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母亲会让你这个时候来送衣服吗?”苏若离知道这些女眷们时常来营区给将士们洗衣服,送了来也正常。
可在大晌午的,又是一个年轻嫩得能掐的出水的姑娘家,钻入一个单身男子的营帐里,送的又是衣服,不让人起那种心思都难!
那姑娘先还呜呜咽咽的,可一听了苏若离的问话,泪珠子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我娘,我娘早死了!”
啊,当真是没娘啊?
苏若离回头看了顾章一眼,又问道,“你娘什么时候没的?你爹是谁啊?”
那姑娘撩一眼苏若离,方期期艾艾地答道,“我爹是将军帐下的师爷,我娘在两个月前因家里没吃的饿死了。”
这么一说,苏若离就明白了。顾章帐下有好几个师爷,管钱粮管财政的,不过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姓童的师爷怕是就是这姑娘的爹了。
其他的岁数都对不上。
没想到这童师爷家里竟是这般的艰难。
叹息一口气,苏若离望着那姑娘真切地说道,“早知道就把你娘和你早些接出来了,平白地让你们遭了这么多的罪!”
姑娘听了这话眨巴了下眼睛不哭了,定定地望着苏若离,纯真的眸子像是一汪澄澈的泉水,“那时候将军这儿还不安生,谁能想得到啊!”
听这话,苏若离不由细看了这姑娘一眼,没想到倒是个通情达理的。
她不由抿了抿唇笑了,“既如此,你受了这般委屈,今儿我就为你做主可好?”
瞥一眼苏木一张木木呆呆的脸,苏若离凑近了那姑娘的耳边悄去声问她,“他到底怎么着你了?你说给我听,好给他定罪!”
童姑娘听了这话,身子不由忸怩了一下,飞快地扫了苏木一眼,才垂下头去,跟蚊子哼哼似的,“也没怎么着,就是拉着我的手胡言乱语了一通!”
我的个天!
苏若离差点儿没有猛拍额头,这也算是个事儿呀?
就她这水灵灵的小模样,又是给人送衣裳来的,是个正常的男子都要想入非非啊?
当然,她家顾章可是排除在外的。
“原来如此啊!”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瞄一眼那姑娘两颊上的红晕,“这算是调戏良家妇女了,在军中,这样的罪责可是要重重处罚的!”
童姑娘脸色刷地白了起来,抬起头来,眸中带着一丝恳求,“那,那要多重?”
苏若离回过头来朝顾章促狭地眨眨眼,高声问道,“将军,这样调戏良家妇女的罪责,该怎么处置?”
顾章对上苏若离的眸光,心下了然,故意板着一张脸,漠然地瞟一眼苏木,“在我顾章的大军中,这还是第一例,怎么也不能轻饶了。嗯,就打八十军棍吧!”
“啊?八十军棍?”童姑娘分明没有想到会有这么重的处罚,一张小脸儿白了又黄黄了又白,“这不得把人打死啊?”
“打不打得死就不好说了,听天由命吧。”苏若离哀叹一声,“谁让他不老实调戏了你呢?”
正呆呆地坐在那儿的苏木,听见这话,忽地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顾章面前,拱手道,“将军,是属下不对,属下愿意接受惩罚!”
童姑娘的眼圈儿一下子红了,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半天才凄惶地求着苏若离,“夫人,别,别打他了。其实也没什么,我不,不在乎的。”
说完这话,她飞快地垂下头去,不敢看任何一个人。对于一个闺阁女子来说,说这样的话简直是不要名声了。哪有一个姑娘不在乎男子轻薄她的?
这究竟得是多深的情义才能让童姑娘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而苏木那边的反应也够激烈的,就见他赧然地瞅了一眼童姑娘,“童姑娘,你不要为我分辨了,我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你这样说,岂不是想让你日后嫁不出去了?”
瞧着这两个人就跟生离死别一样,苏若离越发觉得好笑,冲顾章使一个眼色,就听顾章拉下脸来,“敢作敢为不失大丈夫本色!你既然做错了事儿,本将军就得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来人啊,拉下去,打八十军棍!”
立马就从帐外进来两个彪形大汉来,拉着苏木就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