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从方向盘上腾出来的右手轻轻覆盖在了母亲放在膝盖上的手背上,莫韶安声音从容又柔和,“妈,我跟你保证,这些事情,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
“不做措施了?还是保证尽快给我生个孙子,给爷爷生个重孙看看?”莫夫人黑着脸,她可不是什么一句话就能哄好的人,因此连声音也一直都是冷冷的。
莫韶安神色微微凝滞了一下,很快扯唇笑了,没答。
莫夫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仿佛这时候才想起来,才撇过脑袋看向儿子,“还有刚才,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会还真打算一直将那个什么孙嘉瑜养在外面算了吧?我可跟你说了,你跟舒茜,两个人现在是绝对不能出什么事情的!”
吁了口气,似乎又想起来什么,莫夫人嘴角抽了抽,“爷爷的身体刚刚才好起来,在医院住了这么多天你也是都看在眼中,要是因为你的这个事情再发生什么意外,别说你父亲,就是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莫韶安笔直的后背伴随着母亲的话微微僵硬了一下,顿了顿,又自如的轻挑唇角,“没有这回事。”
“什么叫没有这回事?刚才那个韩家的小儿子闹的时候我又不是没有听见!”
莫夫人气呼呼的冷哼了一声,“也亏得刚才你爸和你爷爷都坐在后面的车子里,不然他们要是听见了……不不,不说这个,反正就算不是舒茜,那个姓孙的姑娘,我也不可能同意!”
说着,莫夫人的脑袋瞥向了车窗一边,生闷气得根本不愿意再看一眼自己的儿子。
母亲一直都是不喜欢舒茜的。
可今天突然地不允许他现在和舒茜分开,又直接表明了不可能同意他现在跟孙嘉瑜在一起,倒还真有点让莫韶安意外了。
倒不是有什么抵触或者失落不甘的情绪。
他,只是想到了舒茜。
前有秦薇,后有韩兮。
这么几天时间都没有见上一面的舒茜,她现在又在想什么呢?
虽然沉静了这么几天的时间让自己按兵不动,可,似乎遇到每一个因为舒茜而来找他的人后,他的心,都好像缺失了一块。
空落落的。
……
璀璨的阳关下,站着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一个即便她出国了两年仍旧没有彻底忘掉的男人。
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的孙嘉瑜,病房的窗口刚好对着医院车库出来的大道。
而那么巧合的是,今天早上刚好觉得床上有点太闷,她很想下来走走。
谁知道这一走,居然就撞到了那辆太过罕见的宾利,还有那这个世界上,绝对独一无二的莫韶安了呢?
直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辆车载着那在她眼中绝对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终于跟后面的车一起出了医院。
孙嘉瑜轻轻扯着唇角,幽幽的目光才落在不远处的阳光下,另外一个被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生生控制了的男人。
秦薇找莫韶安找来了她的病房,甚至还不惜大闹,连面子上的问题都不想再顾忌了。
而韩兮,今天可是当着一辆宾利和后面那辆豪车的面闹的。
宾利车里面还有没有坐其他的人孙嘉瑜不知道,但后面那辆车上中途下来的男人,虽然隔了太远也认不出来到底是谁,但看那身影……
恰巧,她刚刚知道了,莫老爷子这些天一直都住在第一医院,而这两天,刚好就快要出院了。
那个人,是莫韶安的父亲吗?
韩兮当着他的家人的面来将事情闹大。
孙嘉瑜笑笑,眸光渐渐发暗,却又一直耐心的站在窗前,直到那几个保安终于放开了韩兮。
男人的自尊心啊!
孙嘉瑜瞅着韩兮犹豫着似乎不知道是应该回到病房还是出去的身影,等到他终于做下了决定,她嘴角轻轻一扯,终于又笑了。
下一刻,她拿起手机,终于快步下楼。
……
知道今天莫老爷子出院,舒茜一大早就醒了。
但思来想去,还有昨天所做的决定,让她在病床上坐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最终还是拿过了护工打来的早餐,一点一点的将一碗稀粥吃完,也没有起身换衣服的意思。
直到上午的阳光一点一点璀璨得将地面上照耀得一片金黄色,时间拖拖拉拉,也快要到中午了。
舒茜舒了口气,终于从床上起来。
“舒小姐,我刚才问清楚了,昨天你去看的那位病人,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已经出院了,而且还是家人来接的呢!”
舒茜不是孙嘉瑜,也没想着莫韶安和老爷子就会刚好路过她房间窗子可以看见的地方。
刚刚让护工出去打听一下,眼睁睁的瞅着护工回来,还有带回来的消息,她微微楞了一下,低低的点点头:“好。”
回去了。
还是家人来接的。
舒茜无奈的笑笑,下床走到窗户旁边,看着外面在阳光照耀下已经有些晃眼的花园,“林姐,我想出去走走。”
“走走?”护工愣了一愣,连忙摆手,“舒小姐,你现在的身体……”
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恙了,而且因为刚才护工带来的消息,舒茜连多余的一个字都不想开口,就着身上竖条纹的病号服,提步就要出门。
“诶!”
护工被吓了一跳,小跑过去挡在病房门口,“舒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呢?这会儿太阳大,对你的身体没什么好处,你还是就待在病房里吧,别出去了。”
舒茜充耳未闻般,冷着脸,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面也没有任何清晰的情绪可言,纤细的身子眼看快要撞上挡在门口的护工了,“林姐,麻烦你让开一下,我下去走走。”
再待在这病房里,她都快要被闷死了!
复杂的思绪几乎要浇灭所有的憧憬,舒茜漆黑的眸光也跟着锐利了不少,见护工不让开,声音又重了两分:“我请你来这里,不是让你拦着我的一举一动的!”
“舒小姐?”
照顾舒茜的这些日子,舒茜的脾气可是这位中年女人做护工的日子里所见到的,难得脾气这么好的病人了。
没想到嗓音一下子就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护工也生生被吓得微微一愣,声音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咙深处,半天没有抖出来。
舒茜脊背一凉,好像一盆冷水从头顶给她狠狠浇灌湿透了全身。
猛然醒悟,她张张嘴,刚要道歉,护工背后的病房门,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瞬间打断了她快要出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