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所说的大家的事儿,指的就是想要张娘子帮着在张秀才耳边吹吹枕头风,看能不能给他们几个放几天假轻松轻松。
而之所以挑现在这个时间说,张进也是觉得刚刚和张娘子母子俩聊的还算可以,算是坦开心扉,说了各自的一些心里话了,如此何不趁机也说说这放假的事情呢?说不得张娘子就应下了呢?
于是,张进凑到张娘子身边,就小声地说叨了起来:“娘,你就没注意到今天志远、元旦还有董元礼他们几个都有些没精打采、心不在焉的吗?”
“有吗?”张娘子神情狐疑地看着张进,蹙眉迟疑道,“这我倒是没注意,他们几个又怎么回事?怎么会无精打采、心不在焉了?”
“嗨!还能怎么回事呢?不过是经过一个多月的埋头苦读,又考完了府试,所以就有些感到倦怠了呗!拿着本书都提不起精神来了!”张进道。
闻言,张娘子更是皱眉了:“是吗?怎么会如此?这可不好!府试虽然考完了,但院试还没考呢,可不能就这么懈怠了,这童子试要是最后的院试没通过,就是通过了前面的县试府试也无用啊!”
“娘这话说的是啊,可是他们就是倦怠了,娘你能有什么办法呢?我爹坐在那里,他们都打不起精神来呢!”张进摊手道。
“是吗?那该如何是好?连相公这教书先生都没办法,我又能如何呢?”张娘子皱了皱眉头,忽的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就是忍不住瞪了一眼张进,没好气道,“臭小子,你拐弯抹角地到底想说什么?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闲聊了,我还要赶着去厨房做饭呢,再不去做饭,可就要晚了时辰,你们也要跟着挨饿儿了!”
张进闻言,就笑道:“那我就不绕弯子了,就直说了?”
张娘子轻哼一声道:“说吧,我听着呢!”
张进压低声音图穷匕见道:“娘,你能不能说动我爹给我们放两三天的假啊?带我们出门去金陵城各处游玩一番,也算放松放松心情!”
他这话刚说完,张娘子就是似笑非笑地斜眼看他,张进见状,又忙是接着解释道:“哎!娘!事先说明啊,这可不是我贪玩,想要出门去金陵城各处游玩啊,而是为大家好,你说这大家都温习苦读了一个多月了,再加上之前半个月路上的颠簸,这明显都让人心疲力倦了,如此趁府试考完了,何不给大家放两三天假,放松放松呢?也能够调整一下状态嘛,之后就能再打起精神来温习读书,为最后的院试做准备啊!”
他说的倒是有理有据的,张娘子想了想,还真有些迟疑了,确实这一路上紧赶慢赶地从石门县赶来金陵城是辛苦了,又经过一个多月的温习苦读,那更是辛苦了,想想也就难怪董元礼他们有些倦怠了,这都是常理之中的事情,张娘子想想也是明白的。
不过,她还是有些狐疑地问道:“真的?你没骗我?志远、元旦他们几个都有些无精打采的,有些倦怠了?不会是你自己想着和人家小姑娘出去疯玩,胡乱找的借口吧?”
这下子,张进却是急了,辩驳道:“哎!娘,不带你这样冤枉人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自己去前院看看,胖子和董元礼他们是不是一个个无精打采、很没精神的样子?哪里就能这样胡乱冤枉我了呢?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哼!我就去看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是真的还好,要是假的看我也不饶你!”张娘子轻哼了一声,瞥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就自顾自转身走了,不过没去厨房,而是去前院看看了。
果然,正如张进所言,朱元旦、董元礼他们都是无精打采的,一个个捧着一本书随意地翻看着,都是一副懒懒的样子,没有之前朝气蓬勃的模样了。
看见这场景,不由的张娘子就是有些担心地皱起了眉头,毕竟离开石门县之时,这些小子的长辈们可都是郑重托付给他们夫妻二人看顾的,他们夫妻二人也应承过要好好看顾他们,你说要是这样看顾的一个个没了精神,张娘子和张秀才又如何对得起他们长辈们的嘱咐重托呢?
这时,张进悄悄走到身边,又是小声道:“是吧,娘,我没说谎吧?他们是不是一个个都提不起精神来,萎靡不振的?就是志远这样好学刻苦的人,看书看的都有些打瞌睡了!”
张娘子紧皱着眉头,想了想就忽的叹道:“他们也不容易,在路上跟着紧赶慢赶地赶了十几天的路,志远和周川还在路上病了一场,紧接着来了金陵城又是日夜苦读的,一个多月下来,也难怪他们一个个都感到倦怠了!”
“也好!休息两三天也好,让他们养养精神,调整调整也好,这事情我应下了,会和你爹说说看的!”
张进闻言,也是面露喜色地笑道:“那多谢娘了,还是娘知道体谅我们啊!我爹就有些太严格了!”
张娘子听了却瞪了他一眼道:“不许这样说你爹,你爹严格还不是为你们好?别狼心狗肺了,为你们好还落你抱怨!”
张进不以为意,笑着应道:“是是是!知道了,是为我们好,我错了,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而说动了张娘子之后,张进这时才放轻脚步,就若无其事地走到前院来,坐在了朱元旦身边,拿起书本就装模作样地埋头看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粗心还是什么别的缘故,这张进离开这么好一会儿了,那张秀才依然是没有发觉,就这样让张进第三次蒙混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