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那些勾心斗角,风波诡谲,苏瑾寒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回到寒苑之后,便悠闲的过起了养伤的小日子。
虽然苏瑾寒身上的伤并不严重,但是毕竟受了伤,苏瑾寒也不是那种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人,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调理休养。
至于手头上经营的数种生意,也自然会有专人前来报告,便是不用她亲自去,也能照常运转。
苏瑾寒这个甩手掌柜做得可谓舒服极了。
当然,最让苏瑾寒惊讶的是烧烤铺子的生意。
虽然已经预料到烧烤铺的生意会很好,但是用上了许安乐给的宣传手段之后,烧烤铺生意好得让苏瑾寒咋舌。
而绣坊如今的名声也已经打出去了,这会儿俨然已经成为了京城众多小姐夫人最喜爱的绣坊之一。
至于烟雨楼的收入虽然不能放到台面上来,但是也正是因为是灰色收入,所以烟雨楼的收益反倒是最好的。
至于私塾,在苏瑾寒巨大的财力支持之下,也已经开了数十家,俨然有着要席卷全国的架势。
当然,私塾也是苏瑾寒所有产业之中唯一不赚钱,但是未来前景却特别巨大的一个项目。
可以说,如今苏瑾寒基本上赚来的钱都砸在这上面了。
收支收支,苏瑾寒的这个平衡却是掌握得刚刚好。
这一日,苏瑾寒刚刚对了绣坊的账,处理了一些琐事,却听到青芽说,岳子扬来访。
苏瑾寒有些惊讶岳子扬的到访,不过还是命青芽将他请进来。
“三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苏瑾寒给岳子扬倒上一杯茶,笑盈盈的问。
“听说你受伤了,大伯母不放心,非要让我来看看你伤得怎么样。我看挺好的,也没半死不活。”
岳子扬毫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说道。
苏瑾寒看着岳子扬半点拘束也无的自顾自喝茶,没好气道:“我若是死了,还要你看什么?半死不活?亏得你说得出来,你就巴巴的指望着我不好是吧。”
对于这个三表哥的毒舌,苏瑾寒是特别深有感触的,上一世被折磨得够呛,所以这一世,她反倒淡定了下来。
反正岳子扬除了嘴巴毒了一点,其实人还是挺好的,至少上一世对她这个表妹,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连后来岳家被她连累得衰败,岳子扬也没有半句的怨言,反倒安慰她,让她好好活着。
只是他当初的下场太惨,尸骨无存。
所以苏瑾寒对着他的时候,没有多少怨恨,听他毒舌的时候,虽然被噎得慌,但是更多的却是怀念和亲昵。
上一世岳子扬死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人和她那么说过话了,如今能重活一世,所有好的不好的,苏瑾寒都格外的珍惜。
“可别这么说,我巴不得你无病无痛,长命百岁,省得家里那一帮大人老是催我来看你,烦都烦死了。要看你不会自己来啊。”岳子扬没好气的说。
苏瑾寒笑盈盈的,道:“祖父祖母还有父亲母亲他们身份不同,自然不好随意走动,而大哥喜欢待在军营,二哥则忙着帮忙编纂书籍,这算来算去,也就你这个大理寺少卿因为办案的缘故,经常到处跑,时间要多些了,不让你来,让谁来?”
岳子扬看她这么肆无忌惮的样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知道我是大理寺少卿,那就该知道我办案的手段,你就不怕我什么时候给你来上那么一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为了加深可信度,岳子扬说这话的时候,带上了审问犯人时的阴测。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苏瑾寒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眼中反倒闪过一抹笑意。
“我又不是你的犯人,我为什么要怕你?难道你还敢真给我来一下?那不说别的,就家中长辈那一关,你都过不去。”苏瑾寒笑嘻嘻的说。
岳子扬一直都知道苏瑾寒不简单,但是被她这么明目张胆的怼了,欺负了,还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笑话,想他岳子扬什么时候不是站在上风的?被苏瑾寒这么压制倒是第一次。
苏瑾寒这时笑着岔开话题,“三哥你今日来肯定不止是为了来看我那么简单,想来应该有事要找我,什么事,说吧。”
岳子扬闻言顿时挑眉,“你知道了?”
苏瑾寒茫然,“知道什么?”
岳子扬又皱眉了,“你不知道?那你知道我有事找你?”
苏瑾寒闻言顿时笑了,道:“三哥本也不是广袖善舞喜欢交际之人,你我如今虽算是兄妹,但毕竟不熟悉,三哥今日却陪我这么久,肯定是有事要找我的,这有什么难猜的?”
岳子扬闻言倒是没有立刻说自己的事情,反倒眯了眯眼,道:“你倒是挺了解我的嘛。”
那带着几分打量和怀疑的目光让苏瑾寒有些无奈。
上一世他们可是表兄妹啊,那么亲近,她怎么可能不了解他呢?
只不过这个事情却不是能拿来明面上说的。
所以苏瑾寒微微一笑,轻声道:“三哥的性子,这京城怕是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吧,我不过就是听别人说的罢了。”
岳子扬眯着眼睛看苏瑾寒,并没有相信她说的话。
他岳子扬在外人眼中素来阴沉冷漠,又在大理寺任职,但凡略微知道些的人,对他都是充满了惧怕的,尤其是一些世家小姐更是避他犹如蛇蝎一般,所以他的婚事才会一直都没有着落。
他虽然没有刻意去打听过,却也明白,自己定然是名声在外的,而且还是那种不怎么好的名声。
可是他眼前的这个便宜妹妹,从初见到如今,从来不曾害怕过他,甚至他一直都能感觉得到,她对岳家的善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岳子扬对她的印象不坏。
只是这种明显的对方对己方了如指掌,己方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感觉让习惯了掌控的他感觉很糟糕。
有一点岳子扬和苏瑾寒是很像的,那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们都不会过多的去纠结。
所以岳子扬没有继续纠缠,淡淡一笑,道:“确实是有事要找你。此番回京的路上,车队遭到了伏击,听说皇上遇刺的危急时刻,是你不顾危险替皇上挡了一击?”
苏瑾寒闻言微微点头,“我当时刚好在皇上身边,所以意外之下替皇上挡了一下。”
“你这运气也不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每次有危险,你都正好在旁边。先是我大伯母,而后是靖王殿下,如今又是皇上,这身份可真是一个比一个高。”岳子扬似笑非笑的开口。
苏瑾寒闻言却是一脸夸张的笑道:“咿呀,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的耶。不过这真的是巧合啊,或许就像你说的,上天都眷顾我呢?总不能,三哥觉得是我刻意安排的吧?那也要我有那个本事才行啊。”
苏瑾寒说着话,笑盈盈的,脸上也没有半点的慌乱,那含笑的样子,倒是让岳子扬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不过转念想想也是,别说苏瑾寒一个小女子,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有,她也不敢这么胡作非为,除非后面有苏恒这样的人做操盘手。
不过就他掌握的苏恒的情况来看,苏恒并没有做这些事情的条件和动机,再者说了,救庄靖铖的那会儿,苏瑾寒可是差点将命给搭上,苏恒看着也不像是那种能下得了这样狠手的人。
岳子扬将心里这些念头都给扔掉,淡淡道:“回京之后,皇上便下旨命人彻查此事,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不会是你吧?”苏瑾寒笑嘻嘻的应。
见岳子扬没有开口,淡淡的看着她,顿时心知肯定就是他了。
只是,为什么是他?苏瑾寒心思急转,又联想到他今天突然来找她,顿时恍然:“和靖王爷有关?”
如果不是和庄靖铖有关,苏瑾寒也想不出来别的原因,让岳子扬非要忽然和她提这件事情了。
岳子扬见她一语中的,微微挑眉,眼中的惊讶终究没有露出来,淡淡道:“是。陛下在御书房询问靖王殿下谁比较适合调查此事,靖王爷推荐了我。”
苏瑾寒闻言顿时恍然大悟的点头,随后又道:“此事你只管放手去查就是。皇上遇袭是大事,靖王推荐你,也是因为岳府满门忠烈,刚正不阿,你又以执法严明而出名,不会徇私枉法,陛下才会放心将此事交给你。”
岳子扬闻言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的无奈。
因为苏瑾寒说得都在理。
真正要论起这京城中公正严明的人来,除了他岳家,还真没有哪一个人能做到不偏不倚。
但是这种出风头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就能变成众矢之的,虽然他岳子扬素来做事随性,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却也不想莫名其妙的给自己招惹祸事。
苏瑾寒见岳子扬沉默不语,不由得轻笑。
“好啦,你不用太担心你了。这事儿发生得蹊跷,我想应该不会是哪个皇子做的,你就算是详查,也查不出多少东西来的。”
岳子扬闻言顿时脸色一黑。
什么叫就算是详查他也查不出多少东西来?
“说得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查出来似的。”岳子扬阴沉着脸反驳。
苏瑾寒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话多少有些看清了岳子扬的意思。
赶忙陪着笑,道:“哪能啊,我这不是说你没本事,而是这次的事情太突然了,我感觉不是那么容易查出来的。”
岳子扬并没有因为苏瑾寒的赔礼道歉就缓和脸色,依旧臭着脸。
苏瑾寒这时认真起来,轻声道:“放心吧,靖王对岳家肯定是没有恶意的,这次推荐你查此事,也是因为你是最合适的人,至于别的事情,我的建议是,岳家保持中立便是,不要参与。如今皇上正值壮年,只要皇上活着,那岳家便不会倒。”
岳子扬浑身一颤,目光如电一般看向苏瑾寒,眼中是明显的犀利之色。
有些事情,可以心里揣度,可以猜测,可以怀疑,却不能说出口。
就像苏瑾寒刚刚说的,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夺嫡这词,但是意思却已经到了。
而且苏瑾寒对时局的洞察并不像是一般的女子那般无知,相反,她看得很清楚,比大部分的男子都看得清楚,这如何不让岳子扬心惊?
他再如何欣赏苏瑾寒,苏瑾寒再如何让他吃惊,他却也没有想到苏瑾寒竟然已经有了能够与男子比肩的程度。
“三哥,不要防备我,也不要忌惮我,我对你,对岳家,没有任何恶意,我们是亲人。”苏瑾寒见他面色凝重,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顾及什么男女大防,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一脸真诚的说。
如果可以,她恨不能以命去偿还岳家,可是这些她不能说,他们也不会懂。
岳子扬看着苏瑾寒眼中的认真和真诚,虽然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苏瑾寒,但是心里的防备却已经减少了些许。
挣开苏瑾寒的手,岳子扬冷声道:“最好如你所言,你对岳家没有恶意,否则我便是倾尽全力,也定要叫你付出代价。”
苏瑾寒闻言苦笑着点头。
随后岳子扬也没有了待下去的兴致,直接就离开了。
之后的日子,对苏瑾寒来说过得相对的平静,庄靖铖在忙,两人也有几日没有见面了。
苏瑾寒知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并不害怕等待,只是她担心庄靖铖的身体。
这一日,苏瑾寒去了一趟安乐秀坊。
许安乐约了她在绣坊见面。
“好久不见,瑾寒。”苏瑾寒刚一进门,便叫许安乐抱了个结实,耳边响起的,是许安乐激动的声音。
苏瑾寒浅笑,道:“确实有段时间不见了,你也不至于这么的激动吧。”
许安乐做出一副夸张的样子来,道:“怎么能不激动,只能更激动。你都不知道,皇宫里无聊死了,我每天这个不能干,那个不能干,要不是为了智宸,我都想直接跑路了。”
苏瑾寒闻言顿时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这种话咱们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在宫里可千万别说,这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苏瑾寒和许安乐已经互相摊牌,一个是重生者,一个是穿越者,相较于苏瑾寒这个土生土长的重生者,许安乐这个穿越者骨子里却更加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至少不是那种在冰冷皇宫里,什么都叫人看着的日子。
许安乐闻言顿时蔫吧下来,一脸丧气的趴在桌子上,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就和你吐槽下,你都不知道,在宫里面可烦了。这个有规矩,那个有规矩,更可恶的是,皇后那个老太婆,讨厌死了,每天都要去请安伺候不说,还派人监视我,要不是太子被解禁了,她忙着和太子一起商议事情,我今天都不定能出来呢。”
许安乐一番吐槽,脸上全是抱怨的神色。
苏瑾寒用可怜的目光看了许安乐一眼,道:“我明白,我明白,毕竟上一世我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不过你也不用管他们,明哲保身就是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许安乐闻言叹息一声,趴在桌子上装死。
苏瑾寒倒也没有什么好法子能哄她,猛然想到了烧烤铺子的收益,便对着许安乐道:“别不开心了,给你看个好东西。”
苏瑾寒说着,将早就准备好的钱给拿了出来。
许安乐一见到那么多的钱,眼睛都直了,眼中冒着小星星,急促道:“这么多钱?”
苏瑾寒笑盈盈的说:“这是烧烤铺子的收益,分给你的。”
许安乐闻言更加吃惊了,“烧烤铺子开业两个月都不到,就有收益了?”
“这些就是这两个月扣除材料的盈余,至于租金还没有算,你在宫中有许多地方都要打点,便先给你送来。”苏瑾寒轻笑道。
她如今也算是财大气粗了,便是不靠着苏记,她自己名下的产业也足够惊人了,所以对于钱财自然也格外的淡定。
许安乐在现代的时候就立志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赚自己的第一桶金,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这里,所以这会儿看到钱眼睛也是晶亮晶亮的。
不过许安乐很快就恢复了清明,她看着苏瑾寒,轻声道:“这些钱是咱们两个人赚的,我一个人拿着做什么。”
说着仔细想了想,从银票里抽出了一千两,又将剩下的推给苏瑾寒,道:“这个给你,你把钱收起来,我拿这些暂时也够用了,钱多了,反倒容易让人怀疑出处。”
苏瑾寒闻言想要劝她,却被许安乐阻止了,一番劝说之后,苏瑾寒只能打消了原先的念头,将钱给收了起来。
“你若是缺钱用,一定要找人托信给我,我会想办法弄进宫给你。”最后,苏瑾寒轻声嘱咐。
许安乐闻言笑着点头,“好,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的。”
随后许安乐带着几分兴奋的道:“咱们去烧烤店吃东西怎么样?说起来我这个东家还没去过呢。”
苏瑾寒闻言点头同意,“好啊,开业之后,我也还没有去过。”
两人说着,便一起乘车朝着烧烤铺子而去。
然而刚刚出了绣坊的门,便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有两个嬷嬷下车朝着许安乐走来。
苏瑾寒知道,这才她和许安乐怕是没办法一起去了。
许安乐显然也意识到了,给苏瑾寒打了个眼色,随后迎向两个默默。
两个嬷嬷朝着许安乐行礼,叫了声“太子妃”。
她们的样子虽然恭敬,但是苏瑾寒却从她们的态度上看出了两人的不恭敬,顿时皱了皱眉。
两个嬷嬷和许安乐说了两句话,随后许安乐就跟着她们走了,显然是回宫去了。
苏瑾寒自然不好阻拦,事实上,也没有办法阻拦。
许安乐走了之后,苏瑾寒本想回去,但是当她上了马车之后,还是让老王将马车赶到烧烤铺去。
进了铺子,苏瑾寒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依旧被里头的热闹给惊到了。
这还没有到饭点呢,就已经有七八成的入座率了。
不过想想烧烤铺是随时都可以进门烧烤的,并没有多么严格的饭点和非饭点之分,也就淡定了。
就她自己和青芽,苏瑾寒也没有摆架子的意思,直接挑了一个靠着窗户的座位坐下。
烧烤铺新招了不少的人,来苏瑾寒这桌的小二并不认识她。
恭敬又客气的等苏瑾寒点了东西之后,店小二这才退下。
苏瑾寒看着他的服务态度,不由得暗自点头。
不说别的,就这店里人的服务态度就足够谦和有礼,难怪这里的客人这么多。
没过多久,店小二便送上了苏瑾寒点的东西。
因为懒得自己烤,关键也是苏瑾寒自觉不太会烤,所以点的熟食,送上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
苏瑾寒招呼青芽一起吃东西,一边仔细的打量着大厅中的场景。
“姐姐?”就在苏瑾寒吃着东西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略微迟疑的嗓音。
这声音苏瑾寒听得有些耳熟。
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十二三岁大的孩子身着锦缎华服,正一脸惊喜的看着她。
苏瑾寒愣了愣,这孩子不是之前在大明山的时候她曾偶遇过的那个孩子么?
“小弟弟,原来是你啊。”苏瑾寒对他很有好感,顿时笑了。
“是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姐姐,真是缘分。”庄靖逸笑嘻嘻的凑上前,看着苏瑾寒。
他从小受尽委屈和折辱,对于一个人的善意和恶意分得特别清楚。
当初苏瑾寒奋不顾身救了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苏瑾寒是个好人。
苏瑾寒笑道:“你是来这里吃东西的吗?还是吃饱了要走了?”
庄靖逸喜欢和苏瑾寒相处。
因为从小到大,他身边的人不是畏惧他就是欺负他,两种极端之下,他早就忘了能够和人平等相处的感觉,而苏瑾寒对他的善意,让他特别的珍惜。
“我是来吃东西的,但是人满了,我没地方坐,姐姐可不可以请我吃东西啊。”庄靖逸笑嘻嘻的说。
苏瑾寒抬头扫视了一圈,大厅里虽然人多,但是也还是有几个空位的,他这么说,明显是想和她一起吃。
或许是庄靖逸和许智宸的年龄相仿,苏瑾寒对他有好感,倒也没有拒绝,道:“好啊,你坐吧,想吃什么就点,如果想自己烤,我就让店小二送一个烤架上来。”
庄靖逸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激动的光芒。
“我就是听说这里可以自己烤东西才来的,可是我不会烤,姐姐能不能帮我?”庄靖逸可怜兮兮的说。
苏瑾寒看着他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顿时有种被折服打败了的感觉。
“好,不过先说好啊,我的技术也不怎么样。”苏瑾寒无奈道。
她想,任谁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也升不起拒绝的心思的。
“只要是姐姐烤的,我就吃。”庄靖逸笑嘻嘻的应了,随后叫了小二过来,又点了一些东西,然后命店小二送烤架上来让他们自己烤。
苏瑾寒将盘子里的东西往庄靖逸那边推了推,“先吃点垫垫肚子,一会儿烤起来可慢,别饿着肚子了。”
庄靖逸倒也没有客气,笑嘻嘻的应了。
苏瑾寒看着庄靖逸的笑脸,总有种在看自己弟弟的感觉,嘴角的笑容也越发的温和了。
没过一会儿,烤架上来,苏瑾寒净了手开始烤东西,而庄靖逸则乖乖的坐在一旁等着,不时的还说些笑话逗苏瑾寒。
相较于周围热闹的气氛,两人之间多了一抹温情。
就在两人相处愉快的时候,门口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和庄靖逸差不多大的孩子,另一个牵着他的,则是易怡安。
易怡安回京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被虢安郡王斥责禁足不说,外头的风言风语也是传到了她的耳中,让她又恨又无可奈何。
对于外界传得越来越离谱,还说她有隐疾什么的,易怡安恨不得直接一个巴掌甩过去,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迎着风头而上是不明智的,所以就算今日陪着弟弟出门,她也是带着面纱的。
“弟弟,这里没位置了,咱们去别的地方吧,多掉身份啊,还吵。”易怡安一看周围的环境,顿时不开心的说。
易长虎不开心的嘟着嘴,道:“才不要,这里听说可以自己烤东西吃,可有意思了,姐姐你看他们都是自己烤的呢。”
易长虎目光转动,看到不少人的桌上放着烤架,顿时一脸兴奋道。
作为虢安郡王府的世子,他从小就被规定不能做这个,不能作那个,难得遇到这么好玩的一家店,又能吃又能动手,他怎么可能放过?
虽然易怡安在外人面前嚣张跋扈,但是对这个弟弟,却是真正的宠爱,闻言虽然心里不喜这样的地方,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吧,你若实在喜欢,咱们去楼上看看还有没有位置。”
易长虎应了,随后兄妹两便一起上了二楼。
然而先前还有几桌空位,此时却已经客满了。
易怡安见状便劝易长虎离开,下次早些来便是。
易长虎虽然不满,但是却也只能乖乖的听话。
他总不能因为人家没有位置就大闹一场吧?那才叫丢人呢。
易怡安转身的时候,目光正好从苏瑾寒那边扫过,看到苏瑾寒笑盈盈的样子,易怡安眼睛都红了。
凭什么她受尽委屈和污蔑,苏瑾寒却在这里谈笑风生。
易怡安恨得牙痒痒,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胡闹。
若是闹得大了,定然是她要吃亏的。
“姐姐,怎么不走了?”易长虎问了一声,目光顺着易怡安的视线看去。
“没什么,咱们走吧。”易怡安好不容易压下心里的不甘心和怨恨,轻声道。
“姐姐,我有办法了,咱们可以有位置了。”易长虎看到庄靖逸,顿时眼前一亮,笑着朝苏瑾寒那边走去。
易怡安一时没有抓住他,心里一跳,最后只能苦着脸跟在了他身后。
“世子殿下,你怎么在这儿?看你这样是吃得差不多了,不如将桌子让给我怎么样?”易长虎伸手一拍庄靖逸的肩膀,笑道。
庄靖逸正在和苏瑾寒说话,被突如其来的打断给吓到了。
回头看到是易长虎,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易长虎,我和你的关系没那么亲近,凭什么让给你,离我远点。”庄靖逸不客气的斥责道。
易长虎闻言倒是微微一愣,今天的庄靖逸,怎么感觉有些不一样?
往日里他和十一殿下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欺负庄靖逸欺负惯了,所以如今看到庄靖逸有反抗的迹象,顿时呆住了。
不过易长虎到底是占上风占惯了,见庄靖逸不让,顿时沉下脸来,“庄靖逸,你别给脸不要脸。叫你一声世子,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你不过就是个质子而已,爹不要娘不疼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叫嚣?叫你让位置是看得起你,你……”
庄靖逸闻言面上火辣辣的疼着。
平日里易长虎和十一皇子走得近,拍他的马屁,便是借着踩自己上位的,他当时不在意,是因为他知道,他是个质子,和皇子起冲突的话,没有人会护着自己,他要好好的活着,要明哲保身,自然就由着他。
但是如今在宫外,十一又不在,他为什么要让着易长虎?
所以庄靖逸想都没想,直接站起身来,甩了易长虎一个巴掌。
易长虎被打得惊呆了,傻傻的看着庄靖逸。
他从来没有想过,庄靖逸敢打他。
庄靖逸冷冷的看着易长虎,冷声道:“易长虎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十一身后一条狗而已,你跟在他身后的时候,我不和你计较,不代表你就能肆意妄为的踩在我的身上。别忘了,我是质子,但也是正宗的皇亲国戚,侮辱皇亲的罪名你可担待不起。”
易长虎脸色一变,低垂着头没有办法反驳。
他在十一皇子的身边欺负庄靖逸欺负多了,竟忘记了庄靖逸的身份怎么说也是皇亲,不是他一个虢安郡王府的世子轻易可以欺负的。
易怡安本来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此刻看到易长虎被人甩了一巴掌,理智顿时都飞了,直接上前怒道:“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苏瑾寒你这带的是哪家的野孩子,上来就打人,半点礼数也没有。”
苏瑾寒看向易怡安,虽然她蒙着脸,但是苏瑾寒却也认出了她来,顿时挑眉。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说话,庄靖逸便道:“哪里来的狗在这儿乱叫?本世子养在太后皇祖母的膝下,你是不是要进宫和她老人家论一论到底谁比较会教养孩子。”
易怡安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惨白,眼中浮现出惊恐之色。
庄靖逸和易长虎相识是因为他们在一起读书,而易怡安却不认识庄靖逸,这会儿听到自己一开口竟然得罪了皇亲国戚,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易怡安嘴唇颤抖,半晌都没说出话来,脑袋里懵懵的,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似的。
煜舞 说:
心好痛,现在的手速渣成狗,万更成了奢侈,将就看吧,八千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