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扬一时没反应过来,怒吼道:“孟德儿,你干什么?”
“父皇………………”凤静躲到了凤轻扬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皇上,我昨晚在这里陪了你一夜,香草心疼我,命御膳房为我熬了鸡汤,结果却被凤静故意打翻了。小小年纪,竟然欺负到我头上,皇上还没有立她为皇太女就这样,以后若真是立了她当皇太女,岂不是要反到天上去了。”孟德儿指着凤静生气地说道。
“德儿,你闹够没有,她是个孩子。你亲眼看见她打翻你的鸡汤吗?你看看她的手,都烫成这样了,我又怎么知道不是你怂恿你的婢女故意伤害凤静呢?”凤轻扬拉着凤静烫得通红的手给孟德儿看。
孟德儿看着凤静通红的小手,吃了一惊,连忙说:“苦肉计,她肯定是在用苦肉计,故意让你心疼而忽略她做的事,她存心跟我过不去。”
凤轻扬长叹一口气,将凤静护到身后,冷冷地说:“德儿,她才九岁,一个九岁的孩子,你说她用苦肉计,她到底在用苦肉计谋算什么?”
“她,她…………”孟德儿说不上来了,她居然被一个九岁的孩子算计了,刚才冲动地过去打了凤静一耳光之后,她在凤轻扬心里仅有一点儿好印像全都打没有了。
“来人,送皇后娘娘回宫,即日没,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凤藻宫一步。”凤轻扬冷冷地下令道。
孟德儿不甘心地望着凤轻扬,指着凤静说:“皇上,你居然为了她将我禁足?”
“还愣着干什么?”凤轻扬低吼道。
“奴才遵命。”几个宫人连忙上前,客气地对孟德儿说:“皇后娘娘请。”
“我自己会走。”孟德儿生气地一甩衣袖离开了金龙殿。
孟德儿走后,凤静边哭边说:“父皇,我怕,没有母后保护,谁都敢欺负我,我怕。”
“公主,你别怕,还有皇上呢。”菊香一在旁安慰道。
“菊香,你快带公主去太医苑,给她的手上点药。”凤轻扬吩咐道。
“奴婢遵旨。”菊香领命。
“不,我哪儿也不去,我要陪着父皇。”凤静固执地不肯离开金龙殿。
“那好吧,请太医过来,静儿别怕,是父皇不好,父皇没有照顾好你。”凤轻扬说这句话的时候想起了凤朵和凤念,想起了刚刚出生就被他冷对的云铮。
太医赶来的时候,见到凤静依偎在凤轻扬的怀里,恭敬地上前替凤静查看,然后将最名贵的烫伤药拿给凤静用。
“公主,您的手不碍事,幸好没有起泡,有药期间,手不要下水。”太医提醒道。
“我的手烫到的时候,我马上把手放到了雪堆里,所以没有起泡,我以后不碰水了,也不碰雪了。”凤静笑道。
“嗯,公主真聪明,知道将手放到雪堆里降温,没有起泡好起来也快。”太医边给凤静上药边说道。
太医走后,凤轻扬怀抱着凤静说道:“静儿,你真的让父皇很感动,只有你还惦记着父皇,知道父皇身体不适知道送可口的野菜粥来。”
“父皇,您是静儿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亲人了,再说了,静儿孝顺您是应该的啊。”凤静小嘴甜甜地说。
沙罗进宫给凤轻扬拜年,却意外听说了今天早上发生在金龙殿的事,他无法得知凤静和孟德儿谁是谁非,但是从目前的怀况看,凤静占了上凤。
“沙罗王子到。”门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喊声。
“臣弟给皇兄拜年来了。”沙罗进门便乐呵呵地笑。
“凤静给王叔拜年。”凤静乖巧地行礼道。
“静儿乖,听说你的手受伤了,好些了吗?”沙罗关切地问道。
“上过药了,多谢王叔关心。”凤静礼貌地答谢。
“静儿,你回去歇着吧,父皇与王叔有事要谈。”凤轻扬说道。
“父皇,王叔,静儿告退。”
那一抹小小的身影离开金龙殿以后,凤轻扬连忙拉过沙罗,到火炉旁坐下。
“沙罗,我昨天见到樱儿了。”凤轻扬说道。
“真的吗?她现在过的好吗?”沙罗问道。
“她过得很好,就是因为过的太悠闲过的太舒服,她不愿意跟我回来了。”凤轻扬有些发愁地说。
“哦,皇兄怎么知道她在哪里?”沙罗好奇地问道。
“跟踪肖枫,肖枫不是在你那里喝酒吗?他离开以后,我们跟踪他找到了樱儿,我还被母亲打了一顿,你说我做这么多,全都是为了樱儿和孩子,可是母亲和樱儿都不理解我。”凤轻扬觉得十分委屈地说。
沙罗看了凤轻扬一眼,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凤轻扬似乎一直都没有明白过来,陈樱离开他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沙罗,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樱儿回心转意呢?”凤轻扬问道。
“这个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皇兄如果不能明白樱儿到底想要什么,是很难挽回她的心了。”沙罗奉劝道。
“她想要过平静的生活,难道回宫,我就不能给她平静的生活吗?我做了这么多,当我觉得我能够给她安定和幸福的时候,她却走了。她带走了我全部的希望,我甚至连立太子都没有人,难道我真的要去立一个皇太女吗?”凤轻扬气恼地说道,他做这么多,不就是希望有一天,他的儿子可以继承他的皇位,子子孙孙都这么高贵的幸福下去。
“皇兄,立皇太女不可行,我是坚决反对的。”沙罗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住东土血。
“我也没想过立皇太女,我只是故意放出消息,樱儿与仙儿向来不和,如果知道我立凤静为皇太女,她肯定会沉不住气,与你联系的,要不,我哪里能这么快找到她。”凤轻扬解开了沙罗心中的疑惑,沙罗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凤轻扬设计好的阴谋,为的就是引陈樱出来。
“皇兄,不知何事令皇兄如此生气,大年初一就把皇后禁足起来了。”沙罗问道。
“什么都瞒不过你,静儿的手被她的婢女烫伤了,她不分清红皂白,冲进来就打了静儿。我回宫之前,神医华圣给了我吃了一粒药丸,说是能医我。昨晚上喝了点儿酒之后感觉全身难受,与林淑妃在榻上晕倒了,结果醒来的时候,她将林淑妃送出宫安葬了,我敢肯定地说,林淑妃没有死。”凤轻扬说道。
沙罗大吃一惊,道:“皇上的意思是,林淑妃在昏迷中被皇后送出宫活埋了?”
凤轻扬点点头,道:“我喜欢她,是因为她像樱儿,像曾经那个纯真善良的樱儿,可是她的所作所为,令我震惊。”
“皇兄,樱儿只有一个,不是长得像,或者学着像,就能代替她。我跟樱儿错过了,希望你们不会错过。”沙罗由衷地说道,他后悔,当初听信市井流言而拒婚,如果他没有将陈樱让给凤轻扬,现在跟陈樱归隐山林,过神仙般自由自在日子的人就是他和陈樱了。
沙罗知道陈樱想要的是什么,如果换了他是凤轻扬,他愿意为陈樱舍弃一切,但是凤轻扬做不到,在他眼里,至高无尚的皇权才是最重要的。
“沙罗,你说,如果我放弃皇位,跟着樱儿归隐山林,她能原谅我吗?”凤轻扬随口问道。
沙罗看着凤轻扬笑了,试探,这绝对是试探,沙罗太了解凤轻扬了,他是不可能放弃皇位的,他这么问就是试探自己是否有夺位之心。
“皇兄,你跟樱儿的问题不是出在皇位上,是出在皇位和樱儿,谁在你心里最重要。”沙罗委婉地说道。
“放眼后宫,我最近的不还是她吗?除了凤静,只有她的孩子安然无恙,这都得益于我的保护,可她为什么就不明白呢?非要我跟她到一个穷山沟里住着,靠打渔狩猎为生,她才会觉得幸福和安心吗?”凤轻扬皱眉道。
“如果她让我去,我马上就去了,只要可以跟樱儿在一起,我是不会介意是当渔夫还是猎户,如果皇兄不反对的话,我都想去找樱儿了。”沙罗故意刺激凤轻扬说道。
“你敢,你敢去,除非不被我知道,我知道了,不打断你的腿,就算樱儿不要我了,可她还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你想都别想。”凤轻扬有些气恼地说道。
沙罗听他说完这番话哈哈大笑起来,道:“皇兄,你别紧张,你没同意,我哪里敢去啊。”
“你去哪里,你不管妻儿了吗?”凤轻扬问道。
“王若云是父皇强逼着我娶的,肖雪是皇兄你的嫔妃,你强行给我的。如果你不能照顾樱儿,我帮你照顾,我的妻儿你帮忙照看,我对皇兄绝对放心。”沙罗嘻笑着说。
“我对你不放心,你是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凤轻扬飞起一脚,沙罗灵巧地一闪而过,凤轻扬气恼地说:“臭小子,跟你说了,她是你皇嫂,你少打她的主意,我会想办法让她回心转意的。”
“皇兄,你这样对待孟德儿也不是个办法,你是知道孟波的,他这个女儿捧在心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这样,激怒了他可不好。”沙罗提醒道。
“樱儿和德儿都喜欢卡尔,我没有儿子,总不能真的立凤静为皇太女吧。而且卡尔这孩子聪明过人,把卡尔交给德儿抚养,春耕的时候,我会颁召立卡尔为太子。这段时间,孟德儿还是禁足的好,杀杀她的锐气。”凤轻扬说道。
沙罗犹豫了一会儿,道:“卡尔能不能先不要进宫,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什么,有我在,你还会害谁会害卡尔吗?”凤轻扬问道。
沙罗不确定陈樱有没机会告诉凤轻扬,凤念是被凤静害得从秋千上掉下来的。卡尔聪慧,但他毕竟年纪小,沙罗担心卡尔不是凤静的对手。
“皇兄,卡尔没有立为太子之前还是住在王府吧。”沙罗请求道。
“随你吧,昨天人多,我们俩都没有机会好好喝一杯,今天我们俩好好聚聚。”凤轻扬笑道。
“皇上,文武大臣都在大殿等着给皇上拜年呢。”李公公进来禀报道。
“哦,来人,更衣。”凤轻扬大声喊道,他居然把大年初一大臣们要给他拜年的事给忘了。
“皇兄,我陪你一起去。”沙罗道。
沙罗与凤轻扬一起离开金龙殿,朝大殿走去,经过凤藻宫附近的时候,远远便听到孟德儿敲鼓的声音。
“她太过分了,她在击鼓申冤吗?”凤轻扬生气地说道。
“皇兄,由得她去吧。”沙罗拉着凤轻扬快步离开了。
在大殿接受完大臣们的贺拜以后,凤轻扬将事先准备了的红包派发了出去,然后剑步如飞,来到凤藻宫。
“皇上驾到。”李公公尖细着嗓子大喊一声。
孟德儿正在敲鼓,香草听说皇上来了,连忙走到孟德儿身边禀报道:“皇后娘娘,快,快,快,皇上来了。”
“什么?”孟德儿似是不相信,问道。
“皇上来了,娘娘快去接驾。”香草又说了一遍。
孟德儿一听,高兴地将鼓棒一丢,连忙跑出去接驾,刚走到门口,见凤轻扬已经从大门进来了,孟德儿迎了出去。
院里的桃花开了少许,大多数都含苞待放,凤轻扬无心欣赏桃花,一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孟德儿。
孟德儿却像是没看见似的,像彩蝶般扑进了凤轻扬的怀里,说道:“皇上………………”喊了一声之后,就开始抽泣的,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她的鸡汤被凤静打翻了,她还被凤轻扬禁足了。
“你哭什么,你还有脸哭,大清早你这是在干什么,击鼓鸣冤吗?林淑妃冤不冤,被你打的凤静公主冤不冤?你大清早去我寝宫闹,罚你禁足是轻的,你哭什么?”凤轻扬不耐烦地将怀里孟德儿推开了,孟德儿一个重心不稳,险些跌倒,举好被沙罗一把扶住了。
“皇嫂小心。”沙罗叮嘱道。
孟德儿生气地推开沙罗,道:“不用你管,你们全都合起伙儿来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爹去。”
“皇兄息怒,皇嫂请息怒,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样吵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吗?”沙罗奉劝道,将二人拉进了屋,遣退了宫人,将门关上了。
“皇嫂,今天大年初一,沙罗给皇嫂拜年了。皇嫂的脾气呢,确实得改一改,怎么大年初一在凤藻后敲鼓呢?你是皇后,后宫之主,你的言行矩止是后宫的典范,你这是皇后带头造反吗?那些后宫嫔妃们还不是有样儿学样儿啊。”沙罗说道。
“可是皇上不分清红皂白就说我指使婢女故意烫伤凤静公主,我没有,明明是她故意打翻我的鸡汤,还恶人先告状。她烫死活该,那么烫的鸡汤她居然用手去掀。”孟德儿恨恨地说道。
“你说我冤枉你,你怎么知道香草不是故意的,就算你没有指使,并不代表你的婢女没有这么做,静儿是小孩子,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她也不会不知轻重的去碰那么烫的东西。”凤轻扬说道。
“说到底,皇上就是不相信我。”孟德儿负气地说。
“你昨天晚上在金龙殿燃了合欢香,明知我体内有蛊毒,不能激动,不能高兴,你为什么要燃合欢香?难怪昨天你拦着不让林淑妃送我回宫,原来你事先做了手脚的。若不是昨天服了神医华圣的药丸,我昨晚已经暴毙在榻上了,你想弑君吗?”凤轻扬生气地吼道。
“没有,不是我,昨天皇上出宫了,我一直在大殿那边忙碌晚宴的事,哪里有空弄什么合欢香啊。”孟德儿急忙解释道。
沙罗心一惊,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了,道:“事到如今,我觉得我有必要把樱儿写给我的信给你们看看。”
沙罗从怀里掏出一封带着体温的丝绢递到凤轻扬的手中,凤轻扬打开一看,吃了一惊,孟德儿连忙接过去看了看,道:“皇上,您现在知道了吧,凤静公主的心机太深了。那天在冷宫,她眼睁睁看着我们被困大火中,她却关上了大门。凤念摔下秋千,也是因为她。昨天一天,我都忙死了,根本没空去金龙殿,而且我明知皇上中了蛊毒,怎会不知轻重地燃这种媚香让皇上毒发呢?”
“这么说来,燃香的人有可能是凤静。樱儿不在宫中,凤朵,凤念和云铮也都不在,皇兄刚好对外宣称,有意在春耕的时候立凤静为皇太女。如果皇兄这个时候毒发,对凤静是最有利的。”沙罗说道。
“不,不会的,凤静是我的女儿,她不会这么对我。”凤轻扬连连摇头,他不相信凤静会害他,凤静在得知他身体不适的时候,特意给他熬了野菜粥过来,他怎么能相信,她会害他呢?
“皇兄,此事怕是另有隐情,凤静公主可能是被人利用了,我们要想办法,把她背后那只黑手揪出来。”沙罗提醒道。
“沙罗听令,朕命你速速查出凤静公主与什么人来往,一经查处,严惩不怠。”凤轻扬冷冷地下令道。
“皇上,我冤枉,我什么都没做,我昨晚一直守在你床前,天亮才回宫,我没有指使香草用热鸡汤烫凤静,我什么都不知道…………”孟德儿说着说着委屈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