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大家都回到各自的房间中休息,水月静体贴的把林若和我分到一个房间,理由是林若一个人来到日本,我陪她是应该的。半夜的时候,应该所有人都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温暖的天气突然变得寒冷起来,一条被子盖在身上还会觉得冷。我以为是我感冒了发烧,摸了摸林若的手,同我一样冰冷。
“怎么了?老公,你也感觉冷吗?”她感受到了我的体温。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冷。”我帮她盖好被子,准备继续睡觉,大半夜的再让水月静她们拿被子出来会吵到她们的好梦的。
可就在这时,我隐约的听到了孩子的笑声,不只一个,应该是好几个孩子嬉笑的声音,觉得不对劲,坐起来打开了灯。林若看着我,也跟着坐起来。“
你也有听到?”
她点头,我连忙穿衣服。当我走到客厅,正准备打开大门时,所有人都醒了,向客厅的方向走来。“怎么回事儿,大半夜的突然变得这么冷,哪里来的小孩子啊,吵得人睡不着。”苏藤哆嗦着,仅穿了一件薄衣。
我忙脱了我的外衣,给她披上。水月静歪着头,想了好半天,说了一句气晕我的话:“我们这里有过小孩子吗?”
“有,十几年前我们两个就是。”水月香的回答更绝。
优姬穿着拖鞋,在地板下发出咯咯声,打开了大门,一阵寒风吹了进来,感觉就像是冬天的天气。外面传来的孩子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就好像是一群小孩子在玩耍。水月香打开了大门外的灯,所有人在门口看,附近哪有什么小孩儿,而是天空中飘着鹅毛般的大雪。
“这个天下雪也太奇怪了。”优姬自言自语。
林若探了个头出去。“不会吧,六月飞雪是有冤情啊。”
“美丽的小姐,现在是五月。”安倍司南调笑着,表情却很严肃,好像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水月静看出了安倍司南的不对劲,忙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雪童。”安倍司南回答。
他的话引起了苏藤的好奇,拉着他的衣袖:“大帅哥,你说说看,什么是雪童啊?跟下雪有什么关系。”
“雪童呢,就是日本传说里雪女的孩子。”优姬垫着脚尖,接下了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手中慢慢化掉。
看样子没得睡了,所有人都显得很精神,于是优姬去准备好了茶,在客厅点起了暖炉,大家坐在一起聊起了天。一边喝着茶,林若漫不经心的问:“雪女是谁啊?”
“这是一个很久远的传说,没谁知道是真是假。”水月静往暖炉里加了几块炭,全家上下,就只有水月清康和水月永治没有出来。“相传在日本民初,只要是有人在冰天雪地的恶劣环境中迷了路,一定都会遇到吸食人气维持生命的雪女。而且善恶难辨的妖怪雪女会故意玩弄男人善变不忠贞的劣根性,雪女有时会故意留下一个饱受惊吓的人类男性,告诉他要想活命就必须信守承诺,不得告诉其他人关于雪女的存在和自己与雪女相遇的事情,否则被背着的雪女就会前去夺取男子的性命。然而想要活命的男性当时肯定会惊慌失措的答应雪女的要求并想办法取得雪女的信任,雪女就会放他回去。可是喜欢考验男子定性的雪女接下来,会伪装成一名平凡贤淑的人类女子,故意找上这位与她定下承诺的男子,博得这个男子的好感并与男子结婚生孩子,一辈子都跟随在男子的身边,监视男子是否能信守承诺和她平安无事相守一生。可是那一段难忘的惊险遭遇总是会时时的缠绕着男子疑惑又害怕的心,终于直到有一天,男子下定决心将与雪女相遇的真相告诉给他最亲的妻子,希望妻子能分忧。那个男子又怎么能想到身边的妻子竟是他今生最大的梦魇,原来他长久的时间里都是在和雪女共枕。男子破坏了承诺,雪女只好含着眼泪杀死与自己生育小孩的男子,然后伤心的带着孩子回到冰天雪地。”
“这么说起来,雪女其实就是追求男女之间不离不弃,信守承诺的化身啊。”林若听完故事感叹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我就是那个不守承诺的男子一样。
“雪女美吗?”苏藤用手支着脑袋,歪着头问水月静。
“当然美啦,她有着非凡的外表,常常把进入雪山的男子吸引到没有人的地方,然后和他接吻,接吻的同时就将其冰冻起来,取走男子的灵魂拿来吃,她如果不是绝世大美女,男人又怎么可能上当。”水月香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插话道。
水月静笑了一下,把一杯热茶递给了苏藤。“雪女一般都穿着白色的和服,有一头淡蓝色的长发,在她小的时候是对人没有攻击性的,成年的雪女就威险了,被冰冻的男人将会被带到雪女居住的山洞摆放起来,灵魂被吃掉,身体就用来雪女作观赏。”
“活该!谁让那些臭男人不忠的,一个不信守承诺和容易动摇乱性的男人就应该被雪女带着,免得留在人间祸害其他女人。”苏藤说这句话的样子,十足像个女权主义者。
也难怪,听她们说了,感觉雪女应该跟苏藤算得上有一定的亲疏关系,毕竟她们都跟雪山有关,难免有相似之处。就在这时,我的雪吟剑莫名的抖动起来,发出阵阵声响,整个客厅都寒冷起来。腾蛇怒气冲冲的看着墙角,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当我看去的时候,墙角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一个身穿雪白色和服的年青女子,样貌倾国倾城,两只眼睛像会说话,与她对视后我的视线就再也离不开。
“雪女!”安倍司南站了起来。
那个女子开始惊慌,缩在一脚,看着安倍司南。“我没有恶意,不是来伤害人的,安倍晴明大人。”
女子一头淡蓝色的长发拖到了地板上,委屈得快要哭出来。“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扰安倍晴明大人的,我是来寻找我的孩子,碰巧听到你们在讲我的故事,所以就进来听听,没想到安倍晴明大人在这里。”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才清醒过来,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雪女,难怪我会被她吸引。她错把安倍司南当成了史上最强大的阴阳师安倍晴明,所以才害怕得发抖。安倍司南叹了口气:“我是安倍晴明的后人,不是安倍司南。”
我笑了一下,如果说安倍司南跟安倍晴明长得连雪女都错认的话,那么安倍晴明不仅是史上最伟大的阴阳师,也堪称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的完美男子。
苏藤她们几个女人对雪女的美貌发出了赞叹,一个个像在流口水般。
“好美啊。”
一个女人如果让男人喜欢还比较容易,如果连女人都感叹她的美貌,无疑的她就天下无双了。苏藤饶有兴趣的向雪女走了过去,蹲在她面前。
“你就是雪女吗?”
“嗯。”雪女怯生的看着苏藤,不知道苏藤想要对她做什么,一脸的茫然。
“我欣赏你。”苏藤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在寒冷的空气中流下了汗。
雪女的神情被苏藤的话弄得更加迷离,但是好像她们之间有种天生的亲切感,仅仅两句对话,两个人就手牵手了,所有人都被冻到要死时,苏藤居然一点都没事。只见客厅内的东西一点点的都结上了冰凌,雪女站立的周围都有雪散落下来,其他人都往暖炉旁靠了靠。腾蛇见雪女没有恶意,也就安心的躺在一角睡觉,我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式神不怕冷。实要说冷我也不怕,毕竟有冰山雪莲护体,只是平时习惯了某种温度,这突然来的寒冷让我有点不适应,可想而知其他人有多冷。
“对了,你刚才说你是来找你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倍司南突然问道。
雪女可能还不知道安倍司南没了法力,对他非常恭敬的回答:“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本来我和孩子在富士山上住得好好的,我今天半夜醒来,他们就全跑丢了,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了这里。”
“你不是有法术禁忌让他们不能出雪山吗?”安倍司南大冷天的依然摇着扇子。
“是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禁忌突然就失灵了,所以他们才跑了下来。”
“这么说,我们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雪童?”水月香把茶杯里的冰块儿倒到桌上玩耍,转过身看着雪女。
雪女点头,又摇头。“大部份孩子是我的,可是还有一些孩子我不认识。”
“是其他神灵的孩子?”
“不是,我能感觉出他们也是雪女的孩子,可是不是我的。”
“奇怪了。”安倍司南开始自言自语,把两块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倒在桌子上,盯着看了一会儿。“我怎么都算不出原因。”
“连安倍家的大人也不知道吗?”雪女听了好像很吃惊的样子,俯身看着安倍司南。
安倍司南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看着桌子上的两块儿像木头一样的东西。水月静往暖炉里加着木炭,客厅里的冰积得越来越多。
“那你找到你的孩子了吗?”苏藤拉着雪女的神,疼惜的抚摸。
“找到了,可是他们被另一群小孩子带得好皮,我抓不到他们。”
“可惜了,我们看不到,要是能看到就可以帮你一起抓了。”林若把头靠在了我肩膀上。
雪女听了林若的话好像很兴奋,两眼放光。“你们真的愿意帮我吗?”
“当然,就是我们看不到就没法儿帮你啊。”林若双手一摊,作无奈状。
扑通一声,雪女跪在了地板上,把头低下去。“能得到安倍家的大人和大家的帮助,真的是太好不过了。”说完她坐起来,拿起了一个冰雕的小瓶。“只要大家吃了这个,就能帮助雪女了。”
看着她的笑容,大家都迟疑着,没人过去接那个瓶子,谁也不知道雪女是不是要用计把我们都迷倒,然后吃掉我们的魂魄。
“我先来。”苏藤抢过小瓶,倒出了一颗像雪团的东西,放入了嘴里,吞下肚子后在我们面前转了一圈。“看,我没事。”
苏藤是猜出了大家的心思,可能是她的身份让她对雪女多出一份我们没有的信任。其他人见状,各自拿过小冰瓶吃了一粒,轮到我时刚好最后一颗。那个东西拿着手里冰冰的,放入口中后马上就化了,就跟真的雪一样。
“没变化啊。”我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你们跟我来。”雪女笑着说,把我们往外面领。
当我们走到户外时惊呆了,树上,石头上,溪边到处都坐满了孩子,有的在打闹,有的在做游戏,全是身穿白色和服的小孩子,约莫两三岁左右。看到我们出来,孩子们东跑西躲,根本分不出哪个是哪个,长得都差不多一模一样。他们跑到的地方就有雪花飘落,所以我们才会看到满天雪花的景像。
“哪些孩子是你的啊?”我被这么多孩子搞得有点头晕,摸不着头脑。
“这个那个还有这边这个和那边那个。”雪女不停的指着,感觉到处都是她的孩子。
“开动吧!”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第一个动手,那个小家伙个个身手灵敏,我追他们他们以为我是在和他们追迷藏,个个喜笑颜开。花了十几分钟才抓住一个,孩子被我抓住后不但不哭闹,还对我扮鬼脸。其他人见我动手,其他人也动了起来。没过多久就是人手一个孩子,围成圈看着雪女,毕竟一手拽着个孩子,还怎么去抓其他的呢。雪女好像也很废脑筋,沮丧的看着大家,小声的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啊?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吗?”水月香拉着的那个孩子居然开始解她的扣子,搞得她手忙脚乱。
安倍司南想了一会,走向雪女,不顾雪女的头痛,拔下了一根雪女的头发,绑在了孩子的手腕上,把发丝的另一头交到了雪女手中。不愧是阴阳师,连这个办法也想得到,只见那个孩子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母亲天生具有对孩子的约束力量。
“谢谢安倍家的大人。”雪女感激的说。
其他人连忙效仿,事情好办多了,还有上百个孩子等着我们抓呢,所有人上树的上树,爬房顶的爬房顶,不怕冷的都下了小溪,忙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