心里还直打哆嗦。
还好的是,痛苦与喜悦是并存的,至少这段时间非人的痛处忍受下来,许馨月身后的上已经好全了,肌肤光洁如初,半点的瑕疵都没有。
不过经过这一番的折腾,许馨月的身子到底没有以前那么好了,虚弱了不少,看着倒平添了几分弱柳扶风的感觉。
苏瑾寒闻言浅笑,“用得好就好。”
许馨月啊,前世害她身死的罪魁祸首呵,她怎么舍得她那么轻易的就死了,当然是要留着慢慢的玩了。
更何况,以苏瑾寒对她的了解,就算自己这边不给她药,她也能够顽强的活下来,与其让她轻轻松松的就好了,不如给她使点绊子,让她痛不欲生。
瞧,她的计策很成功不是么,那么明显的坑,许馨月还是忍不住跳了。
苏瑾寒笑靥如花,可李庆欢却不敢再讨论如火霜的事情,毕竟当时许馨月的惨叫还言犹在耳,李庆欢实在是怕的。
李庆欢将话题扯开,苏瑾寒也就由着她,笑着陪她说起旁的事情来。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一道声音插了进来:“苏瑾寒,没想到你还有脸出现在这儿啊,这脸皮,可真够厚的。”
苏瑾寒和李庆欢同时回头,就看到易怡安和庄亚玲站在不远处,面色不善的看着她。
苏瑾寒心里不解,若是易怡安这么看她,她能够理解,但是三公主,她以为经过上次在宫里的事情之后,庄亚玲回去之后应该会自我反省,能看出问题来,进而远离易怡安才是,怎么这两人,又凑到一起去了?
虽然满心的不解,但是苏瑾寒还是遵照礼节给庄亚玲行了礼。
事实上上次易怡安利用庄亚玲的事情发生了之后,庄亚玲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疏远了她,至于这次会和她走得近,还是因为苏瑾寒。
古语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今庄亚玲将苏瑾寒当成了敌人,而易怡安也对苏瑾寒恨之入骨,加上两人原本就走得近,自然也就狼狈为奸,再度走到了一起。
庄亚玲压根没有管苏瑾寒的行礼,对着李庆欢道:“李庆欢,你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尽和一些阿猫阿狗搅和在一起,也不觉得丢了自己的脸,掉了身份。”
这么针对的话语让周围听到的都是一愣,惊骇的看着庄亚玲。
庄亚玲这话可真是毫不客气啊,这一番话语出来,苏瑾寒若是应对不好,这面子被下了个干净,怕是日后都不敢出门了。
李庆欢闻言面上有些尴尬,道:“庆欢不知公主何意。”
“巧了,我也不知公主何意,不如公主替我解惑一番,如何?”苏瑾寒挺直脊背,轻笑道。
“我喊你起来了吗?”庄亚玲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直视着苏瑾寒。
“方才公主说了,而且今日是岳府的宴会,公主这般争锋相对,倒是让主人难做!”苏瑾寒面带淡笑,不卑不亢的说。
面对挑衅,她从来都是量力而行的。
当初在皇宫,她一无所有,面对庄亚玲这个公主,她只能认怂,只能被羞辱。
而这一次,且不说她已经被封为县主,便说这宴会是岳家举办的,庄亚玲真要在这里闹,未免也太不给岳府脸面,以岳家如今在朝中,在皇上心里的地位,远不是庄亚玲一个公主能够冲撞的。
所以钻空子也好,借势也好,苏瑾寒此刻是不怕庄亚玲的。
至于往后,打不了她看着她就躲便是。
庄亚玲满心愤怒,抬手指着苏瑾寒,愤怒的说了个“你”字,便哑然了。
苏瑾寒面含淡笑看着庄亚玲,仿佛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庄亚玲转向李庆欢,说:“你难道不知道你身边的那个女人,专门抢别人的男人嘛?你和她走得这么近,又已经到了订婚的年纪,就不怕自己未来的夫婿,叫她给抢了去?”
苏瑾寒闻言顿时皱眉,这话就有点恶毒了。
而且,苏瑾寒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了庄亚玲了。
至于抢男人,苏瑾寒表示冤枉,她可不记得她和什么男人走得近了!
李庆欢闻言脸色有些难看,虽然她也暗中和苏瑾寒不对付,但是面上却一直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叫庄亚玲这么一搅和,她倒是有些无法回避,不得不和苏瑾寒稍微划清关系了。
不过李庆欢倒也聪明,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一脸的无奈,轻声道:“公主,郡主,苏妹妹人挺好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庆欢,你若还和她站在一边,别怪本公主往后对你不客气。”庄亚玲直接逼迫道。
李庆欢面色无奈,张了张嘴,对着苏瑾寒轻声道:“苏妹妹,对不起,我……”
苏瑾寒虽然知道李庆欢在做戏,但是面上却是淡淡道:“无妨,姐姐无需介怀。”
李庆欢闻言勉强笑了笑,默默的离苏瑾寒远一些,算是表态不插手此事。
庄亚玲轻哼一声,很满意李庆欢的选择,看向苏瑾寒,冷笑道:“苏瑾寒,你记住,你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惹恼了本公主,从今天开始,本公主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孤家寡人。”
苏瑾寒对于做孤家寡人其实真的不在意,身边像是李庆欢之类的人都是些两面三刀的货色,她压根不在意,至于真正的好友,自然也不会因为威胁而离开她。
所以她特别淡定的说:“瑾寒恭候公主殿下的大招。不过殿下似乎不怎么长记性,被人当了一次枪使不够,还要当第二次,这奋不顾身的精神,我倒是当真佩服得紧。”
这明显的在说庄亚玲没有脑子,被人利用的话,让周围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苏瑾寒也忒大胆了。
而庄亚玲自然也听出了其中的画外音,顿时气急败坏道:“苏瑾寒,你少胡言乱语,本公主才不是那么蠢的人。”
“是吗?”苏瑾寒笑笑,一副明显不相信的模样。
庄亚玲顿时怒了,冷笑道:“看来当真是裙下之宾的男人多了,连人都记不清了,无妨,既然如此,本公主便提醒你一番。”
“可还记得前几日你在望江楼和人起了冲突的事情?本公主正巧也在,倒是看了一场好戏。当初听怡安说你不要脸,抢了七哥的时候,我还半信半疑,那日我倒是看清楚了。”
“你那个前未婚夫孙泽便是你勾搭了七哥之后不要的吧,有了七哥不够,你还和大哥,慕容,还有岳泽走得那么近,你说,你想干什么?”庄亚玲怒气冲冲的说。
苏瑾寒看着庄亚玲,顿时哭笑不得。
无奈道:“莫非与男子一同用膳,便是纠缠不清,别有目的吗?公主你这思想,也真是让人无奈,既然你要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说。”
苏瑾寒倒是真的没有想到,庄亚玲对她这么大的敌意,竟然是因为上次在望江楼看到她和大皇子他们在一起引起的。
其实苏瑾寒怎么会知道,庄亚玲并不在乎她和谁纠缠不清,她在乎的,是苏瑾寒和她的心上人纠缠不清了。
极少有人知道,庄亚玲其实是有喜欢的人的,那个人就是岳泽。
当天岳泽将苏瑾寒护在身后的模样,那样霸气又那样坚定,让庄亚玲气得红了眼。
下意识的觉得岳泽对她有意思,加上不知谁传出来岳家要和苏家说亲的事情,庄亚玲就更加的暴躁了,恨不得立刻将苏瑾寒杀了才好。
如果苏瑾寒知道庄亚玲是因此而对自己敌视的话,估计都没地方哭去。
毕竟她对岳泽,是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的。
那可是她的大表哥啊,她除了亲情,真的是半点旁的感情也生不起来。
话说到这里,苏瑾寒已经没有兴致再继续和庄亚玲纠缠下去了,在她的眼中,庄亚玲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随性而为。
因为知道庄靖铖从小受庄亚玲的母妃照顾长大,所以她也不想再继续和她闹下去。
当即道:“瑾寒有些不舒服,便先告退了,公主殿下自便。”
说着便想带着青芽离开。
然而树于禁而风不止,庄亚玲的下一句话让苏瑾寒直接停了脚步,转身目光森冷的看着她。
庄亚玲说:“果然是没有父母亲教养长大的野孩子,一点礼数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