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极品母女钓金龟

在乡野小地方,盖房子相当于一件大事,而盖一幢舒服的大房子更是重中之重的事情。何婆子死都想不到分出去的几个小蹄子这么快就有了钱盖房子,虽说她嘴上骂骂咧咧,说着那是不干不净的钱,可那颗心里,已经是满满的嫉妒和不满,她越想越奇怪,觉得自己非得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如意从里正家回来,家里就只剩金玉满堂在门口玩儿,她瞧了瞧东屋那边,门紧闭着,一丝声响都听不到,如意也暗自佩服他这么卧床一整天,或坐或卧的,居然能一声不吭,也是条好汉了!

因为早上耽误了一些时候,如意看着日头,想着平时这时候大概都到竹屋那边了,既然晚了索性就不过去了,左右封千味那边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家想想盖房子的事情也好。

可没想到的是,从分户以后再没什么来往的三嫂家忽然来了人。

自从分户之后,如意已经打定主意与他们不再往来,只是这次事关扩地盖房子,何婆子这波人要是听到了,铁定又得有动作,所以她早就准备好了迎接他们,可第一个过来的居然是何柳儿。

对于何柳儿,如意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毕竟她娘的手段终究是些见不得人的,她前脚刚从里正家回来,何柳儿就过来了,即便不是她们的消息太灵通已经知道了盖房子的事情,那也一定别有目的。

何柳儿见到如意十分客气温和,一点没有一家人立了户的尴尬,如意接过她递过来的鸡蛋,想招呼她坐,她却摆摆手:“不了,我今儿就是来瞧瞧你们。我娘说你们分了出去,可终究还是一家人,我们也还是姐妹,没理由真的老死不相往来。如意,就算有恩怨,也是上一辈的,往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当然还是相互照顾的好。”

如意不动声色,还是客气的搬来椅子,准备去泡茶,何柳儿这回就不是说说了,当着将她拦了下来:“我就是来看看你们,你也知道奶奶的性子有多暴躁,我这会儿来还是悄悄来的,可不能让奶奶瞧见,所以我得赶快回去了!”

看样子她是真心要走,如意便不再挽留,道了句谢准备送送她,何柳儿笑的甜甜的:“都是自家姐妹,不来这套虚的,不用送我了,我先回去了。”

如意将金玉满堂叫到身边,两个孩子懂事的跟何柳儿挥手,何柳儿笑着点点头,匆匆回去了。因为四姊妹都睡在西屋,家里的一些东西都放在东屋,如意抱着鸡蛋推开东屋的门,靠坐在床榻上的男人就望了过来,眼神中依旧是那个冷冰冰的样子,还隐隐带着些……不满?

如意目不斜视的将鸡蛋放好,转身就要出去。

“刚才谁来了?”淡淡的声音没有情绪,却是难得的八卦。如意步子一顿,看着他:“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江承烨双眼微眯,缓缓道:“和别人好生的说说话,你是会岔气吗?”

如意:“会。”说完便直接除了东屋,将门关上。

江承烨看着紧闭的房门,忽的笑了笑,继续窝在那里闭目养神。

吉祥和何元吉去镇上买今晚的食材,如意将金玉满堂拉到身边嘱咐:“我把大黄放在家里,你们两个可长点心,大姐回来之前别到处瞎跑,东屋的门不要随便打开,这个大哥在咱们家养伤,要是让别人瞧见了,就不会让我们把他留在家里了,到时候他被赶出去,会很惨的。还有,要是奶奶他们过来,你们就说二姐不在家,有什么事情得等到二姐回来才算数,知道吗?”

金玉满堂很谨慎的记下了,如意还是不放心,转身又去了东屋一趟。

“喂,这几天我们家兴许有些人要过来,你可得躲好了,乡里人可不像你们那么民风开放,到时候你被赶出去,我可没那个勇气把你扯回来!”

江承烨躺在那里,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件时期内高可大可小,如意还是多问了一句:“听见没有,好好听人说话你是会死吗?”

江承烨:“会。”

对于江承烨的冷暴力不配合,如意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在出门的时候,拿了把锁把东屋给锁上了——反正他平日里都不出来,锁不锁他都不知道!

等交代完了这些琐事,如意收拾了一番准备出门。然而,她不过刚刚走出门几步,远远地就看见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这辆马车十分眼熟,如意站在原地,看着马车驶近了,一阵风撩起一片车帘子露出里面的两个人的时候,心中不由得一惊。

马车在如意的身边停了下来,车门推开,一身湖蓝锦袍的郑泽矫健的一跃而下,见到如意,他微微一笑:“可真是巧了,是要出去吗?”

如意还没来得及搭话,马车里就传出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郑公子?”

是香芝!?

郑泽仿佛这才想起来里面还有个人似的,冲如意一点头,转身对着马车伸出一只手,紧接着从马车里也伸出一只细白的手来,香芝穿着一身金丝滚边的裙子,一头黑发散在身后,面色娇红的下了车,一见到如意,她似乎微微有些惊讶,可那眼中深处,分明是无尽的得意与炫耀。

她这身打扮实在有些违和,如意难免多看了几眼,香芝将她的目光自动归类为嫉妒与羡慕,越发含羞带笑的低下头去。

倒是郑泽发现了如意探寻的目光,道:“哦,是这样的,昨日我本欲来处理两家的亲事,哪晓得马车行的快了些,将香芝姑娘给撞到了,当时不晓得香芝姑娘伤势如何,这才带她去看了大夫,天色渐晚,便让香芝姑娘在弊府休息了一晚,今日才将姑娘送回来。”

如意淡淡一笑:“原来如此,公子不解释,我当香芝昨晚是睡在这马车里了。这番模样,只怕她回去了,也得热些闲话了吧。”

一直低首立于一旁的香芝忽的将头低的更低,整个人似乎也有些局促不安,仿佛真的是因为如意的话而担心。她这番样子,如意觉得自己再看不出她的意图,就真的白活了。

想要赖上这样的翩翩佳公子却又不得其门而入,还能有什么办法,自毁清白呗。且不说香芝如何能知道郑泽昨晚会过来,又是以一个什么样的绝妙姿势撞上了马车让郑泽非得带她看大夫不可,就说此刻这番演技,也着实让男人心疼怜爱,仅对于一个乡下村姑而言,她已经很卖力,很出色了。

郑泽也是个聪明人,如何会听不懂如意话里的意思?且他比起此刻忐忑不安的香芝,倒是淡定不少,还能风度翩翩的解释:“哦,昨日香芝姑娘的衣裳都被马车给刮破了,一个女儿家,自然是不能穿着破烂的衣裳出来,郑某自作主张,为姑娘张罗了这套衣裳……今早急着将香芝姑娘送回来……咳咳……的确是匆忙了些。”

如意看着香芝身上的衣裳,用膝盖想也知道她不可能有这么好的穿衣品味,只是此时此刻,她心中隐隐生出些不好的感觉,尤其是当她看着香芝穿着那一身儿漂亮的衣服对着郑泽一副含情脉脉欲语还休的样子,那种不好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

随着日头渐升,干活上工的人都出了家门,来来去去的,不少人将目光落在这边。而眼前的这对男女似乎毫无自觉,并不急着从道道目光中抽身而去,可是如意没空跟他们闲话:“既然两位赶时间,如意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郑泽上前一步拦下她:“不急,我将香芝送回去,再送你一程。”

如意笑着婉拒:“不必,这香车美人的福气,还是郑公子独享吧,如意习惯牛车山路,这马车坐着太平稳,一不留神跑过了头越过了界都不晓得了。”

郑泽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如意,不再勉强,而是笑着退开一步,为她让了道。

如意走出几步,忍不住回过头,就见郑泽重新将香芝扶上车,两人郎情妾意的模样,让她隐隐有些想吐。

如意满怀心事的到了镇上,刚一踏进百味楼,李恒才便喜滋滋的说昨日那位夫人又过来了,这回是大宴席,二话不说就交给百味楼来办了,只是这位郑夫人指定了如意做主厨,看样子是十分中意她,想必之后的赏银也会更多。

如意被带到天字号房,果真瞧见等待多时的郑夫人。

她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裙子,如意几乎是同一时刻想起了早晨马车边的那对男女。

郑夫人见到如意,十分之开心,将她招呼着过去坐,说到了昨日的晚宴,自然又是一番夸赞,如意的心情有些复杂,而这样复杂的心情在郑夫人提出了请求之后,升至了一个最高点。

如李恒才所说,郑夫人此次前来,的确是为了家中的宴席,而这宴席不是别的,正是喜宴!而眼前的这位郑夫人,同如意想的一样,是郑泽的正妻!

郑泽当日来到何家村,下聘之时是以正妻的标准下的,且外界皆传闻他尚且未婚,如今看来,这些都是胡说八道,他非但已经成婚,还娶到了以为这么识大体的夫人!

郑夫人对如意的印象不错,觉得她厨艺惊人,又谦虚谨慎进退得宜,即便是放到再大的场面,她也全然不似那些同龄的小姑娘一般胆怯,这样的如意,让郑夫人隐隐有些佩服,言谈之间,也就更加亲切了些。

“不瞒你说,其实这喜宴也不必太过铺张,只是我夫君要纳一房小妾,自从我过来东桥镇,府上似乎也不曾有过什么喜庆之事,正好热闹热闹,涂个开心。”郑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笑容得宜,举止优雅,仿佛要纳小妾的那个人并不是她的夫君一般。

无端的想起了前世的沈岩,如意眉头微皱,并不说话。

郑夫人瞧出了端倪,问道:“可是有什么难处?你的手艺我是信得过的,若有什么其他的难处,大可告诉我。”

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位夫人,她身上显出的无一不是令如意喜欢的气质,无论是她那份热心善心,还是那份大气从容,都让她觉得这个女人若是生在宁慈的时代,一定是一个不输于男人的女人,可见她的大气从容已经从容到能为自己丈夫纳小妾而张罗宴席,如意觉得自己没办法接受,她垂下眼,声音有些干干的:“不好意思郑夫人,这桌宴席,如意恐怕无法胜任主厨一职,百味楼尚且有许多经验丰厚的大厨,还是请夫人另请高明吧。”

对于如意的拒绝,郑夫人显然有些意外,在她看来,如意绝不会是那种害怕场面的人,昨日领她进来,她的表现足以令她刮目相看,聘她为厨,一来是因为她的手艺绝佳,二来则是因为晓得这百味楼里会按照分成发放工钱,想要多加照拂她,可她这般毫不犹豫的拒绝,让郑夫人十分的不解。

如意觉得自己甚至都不敢告诉郑夫人,她夫君要纳的那个妾,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姐妹,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为这个郑夫人感到憋屈,更因为前世的那些纠葛浮上心头而心烦不已。

也是到了此刻,如意才发现,沈岩已经如同一根肉中刺,卡在她心头最柔软的那个部分,一旦想起他,牵动了哪个部分,便会针扎一般的刺痛。

郑夫人终究还是没有再勉强,也并未因为如意的拒绝而拉下脸来,如意在房中坐了坐,便以要下去忙而告辞。

郑夫人欣然应允,如意匆匆离座,只是在离开的前一刻,终于郑夫人那张精致的容颜上寻到了一丝黯然。

一整日,如意出了做菜,就是在出神,小四问了好几个问题,她都没能回答他。脑中不断地回旋着早上见到的情景,以及郑夫人那温柔的笑容,如意觉得胸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闷住了一样。

直至午时过后,如意躺在自己厨房的小凉椅上,方才觉得微微喘过来气,不知是不是情绪波动,这样躺着,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这一睡,她做了个梦。

梦里,是前世她的私人厨房,她站在门口,只觉得呆呆的看着沈岩和赵晓琴在流理台上胡来,两人都近乎疯狂,放肆大叫大笑,她叫他们的名字,他们却丝毫不为所动,越发的疯狂,赵晓琴媚眼如丝的看着她,眼中尽是挑衅与不屑,渐渐地,那双眼和另一双眼睛渐渐重合,当她反应过来时,场景已经变换,那双眼睛的主人赫然变成了马车前的香芝,而与她纠缠的沈岩,也随之变成了郑泽。

如意想要上前,可刚踏出一步,脚下的土地轰然崩塌,她整个人开始下落!

“啊!”如意从梦中惊醒,见到眼前赫然出现与自己靠的极近的李恒才,她当即将他伸过来的手死死抓住,整个人随之站起来,抬脚便朝着他的子孙根给了一脚!

李恒才一声哀嚎,整个人缩在地上成了一团。如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将人扶起来:“李老板?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我刚才做了噩梦,醒过来发现你在,我……我一时有些乱,就……你没事吧?”

李恒才伸着手指了指她,一脸恼火,可是娇娇小小的姑娘在自己面前一脸无辜,他那蹭上来的火气又活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没……没事……”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两个字,李恒才一张脸都红了,拂开如意的搀扶,自己夹着腿出了小厨房。

等到李恒才出了小厨房,如意一脸无辜的神情渐渐淡去,转而变得冰冷。她将厨房的门反锁上,把帕子打湿了水,将自己脸上,手上,以及椅子上,但凡李恒才碰过或者可能碰过的地方全都擦了一遍,然后扔了帕子,重新躺回去。

下午的生意依旧不冷不热,只有日头西斜之时,酒楼里才渐渐热闹起来。事后得知如意居然又推了郑夫人的宴席,李恒才终于按耐不住,不知道这当中是不是夹杂了下午的那一脚的愤怒,他当着酒楼伙计的面第一次对她说了重话。

小四看不过去,帮着说了几句话,直接被李恒才骂的更惨。

如意将小四拦住:“郑夫人的喜宴,即便如意不做,她同样会去寻别人来做。百味楼声名在外,即便从前如意不在时,便已经是这方圆百里里最好的酒楼,如意推拒乃是因为自身原因,郑夫人也表示理解,想来即便如意推了郑夫人,她依然会选咱们的酒楼来做宴席。李老板总不能因为如意一个人,而对整个酒楼都没信心了吧?”

如意一番话说的和气,又将酒楼的地位抬了一抬,李恒才本就是因为午后那一脚而被闹得有些暴躁,话出口了就知道自己冲动了,此番如意好声好气的圆场,他干咳几声,胡乱说了几句就将这件事情给盖过去了。

果不其然,郑夫人回去以后真的就遣了下人过来,还是将酒席交给了百味楼来办,这下闲置多时的几位大师傅都十分开心——总算有他们能露一手的时候了,这段时间如意抢尽了风头,他们也没闲着!

如此,这件事情就真的算揭过去了,似乎是为了让大厨们练手,晚上的几单宴席,李恒才没有让如意做,几个大厨暗暗思忖这丫头太过嚣张,就算厨艺了得,只怕老板也忍受不了了,一个个乐得不行,挥起大勺来都格外的卖力。

今日统共只赚了十两银子,没有了宴席的收入果然一落千丈,如意揣着银锭子,一路去了桥东。

然而,今日的桥东竟然没有瞧见吉祥她们的影子!

“如意!”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人声,如意转过头,却是何远飞飞的跑了过来。

“你们……”

“快回去吧!今儿个你们家有事儿,吉祥她们没有出来摆摊子,知道天色暗你回去危险,就让我来接你了!”何远一边擦着汗一边说着,他特地驾了牛车过来,如意冲他点点头,两人一路往回赶。

其实事情和如意猜的差不多,郑泽的确是和香芝搞到一块去了。

早先郑泽上门提亲,将一并聘礼都放在如意他们家,而后何婆子在中间兴风作浪,被如意强硬拆穿,又分离了出去,亲事作罢的同时,郑泽的那些聘礼也留在了那里。因着聘礼数量过多,沾满了大半个堂屋,如意看着那红彤彤的颜色刺眼,便用了一大块油布将东西盖住,又放了一些到东西两个屋,这才让东西不太起眼。

谁也没想到,今天早晨,大家居然看到香芝从郑泽的马车上下来,身上穿着的衣裳不是自己的,连头发也没梳,一张脸含羞带笑的,明眼人都能瞧出端倪来。

郑泽将人送回了何老二家,王凤娇将女儿拉进了屋子,母女两个在里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在郑泽要走的时候,王凤娇呼天抢地的就冲了出来,拉着郑泽不让他走。

她本就是个大嗓门儿,喊起来十分招人目光,这一喊,便将许多人引了过来。王凤娇哭的眼睛红红的,语气满是委屈:“郑公子!我家香芝咋说她昨个是睡在你家里啊!她一个大姑娘,还没出阁就睡在男人家里,这传出去了她以后还咋嫁人啊!你是个心好的,香芝也说了,她受了伤,你抱着着她去找大夫,可……可她到底是个姑娘家……你……你……”说着就哭了起来,香芝也从屋里跑了出来,跟着王凤娇一起哭,一边哭还一边把自己的娘往回拉:“娘,你在说啥啊,你这不是让郑公子为难吗?我……我……”两母女一套欲语还休的戏码做的十足,且看香芝一身华美的衣裳,柔发凌乱,小脸嫣红,这一看就不对劲啊!

最后,依照王凤娇那个不依不饶的性子,郑泽居然真的松了口,要接香芝过门。

王凤娇那个喜啊!郑泽还没走,她就理直气壮地去了如意她们家,把郑泽的聘礼一样儿不剩的全拿走了!

何远一路跟如意说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如意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见何远不说了,她问道:“后来呢?事情就定下了?”

何远神秘一笑:“我打包票,这后面你铁定猜不到!你二婶子家今儿个可丢尽了脸!”

猜不到?如意弯了弯唇角:“这样啊,那我试着猜猜……你说他们丢尽了脸,会不会是……郑泽改口,说他并非娶妻,只是纳妾?那聘礼原本是按照正妻的规格给下的,结果郑泽一样而不落的收了回去,还表明会再送一份过来?”

何远不说话了,他已经愣了。

如意不再看他,两人一路往回赶,车轮子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地上不断地颠簸着,好一会儿,何远才惊叹道:“你可真是神啊,这都能猜到!”

如意很给面子的扯了扯嘴角:“之后呢?我二婶可答应了?她的女儿从郑夫人直接成了一个任人玩弄的小妾,她可应了?”

何远猛一点头:“应!怎的不应!那香芝也厉害,都这样了,她都还能含羞带笑的,哎哟喂我看了都想笑!”

如意握紧了绳子:“那可不,就让这婚事这么算了,她会比给人做小妾要更丢人。”

等如意赶到家里的时候,堂屋和东西屋果然空旷了不少。如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麻烦的男人,可吉祥说,二嫂闯进东屋的时候,东屋里头居然没有人!当时她也吓了一跳,可是出去一转,就看到那个程公子已经躺在屋子后面靠山的土坡另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的!

无论如何,没有被发现就是好的,如意问她们今晚没有去摆摊子,是不是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吉祥没有答话,金玉就帮着说:“二姐,奶奶又过来骂大姐了,好大的声音!二婶搬东西的时候,奶奶就骂大姐,她还把大姐买回来的肉给拿走了,不许大姐出去卖烤串。”

如意皱眉:“何元吉呢?他死哪里去了?”

吉祥扯了扯如意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这么激动:“上午回来的时候,何远跟元吉去外面打听盖房子的材料价钱了,那时候他们不在……如意,算了!”

如意深吸一口气:“大黄呢?”

“汪!”后院传来大黄的叫声,如意快步走过去,才发现大黄被可怜的拴在墙角!

吉祥赶紧解释:“二婶搬东西我们也没道理拦着,大黄不停地叫像是要咬人,我……我就把它栓到这里来了。”

如意闻言,当即就将大黄脖子上的绳子给解开了,重获自由的大黄顿时连叫几声,凑到如意神鞭又是嗅嗅又是蹭蹭,如意摸摸它的头:“大黄,跟我走!”

说着,如意就直往外冲,大黄仿佛一个即将上战场的将军,威风凛凛的跟在如意后面一阵小跑,吉祥吓得不轻,深怕她过去又惹些什么事情,正准备去拦的时候,东屋里那位向来不怎么说话的男人忽然叫住了她们。

这是江承烨第一次主动与吉祥说话,吉祥反应过来之后,道出自己的担忧:“程公子,不怕你笑话,如意这个孩子,冲动起来我都害怕拦不住,我们和奶奶那边本就闹得僵,她这样跑过去,还带着大黄,我真担心……”

“你自己也说闹得僵了。”江承烨忽然打断她,声音沉稳:“僵都僵了,还顾忌什么。”

吉祥还是担心:“可她还把大黄带去了,万一……”

“她只是想护着你,你又何必拦?”江承烨缓缓闭上眼,似是安慰她,似是自言自语:“出不了什么事的。”

吉祥看着江承烨,微微一怔,忽的就想起了白日里他忽然不见的事情,难免问了一句,江承烨却没有在理她,吉祥见他不语,就不再追问,可是也没有再追出去,而是守在家门口翘首以望。

这一边,如意去了三婶家里,一眼就瞧见坐在堂屋里逗小福寿的何婆子。何柳儿陪在一边,见到如意过来,笑着起来就要迎她。

“你过来干啥!?”何婆子将小福寿放开,大着嗓门问她。如意笑了笑:“我也想问奶奶,我们两家都分了户,您还去我家干什么?去也就去了,连我家自己买的肉都要抢,这是什么道理?”

“呸!你好意思说!一个两个大姑娘都不知羞!那镇上人来人往的,是你们这些姑娘家该去的吗?你自己瞧,村里哪个姑娘跟你们似的,不知廉耻的整天往外跑的?”何婆子越说越过分,越说越激动。

如意冷笑一声:“真是好笑,这村里不也没有哪家姑娘被逼着和本家分户,我们不还是做到了吗?我家别说是买肉,就是买一根钉子,那也是实实在在自己赚钱换来了!我家里还有事,今儿就不和您唠叨,要么现在就把肉还回来,要么……”

何婆子瞪了她一眼:“你个小畜生,你还能把我咋样!?你能吃了我啊!你吃了我不怕天打雷劈啊!”

如意不跟它啰嗦:“大黄!”

一声令下,没了束缚在外面遛弯儿的大黄汪汪两声,以一个极其凶悍的姿态冲了进来,对着何婆子就是一阵狂吼!

何婆子这半辈子没少见过狗,只是大黄长得高大凶猛,又出现的很突然,她就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险些把小福寿给踩了!

小福寿被吓哭了,在后面灶房做饭的李秀娥听到动静,赶紧冲了出来,见到这个阵仗,她赶紧将何婆子扶了起来:“如意,你这是干啥啊!?”

三伯何明远也从茅厕赶了过来,大黄一见到生面孔,汪的一声直接扑了上去,何明远一声惨叫,迎面就被大黄扑倒在地,刚刚才上了厕所,这会儿还能屁滚尿流!

何柳儿吓得拉着小福寿躲进了屋子里,何婆子从墙角摸了一把小锄头,扬着锄头就要去砸大黄,大黄又是一个猛扑,何婆子虽说干活有力气,可终究年纪大了,报这小福寿都吃力了,更遑论一直迎面而来的大狼狗呢!?

何婆子步了何明远的后尘,又是一屁股栽倒在地上,大黄前爪踩在何婆子身上,对着她一同狂叫,何婆子这下子吓破了胆,深怕这疯狗在她脖子上或者哪里落下一口。

如意在混乱间冷冷开口:“说我们赚的钱不干不净让你丢脸,我们才因为有你这么个跟强盗一样的奶奶而觉得丢脸!今儿我把话放在这里,要么,现在把从我们家拿走的拿回来,要么,咱们谁也别想好死谁!”

“汪!”大黄又是一声叫,何婆子“哎哟”一声,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拼命地去推李秀娥:“给她拿!给她拿!”

李秀娥这会儿不犹豫了,进屋将几十斤肉和已经腌了一些的肉连碗端了出来,如意看了李秀娥一眼,淡淡道:“三婶,别说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不曾想着你们,这半碗腌了的肉,我不要了,只把剩下的带回去,您好好做了这半碗,给奶奶补补身子,省的她平日里吃不到肉,从早到晚够长了脖子就想去抢!”

李秀娥的脸色黑的如同锅底,却还要硬憋出一副笑脸来:“快些回去吧……还有那大狗……快让它撤开!”

如意已经在心里给这只神奇的大黄点了三千两百个赞了!

她接过肉,对着威风凛凛的大黄一声呼和,大黄“汪”的一声,跟着如意的后面回去了。

出了门老远,如意还能听到后面何婆子发疯一般的谩骂,什么难听她骂什么,可是如意此刻却觉得十分爽利——彪悍的神犬,不需要解释!

大黄今日的表现值简直爆表,它驮着几十斤肉回来的时候,何元吉已经在他们家了,见到如意回来,吉祥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被抢的肉又被拿了回来,可是吉祥还是有些担心,这回连金玉满堂都不和她站在一个阵营了,他们端着如意特地为大黄亮炮制的炸肉丸子,自己愣是一个都没偷吃,两个人都喜滋滋的围着大黄,就像看着一个盖世英雄。

当了护主英雄还低调无比的大黄吃着自己的炸肉丸子,简直是胃口大开。

天色晚了,何元吉不方便留太久,房子的事情明天说也不迟,他和吉祥说了几句话就回了家。

金玉满堂在后面和大黄玩,如意看着吉祥,还是忍不住说道:“原本以为你做了几日生意,好歹长些气性,哪晓得他们不过声音大些,你就又缩回去了,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吉祥被说的无言以对,只能岔开话题:“好了,既然肉拿回来了就别再说这些了,对了如意,香芝那边,到底是咋回事儿?”

如意神色黯了黯,淡淡道:“还能怎么样,找了户人家促销了呗。”

吉祥没怎么听懂,可她也不好再问,今日何婆子来找茬,她的确是想勇敢一回,奈何温顺那么多年,又怎么会是说勇敢就能勇敢的呢?

吉祥借着给金玉满堂洗澡的由头,去了灶房烧水。如意一个人在堂屋,晃悠了两圈,想到了东屋的那个人。

轻轻推开房门,他就和早上离开时候一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听吉祥说他今日居然能自己翻出去,她觉得他很是了不起……

“凯旋了?”他也不看她,似乎问的很随意。

他问的随意,如意也就更加随意,她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明显空荡一些的东屋,有些失神。

江承烨感觉到她今日的情绪有些不对,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空荡荡的墙角,轻蔑道:“我竟不曾想到,那乌漆墨黑的油布下头,竟是聘礼,如何,被人搬走了,心里不舒坦了?”

如意并未因为他这个阴阳怪气的问句而动气,反倒是头一次像和朋友说话一般道:“我舒不舒坦一点也不重要,只是明明应该不舒坦的那个人,好像比我还舒坦,这我就不懂了。”她转过头,对着面无表情地江承烨露出一个很无奈的笑容:“你呢,你懂不懂?”

江承烨认真的看了她一眼,下结论:“你被那只蠢狗把脑子舔坏了么?”

如意神色一冷,难得的白了他一眼——这样的人,总归是没法子好好聊天的。

如意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趣,起身准备离开,江承烨没有拦住她的意思,继续闭目养神。可是如意都走到了门口,还是忽的折了回来,站在江承烨面前,神色间有一种时分奇怪的情绪,浓的化不开。

江承烨思考了片刻,并且打破沉默。

如意盯着他的腿看了片刻:“换药了吗?”

江承烨点点头。

如意怔了怔,又点点头,转身要出去,可就在转身的时候,手臂上一阵大力,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扯到床榻上,她还没来得及挣脱,身边的男人已然松开了手,指了指他身边的空位子:“过来。”

如意警惕的看他一眼。

江承烨坦然与她对视:“去照照镜子,你就晓得你这张脸的愁含的有多纠结。”他往一边挪了挪:“有什么憋着的就问一问,若是没有就滚出去,别这么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这种调调不适合你。”

如意踌躇片刻,又观察了这个男人片刻,最终咕哝一声,坐到了他身边。

两人连一片衣角都没有挨到,以一个纯洁的距离一同靠着墙坐在床上,江承烨受伤的腿平放着,没有受伤的腿曲了起来,而一边的如意,则是整个人靠着墙缩成一团,是一个极其防备的姿态。

如意今日积压了太多的心事,方才那么冲动的去了何婆子那边,现在想起来,倒更像是一种发泄,有时候,自己心中的事情,对着亲人,朋友,乃至爱人,似乎都无法说出口,可是面对一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的时候,却能畅所欲言。也许,正是因为对方的陌生,他才不会带着主观情感来对你的故事加以评判,才会给你一个最为准确的答案。

东屋里头安静的针落可闻,如意看着那微弱的油灯,忽的问道:“你有没有被谁背叛过?”

------题外话------

大黄V5咩~不要质疑一只狗的神奇,真相只有一个——因为小安是亲妈!

啦啦~不久以后,如意的神助攻就要多一枚拉~

神助攻VS神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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