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董承。请文远将军阵前叙话!”董承来到两军阵前,对张新说道。
张新事先就得到了张辽的嘱咐,他对董承的礼数丝毫不缺,客气的说:“请卫将军稍待,末将立刻去回禀我家将军。”
时刻注意着张新动静的张辽看到此景后说:“子龙,看来这次打不起来了。看董承都亲自出来了。”说完,张辽看到张新回来后对赵云说:“子龙,一会儿咱们就出去见见这为朝廷新封的卫将军如何?”
“将军,我还是不去了。虽然看着董承军已无战心,但还是小心为上,”赵云说。
张辽想想,笑道:“也行,那你就在此掌着军阵,防着万一有事。我就自己去见见这个董卫将军。”
这时张新来到张辽面前,双手抱拳对张辽说:“禀报将军,对方是朝廷的卫将军所部,卫将军正在阵前请将军叙话。”张新的声音极大,在曹军鸦雀无声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就连对面的董承也听得清清楚楚。
张辽没有答话,只是点点头,毕竟该嘱咐的都嘱咐过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张辽颔首示意让张新为其开路。
张新将马头一拨,再度驰出军阵,张辽也跟在张新后面纵马出阵,直到距离董承五六步远的地方才勒住战马。“镇东将军曹公麾下张辽见过卫将军。”张辽向董承拱手道。
“文远客气了。令师康成公可好?当年康成公在季长公(东汉儒家学者,著名经学家,名将马援的从孙,真正的伏波将军之后。)门下求学时我也曾有幸见过几次,不过那时我还是个孩子。”董承问道。他这话有些技巧,以他的身份地位,称呼张辽的字自然是对张辽极为看重。可他和张辽却没有交情,如此就显得有些唐突和示弱。可董承却在此问候郑玄,向张辽表示我敬你是因为你的老师郑玄的关系,这样就能掩饰他心中地不安和胆怯。
张辽对董承的小心思看地一清二楚,不过他也不会当面揭穿,人家毕竟做到了卫将军的官位,论官职比他的老板曹操还要大,他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吧。
“有劳董将军关心。恩师一切安好,如今正在闭关修书。”张辽再次向董承行礼,没办法。设让人家问及了自己的老师。
“原来如此。那张将军此次率军前来,是否是接到了朝廷之令?”董承说。
这家伙不是明知故问嘛。张辽心里想。可他这么问是为了什么呢?
“董将军明见。张辽此来正是因为我家主公接到了天子诏令而出兵,辽为前锋,为我主开路。昨日刚到的这虎牢关。”
“呵呵,文远的速度倒是不慢啊!”
“兵贵神速。张辽身为武将,又岂能不遵兵圣之教诲!”
“哦!哈哈哈……”
“不知董将军率大军前来所为何事?”张辽问道。
“啊?哦,这司隶之地盗匪丛生,我知陛下诏令曹镇东面圣,特带兵前来接应,免得被那个不开眼的贼子扰了,有伤陛下的声名。倒不曾想曹镇东有大军护卫,反而显得我多此一举了。呵呵!”董承略带自嘲的说道。
“原来如此。”张辽笑道:“主公目前不再此处,张辽就先代我家主公谢过董将军地关心了。”说着张辽再次向董承行拱手之礼。
董承一面和张辽客气。一面暗自观察着张辽身后的曹军军阵。他们在这里已经废话了一段时间了,他自己身后的士兵虽然还没有大声喧哗,但三万人的规模即使声音再小。聚集起来也够呛。而对面地曹军,别说是窃窃私语,就连士兵的站姿都没有过改变。这会董承栓是彻底的死心了。
“文远,既然曹镇东安全无忧,那我就先回去了。待你到雒阳之后。我当设宴相待。”董承决定撤军。虽然自己的兵力比张辽多,可曹军的实力放在那里。身后又有虎牢关为依仗,还有曹操亲率的援兵,自己若真要开打,绝对讨不到好处。倒不如买个面子给曹操,将来同殿为臣时也好见面。
张辽听到董承要回去,心中也不由得暗自称赞这个经历过风雨坎坷的家伙果然是个识时务者。虽然不知道“衣带诏”一事的真假,但张辽判断董承若真的反对曹操,必然是自家的切身利益受到了损害,否则这家伙是不会轻易下注地。
“董将军既要会雒阳,辽也不便相留。只是有件事要告知董将军。”张辽看到董承如此“知情识趣”,自然要给他些好处。至于当事人是否认为是好处,这张辽就不管了。
“何事?”董承问道。
“辽听说李、郭汜对陛下东归一事极为不满,如今又获得张济的助力,实力大增。董将军从雒阳带出这三万大军,此时若是李、郭汜来袭,雒阳可有多少兵力抵御?”
张辽的话虽然声音不大却让董承心惊肉跳,浑身冒出冷汗。他如今最大地依仗就是汉帝刘协,带兵来拦住曹军也是为了不让别人在刘协面前分了他的好处。可相比曹操,西面的李、郭汜和张济才是大敌,他们可是要杀了他董承,将皇帝抢回长安的主。虽然前几次将他们击退,却没有让他们伤了元气,如今自己带出了雒阳的三万大军,若李、郭汜等人真地打过来,雒阳还确是力量不足。
想到这里董承更是一会儿功夫都待不下去了,他对着张辽一拱手道:“多谢文远提醒,不过雒阳还有杨奉将军和李乐、胡才、韩暹等将军,自是不惧李、郭叛贼。某家这就回去了,在雒阳扫榻相迎,还望文远早日前来。”
张辽也拱拱手道:“董将军厚爱,辽自当从命。”
“好!告辞!”说完董承连等张辽说告辞地功夫都没留,调转马头,向自己的中军赶去。
张辽笑笑,没有任何不满,只是看着董承军地动静。
不多会功夫,只看见董承军前军转后军,后军转前军,全军调了个头,又向着雒阳急行军而去。
“将军,这就算完啦!连一架都没打,真没意思!”张新看到董承离开后就催马来到张辽身边,在董承军全军后转时对张辽抱怨。
“放心吧。今天没打架,等到了雒阳,有的是架让你打。到时候你只要别输了架,丢我的脸就成。走,我们回去。”张辽说完就就一带马缰,从自家军阵的缺口回到虎牢关门前。
“将军,片言退敌,好生了得啊!”赵云迎上前向张辽翘起拇指以待,还有主公大军来援,后有雒阳不稳,他那里来的本钱在这里和咱们耗着。这就是大势,只要咱们占据了势,天下又有何事不成?”
“将军谦虚了,话虽如此,那也要能抓住这势才行。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行的。”
“行啊,你子龙如今做了糜家的娇客,原本有些木讷的性子也变得活泼多了,看来糜家小姐调教有方啊!”张辽笑道。
在张辽的长子出生后不久的金秋十月,赵云就和糜竺的小妹糜贞举行了婚礼。一面是徐州的巨富,曹操的重臣的小妹;一面是曹军将领中的后起之秀,前途无量的中郎将赵云。这场婚礼也吸引了曹操治下有心人的眼睛。可这种场外的交易却完全被糜竺和护短的张辽挡住了,他们一个是兄长和大舅哥,一个是赵云的上司,都不想让这一对新人被这种烦人的东西影响心情。而这对新人也没有辜负他们的苦心,赵云对妻子体贴入微,让郭嘉等人大呼其有“张辽第二”的趋势,糜贞也如张辽所知的那般温柔内秀,以她独特的坚定影响着赵云,让赵云如今也不禁言笑,再无以前那种让人感到无趣的表情。
“将军说笑了。如今董承离去,我军当何时启程?”赵云虽然相比以前有所进步,却也不像张辽那样无所顾忌,看到张辽又要和他开玩笑,赶紧将话题岔开。
见到赵云如此,张辽也不会紧逼不放,他笑了笑,说:“刚才董承军过来,士兵们连早饭都没吃完就出来列阵了,先收兵回关,让士兵们将早饭吃完,然后等午时之后再向雒阳进军。”
“将军,你不是说雒阳可能有大战嘛。咱们要是去晚了,那就没肉吃了。”张新插话道。
张辽回头用马鞭轻轻在张新身上抽了一鞭子,“臭小子,那都是些什么人?不是黄巾残部就是西凉军,都不是咱们的盟友。他们之间打架,咱们还要去劝架嘛?不落井下石就算我心肠好了。让他们打去吧,两败俱伤正好让咱们得利。笨!叫你读书就是不肯!现在露怯了吧!”张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