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大周元帅和元帅夫人可歌可泣的故事,不知是乘了什么风,一不留神居然刮到了汴京。而理应身在汴京郊外的香山寺的江元帅忽然就出现在了一个江南小镇,随之而来的,便是江言微服私访的事情被太后发现。
太后亲自审问天寿帝身边的太监,得知了天寿帝的去向,勃然大怒,立即派人将天寿帝微服私访以及所到之处的消息封锁,又命人快马加鞭的赶到东桥镇,护送天寿帝平安返京。而朝廷之中大多数人都只是以为江元帅擅离汴京,该要抓回来问罪。
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还在刘府中做客的天寿帝见到自己身边的亲信时,有些意外。他的确是知道江承烨的消息被散出去之后,他微服私访的事情也会被发现,所以才在回京之前到了刘府看望刘阁老。可是江言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消息似乎比他预计的要传的更快,仿佛是有人刻意的散播一般。
江言若是回京,江承烨和江煦阳必然随行,对外宣称的,却是江元帅携妻儿回京完婚。
倘若要回京,就要放弃这里的一切,甚至要和吉祥他们分开,江承烨放心不下,最终还是再一次的征同宁慈的意见。
“你可想好了,该要如何?”男人一脸紧张的看着身前的女人,似乎连她的一个表情都不愿意放过。
两人其实已经算是和好,自然该是夫唱妇随,宁慈对他淡淡一笑:“我既然已经想通,自然是你走到哪里我就走到哪里,其实仔细想一想,汴京也没有那么可怕,也许正是因为我从未涉足,所以才会格外的恐惧一些。话说回来,汴京毕竟是皇城,又有国子监这样的地方供孩子读书,里面的先生知识渊博,想必要比青城这样的小书院好上一些,去到汴京,其实也不并非全无好处。”
对于她的转变,江承烨自然是欣喜的。她说的没错,他只有用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方能护住她们母子,从前的江湖生活,还是太过涉险,不该让她们涉足,回到汴京,让她们无一人敢欺负,才是最好的选择,如今她心甘情愿,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夫妇两人一经商定,很快就给了江言答复。当日江承烨为了宁慈,大有抛开一切和她留在这里的想法,江言拦也拦不住,如今见到夫妇二人同心同德,江言什么也没说,笑着将原本属于江承烨的令牌重新换给了他,对宁慈道:“朕早说过,配得上承烨的女子,普天之下,当只有弟妹一人!”
想到二人即将辞别此处,新村中的亲人们自然是有一番割舍,江言也算是考虑的周全的:“如意,倘若你与亲人难以割舍,这万水千山的隔着也不便再见,或许你可以将他们一并带去汴京,你放心,就算旁人不安置,朕也会好好安置。”
言下之意,江言是要做如意背后的一个助力了,这对于她这样一个村姑出生的姑娘来说,莫过于是一个极大的殊荣。
宁慈却是笑着婉拒了:“皇上为宁慈一家考虑周全,宁慈感激不尽,只是宁慈一家皆是山野之人,即便到了那繁华汴京,也不一定能住得惯,宁慈不愿家人为此奔波,他们也习惯了这个地方,只要心中牵挂,即便万水千山,走的勤一些,见面也不是难事。”
那个世外桃源,江言自然是晓得的,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即便是他这个九五之尊也十分向往,宁慈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再勉强:“既然如此,你们也少不得要与家人一番告别。京中催促的有些急。而我们这一趟,朕的身份不可暴露,算是搭乘承烨和弟妹的一个顺风车了。”
宁慈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正如江言所说,宁慈既然已经决定随江承烨进京,必然是有一番辞别,两人也毫不含糊,当日便回到了新村和吉祥她们道别。
自从江承烨的身份一经传开,吉祥她们早就已经目瞪口呆了。想要找到宁慈问清楚,却一直没寻到机会,没想到今日再一聚,竟然就是离别。
因为身份的关系,再见到江承烨,村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局促。江承烨自然是一丝一毫的架子都没有,从和宁慈踏入村子开始,都是他老老实实的抱着小鱼儿,跟在宁慈身后。
离别的氛围很快就出来了,吉祥一方面为如意终于能够正名而开心,一方面又担忧的不行:“咋说走就要走了?你从小大,啥时候出过那么远的门呢……”说着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何元吉伸手搂过吉祥,连元宝都乖乖的不再闹腾,而是看着小鱼儿不说话。
问询赶来的何远一家进到堂屋的时候,吉祥正在抹眼泪。从何家村遭逢大难至今,他们就真的如同一家人一般一直生活在一起。当初的事情原由他们并不晓得,他们唯一清楚知道的是,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是宁慈一点一点为他们挣回来的。
如果没有宁慈,什么不夜镇,什么农场牧场,就像是没有灵魂没有支柱了一般。章岚安慰了吉祥一番,转而拉着宁慈说起了女儿家的悄悄话:“你们这样,还真叫我们想不到。可是宁慈,汴京那么远,你啥时候能回来啊。再说了,你一个人去那边,又没个亲戚朋友陪着,我们又怎么放心呢!”
这里是宁慈一手建起来的。她在这里一句话顶十句话,可是到了汴京,他不过是一个山野村妇,如何和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相比?原本他们以为江承烨不过就是富庶人家的公子,可现在居然是大周赫赫有名的元帅,宁王府的世子,堂堂宁王府,又如何会让一个山野村妇做世子妃,最后成为未来的王妃呢!?
他们的担心,宁慈自然都考虑过,可是面对这些担心,她除了淡然一笑,并没有过多的解释。江承烨从回来开始,对他们母子的心意是全村人都看在眼里的,一方面他们为他的执着感动,一方面又担心他不过是一时新鲜,总会变心,总而言之,他们就是不放心宁慈带着小鱼儿离开。
这个晚上,章岚她们都没回去,就呆在吉祥家里,几个女人睡在一个屋,带着几个孩子,似乎是要把临别的话说个够。
到了第二日,宁慈竟作出了一个意外的决定——带着金玉和满堂一起离开。
对于这个决定,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如果说去到汴京能让小鱼儿读最好的书院,那么金玉满堂也是少不了的。再者吉祥她们如今已经成家,有了自己的重心,金玉再长大一些也要说亲事,满堂更是需要娶妻生子,带着他们出去走一走,开阔些眼界,也许会比留在这里更好。另外,宁慈一旦离开,这里的一切都会交由何元吉和何远全权打理,另外连城煜那边也会有新的安排,宁慈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护他们周全,保他们平安。
而在吉祥这边,又是另一番考虑。虽说宁慈与江承烨有夫妻之事,也有小鱼儿这个儿子。可是这个男人的位置太高,高到不是宁慈这样的平民女子可以攀附的到的。即便江承烨护着她,等到了那个地方,人生地不熟,有些话不能和夫君抱怨,自然得有个贴心的人陪着。
虽说同样都是姐姐,但吉祥很清楚,自从当年如意一力撑下整个家,她对金玉满堂付出的心力比之她这个大姐,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是金玉满堂,连带着她们所有的人,都一直在她的考虑和打算内,一切的一切,都为他们安排的妥妥当当。
她累了太久,应当轻松一些了才是。唯一有些受不住的,不过是一份离愁被活生生分成好几份,每一份都会是牵肠挂肚,日夜思念。
他们的行程有些急,第二日就要准备离开村子。吉祥一大早就起了,和章岚一起在后院给他们张罗行李。宁慈把她走之后的说有事情跟何远和何元吉交代了,两个人越听越觉得压力大,可是这里不仅是宁慈的心血,也是他们的心血,更是全村人生存下去的唯一源力,他们不可以失败,也不被允许失败。
相比较二人的沉重,宁慈倒像是轻松不少。江承烨为她按手活血的时候,柔声问道:“你倒是放心?这里是你的心血,你当真舍得离开?”
宁慈的回答很简单:“再不放心,有些事情,我们总要面对,总要处理。”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着前面连绵起伏的山脉,悠远的有些飘渺,江承烨为她按摩的手微微一滞,目光幽深了几分,没有说什么。
吉祥为宁慈他们打包了很多干粮,有很多糕点都是宁慈教他们做的,还有小鱼儿喜欢吃的鱼干,金玉满堂喜欢吃的小零嘴,满满的装了一大包,吉祥还嫌不够似的,还要往里装,何元吉瞧出了不对劲,将人拦住抱在怀里,吉祥果真还是哭了出来。
小鱼儿也明白了这是个分别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爹娘,忽的走到元宝和豆豆丫丫面前,小声的说:“我会回来看你们的,你们以后也可以去汴京找我们。”
豆豆说:“可是我娘说汴京是个很远的地方,小鱼儿,你要记得怎么走回来啊。”
小鱼儿看着这群算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姊妹,默默地一点头。
吉祥的情绪有些激动,最后换成了章岚来为他们收拾。章岚红着眼睛不住的叮嘱:“你那个手,先生开的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你这几年是当家作主的,我们谁也拿你没办法,可是江承烨你给我听好了,下回回来的时候,如意的手要是还这样,我们可跟你急!”章岚说着说着,又开始威胁起一旁的江承烨。
何远也在帮忙装东西,闻言凑了过来:“就是!江承烨,你虽然是元帅,千军万马的,我们斗不过你,可是你要是再敢辜负她,我们就是一步一步走也得走到汴京把她接回来!”
江承烨自然不会因为何远的这些威胁话语有什么芥蒂,他将宁慈揽入怀中,承诺一般的说道:“我江承烨有生之年,必然倾尽全力的宠爱如意。”
无论话语真假,承诺有效长短,在这个时候,江承烨的一句话,会是让他们安心的最好良药。到最后,他似乎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我记得封先生也住在村里,为何不见踪影?”
宁慈正在为小鱼儿系斗篷,闻言淡淡一笑:“先生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么,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从前倒是个逍遥老头,只怕如今上了年岁,反倒扭捏起来,深怕这样的离别场景,躲着不出来了。”宁慈顿了顿,继续道:“再者,先生的身份,汴京才是他的归处,天涯海角,都是寄宿之地。我们如今去到的是他的归处,自然还有机会再见到的。”
话音刚落,封千味的笑声就响起来了:“哟呵,翅膀硬了就是不一样,说出的话都无情了些,老头我是那样伤春悲秋的人么!”
封千味手里拎着一个包袱,捻着他的小胡子慢慢走了进来,看也不看江承烨,照着他就将包袱扔了过去:“这是她的药,就是捏着嘴也得给我灌下去!”然后走到宁慈身边,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这姑娘也叫人不放心,老头我短时间之内不会回汴京,你既然去了,总得有个照应,拿着!”
一枚木牌被封千味扔了出来,木牌的材质特殊,有淡淡的香味,上头刻着一个“封”字,大致又是身份的象征。
封千味的身份,宁慈已经自己猜的七七八八。封千味生性狂放,这几年的逍遥老头做的更是无拘无束,也许汴京那个地方,即便有再重要的人,也如同他所说的一般,大抵是不会常常回去了,宁慈这样说,才是真的极力的减少离别氛围。
还没有真正涉足汴京,仿佛已经得到了许多助力,未来会发生什么,宁慈其实并不害怕。她将木牌收好,认认真真道了谢。
封千味没说什么,目光却是落在了她的右手上,原本的嘻哈不正经一扫而光,声音都变得有些沉沉的:“不偏帮的说一句,你这些年的确受了苦,早些年做厨娘是为了养家,如今的劳累还是为了养家,从前倒是还能专心致志的做些本家事情,如今却成了女商。你的手艺摆在这里,倘若当真再花些心思,必然还会有更高的造诣。那些药都是老头精挑细选,你大可放心的吃,下回再见,老头可不想见到你这副鬼样子。”
宁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封千味目光一偏,落在江承烨身上,终于若有似无的叹出一声气:“如今你已经身为人夫人父,有些事情,应当放下,也应当明白自己今后的方向朝着哪个,你懂不懂?”
和宁慈一样,江承烨也是沉默着点点头。
金玉满堂面对突如其来的告别,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可是两个人都不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让他们看着二姐一个人去汴京,他们也会担心,两个人不过思考片刻,便都下定决心要跟着宁慈,要一直陪着她!
等到这些都决定好了,一行人很快就将行李物品收拾好,离开新村。
一路上,金玉和满堂频频回头,眼中的不舍越发浓重。吉祥和章岚还有村里的人都一一出来送行,连王凤娇都带着杏芝来跟她们道别,看着金玉满堂不舍得神情,宁慈一人一边揽住了他们的肩膀,笑容温柔的为他们擦干净眼泪:“别难过,我们随时都可以回来。”
金玉满堂咬着唇,各自点点头。
周围风起草木动,却是在这个春暖花开的日子中不应当有的烈风,江承烨抱着小鱼儿,眉头微微一皱,他看了一眼带着金玉满堂告别的宁慈,目光幽深。
这次回汴京,是宁慈准备的马车,原本是按照计划等到宁慈他们从新村离开之后便和东桥镇的江言他们会合,再一同回京。
回到东桥镇的时候,江煦阳和江言已经在另外一辆马车上坐好,就等着他们,得知他们与家人告别自然是要耽误些时间,江言并没有过多询问。
“走吧。”都上了马车,宁慈淡淡道了一句,马车很快开始前行。
“宁慈……”江承烨将小鱼儿紧紧抱着,伸手握住她的手。从她的态度转变到爽快答应和他一起回京,江承烨觉得有些不现实,可是她现在就是真真实实的坐在他身边,江承烨心中有些感慨。
宁慈浅浅一笑,目光却是望向了窗外。
因为白日里的耽搁,真正上了马车,还没跑两下天就已经开始暗了,除了江承烨和宁慈,这是这些孩子们第一次走出家这么远,随着天色渐暗,马车里也暗暗地,外面的道路两边还有飒飒的风声,草木一时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的精怪,在夜间叫嚣,金玉满堂不由得有些害怕,连小鱼儿都要去找宁慈抱抱。
而就在不远前方的另一辆马车上,江煦阳和江言相对坐着,两人都是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官道上忽然传来许多辆马车奔跑的声音,江言微微皱眉,挑起车帘子看了一眼,原是一队马车从一旁经过,只是道路并不十分宽敞,马车一多走的一急,自然就有些混乱,江言放下帘子:“让他们先走吧。”
驾车的车夫果然停了下来,将马车靠在一旁,因为宁慈的马车跟着他们,所以他们停下来,宁慈的马车就也要停下来,等到这一队马车过去,这边的两辆马车才重新开始往前跑。
忽然,马车像是掂到了一颗巨大的石头,猛地一歪,险些翻了车!
“怎么搞的!”江言微怒,正欲再斥责几句,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有问题!”江煦阳很快反应过来,立刻挡到了减压面前:“皇兄,万事小心!”
然而,江煦阳的话音还未落,一柄寒光剑就这样从马车外头刺了进来!
江言和江煦阳都是会些拳脚的,此刻两人对望一眼,一同伸脚踹向了马车门,哐的一声,马车门散作两片飞了出去,江煦阳和江言刚一出去,才发现这里已经被黑衣人包围。
后面跟着的那辆马车已经被射满了弓箭,车夫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而那辆马车里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有。
“承烨!”江煦阳大喊一声,可是根本无人回应。
黑衣人的领头看着这两个生还的男人,露在外面的一双眼露出凶光:“杀!”
同一时间,周围的林中再次有悉簌声传来,就在那群黑衣人出手之前,又有一批人从林中冲了出来,顷刻间就将这群黑衣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身上穿着的同样是暗色衣裳,与黑衣人不得同,大致只是没有蒙面。江煦阳目光一亮,再一看淡定自若的江言,一时间底气就上来了,原来江言一早就带了人在身边,那还怕什么!他现在更担心的如意一家,正准备上前去看那辆马车的状况,却被江言一把拉住:“他们无事。”
无事!?江煦阳看一眼后面的马车,一丝儿声音都没有,心里顿时疑云重重。
江言的目光比之那个首领要更加阴寒,他微微勾唇:“是谁派你们来的?”
忽然间被包围,这群黑衣人也未曾料到,一切转变的太快,黑衣人的首领忽然大喊一声:“撤!”所有的黑衣人立马开始四散。
可是又一个变故发生了。就在他们准备逃离的时候,四面八方忽然涌上大批的人来,他们的衣着服饰不尽相同,却密不透风的将所有的黑衣人围住,纪千灿最为敏捷,率先飞身将那首领逮住,挑了手脚筋封了口扔在地上,避免他自尽,旋即扫了一眼周围那些黑衣人:“还愣着做什么,做事!”
一声令下,这群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毫无悬念的拿下。
也是在这时候,一辆马车姗姗来迟,与这个拥堵的地方停下。
马车帘子撩开,宁慈和江承烨走了出来。
宁慈居高临下的站在马车上,由江承烨扶着,优雅的下了马车,缓步走到了江言身边,微微福身:“宁慈让圣上受惊,罪该万死。”
江言的神色淡淡的,没有开心也没有不开心,他只是盯着宁慈,淡淡道了一句:“没有受伤吧?”
宁慈淡淡一笑:“不曾受伤。”
江言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宁慈继续道:“惊扰了圣上,是宁慈护驾不力,还请圣上上到马车,宁慈立刻带圣上先回镇中休憩,待确保万无一失之时,再行上路。”
好端端的路途遭遇行刺,是个人都没法子好好再上路。反正从这里往回走,最近的也是东桥镇,江言点点头,和江煦阳上了宁慈他们那辆新的马车,坐在马车上等着他们。
宁慈看着一片被收服的黑衣人,冷冷道:“行刺圣上,罪该万死,将这些人收押,务必好好看管,切莫让他们有机会自尽,务必审出幕后真凶!”
这群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纪千灿这些江湖佬更是深谙此道,动作麻溜的将那些黑衣人带走,而剩下的一片护卫们倒有些无所事事一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宁慈微微勾唇,继续道:“各位官爷是皇上身边的人,既然已经露了身,不妨一起先回到东桥镇,待宁慈将这些都处理好,再行上路。”
这些都是江言身边的暗卫,习惯了躲在暗处,为首的男子冲着宁慈抱拳:“姑娘好意,我等心领,职责所在,我等实在不便离开自己的位置。”
宁慈点点头:“既然如此,宁慈也就不勉强了,今日的事情,宁慈一定会给出一个答复。”
一群暗卫尽忠职守,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这一次,宁慈是和江言他们乘坐同一辆马车回去。
按照宁慈的解释,是从江言来到东桥镇之后,她便发现了两拨人先后也到了东桥,一波是江言身边的护卫,而另一拨,自然就是今日的刺客。刚才那一队马车,无非是为了扰乱视听,让刺客分不清那一个才是目标,据宁慈所说,她原本安排的就是两辆马车在车队过来时混入其中,让另外两辆马车代替他们前行,可是经过检查,江言他们的车夫一早就被掉了包,所以并不知道马车掉包的事情,反而是一直往前走。宁慈很快发现了不对,这才重新赶了回来。所以由此来看,来人一定是冲着江言,是要刺杀他。
听着宁慈的话,江言的眸子越发深沉:“你一早就知道!?”
宁慈不动声色:“不过是猜测,之所以不明言,只是担心自己猜错,惹得皇上和王爷一路上都提心吊胆。这里又有孩子,宁慈只好出此下策。”
“真是荒谬!”江言忽然大怒,出了江承烨和宁慈,其他人都被吓到了,哪晓得江言话锋一转,“这些人胆敢行刺朕,呵,朕还真是好奇,哪个有这个胆子!”
宁慈垂着眼,看不出神情目光:“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江言目光冷冷的:“回东桥重新整顿,劳烦弟妹多派些人手,将刺客押回汴京!朕……要亲自审一审!”
这突如其来的刺杀和埋伏,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他们重新回到东桥,天都快亮了。在纪千灿的处理下,刺客都服下了软筋散,动不得喊不得,将他们押回京城简直易如反掌。江言重新回到镇上,好好的休息了一番,大致是对暗卫又有了新的嘱咐,一行人决定,休息一日再上路。
途中的匆忙和意外虽然来得突然,可是总有人并未被所扰。再次出发前,宁慈独身上了东桥镇外的一座山头。那里的几座坟墓,如今也旧了,只是这坟头似乎一直有人清扫,所以并不算十分的乱。
郑家已经灭了三年多,而今再站在这里,心境也大不相同,反倒有些像是来看望一个故人,那些恩恩怨怨,早已经随风而逝,不再被忆起。
宁慈走到了郑泽和裴玉容的墓前,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地上,不急不缓的将酒菜拿出来一一摆好,就在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宁慈的动作未停,将酒菜摆好后站起身,望向身后的江承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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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烨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进,直到逼近的快到贴到一起,江承烨忽然伸出手将她的腰一把揽住,目光灼灼的望向她:“那些谣言,是你散播出去的?”
宁慈沉默不答。
江承烨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与我和好,与我回京,散播那些谣言,就是为了今日?”
宁慈微微一笑,很是淡定从容,甚至毫无遮掩:“是,这是我送给王妃母亲的……见面礼。”
嘤嘤嘤~尊的快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